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已经将其他五剑都全部击飞,插入墙壁、岩石之中,通过寒冰将那五口剑死死地固定住,使得它们不能挣脱。
不过是再击溃一口剑罢了。
主宰冷哼了一声,漫天霜息随着主宰的气劲涌动而化为一片可怖的霜潮,如同一场暴风雪一般向着颜远岑袭击了过去。
不过刹那,颜远岑的须眉便已然挂满了冰霜,使得颜远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冰雪堆积而成的老者。
颜远岑将盎然抓在了手里。
盎然剑顿时发出了一阵清脆的长吟,如同龙吟一般铿锵悦耳,一缕缕青色的生机显化为了一条条藤蔓,从剑上蔓延而出,相互缠绕着,瞬间便拧成了一株参天大树,一直延伸到了地底空间的顶部。
那株大树一接触到地底空间的顶部,顿时便分出了一条条藤蔓,如同根须一般扎入了土壤之中,而后几乎是同时,数不清的藤蔓从地面、壁面各处破土而出,冲开了冰层,带着漫天飞溅的冰晶,毫不留情地向着主宰呼啸而来。www.bïmïġë.nët
主宰面不改色,说到底不过是盎然通过接触土壤,唤醒了土壤之中埋藏着的一些生机,凝聚成形,显化而成的幻象而已,在这个充斥着炽烈火焰的空间里,这么一点生机,根本就不值一提。
主宰神色冰冷,身周霜息卷动,顿时形成了一股霜潮的风暴,以主宰为中心向外扩散而开,将所有延伸过来的根须藤蔓,全部阻挡在了霜潮的风暴之外——那一条条根须、藤蔓瞬间被冻结成为了冰块,而后伴随着清楚的“咔擦”声响,崩碎为冰晶粉末,漫天飘飞。
主宰再一次靠拢了颜远岑,他注意到了一直以来颜远岑都在试图以御剑的方式与他战斗——用剑的未必都是兵锋修者,也还有可能是符法修者,剑不过是用来承载术法的法器而已。
颜远岑一直在尽力避免与主宰的贴身肉搏,虽然期间也有过几次对掌,但是主宰明显能够感受得到,颜远岑的掌力并不如兵锋修者那般凶悍,反倒是更注重化解对方的力道,一触即溃,而后借力迅速拉开身位,俨然是一副尽可能避免贴身肉搏的架势。
可以一试!
主宰主意打定,出手自然不再有任何的保留,双掌齐出,一掌接着一掌,一掌连着一掌,双掌之间就好似是时逢大潮的潮汐流一样,一波接着一波,一波凶过一波,根本没有任何的停息,带着可怖的滚滚寒潮,压得颜远岑根本就喘不过气来。
颜远岑持剑不断招架,开始的时候还能够招架得过来,甚至还能抽空发出反击,但是随着主宰的攻势越来越凶悍,越来越刚猛,颜远岑的招架也就显得越来越捉襟见肘,反击的次数越来越少,所有的力道都用在了招架之上,甚至于就连招架也变得越来越困难,只能且战且退,不断退身来尽可能化解一些来自主宰的凶悍攻势。
但是即便如此,颜远岑嘴角浸出的血渍也越来越多,招架的速度也在对方狂猛的攻势之下开始减缓,颜远岑心中也不得不哀叹一声,当真是拳怕少壮,乱拳打死老师傅了。
“砰!”
又是一次对掌,汹汹气息自二人掌间扩散而出,颜远岑猛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另一手所握着的盎然也再也坚持不住,顿时便脱手而出,“叮”的一声插在了远处的壁面之上。
“嗯?”
主宰不由得轻轻“嗯”了一声,眉头微微一挑,目光之中有了几分困惑。
颜远岑踉跄后退两步,却猛地停住了身形,他看向主宰的眼中倏然多出了几分光亮,而正是那几分光亮让主宰的心陡然一沉。
主宰的目光迅速地扫过了四周,脑海之中许多破碎的念头在此刻飞快地拼接了起来。
几乎是同时,主宰只觉一阵寒意将自己彻底笼罩。
不好!
主宰想走,然而颜远岑却不会给主宰这样的机会。
希望你还有压箱底的手段,不然今日老夫便要让你知道,嫏嬛洞天这么久远的传承,绝非浪得虚名!
颜远岑掌劲骤然翻涌,他与主宰对接的右手一掌翻手为爪,一把抓住了主宰的手腕,同时左手探掌而出,便向着主宰心口轰击了过去。
主宰此刻哪里在乎颜远岑这点攻势,他的目光和注意力全部放在了那六口剑上。
纯白浩然,朱红明灭,碧绿盎然,明紫霄霆,玄黑沉夜,暗黄厚德。
阳钧六剑全部插在了地面、壁面之上,哪怕被寒冰所凝固、冻结,此刻却都像是有着呼吸一样,骤然明灭了起来。
眼前这个老头绝对与阳钧六剑有关联,不然他凭什么能够指挥得动阳钧六剑?
最后一口插入地面的盎然很没有道理,因为他根本没有轰击到老头的左手,就算对掌的劲力再强,也没有道理老头右拳不收,却偏偏将左手里的盎然给扔了出去。
那是老头自己扔出去的。
他为什么要把盎然给扔出去?
为什么阳钧是六口剑?
寻常战斗,哪里用得上六口剑之多?
组剑。
阵法。
糟了。
上当了。
主宰已然想通,然而却已然有些为时已晚。
六剑长鸣,各自一道剑光自剑中喷薄而出,如同朝霞一般绮丽万千,绚丽到了极点。
浩然的浩荡之息在霄霆的雷海之中翻涌,一个至正,一个至阳,相辅相成,刹那之间便形成了一片白色的雷海,“噼啪”的声响不绝于耳,而在这“噼啪”的声响之中,空间就好似是碎裂的玻璃一样,生出了一条条裂缝,有一条条藤蔓从虚空的裂缝之中翻卷了出来,向着主宰延伸了过去。
厚德摇曳着,如同风中的一朵莲花,随着它的摇曳,被冰层所覆盖的地面纷纷地龟裂出了一条条裂缝,而一股股汹汹的火焰骤然自这一条条裂缝之中翻卷而出,怒吼着,充斥了整个空间,方才茁壮生长出来的藤蔓也顿时被引燃,又在沉夜玄黑的光彩照耀之下,遁入了黑暗之中,就好似是从这个世界平白无故地消失了一样。
然而下一刻,燃烧着的藤蔓,带着紫色的雷电,纯白的浩然之气,暗黄的厚土之息与玄黑的梦魇,来到了主宰的身边,瞬间便如同蚕茧一般,将主宰死死地包裹在了那燃烧的藤蔓之中,一股股汹涌的气息向着蚕茧之中的主宰压了下去。
有鲜血从蚕茧之中溢出,将蚕茧染得一片血红,然而颜远岑却丝毫不敢松懈大意,阳钧六剑的剑阵虽然威力不俗,但是于他而言,其实也是第一次发动而已——毕竟,阳钧六剑离开嫏嬛洞天已经过去了太漫长的岁月了,哪怕是嫏嬛洞天的历代祖师,都没有发动阳钧六剑剑阵的经验,就算是他,也只是从古书里看到的,这也不过是头一次使用而已。
阳钧六剑剑阵变阵极多,以哪一口剑为主剑,哪几口为辅,不同的组合便有着不同的变化,例如他此刻发动的就是明灭和盎然为主,其他几口剑为辅的组合,威力到底如何,颜远岑其实也不知道,他只希望局面不要走到逼他拿出压箱底的那一招。
颜远岑全力催动阳钧剑阵,蚕茧不断地吸收着四周空间里的灵气,将汹汹的火焰不断灌注进入蚕茧之内,要以最灼热的温度将主宰化为灰烬——蚕茧的温度已然高得可怖,蚕茧下的地面已经开始熔化为岩浆,就连颜远岑也都有些招架不住这样的高温了,但是颜远岑没有退,他可以感受得到,在蚕茧之中,还有着生命的气息——哪怕那气息很微弱,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但是却并没有丝毫要走向毁灭的痕迹。
颜远岑微微皱眉,他心中也在寻思着一些可疑的迹象。
作为瀛洲台的主宰,难道就这么好对付吗?
如果瀛洲台的主宰真的这么好对付,在过去的七百年里,瀛洲台为什么会一直存在?
颜远岑忧虑着,在做着所有的准备,提防着局面的变坏——他隐隐有一种感觉,有一股沉睡的力量正在苏醒。
“嗯,看起来那位主宰好像已经被逼到了不得已的境地了。”大海之上,承露微微笑着看着对面的破灭。
在他们身周的大海,方圆数里,漂浮满了粉碎的鱼类的尸骸,将整个海面染得一片血红,其中有一些寻常鱼类,但是也不乏一些在大海之中驰骋纵横的妖兽,却都因为卷入这场争斗而成为了枉死鬼。
已经没有鱼类敢进入这片海域了,那些在这片海域里的鱼类则向着远处逃散,或者遁入大海的更深处,它们只希望自己不要被卷入这场战斗之中。
破灭发出了一阵阴冷的笑声:“还是顾好你自己吧。”
“流火岛失守,大阵没有发动,霜脉苏醒,瀛洲台的局势很不好,看起来,瀛洲台是熬不过几年了。”承露微微咋舌,“我那位老朋友啊,下手还真是狠毒,什么拿整个瀛洲台填海眼,我就是随口说说的嘛,没想到他还真要灭了你们瀛洲台,这么多年不见,还是一样的心狠手辣啊。”
破灭嗤笑了一声,微微抬手,身后浮现出一轮月牙,光芒柔和,在海面上倒映出一片璀璨星河。
“啊,海上明月,你终于舍得出刀了。”承露嘴角微微一扬,“看起来,是时候分个生死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太纯平妖志更新,第84章 海上生明月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