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枚印章是乾康帝的？
可是怎么会？
乾康帝的印章怎么会出现在宣太后随身香囊里？这件事怎么看都透着诡异也蹊跷。
“你确定？”她忍不住望向萧瑾暝。
萧瑾暝点头，“这是陛下私印，平素时常拿着赏玩，我之前常在御书房里帮着处理国事，也曾见着陛下用过几回。”
“陛下将这印章送给了太后娘娘？”云染风疑惑的道。
只是她这般说，连她自己都不大信。
果然，萧瑾暝摇头，神色复杂的望了她一眼，“这枚印章玉质并不算上乘，雕工也不如何精细，但陛下如此看重……之所以看重，因为这是你娘云夫人所赠。”
“什么？”
乾康帝一直都将方玉娘当做心里的白月光，甚至不惜为着方玉娘做下许多天怒人怨的事，以至于后宫不宁。
如果这块印章真的是方玉娘赠送给乾康帝的，那么乾康帝自然是会将这印章视若珍宝，如此珍宝，他又怎么会交给宣太后？
“陛下有一次闲聊时说起过。”萧瑾暝道。
云染风本来就觉得荒谬，觉得这事情有许多不合理之处，如今听萧瑾暝这么一解释，她愈发不能理解了。
“你说，陛下与你说过此事？”
这种将白月光所赠之物与自家儿子细说的事，怎么看怎么觉得离谱。
萧瑾暝点点头，“确确实实如此，是在我去东郊之前。”
他当时也颇为尴尬，所以对这印章印象极其深刻。
……想不深刻，也不容易。
云染风不由低头望着手里的印章，眉头紧拢，心里满是疑惑。
这个印章出现在此处，总让她觉得有些不对。
“萧瑾暝，你是说，这印章，是陛下时常在御书房里把玩的？他有没有带这印章去别的地方过？”
“我印象中是不曾。”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眼底看出几分了然。
“去御书房看看。”
“去看看。”
两人异口同声，心思竟然是相同的。
萧瑾暝当机立断，立刻着实恢复了宣太后的棺柩，又招来人在此处严密看守，不许任何人轻易进来，他们也不耽搁，立刻往御书房走去。
御书房距离太后梓宫颇有些距离，待他们到了御书房，天色已经大亮，晨光均匀的落在雪地与琉璃瓦上，望着便是金光流连，湛蓝的天空万里无云，颇有几分清朗之意。
御书房里随着乾康帝的薨逝，已经暂时封闭了起来，守在门口的也是萧瑾暝的暗卫，一见萧瑾暝与云染风进来，立刻打开了门。
萧瑾暝问，“最近可曾有人出入过？尤其是四皇子妃。”
“不曾，这里是陛下生前处理朝事之所，里面也有许多奏疏，管理最是严格，不曾见过四皇子妃来过，而且当时陛下便是在此处薨逝，这里也有人专门看守，别说是四皇子妃，便是旁人也不曾进来过。”
“做的好。”萧瑾暝点点头。
那暗卫脸上露出几分喜色，立刻点头以示自己愧不敢当。
萧瑾暝与云染风推门进入御史房。毣洣阁
御书房最近封闭，但因为占地颇广，也不算如何杂乱，只是桌案上还散放着不少奏疏，显然是乾康帝在批阅奏疏时，突然身体不适的。
云染风眉头微拢，抬眼望向旁边的萧瑾暝，低声道，“陛下去的太过急促，我记得他身体恢复的不错了。”
太急了。
比宣太后去的还急。
如果说宣太后薨逝或许还与宣太后落水有关，那乾康帝之死就属于暴毙了。
“我之前特地问过章瑜婉，不过以我来看，章瑜婉似乎还未来得及出手，陛下便出事了。”
萧瑾暝又道，“而且我刚才也特地查过太医院的脉案，说是陛下是心疾而去，之前他本就亏空了身体，如今又耗损过度，难免……”
他一边说着，一边侧开脸，脸上有些尴尬。
虽说他与云染风关系亲密，只是与她说这些事，着实是有些不大对。
云染风目光一闪，“耗损过度？谁？”
“……是一名医女，得宠了几日，只是还未册封，陛下便出了事。”萧瑾暝低道。
云染风心口一跳，“医女？是不是一个叫做如荷的医女？”
她之前为着如荷的事还曾闯过乾康帝的御书房，只是依旧来不及。
“应该是这个名字，怎么，你认识？”萧瑾暝诧异。
云染风简单将如荷的身份说了一遍，也有些唏嘘，“我本想阻止，只是还是来不及，她现在怎么样了？”
“此事份属后宫，前朝不好插手过多，不过以太医的脉案，她与陛下之死确确实实有几分联系，所以如今她已经被严密看管起来，等日后再行定夺。”
萧瑾暝说这话时，也有些无奈。
他毕竟只是皇子，而如荷再怎么身份低贱，也是乾康帝宠幸过的女人，如今走到这一步，如何处置她，确实是个问题。
云染风大概能理解萧瑾暝意思，道，“朝官怎么说？”
“有人建议将她殉葬。”萧瑾暝低道。
“活人殉葬，这怎么可以？”云染风登时怒了。
她从来都知道殉葬这种制度，只是她从来不知道，在她认为还颇有几分开明风气的大隶，居然还有会提出殉葬这种事。
她立刻道，“是谁提的？”
“不在少数。”萧瑾暝又安抚云染风，“你放心，只要我主理此事，便绝对不会让人殉葬，殉葬这一事，过于残忍。”
即便乾康帝是帝王，是君主，可他已逝去，怎么能够再让活人随着他一道死去？
云染风给萧瑾暝点了个赞，“三观正确，加十分。”
萧瑾暝哭笑不得，不过他已经十分习惯云染风满嘴怪话了，他左右环视四周，视线随即落在不远处的一处书架之上。
云染风顺着视线望过去，“怎么了？”
“那印章……之前一直都是放在那里的。”
萧瑾暝与云染风对视一眼，两人同时走向书架。
书架颇高，有两人那么高，书架之上随意的摆放着一些花瓶玉器，还有有些书籍，看不出来有什么蹊跷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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