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妹俩顿觉不妙,立即用对讲机进行联系,呼叫三遍也没有收到回复。
“难道江进酒出事了?!”
激光投影突然变化,在地上投射出“HJWL;OP”字样。
两人看不明白意思,但肯定有状况!兄妹俩拔腿疾奔,直言后悔不该留下他一个人在那儿。
投影只显示了一分多钟便骤然消失,就连指示七关的激光束也一同消失!摆明了江进酒遇到危险,兄妹俩奋力狂奔。
话说江进酒按照秦氏兄妹的指示,把点位一一用激光对准。
当他把最后一个点位标注上时,想自己的事情做完,就又把玩起秦昭云的望远镜。
可不看还好,抬眼就看到两只黄鼠狼在远处虎视眈眈的坐着!并且发现江进酒在看它们,慢慢的弓起身,渐渐向他靠近。
江进酒慌了,可他不敢跑。如同遇到凶恶的狗,人跑的越快,狗追咬起来越凶。倘若装得凶一点,狗反倒害怕人,一时半刻不敢上前。
再说满身都是符纸,底气是有的。
他挺起胸膛怒目直视黄鼠狼,模样装得挺霸气,其实心虚的很,对讲机的按钮几乎快要被他按裂了。
然而秦氏兄妹似乎收不到信号,呼叫了好几次都没人答复。
慌急间,他想到了激光发射器,只要发射一个“HELP”到秦氏兄妹那边不就通知到了。
江进酒迅速操作电脑,一边用望远镜注视黄鼠狼的动向。
两只黄鼠狼并排走来,眼睛在夜视下闪烁着亮白的光芒,每走一步就留下一个黑色的小脚印,表明它们是前几天袭击他们的魑祟!
江进酒十分清楚被踩上一爪子的后果,心下一片焦虑。两只手禁不住发抖,打错几个字也没去纠正便把激光发射出去。
怎料按回车的工夫,一转眼它们竟然不见了!
江进酒四处寻找,可即便是用热感应模式都找不到它们。这让他很是害怕,感觉它们已在附近潜伏,随时会跳出来咬破自己的喉咙。
这会儿他忽然对符纸没了信心,他需要一个更有威力的武器。
遍寻之下,便想到了可以变成电棍的电池,当即卸下来拿在手中,朝着秦氏兄妹所在的方向小心翼翼的走去……
江进酒哪里想到卸下电池断了电,少了激光的指引,慌乱中走错方向。秦氏兄妹在东南方,他朝西边走去。
村西的房屋间隔比较小,但这并不能够让江进酒安心,反倒多了一份危机感。
有残缺的砖墙,铁筋做成的大门,房屋的拐角,树的阴影都令他感到紧张。总觉得黄鼠狼藏在后面,等待他的到来。
他记得李大嘴的家在这附近,也不管人家乐不乐意,就想去敲人家的门,进屋躲一躲。
一路上静得出奇,连树叶的哗响都消失了。
他不敢走快,警惕这个黑暗的世界。耳中捕捉到的是自己粗重的呼吸声,还有踩到地面,沙土石子受到压迫的声响。嘎吱嘎吱的,越听越是心烦。
眼看快到李大嘴家,突然间一连串的狗叫声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吓得他差点扔了电棍。
狗叫声是从前方第三户人家传来的,手电的光圈照到一只从门栏空隙中伸在外面的狗脑袋。然而它没有对着江进酒汪汪叫,而是朝着路的另一边!
黄鼠狼在那头吗?
江进酒用手电照过去,路面空荡荡的……突然身后也传来狗叫声!接着又有狗叫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他简直要疯了。
如若狗叫是帮他提个醒自是感激万分,可这边一叫别家人的狗也跟着叫,弄得十面埋伏似的,搞得他的神经线条几乎崩裂。
更让他纳闷的是,狗叫声都快翻天了,这些户人家都是死猪不成,竟然没有一个人出来看看或喝止的?!
他站在路中央一动不动,想到黄鼠狼的眼睛会放绿光,还不如关掉手电更容易寻找目标。再者不至于令自己的目标过于明显,于是关了手电筒打起百分之二百的警惕注视四周。
大概两分钟的工夫,狗叫声一个一个地停止了。并且是很突然的,仿佛狗被它们一只一只的瞬间吞噬,连临死前的哀嚎都没发出来。
这种状况无疑是说它们前后包围了江进酒,正一点一点的向他靠近。
他十分紧张,感觉小腿隐隐作痛,可能抽筋了。可他不敢揉,怕低头时黄鼠狼搞突然袭击。
侧身站立,这样可以用最小的幅度转动头部,能以最快的速度观察道路两边。
他祈祷着救兵快点到来,可等来的是最后一只狗的叫声消失了,距离大概六米远。
他紧盯着那边,眼前依旧是一片漆黑。耳中似听到什么却又不尽真实,像是幻听。
那边有种奇怪的声音,好像甩树枝条时发出的嗖嗖声,非常的轻微。
正待仔细倾听,忽觉额头凉凉的,手心也是。没等考究是怎么回事,一股强风袭来,势头猛烈得让他站立不稳。强风中掺杂着一股腥味,好像前方有一地的死鱼。
强风刮了几秒钟离奇般地停止了,一点残风都没留下,好像这风是老天爷的一个闷屁,一溜烟的事儿。
可当江进酒放下遮挡头部的双手时,惊然发现身上的符纸全都不见了!
不会是被刚才的风刮走了吧?!
正待寻找,突然间他觉得背脊上一阵发麻,觉得身后正有一双邪恶的眼睛注视着他。扭动僵硬的脖子转头一看,哪里是一双,分明是两双眼睛!在黑暗中发出闪闪的绿芒,左晃右晃之际好像悬在空中飞闪的四颗鬼火!
他吓得撒腿就跑,摔倒了也不直接起身,像狗一样用四肢跑上一段距离才站起来,连滚带爬地逃命。
一路狂奔下来,不仅累得气喘吁吁,还弄得身上到处是伤。
当他停下来发现自己身在何处的时候更是叫苦连天,他跑到了菜田区。藏身无处不说,更主要的是拉长了与秦氏兄妹的距离。
他内心不禁涌现出自己死定了的念头,大有绝望之感。
就一会儿,黑暗中又出现四点绿光,是它们来了。
它们依然行进缓慢,但动作显得很轻快。不像之前紧盯着江进酒时两只眼珠平稳凝重,现在是跳动的,好像把他耍成这样很得意。
它们还发出咯咯的声音,清脆响亮,恐怕是在想他的哪个部位最好吃,忍不住磨起钢牙。
渐渐的……它们现身了。
蹲坐在江进酒前方三米远的地方,抬着两只小爪子看大戏一般。更多的是顾忌他手中的电棍,一时不敢上前。
江进酒不明白它们为何不扑上来,只是一心想逃。
当他撑起疲惫的身体迈出一步,一只黄鼠狼瞬间窜过来挡住去路,且不做任何攻击,只是作势恐吓。
江进酒急忙换个方向走,另一只猛然窜上来拦路,就是不想让他逃走。
几次下来,江进酒也没气力了,却也来了脾气。
心想“要吃就吃,干嘛围着我团团转,玩人是不!?好,老子跟你们拼了!”
激动地按下电棍按钮,高压电流火花噼啦啪啦地闪着亮光。
两只黄鼠狼惊得往后退了又退,裂开嘴摆出凶相,似乎惊惧的同时被激怒。两眼绿光爆射,吓得江进酒打个了激灵。手一松,手电筒呛的一声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右边的黄鼠狼闪电般扑向江进酒,一道绿色的残影仿佛是黑暗被划了一道口子,江进酒想躲却只躲开一点,被它撞得侧身倒下。还没等他倒地,另一只扑上来直逼他的咽喉!
在这万分关头,他本能地用双手遮挡。黄鼠狼一口咬住了他的左臂,痛得他大叫一声,却也激发他的潜能,握紧电棍卯足了劲戳上去!
黄鼠狼没想到这口咬下去他还能反抗,反应慢半拍,跳开的时候尾巴卷入电流当中,当下就被电僵了。
江进酒兴奋不已,想要乘胜追击。不想另一只赶来把它救走,同时踹了他的肩膀一脚,右膀顿时几乎失去知觉。
这会儿双方僵持起来。
虽然黄鼠狼碰触到电击流,但时间过短伤害不大,十几秒后便行动自如。却也对电击更加忌惮,瞪着一双绿眼似乎在研究对策。
可江进酒右肩膀痛疼难忍,举着电棍摆出架势只不过是在装样子。其右手颤抖不止,电棍随时脱手。手心不停地冒出冷汗,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
强撑不过半刻,江进酒的手臂渐渐下垂。手也握不住电棍,只好用双手拿住。
这一切动作都落入黄鼠狼的眼中,知道他失去反抗的能力。好似得意般地叫了两声,弓起身形,如箭一般射了出去。
江进酒明知斗不过也只能拼死抵抗,电棍横扫过去,击飞前一只,躲不过后一只。左臂被咬,甩都甩不掉。剧痛之下手掌乏力,最为有力的武器脱手了。
被击中的那只黄鼠狼受伤并不严重,落地数秒后即可动弹,翻身直扑他的咽喉!
眼看江进酒要命丧于此,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六颗铁丸破空袭来,两颗打向咬手臂的,四颗打向咬喉的。两只黄鼠狼毫无防备均被打个正着,嗤嗤嗤的几声响,铁丸打到的地方竟然冒起白烟,好似铁丸被烧得滚烫!
然而这几下并未对两只黄鼠狼造成明显的损伤,它们依然动作敏捷,被偷袭后迅速跳开,怒视铁丸打来的方向,看来人究竟是何人。
说那时迟这时快,黄鼠狼刚着地,黑暗中两个人影闪现,立定在江进酒身旁。男俊女靓,正是秦氏兄妹。
“你没事吧?”琴轩柔声问道。
虽然琴轩双目注视着对手,连眼角都不曾撇向江进酒,却仍令他心花怒放。
他豪气般地说道“没事,挺得住!”
“未必吧!”琴轩冷笑道,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瓶子递给江进酒“不想死就快喝掉它!”
“好。”
江进酒虽然不知瓶子里是什么,但听她的话准没错。仰起脖子把瓶子里的东西喝光,其味道辛辣很像是酒,喝到肚子里面热腾腾的。返味很刺鼻,呛得他剧烈地咳嗽,眼泪都喷出来了。
当他稍缓过来,发现地上放着两只手电筒,秦氏兄妹已然杀将过去。
只见前方剑光闪烁,人影翻飞,看似兄妹俩在对舞,其剑剑都贴着对方的身体游移。
倘若剑锋偏得半分,便是切喉削臂少块肉!
两只黄鼠狼好歹毒的心计,竟然采用贴身游斗,想让兄妹二人误伤彼此!
好在他们身手了得,非常默契。穿插交错之际毫无生涩,招招如行云流水,配合得天衣无缝。任这两只黄鼠狼躲闪再快也伤不到彼此,还能使出杀招。
几十招下来,黄鼠狼认识到兄妹俩的厉害。猛然喷出一股黄烟,竟使出“屁遁”想要逃走!
可这招被兄妹俩料中,瞬间屏住呼吸,在原地转了一圈,变魔术似的甩出一张红网。其速犹如流星,瞬间把两只黄鼠狼套在网里。
“好!”江进酒忍不住喝彩。
但是……当两只黄鼠狼从空中掉下来后,它们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好像死了。
秦昭云到跟前瞧了一眼,收剑斥道“该死!居然给跑了。”回头与琴轩说“快看他们往哪溜了。”
琴轩立即拿出罗盘观测“嗯……西偏上30度……咦?正西方……好奇怪,庄稼地里怎么会有藏身地儿?”
她收起罗盘,同时把一支枪管很粗的短筒枪插入腰间。
原来刚才的红网是由它射出来的,难怪黄鼠狼躲不掉。
“哥,先收拾收拾,一会儿再去扳它老窝,谅它们一时半刻也找不到身体逃走。”
秦昭云打了个OK的手势,转身去解黄鼠狼身上的网。
琴轩来到江进酒的身旁,颇有点担心地问“伤到哪里了,给我看看。”
江进酒指了指右肩膀,神情痛苦地说“它在我的后肩上踹了一下,我的胳膊就没什么知觉了,是不是断了?”
“先让我看看。”
琴轩解开他的衣服,只见肩胛上印有两只漆黑如墨的小爪印。
琴轩心知他中了阴毒,好在刚才让他喝下针对此毒的自配药汤。当下虽然不能完全治愈,起码能活血排毒,令伤势无法恶化。再涂上药膏,很快止痛。
倒是骨头错位,不赶快正骨是不行的。
她调侃道“衰人!你怎么连逃命都不会,怎么越跑离我们越远?”
“那个……”江进酒窘得脸都红了,实在不好意思说自己跑错路。谎言道“没办法呀,它们拦在路上,我只好往这边跑啊!——”
一声凄惨的叫喊,琴轩趁他说话的时候冷不防地帮他正骨。江进酒痛得胳膊扬甩之际差点把琴轩撩翻,几声脆亮的骨头响后,他的胳膊得以活动自如。
琴轩在他的肩膀上贴了一张膏药,然后指着他的左手说“把那只爪子伸过来让我看看。”
“不用不用。”江进酒生怕她把左手拆了似的猛摇头“这只手没事,真的没事。”
“怎么会!?我明明看到你的左手被咬了,瞧瞧!袖子都破了,快拿来!”bïmïġë.nët
琴轩突然抓住江进酒的左手用力拉扯,一只手刚好抓在被咬的地方。可奇怪的是江进酒并未喊痛,并且触感硬邦邦的,好像他的左手是假肢。
江进酒嘿嘿嘿地笑了起来,挽起袖子说“这么危险的行动,我怎么能不做点防护措施呢。”
只见他的手臂上包着一块五毫米厚的橡胶皮,里面还有一个硬塑的护臂,中间夹着一块海绵。
虽说挡不了枪子儿,可要是放在古代,那就是一件刀枪难入的皮甲。
黄鼠狼的牙虽尖,却也咬不透它。
江进酒之所以痛叫,完全是因为黄鼠狼的咬劲太大了,令内层的硬塑护壁变形夹到了肉。
琴轩见此丢开他的手,笑斥道“没想到你这衰人还有聪明的时候,这玩意儿你是从哪学来的你?!”
“嘿嘿,这得说起我有个同学养过雕……”
江进酒还想继续扯,琴轩没兴趣听了。收起笑脸站起来看了看四周,叫他跟紧。拿起罗盘慢慢向西方走去,秦昭云在一旁护驾。
大概走了一百多米,琴轩开始在一定范围内走动,脸色越发难看。惊疑道“这怎么可能呢!?这里怎么会冒出两个聚阴点来!?”
秦昭云也很惊讶“说笑吧!相隔有多远?”
“大概400米,应该错不了,不然阴气不会如此强盛,我还没站在点位上,反应就非常强烈了,这要在上面还得了!”
琴轩忽然发现江进酒的脸色变得惨白,便觉不妥。
“哥,咱们先把点位找出来吧,布个小阵困住它们,谅它们也逃不了,江进酒受的伤恐怕会受阴气的影响加重,先治好他再说吧。”
江进酒纳闷道“我怎么了?”
他并不觉得难受,非要说的话,只有后肩上的伤处有点痛。
可他被两人瞧得不自在,搞笑地伸伸胳膊动动腿“瞧吧,我已经没事了,你们忙你的,别担心我。”
兄妹俩对视一眼,感觉匪夷所思。就这么几秒间的工夫江进酒的脸色又白了一点点,分明是状况变糟,怎么听口气跟正常人似的。
两人干脆上前,又是把脉又是翻眼皮揪舌头,给他来个全身检查,结果竟然是正常的!
其真实原因兄妹俩自然不知道,但琴轩不服气就是想查明原因,一声不吭地开起慧眼。
话说琴轩开眼的功夫一流,秦昭云需要五分钟左右,琴轩不超过三分钟。
然而开眼一看把她吓出一身冷汗,江进酒还是人吗?!整个人几乎是青蓝色,活人的颜色是黄色至红色这个范围,青蓝色那就是只鬼!
但这并不是吓到琴轩的主要原因,而是这四周的状况。
在慧眼的视角中,一股股白色带状的气流贴着地面从三人的脚下溜过,有的朝上跑,有的朝下窜。
她简直不敢相信,可以在地面上清晰的看到阴气流。
自然界的阴气是分散的,像雾一样。此刻却聚成带状,还被什么吸引着,如潮水般流动,琴轩学艺多年从未见过这种状况,不禁对此地倍感紧张。
直觉告诉她,这里不仅仅有魑祟那么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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