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不清楚。
不过早上林婴宁和李初年也到了驻地了。
林婴宁只休息了一个时辰左右,就从睡梦中醒过来,战马休息的也还不错,两个人就先赶路回来了。
虽然睡的时间很短,可林婴宁却睡的很舒服。
这些天的劳累都在那样的怀抱里似乎烟消云散,感觉....确实不错。
李初年回来之后,嘴角就没落下来过,林婴宁让他去休息,他就乖乖休息,到了帐篷那边把秦应峰笑的发毛。
“你和将军到底干嘛去了?”
“你别笑了!”
“妈的,你笑的跟变态一样!”
秦应峰忍无可忍,一个被子把李初年给盖住,结果这人又伸出手,掀开被子,露出脑袋,对着秦应峰嘿嘿一笑。
秦应峰当场怒起,拿着枕头就要谋杀营长。
李初年无奈,“我开心笑笑怎么了?”
秦应峰被压在床尾委屈道,“可你笑的跟要吃了我一样,贼可怕。”
李初年撅了撅嘴,“瞎说,我比你好看多了,不管你,我睡觉。”
秦应峰挣脱束缚,无奈的后退好几步,“知道你开心,你好好休息吧,确定没有受伤哈,我不用给你检查检查?”
李初年抱着被子,摇摇头,“好了好了,我要睡觉了。”
秦应峰就先走了,这边打听不到,那就去别的地方打听嘛。
只不过方音和姬如也的事情他们也都知道了,就是想听听李初年和将军这边怎么逃出来的,又经历了什么,可惜听不到哟!
林婴宁简单说了下情况,孙一妙拿来了治疗经脉伤势的药。
“没想到你和你师父经历这么相似,我也是听你师父说,每个阶段其实都是有极限的,你应该已经找到小成极限的方向了。”
“若是沿着这个方向,也不一定不能复制你师父的路啊。”
林婴宁把药吃了,“师父他也经脉受过伤?”
孙一妙点点头,“是啊。”
“不过先不说这个,你从若兰部落回来就出去了,我都没听你说那边的情况,同人....组织,是怎么回事?”
“马淳德说你是使者呢。”
林婴宁顿了顿,她昨天急急忙忙出去,也是不知道该怎么和师叔说。
说...师父已经不在了吗?
师叔找了师父这么多年,师父一点消息没留下,反而是在辽金布置了这些。
孙一妙叹了口气,“没事,说就行,你师叔我什么事情没经历过?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些有你师父的手笔。”
林婴宁看着孙一妙,“师叔,我...我给你看个东西吧。”
“同人组织,确实是师父的手笔,组织者名叫东雪,她说,她是我师母。”
林婴宁将信都拿了出来,孙一妙接过,要打开的时候,却忽然停住。
“婴宁啊,这是你师父的信?”
林婴宁点点头,“对,写给,我的......”
孙一妙暗骂一句,“他写给你的?他知道你是谁!”
“好啊,这个人明明都知道,却还让我如此找寻,真是过分!”
林婴宁垂下眼眉,给师叔倒了杯水。
孙一妙打开了信,他缓缓读下去,不知何时,林婴宁抬起眼,看到师叔合上信,闭上了眼睛。
“你师父......”
“真是混蛋!”
林婴宁顿了顿,“但师父,也是英雄!”
孙一妙低下头,眼睛再次睁开的时候,林婴宁看到了其中的泪光。
“对,不可否认。”
孙一妙叹了口气,似乎像是如释重负,“这个疯子,枉我找了他快四十年。”
他抬手抹去眼泪,“这么多年,我也猜到他已经不在了,只是没想过,他是因为这些事情不在的。”
孙一妙看向林婴宁,“婴宁,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就算是他布局全在你身上又如何,你也只是个十五岁的孩子。”
孙一妙的眼睛里都是心疼,林婴宁虽然是师兄的徒弟,但他早就已经把林婴宁当成了自己的,只是无相功这边他确实不会教导罢了。
“没事,师叔。”
林婴宁笑了笑,“我甘愿成为师父的棋子,为他定下这盘大局。”
她眼中泪光闪烁,“因为我们目标相同,不是么。”
孙一妙顿了顿,随后偏过头,“对,是....目标相同!”
两个人似乎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孙一妙开口说道,“东雪...不是大梁人。”毣洣阁
林婴宁一顿,抬眼看向孙一妙。
“她其实是新罗与辽金的混血,贵族之后,但在大梁建立的时候,新罗被灭,辽金贵族她也是了解不多,所以她更依赖你师父。”
“她对你师父的情谊,我们都知道,所以你师父失踪之后,她和我留下一封信就走了。”
孙一妙叹了口气,“我记得...她和你师父相识在混乱的前朝,应该是...前朝最后的小皇帝登基的时候,她被族人陷害,拐到了中原。”
“就是你师父的家乡楚地,你师父救下来了她,那个时候,他们一个七岁,一个十三岁,明明年纪都不大,心都挺大。”
前朝最后一个小皇帝登基,也是加快了前朝灭亡的速度。
他登基不过十天,起义军攻占了都城,将小皇帝以及企图通过小皇帝控制朝堂的丞相皆车裂了。
在那之后,整个神州大地彻底陷入了混乱,各地失去天子约束,揭竿而起,群雄辈出。
“那你也知道,没过几年你师父就看准了先帝,先去投诚,后面我们就一同去了。”
孙一妙回忆着过去,也叹了口气,“只可惜,你师父那个人除了大业就是大业,东雪对他的情谊那么明显,这个人就没有回应过。”
“你看看,这人后面还让东雪干这干那,他都一个承诺都不给,只好像是好朋友似的。”
“也就是东雪啊,为了他什么都能做。”
林婴宁顿了顿,“师叔,我怎么感觉...你有点酸?”
孙一妙瞬间瞪大眼睛,“怎么可能!”
林婴宁哈哈笑了笑,“不过师叔,你怎么也没成家啊?”
孙一妙的目光有些暗淡下来,“你师叔我啊......”
他摇摇头,“此生没有姻缘哟。”
林婴宁皱眉,“这不会是师父算的吧?”
孙一妙点点头,“对啊,师兄算的也很对,你师叔我这辈子确实没有机会成亲的。”
“谁愿意跟着我飘零哟,我在过去二十年的时间里,满脑子都是找你师父,后面二十年心灰意冷,开始给他找徒弟。”
“吼,现在你师叔我都这个年纪了,哪里还有个姻缘。”
林婴宁挑眉,“难道师叔走了这么多的地方,就没有遇到过一个让你心动,或者心生好感的女孩?”
“大梁这么大。”
孙一妙眸光闪烁,最终还是摇头,“没有。”
林婴宁叹了口气,“那师父算的还真是准。”
孙一妙点点头,“对。”
“师叔,也多谢你,这么多年来找我呀。”
师父这个人,算的清清楚楚,自己的名字都选好了,结果师叔什么都不知道。
林婴宁说完,孙一妙苦笑了下,“那肯定不能让你师父的无相功失传呀。”
他抬手揉了揉林婴宁的脑袋,“而且,你是师叔我不也是找了个你给我养老啊。”
林婴宁笑着点头,“那确实是!”
之后营长他们进来,林婴宁和孙一妙已经清楚如今的局势,就算是再将虎啸军搞的如何如何,战争也不会因为一些人的死去而停止。
明天,便是两军相接的时刻。
在这个时候,林婴宁能做的也就是带领一部分人前去前线,如果有可能,在正面战场上击退敌人的机会,那林婴宁不想放弃。
“将军,若是如此,我们同你一起去吧!”
林婴宁摇摇头,“不,你们还有事情要做。”
“记得我们之前去的那个粮仓吗?”
林婴宁笑了笑,“那里可又有了不少粮食,这次除去我带走的一个营,剩下的三个营把那个粮仓给我截了!”
“这次他们的人也多,我们的人却也是精兵强将,这是一场检验你们成果和战斗力的任务。”
林婴宁看着这三位营长,“可都有信心!?”
三个营长都应了声,李初年还在休息。
“所以,将军要带哪个营?”
黎寅开口,他还是希望能跟着林婴宁。
林婴宁说道,“四营,正面战场,你们营的能力我都肯定,但随我过去,一是浑水摸鱼,二是能跑的越快越好。”
“你们营的马,还是在这里踩着粮仓的辽金士兵试炼一场。”
黎寅顿了顿,“是!”
“那将军一定小心啊。”
四营其实和其他三营相差不大,而且林婴宁带着四营走,石林那边还有一营,相当于林婴宁其实是有一千人可用。
在左翼军帮忙,那是完全足够的。
“好了,今晚四营拔营,我陪你们去打探一下粮仓情况,到明日开战之后,你们也动手。”
黎寅便问道,“那我们怎么能知道什么时候开战呢?”
林婴宁抬眼,记忆再次被打开。
“宁儿,是黄昏的时候......”
“宁儿啊,你大哥没了!”
一夜白头的父亲痛苦的敲着胸口,她默默的陪在身边,听着他痛苦的哀嚎。
那之后,父亲还是冷面无情,掌握全局的大将军,而自己,便去做了一个小将,开始了前世的一年征战生涯。
“约莫是黄昏吧,就黄昏动手吧。”
林婴宁看着在座的几位,“虽然,很不想让咱们映红军有伤亡,但不能因为会出现伤亡,我们就一直不动手。”
“诸位,多杀些人,我们还能是一对一,或许某天,我们就需要以少对多,多杀些人吧,会有好处的。”
三个营长愣了下,他们看出来了林婴宁心情沉重,皆应声道,“是!”
能多杀,就多杀!
林婴宁很快陪着人去打探了下粮仓的情况,最终摸准了他们的人数,大概有一千二百人。
比留下来的三个营少一些,不过防卫确实严格了不少,空子没多少地方可以钻的,这也意味着如此的话,是一场攻擂战。
她回去之后,听着三个营长的作战计划,他们没有选择直接硬碰硬,而是选择用少量的人打开思路。
先拿掉这粮仓外围防御,尤其在墙上的那些,拿掉这些人,再大部队冲进去。
思路简单,做起来不知道难不难,林婴宁这次放手让他们去做,说不紧张肯定不是。
但同样,相信他们,也相信自己。
“如此,那晚上四营拔营,我休息片刻。”
林婴宁这几天也只是在和李初年逃出来的时候休息了一个时辰,其他人便先离开,留下来林婴宁暂时休息一下。
她躺在床上,其实棉被是还不错的,帐篷也隔绝了冷风,但她闭上眼睛却总觉得....少点什么。
她睁开眼睛,眼前却浮现了昨晚躺在李初年腿上的情景,不可否认,是真的舒舒服服。
林婴宁忽然想起来如今是十二月,李初年的十八岁生辰要到了.....
李初年是一月底生的,林婴宁是六月,过了年没多久就是李初年的生辰,每次她似乎都是早早准备礼物。
应该就是每年这个时候,她去拐弯抹角的说些想送的礼物,如果看到李初年对哪个表露出来的喜欢,她就都记下来,随后去选。
记忆中,李初年大概都很喜欢自己送的礼物吧.......
林婴宁抱着被子,却忽然想起来了前世自己死前,李初年生辰那天他来到院内。
自己固执且沉默的坐在床上,没有说话,也不想说话。
他在边上坐着,手里握着些书,细细的看,那好像是他们两个很长时间一段来,最安静的时候。
那天好像也下雪了呢......
林婴宁摇了摇脑袋,其实,前世对今生,李初年还是喜欢着自己,还没有做出那些事情不是吗?
她闭上眼睛,手却握紧,想到这些,她却又不甘心。
她不甘的想问问前世的李初年,你为什么那么对她!
凭什么!为什么...不相信她!
她那颗心难道就在他眼里如此不值钱!?
可此刻,她心中情绪波动剧烈之后,却陷入了平静。
都过去了......
前世她永远不会有答案,今生,她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最起码现在,李初年在她身边,就在吧,她不反感了。
她总不能让十七岁的李初年去回答二十七岁李初年的问题吧?他又没有知道之后的十年发生了什么。
林婴宁闭着眼睛,在思绪繁杂中,渐渐睡着了。
过了大概两个时辰,李初年醒了。
他猛地坐起来,抬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有些莫名的伤感地看了眼自己的胸口。
他刚刚好像又做梦了,梦到什么了呢?
他只记得自己和婴宁似乎很亲密,她叫他夫君呢!
之后呢?
忘记了。
他挠头发的手落下来,仔细想了想,“一个美梦,我伤感什么?”
“起来去找婴宁!”
李初年起来之后,黄昏已经到了,晚饭也都做好了。
他去找林婴宁的路上刚好看到了拿饭菜给林婴宁的曹溪玥,当时他就冲上去,“曹副将,我来吧!”
曹溪玥一愣,她看着李初年,“李营长醒了啊。”
李初年点点头,“嗯嗯,我去给将军送吧。”
曹溪玥想了想,“将军还没醒,还是我去吧。”
毕竟男女之间还是有点......
“那我陪你一块。”
果断后退一步,完全没有让曹溪玥为难,他让曹溪玥先进去喊林婴宁起床,自己端着饭在外面等。
梦中的自己真的是太幸福了,吃饭都是婴宁来叫他呢,好像还有婴宁自己做的粥!
哎,婴宁做饭?
李初年终于想到了违和感在哪里了。
婴宁根本不会做饭啊,再说了,咱婴宁这么厉害,怎么会在他身边每日除了做饭就是围着他转呢?
这不符合常理!
他忽然生气,自己怎么能做这样的梦!
就算是有这样的情节,他想,那应该是反过来的,就像是自己给婴宁送饭一样。
她有自己的事业,是要建功立业的大将军,是勇猛无敌,可以勇闯几万人敌军之中,带他逃出来的林婴宁啊!
寻常女人的后宅作态,加在她身上都是...侮辱。
“李营长?”
曹溪玥掀开帘子,“进来吧。”
李初年从自我剖析且教育中抽离,笑眯眯的端着盘子进来了。
他反正不会像梦里的自己一样,他会鼓励甚至拿走林婴宁手边的活计,推她出去工作!
反正爹娘也不会说什么,相妇教子,他也做得!
“将军。”
林婴宁穿戴好,看到李初年过来,点点头。
李初年美滋滋的多看了林婴宁几眼,刚醒过来的婴宁也好好看!
“四营陪我回去,明日正面战场,我们一起。”
李初年一愣,随后赶紧点头,“好!”
他心中欣喜,明白林婴宁肯定是把他说的话记在心上了!
“李营长,我再给你拿一份吃的。”
曹溪玥看了看这范围,还是先走一步。
李初年就乖巧坐在林婴宁的旁边,看林婴宁坐下吃东西。
“婴宁,放心,我四营绝对不会给你拖后腿。”
林婴宁点点头,“嗯。”
李初年看着她,“我也相信曼城军。”
他柔和却坚定果断说道,“胜利,一定属于我们!”
林婴宁抬眼,看着橘黄烛火下的少年,嘴角却勾起,“那是,自然!”
少年耳朵一红,却不躲开她的视线,轻轻笑着,似乎容貌更加俊美。
林婴宁顿了顿,心中忽然想到,无论是什么时候,这个人长得都这么好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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