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却忽听初见落轻笑道:“此画落笔阴柔,神韵乃佳。然,独缺一股男儿的阳刚精气神,绝非出自男子的手笔。据见落愚见,这画应该不是你画的吧?说吧,你从何处抄来?”
说着,她望向了唐西,带着一丝冷冷笑意。
而此言一出,顿时在人群中炸开了锅。
众人见唐西年纪轻轻,便已半步成文,出口成诗,不免心生质疑,也早有了嫉妒之心。
此番,见素有“江南第一才女”之称的初见落,声称此画不是出手男儿,有李代桃僵,故作顶替的嫌疑,便开始纷纷议论起来。
“这画有假?见落姑娘也是画作方面的奇才,火眼金睛,她的判断应该没错。此画若非出自男儿之手,那这寒酸书生便是作假,乃我辈之耻。”
“此子才及弱冠,圣贤书还没读遍。再怎么大才,也不可能作出此画,定是顶替、抄袭。恐怕,连他口中的诗文也是他人所出。”
“欺世盗名,引他人诗画。此子不堪为书生,当拉他去游街,以儆效尤。”
“...”
一时间,仅凭初见落的一声质疑,众多文士就开始了口诛笔伐,连“游街”都用上了。
一侧的岑虎和公孙相视一眼,也是眉头大皱,皆是看向唐西,有让他解释一番的意味。
而唐西心中苦笑,这画作的笔法还能凭感觉和眼睛,看出是男女之手?这也太夸张了一点吧?
但不可否认的是,初见落猜对了。
唐西确实没有这样的手笔,画是扶瑶所作。
但他由始至终都没有想过要顶替扶瑶,成为这幅画作的原著。相反,即便初见落看不出猫腻来,唐西也会引出扶瑶。
此时,便大笑道:“这位俊俏的女公子,能看出此画乃女子所作,当真也是超绝之辈,小生佩服!但由始至终,小生也从未说过这幅画乃是出自我手!又何来意欲顶替之说?”
初见落瞄了唐西一眼,说道:“哦?你不是想顶替,还是被拆穿后,才说不想?”
唐西不卑不亢,道:“姑娘说笑了,请看!”
说着,唐西指向画作的右上方,接道:“此画没有落款!而小生的号叫——桃花居士。若真想顶替,便早已落款了。姑娘不必质疑,小生之所以要交上此画,只是单纯为了衬托小生的这首诗。”
初见落微微一笑:“当真如此?那此画乃是何人所作?可否请公子引见?见过了此画作者,我们在谈谈公子的诗作是否也存在作假,如何?”
唐西闻言,先是点点头,道:“当然可以!”
而后,却是转头望向岑虎,接道:“岑家主,画此作的人,乃是小生的朋友。但她身份特殊,不便在这里露面。然,这位姑娘想见,又不好拒绝。所以,我想请岑家主先答应我一个要求,我再将她叫来。”
岑虎目光深沉,说道:“什么要求?”
唐西道:“一旦我那位朋友出来,不管她是何身份,都请在场的诸位不要为难。岑家主一言九鼎,要是答应了,小生便请她来。”
岑虎皱眉道:“身份特殊?可否先说此人是何身份?”
唐西却作揖道:“岑家主只需说答应与否。”
思虑了半分,岑虎回道:“好!我便答应你了,今夜之内,你那位朋友即便是个杀人犯,我也保她一夜安全。”
唐西一句“多谢”后,便目光扫视,在人群中寻找扶瑶和裴一命的身影。
并叫道:“老吴,把她带过来吧!”毣洣阁
扶瑶此时是女扮男装的状态,始终低着头,在裴一命陪同下走向唐西,但那样子显得有些紧张和拘谨。
而扶瑶低着头,不想让众人注意到她的面容。
但大家伙的好奇心很重,都想看看能画出如此大作的人,乃是何方神圣。
见到扶瑶一身男装,并非女子的装扮,便又议论起来。
初见落亦道:“我说过,此画作者必是女性,公子叫来一个男儿,不知是何意思。”
唐西笑着回道:“谁说穿着男装,就不能是女的?”
等扶瑶走到身边,唐西略微暗示后,她便犹有顾忌的拿掉了头上的男冠帽,令如盘丝的墨发倾斜而下...
女扮男装!
顿时又引起了众文士的一通议论,指指点点起来。
在他们看来,藏头露尾之辈,必定身有猫腻。
一名眼尖的文士盯着扶瑶看了许久,突然像想起了什么般,大喊:“这女子看着有些眼熟...在哪里见过呢?额...你是扶瑶?歌妓扶瑶!前任教坊司头牌!也是耽误了岑驷公子大好前程的那名贱籍女子...”
这一声呼喊,如惊雷四起,震惊了在场之人。
此等传神的画作出自一名官妓之手,如何不让人震惊?
“居然是一介贱籍女子?不可能!我不相信!”
“此女卑劣,数度勾引四公子,令四公子神魂颠倒,不惜舍弃功名,当真可恶至极!与此等贱籍女子为伍,当真是奇耻大辱。各位焉能忍受?”
“卑贱女不可登堂入室,岑家府卫何在?速速将此女赶走,不然便是辱没了这大雅之堂。”
“若那画作真是出自那贱人之手,便是不堪入目,当立即撕毁!”
“...”
扶瑶的身份被认出,就开始有人不断地出言针对。
而岑虎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起来,盯向唐西的目光变得冷峻,微微有了些怒气。
岑驷与扶瑶之间的恋情,岑虎便是最大的反对者。他一直想将扶瑶除之而后快,只是奈何岑驷一直以死相逼、阻挠,令他不敢贸然动手。
但内心已对扶瑶这个断送了探花郎大好前程的贱籍女子,恨之入骨。
又怎会容许她在此出现?
此番,岑虎大怒起来,斥令道:“来人!将此女拖走,别脏了我岑家大院。”
几名府卫当即应声而来。
扶瑶紧张地向唐西投去求助的目光,显然恐惧之至。
唐西这时出声阻止道:“岑家主刚才答应了小生什么?你既说过今夜不会为难我的朋友,又怎可动用府卫?不会是要反悔吧?”
岑虎冷哼道:“小子,本家主看重你那一丝文才,以礼相待,你却将此等贱婢带入我岑府,是要何为?”
唐西正色道:“岑家主自称爱才,不知画作乃是出自扶瑶之手时,可也曾觉得惊艳?方才诸位大贤对之赞不绝口,高呼神技之时,又为哪般?难道说一介贱籍,就不堪有才吗?尔等言之凿凿,自诩贤士,竟是以身份高低来定好坏?”
说着,他转身面向一众文士,接着大声说道:“诗会,诗会,以诗会友,以文采画作论高低。扶瑶有才,因何不能在此?若因为她是贱籍的身份,就否定她的才华,又怎可言称爱才?小生斗胆,自问单说画技,扶瑶远在我之上。包括在场的诸位,谁人敢称画技高于扶瑶?若有自信者,现在就可比试一番。”
这话说完,众人之中一片沉默。
但转眼便有人大喊道:“荒谬!你这小厮,意思要是吾等与一介贱籍女子比试?她配吗?身为官妓,也不知跟多少人有过房事,下贱如狗,与之对画,乃是辱了我等高门子弟。”
唐西不屑地盯了那人一眼,轻蔑道:“阁下自称高门子弟?哼!恕小生眼拙,看不出来你有什么特别之处!恐怕连你口中的下贱官妓都比不上吧?何须犬吠?”
那人闻言大怒,指着唐西怒道:“大胆小厮,你竟敢辱我是犬?你也不过是区区寒门书生,与那下贱官妓好不到哪里去,竟敢狂言?”
说完,便开始策动众人言语攻击唐西。
唐西悍然不惧,但凡有人敢出言讥讽,他便也针锋相对,舌战群儒,丝毫没有退让。
以一敌众,也不落下风。
吵闹了一阵,好好的文雅诗会,变作了喧哗场。
岑虎身后的一名老者看不下去了,随即排众而出,对着唐西喊道:“你这寒酸书生,得岑家主赏识,还不知感恩。竟敢在此间维护一介贱籍官妓,当真是不知好歹!据老夫看,恐怕你并非大才,而是色欲熏心。看上那贱婢的几分姿色,想让她登堂入室?哼!你也不是好鸟,那些诗作也是抄来的吧?老夫要和你比对,令汝颜面扫地!”
唐西轻笑一声:“哦?老先生要比对?如何比?就怕颜面扫地的是你,那就好笑了。”
那老者怒视,道:“我出上对,你来出下对!若对不出来,就带着你那贱籍女子,从在场所有人的胯下爬过去,如何?敢否?”
唐西哈哈一笑:“有何不敢?不过老先生若输了,也一样吗?”
老者心高气傲,对自己信心满满,没想过自己会输,见唐西这么说,便一口答应下来。
而后,带着鄙视的眼神,绕着唐西走了一圈,出对道:“听好!上对:汝为宵小,乳臭未干,不闻天高地厚,仗一纸微末,弄虚作假,男盗女娼。”
这个对子一出来,便引来了众多文士的大笑。
其字语行间,无不透露出对唐西的讽刺,令看不惯唐西的众多文士大呼痛快。
唐西略微沉思,一步不动,便对道:“老先生也听好了,下对:尔乃杂鱼,黄土将覆,不知井深海阔,倚孤身卖老,沽名钓誉,猪闻狗笑。”
这一对,工整不凡,同样也是将那老者给暗讽了回去。
那老者愕然,没想到唐西一步不动便对出了他的对子,惊愕之余,也大怒道:“狂悖小厮,你敢将老夫比作猪狗?”
唐西笑道:“你能将我与扶瑶比作男盗女娼,就不许我叫你猪狗?你是皇帝吗?”
老者怒不可遏,连说了三个“好”字,再次出对,道:“吾之三分气,慑汝万万千。”
唐西出下对,亦道:“余一闷响屁,轰尔百丈十。”
“...”
两人你来我往,对了不下几十个对子。
老者被唐西不带脏字地骂了半晌,令其无言以对,不惜爆粗口,道:“汝之母亲也!气煞我了,小厮狂妄!”
唐西却摇了摇头道:“你说错了,谁闲着没事干去气一只猪狗?是猪狗自来气。”
老者一阵语塞,指着唐西说不出话来。下一刻,竟倒地喷血起来...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我成了女帝赘婿水里捞鱼更新,第248章 舌战羌州群儒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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