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伦被逗的扑哧一笑，张云泽眨巴眨巴眼睛，“有什么事吗？”
莎伦点点头，“关于我家的事情──还想请您帮忙。”
张云泽稍作整顿，便上了莎伦的马车，贝利尔偷偷伏在门框旁，看着二人离开。
“何事？”张云泽礼貌问道。
莎伦脸上的笑意消失，转而变得愁容不展。
“两个小时前，您可能听到了，在最东部，发生了一场意外的爆炸。”她抿嘴道。
张云泽佯装震撼，“我的确感应到了，那里发生了什么？”
莎伦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有人恶意摧毁轮盘据点，还动用了核级能量，灾妄者当场毙命，甚至不留任何痕迹。
现在家父还在带人打扫战场，情况极不乐观。”
张云泽感慨道，“可能，又会死去很多的人吧。”
“加尔先生，现在就有人需要您的救治。”她忽然央求道。
从她焦急的目光当中，张云泽读出了一些微妙的意味。
“他是我的祖父。”莎伦说着说着流出了眼泪，“当时他正在轮盘中进行检修工作，虽处在较为安全的地下，但还是遭遇了最为致命的能量。”
张云泽颇为震撼，“我很抱歉听到这些，但这样的病情，即便是上帝来了都难医啊。”
“不，我祖父修为很高。”她解释说，“他用毕生的修为捡回一条命，眼下最要紧的，是辐射带来的精神力流失；您是我见过唯一一位精通精神力的治愈师，还请您救人一命。”
眼瞅着莎伦就差跪下了，张云泽也不好推脱，便答应道，“救人是我的本职工作，但我不能向你保证万无一失的。”
拉斐尔宅院之内。
莎伦火急火燎地向前走着，带着张云泽来到铅房。
铅房，顾名思义，通体由水泥和重铅打造而成，早期是为进行某些辐射实验；
而如今，这里也成了唯一可以安置老拉斐尔的地方。bïmïġë.nët
张云泽穿戴好防护服，上前走去。
莎伦赶忙拉住他，“不，里面的辐射能量太重了，您在这里观察就好。”
张云泽瞧着那层厚玻璃，最终他轻轻放下莎伦的手，推门而入。
莎伦心中万分纠结，但在医术上他只是外行，所以只能干着急。
张云泽走在冰冷的地板上，抬眼看着那个被铁链吊起的老人。
老者全身上下被炙烤得没有一块好肉，犹如从火葬场走出的焦尸一般，两眼已经瞎了，眼眶干瘪，上是牙齿舌头，下是五脏六腑，皆暴露在空气当中。
纵是如此，他的气息尚存，甚至还能感应到来者。
张云泽默默蹲下身，为他虔诚的做着祷告，就像是赎罪一般。
“孩子，你不必如此。”老拉斐尔艰难说道，“你没有犯任何错误，而我的生命终结，是上天的抉择。”
张云泽蹙眉道，“我可以医治您的，但付出的代价是，您将丧失一切的修为和记忆，甚至是返老还童；
就像是重来一遍，这可能也是上天对于您，最好的安排了。”
“重来一遍的话，那还是我么，这和死亡又有什么区别呢……”老拉斐尔沉思道，“我这一生潜心钻研，最终皓首穷经，也未能诠释材料间的真谛；
但是今天，我方才真正遇到了，那个人……他站在黑日之下，屹立如战神一般，我想，可能这就是知晓真理后的底气吧。”
张云泽不由得低下头，复杂的内心活动诠释不了对老者的感情。
这十年来他执着于解放被轮盘束缚的苦难人，却也在此过程中误伤过太多的可怜人。
所以今日再次遇到这样的误伤者时，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没有任何颜面。
“孩子，在我丧失记忆之前，你再陪我说会儿话吧。”老拉斐尔笑道，“我听莎伦说，你是一名伟大的治愈师。我只是想知道，六层苦难深重，以你个人之力，真的可以做到救赎吗？”
张云泽的脸色变得严肃，“或许早已背道而驰，又或许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我只是想知道，还要牺牲多少条性命，还要付诸多少沉重的代价，才能得到最后的结果；
而这样最后的结果，可否配得上这些惨烈的付出呢？”
“任何幻想的结果，都是人的一份执念。”老拉斐尔阐释道，“很多时候我们都是在迫不得已而为之，但我们仍不能丢失，那些初心所赋予的勇敢、同情、善良和正义，丢失这些的人是可怕的，因为他将会一条道走到黑，再无任何救赎可言。”
这话绵里藏针，字字刺痛着张云泽的内心。
他也终于明白，不管是小玖的惨死，还是自己归家的执念，都是不可挽回的轮回命运。
即便那日没有那一个小时的松懈，小玖还是会死；
即便那日他不放弃回家的机会，他还是会不可避免地重新卷回巴别塔的纷争当中。
因为他从任何角度讲，都是那个无情无义之人──弑杀父上、欺师灭祖、欺诈神明，
而他从一开始，便被神真正地遗弃了。
所以对于他自己而言，没有任何救赎可言。
所以那些珍重的人或事物，也丧失了最基本的价值。
“谢谢您，老先生。”张云泽深深拜服，两眼空空。
……
“加尔先生，您真的……”
看着祖父被修复的身体，不管是莎伦，还是其他人，都深深拜服着。
唯有张云泽心事重重，因为在今天他才意识到，自己再也回不去了。
拉斐尔先生尚有重新来过的机会，而他只能在千人面孔中扮演着千人的角色；
属于他本身的，早已沦为不折不扣的恶魔，是任何救赎行为都无济于事、只配打落地狱的恶棍；
只要他不死，和他亲近的任何人，都将面临危机和厄运。
莎伦敏锐地察觉到张云泽难看的脸色，遂拉着他来到了会客厅。
她亲自给张云泽泡好一杯红茶，张云泽神色复杂，只是勉强一笑，“谢谢。”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开局SSS级剑灵，我怒斩神明更新，第172章 你已被神遗弃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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