就连一向粗线条的六座铁塔,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何勇吹胡子瞪眼,把碗筷一拍,粗声粗气的大声嘀咕:“这个凌子晟,当真做的不甚地道,看看让我少商侄女,难过的食不下咽!”
少商听到他的话,连忙把手里的饼子扔下,三两口就着粥,把嘴里的咽下去,低着头不说话。何昭君看了觉得好笑。
“少商妹妹,你还真是如昨日所说,凌将军没有亲自前来下聘,心中难过?”
少商还没来得及回答,门外黑羽卫林立,一个玄衣少年郎,大踏步走进屋中,对着饭桌旁众人拱手施礼:“程将军、程夫人,那日我有公事在身,没能赶上下聘,实在抱歉。”
他只是淡淡看了少商一眼,虽然没明说,可他嘴角上扬,显然心情大好。何昭君知道,他是听到了自己说的话,知道少商心中有他,所以这位黑面煞神才愿意露出笑容。
少商默默吐出刚夹到嘴里的莲藕,颇有些怨言地看着凌子晟:“凌将军向来都不与人商量,自己拿了主意便是,有何好致歉的?”
凌不疑听到少商的质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作答,嘴唇动了又动,半天不发一言。
何昭君偷偷顺走阿父面前的炸糕,放进自己碗里:“就是,凌将军今后可不能如此了,凡事多与少商讲清楚,你还怕此举违抗圣旨、泄露机密不成?”
少商听到这,也不再言语,知道凌子晟身为将军,肩膀上担子颇重,若是事无巨细向她坦白,难免叫人钻了空子,是她思虑不周。
凌不疑站在原地,总觉得何昭君虽然表面上是在骂他,实际上却句句替他开脱解释。眼见少商态度已经有所缓和,凌不疑心中更是高兴。
“再说了,程家乃是将门,虽然少商妹妹现在尚未学会领兵作战,不曾直面血腥危险,可还有叔父叔母与诸位表兄呢。”何昭君随手指了指程家众人。
“若是凌将军能提前将自己要做的事告知,程家上下,自然是要深入敌营,拼尽全力护着你这位郎婿。”
何昭君说到这,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程颂和程少宫,他们恍然未觉有什么不对,正猛地点头,以示对妹婿的支持,只有程始夫妇,已经变了脸色,神情复杂的看着凌不疑。
她还在添油加醋:“就是可怜我少商妹子,不论知道与否,都是心绪不宁,白白在家等着,心如火焚,担惊受怕!昨日睡梦中,还在叫你的名字……凌将军,你说你,该不该骂?!”
这几句话,落在凌不疑耳中,自然是动听悦耳,他恍然明白,少商为何要发如此大的脾气。下聘大事,他都未能参与,想来是有了极为重要紧急的军务。嫋嫋不为他错过下聘忧心,更多是担心他的安危。
而少商也暗暗点头,除了不知道昨夜自己是否真的叫了凌不疑名字之外,其他就是她想表达的意思,只是这些话,她断然说不出口。
她也才恍然大悟,凌不疑不告知她,一是怕她平白忧心,其二若是她知晓此事,却也帮不上忙,除非将整个程家陷于险地。想到此处,少商气也消了,看凌不疑都觉得顺眼不少,两人四目相对,马上错开眼神。
何昭君又炫了一个炸糕,笑的灿烂,这个家不能没有我何昭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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