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9 章 番外二 全明星超人-01

　　番外二全明星超人1

　　“帮我个忙，昆特博士。”超人收回看着头顶天际的目光，转过身来看着这位金发的博士。他能穿过这座实验室的屋顶，看向比原来更远的地方。

　　“任何事。”带着橙色镜片的金发博士紧皱着眉，毫不犹豫。

　　“我的……状况，暂时不要告诉任何人。”超人微蹙着眉头说，开头略带犹豫，末尾已经恢复了他一贯的语气，沉稳而坚定，“我还有一些事要先完成。”

　　“伟大凯撒的鬼魂啊！”与此同时，星球日报隔着半个走廊都能听到佩里主编在办公室的怒吼，他恼怒地看着手表，“他让我们等等，还说是什么独家专访！如果克拉克·肯特5秒钟之内还不出现，他就被解雇了！

　　“5。”

　　两个街区外，一只银狐犬突然挣脱了缰绳，冲马路对面吠着跑过去。牵着绳的男孩跟着冲了过去。

　　“4。”

　　男孩抱起狗狗的同时，听到了迎面而来卡车大声的鸣笛。司机拼命踩下油门，但距离太近，方向盘下的大块头仍然以令人恐慌的速度碾过去。小男孩下意识抱紧狗狗，闭上眼。

　　“3。”

　　一道红影闪过。小男孩茫然地睁开眼睛，发现和刺耳的刹车声一并消失的还有那辆大卡车。

　　“2。”

　　佩里的倒数仍在继续，戴着黑框眼镜的克拉克·肯特腋下夹着纸张，一边整理领带一边急匆匆往办公室赶。抱歉，他在心里对卡车司机说，你可能要费点劲才能把车开回原路，但时间这么紧，他怕携带两个小体型活物不好掌握力度。

　　但路过的垃圾桶执拗地站在他下一步的落脚处，克拉克·肯特一角踢翻它的同时，腋下的纸张也散落一地。他一只手赶紧抓住掉落下来的黑框眼镜，松了一口气。

　　“1。”

　　克拉克一脚踩上一张他自己的材料，仰面一滑，以仰躺的方式摔在了佩里主编的办公室面前。他的两位好搭档，摄影师吉米·奥尔森和知名记者露易丝·莱恩司空见惯地看着地上的大块头。

　　佩里主编强压着怒火说：“你到底上哪去了，肯特？”

　　刚刚坐起来的肯特犹如被佩里形同实质的怒火暴打似的，微微缩着身子，勾着脊背，还露出一个小心翼翼的微笑：“呃，晒日光浴？”

　　“嗨，”靠在沙发上的伯妮丝放下笔记本电脑，冲着门口微笑，“今天有什么新闻——咦？”

　　她打着哈欠起身，去接过伴侣手中的超市纸袋，放到客厅桌上：“我们不是习惯周日一起去购物么，怎么今天你自己去了？”

　　克拉克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的动作稍微停了停，在这间屋子里，他的体态介于超人形态和肯特记者形态之间。他不动声色地舒展了一下肩颈，选择回答上一个问题。

　　“明天的头条应该是《超人拯救了第一次对日载人航行》，”他挂好外套就去替代迟疑地站在冰箱面前的伯妮丝，他对食材如何摆放可要熟练得多，“还有一版是《莱克斯卢瑟因涉嫌谋杀和反人类罪被捕》。”

　　“真是充实的一天。”伯妮丝感叹，“后面那个我也听说了，国际正义法庭给我发了邮件，说是要开会讨论是不是要专门给他恢复电刑。”

　　“唔？你怎么想？”克拉克把买回来的菜肉水果放进冰箱。

　　“我觉得比起什么方式执行死刑，不如少给卢瑟监狱提供点儿材料。”伯妮丝面无表情，“他逃狱、保释的次数多到，我听到他被捕都高兴不起来了。”

　　克拉克欲言又止。

　　“行啦！知道你赞成善待囚犯那一套，我其实也不是反对，但……唉，就很麻烦。”伯妮丝明显地撅起嘴，“过来给我亲一下。”

　　克拉克忍俊不禁，从善如流。

　　“你曾经想过死亡吗，波妮？”

　　“载人对日航行是怎么回事？”

　　一吻结束，克拉克和伯妮丝同时开口。两人都愣了愣。

　　伯妮丝看了看克拉克的表情，好像没什么特殊的，就按照惯例来了——她先说。“经常啊。”她轻松地回答。

　　克拉克：“……嗯？！”

　　“不然我为什么看到自救知识都会认真记忆，还找机会上了急救课？”看到对面惊讶的眼神，伯妮丝抱怨般地略微撒起了娇，“我也不是天生就知道汽车落水后怎么自救的呀？”

　　“所以，”同样想起了让他们认识的那次事故，克拉克眼神柔和了一些，组织着语言，“你觉得死亡是随时可能到来的风险？”

　　“可能……也不是，我只是想尽量避免死亡。”伯妮丝认真地回忆、剖析自己的想法，“但我好像也没有特别怕，因为我一直做的都是我最想做的事，并为此负责。”

　　克拉克一面微笑，一面露出了不愧是你的眼神。“那……你从来没有后悔过吗？”他轻声问。

　　“没有。”伯妮丝又想了想，“确实没有。……但可能就快有了！如果那个讨论电刑的会后卢瑟又跑出来作妖的话！”她气哼哼地说，而克拉克听出了她的潜台词——她大概率也不会要求严厉限制卢瑟的资源，或者刻意投票给更折磨的处刑方法。

　　“唉，其实我都不想去，我觉得我身为家属——他主要对象的家属应该避嫌，但万一不去又被卢瑟渗透了呢？”她唉声叹气，然后想起来她自己之前的问题，“对了，那个载人对日航行……是之前你那个实验室组织的那个？那今天大概是到了……呃。”伯妮丝因为不记得现在航行技术的时速和地日距离卡壳了。

　　“飞船今天上午到达了太阳附近。”克拉克回答。

　　“噢！所以你也去了？太阳怎么样？”伯妮丝双眼发光。

　　“就，日冕，日珥……你也知道的。非常炎热，同深寒的宇宙对比明显。”……说出来真的很平板。克拉克微微叹了口气。

　　伯妮丝也叹了口气：“是啊，很多东西是说不出来的，只能自己体验。”她也耸耸肩，甩掉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遗憾。

　　克拉克吸了一口气，面对他的爱人挺拔地站好，然后略微弯下腰。

　　“这是什么的邀请？”伯妮丝一如既往，直接把手放了上去，然后才问出口。

　　克拉克忍不住语带笑意：“你很久没去过孤独堡垒了，我邀请你去过周末怎么样？”

　　“行啊。”

　　听到回应，克拉克牵起她的手，吻了一下手背。

　　离谱啊克拉克·肯特，伯妮丝在心里大叫，这都多久了，至于吗！不就是她求婚那次单膝下跪还吻了手吗！克拉克当时完全没有异样，甚至还很是感动的样子，结果他之后一有机会就要反过来，单膝跪地没什么适用的场合，可亲手背这都多少次了！哼，还好她并不别扭这个。

　　不如说……她还挺喜欢克拉克捧着自己的手，眉眼舒展，带着笑意看过来的样子。反正这也不是她防御太低的缘故，伯妮丝坚信世界上没有人能对抗这种表情！

　　往北极飞去的时候，轻车熟路穿着厚羽绒服的伯妮丝突然想起来一个问题：“既然是去堡垒过周末，刚才你为什么还要去采购呢？”拖到要吃的周一已经没那么新鲜了呀，又不是不可以周日晚上或者周一再买。

　　超人的动作没有停滞，没有动摇。他略略瞟了眼渺远的地面，放下了十分之一的心，谨慎地说：“下班的时候露易丝让我帮她拿一些她买的东西，我就顺便给我们也买了一些。”

　　沉默。

　　沉默。

　　伯妮丝挑高了眉毛。

　　克拉克重新提起了整颗心！

　　伯妮丝嘴角挂着的调侃微笑缓缓被放平了，她面无表情。

　　糟了，看上去是真的生气了！克拉克心惊胆战：“吉米出外勤了，暂时回不来……”他咽下‘而且我尽快回来了’这句话，观察着伯妮丝的表情，打算等到合适的时机再乘胜追击，或者亡羊补牢。

　　“你知道，我并不真正嫉妒露易丝·莱恩。但是……”伯妮丝平静地先安一了下克拉克的心，她按捺着、斟酌着，她一贯是先客观地解释原因，之后再释放情绪的，“但是……就，一天24小时，有三分之一你在工作，在她身边。虽然逻辑上来说剩下的时间都归我，但你还有超人的兼职。

　　“所以你在下班后还增加和她的相处时间的话……”

　　克拉克理智上知道这不可能，可伯妮丝冷静的声音越听越像一个威胁，这实在太可怕了，他的超级大脑迅速运转，找到了之前伯妮丝自己提供给他的解决指南：先强调她的特殊性、强调对她感情的特殊性，再解释原因。克拉克对这份指南感激涕零，因为网上的攻略差别巨大，而且他知道其中不少对伯妮丝没用。

　　“……我会有些难过。”伯妮丝垂着眼睛。

　　不是生气。她倒是绝对相信克拉克不会……有什么状况，也没有限制克拉克正常同事交流的想法，毕竟她又不是一些垃圾直男。但是……！

　　克拉克瞪大了眼睛，这和他预料的完全不同。他的大脑不合时宜地闪过多年前，少女伯妮丝谆谆善诱地教他对养父乔纳森示弱。可是伯妮丝什么时候示弱过！

　　“我……下周开始可能要请假，甚至不在大都会，得拜托露易丝接一些我手上的活儿，所以今天不好拒绝。”他慢慢地、一条一条解释，“而且，我想着你没那么喜欢出门购物，可以顺便把下周的份买好，毕竟我想带你来堡垒。

　　“而且你知道的，不论我在哪里，我的心一直都在你身边。”

　　伯妮丝用鼻子重重地出了一口气。她扬起下巴：“哼，你以为我没有工作到忘我过吗？”还一直在身边呢。

　　克拉克郑重地摇头：“那不一样，你构成了我的灵魂。”

　　伯妮丝张口结舌的时候，克拉克又补了一句：“至少一部分。”

　　……伯妮丝感到无语。这追求语言上不留破绽的习惯还真熟悉啊！

　　不过嘛，这也证明了这句话所言不虚。

　　伯妮丝被顺毛了，志得意满靠回暖呼呼的钢铁之胸。

　　“不过我真的挺想看看你平时工作的样子。”当伯妮丝的人类眼睛也可以看到堡垒轮廓的时候，她说。

　　“我……‘克拉克’是很笨拙的。”克拉克欲言又止。

　　伯妮丝兴致勃勃：“也很可爱啊！不用担心你摔坏的话。”

　　“你是想看我出丑吗波妮？”克拉克抱怨。

　　“我又不了解记者业，我也想看看我们知名记者克拉克·肯特是怎么工作的嘛。”伯妮丝想到偶尔各对着一个笔记本电脑对坐的加班夜，补了一句，“出外勤那种。”

　　……超人腾出一只手捏了捏眉心。

　　伯妮丝据理力争：“如果我们没有搭档辩论过，难道你不会好奇我工作时候的样子吗？”

　　超人老老实实回答：“不会，因为我随时可以看到。”

　　……可恶！伯妮丝从克拉克身上跳下来，落到被情理干净的平整地面上。她狐疑地抬头仰望这座堡垒——和后面的山峰贴得紧紧的，水晶城堡看上去反倒只像是座大门了：“……？是同一个地方吗？”大门前甚至还有地毯！

　　克拉克掀开地毯，从下面拿出一把印着小小S的钥匙。

　　伯妮丝沉默了差不多三秒钟。“……我记得上次来还是感应门，”她寻找着委婉的表达方式，“你是觉得更原始的门更不容易被入侵吗？”

　　克拉克用那把小钥匙打开了门，简单地回答：“识别扫描在这一步之前。”

　　“下午好，超人，夫人。有什么能效劳的？”门口站立的几个铁灰色的人型机器人走了过来，喉部发出了男性电子音。

　　伯妮丝扫了一眼它们胸口和超人制服标志有点像的黄底红色五边形，是1号到4号。她正要说没事，就听见克拉克说：“可以现在开始准备晚餐，并帮波妮准备一下礼服。”

　　？这么正式的吗？这样想来他俩的确不常一同去那种需要正式用餐的场合……偶尔一次也行，伯妮丝这样想着，配合地双手交叠于腹部，像受邀的淑女一样昂首。……然后她就看到克拉克把那个S标志小钥匙放回了门口的地毯下面。

　　她的表情裂开了：“这就是你的防盗手段吗，超人先生？”

　　克拉克没有动，保持着半跪姿势仰头看着她，轻松微笑着：“你要试试吗？”

　　伯妮丝尝试了单手、双手再加上全身的力气，都不能挪动地面上的钥匙半分。

　　“我用矮人星的材料雕刻出来的，它由50万吨重。”克拉克露出了一点得意的微笑，看着伯妮丝拔萝卜不成，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笑意扩大了，伸手拉她起来。

　　“所以你目前是地球上唯一能拿起它的人了？”伯妮丝看着钥匙压出的一些岩石裂缝，又摇了摇头，“还是不保险，都能去太阳了，万一有机器人呢？或者你的什么外星敌人？至少得放在隐蔽点的地方吧。”

　　“好，我之后想一想。”克拉克没有拒绝。

　　既然要换上礼服，伯妮丝还是决定好好洗个澡。

　　“水温怎么样？”她听见克拉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没用过这里的热水。”

　　“唔。稍微有点热。”伯妮丝只有半截小腿被热水冲刷着，而且这个区域并没有大门，但万幸的是克拉克已经把室内温度设定得很温暖，让她不至于感冒。伯妮丝扭头，只看到了一扇墙壁，克拉克应该就站在那背后。穿着全套的超人制服。

　　“但还好，就这样吧。”伯妮丝忽然说，她轻轻地笑了一下，“你在看吗，超人先生？”

　　“波妮！”克拉克叫了一声，显然不认为他应该受此质疑。

　　“噢？”伯妮丝□□的脚向外走了一步，又一步，“那你再往外走两步好吗？要正好的两步。”

　　“我从不占人便宜，你知道的。”克拉克有些狐疑，有些受伤，但他想，兴许伯妮丝是害羞了，毕竟这里没有门，于是从靠着墙的状态起身，“你快回去，我马上离开，小心感冒——”

　　他的声音一下停住了，因为一只湿漉漉的、冒着热气的手掌轻轻贴上了他的侧颈，另一只手从庄严的红色披风另一侧绕了过来，漫不经心地挤开他的手臂，握在腰间。她毫不顾及在那些齐整的外星布料上留下多少水迹，不容拒绝似的把他往后带。

　　“不愧是我的克拉克，我反正做不到。”她带着笑意说，“我自惭形秽啦，要把你带走泄愤。”

　　上面那只手滴落的水珠已经凉了一些，从超人的脖子上往下流，直到被紧紧贴合的外星制服挡住，还不服输似地试着往下。超人似乎笑了，又像是叹了口气，微微飘了起来，顺着那对他而言不值一提的力道向后，直到蒸腾的水汽将外星的布料也一并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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