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摇头叹息，却是没有丝毫办法。
自从姬瑶说要脱离宗门那一刻起，她心里就已经预感到了，事情会进展到这一步。
她虽然也是内门的长老，但受限于资质平庸的缘故，多年来一直是个边缘化的人物。
当年收姬瑶为徒的时候，还是她没有背景的原因，其他长老都不愿意收她的情况下，才让自己捡了一个便宜。
好在姬瑶入了自己门下之后，也足够争气，凭着多年来的不懈努力，终于在宗门大比当中脱颖而出，拿下了魁首，从而获得了宫主的青睐，被封为宗门新一代圣女。
说起来，还是她这个师傅，沾了徒弟的光，在宗门的地位，才能进一步得到提升。
可这丫头哪里会知道，当年若非碧辰嫁给了凌云霄，宗门圣女的位置，又岂会轮到她？
她是亲身经历过当年内门七大核心弟子，争夺圣女之位的明争暗斗，是何等的残酷激烈，甚至可以说是惨烈。
只是那碧辰，要手段有手段，要背景有背景，要天赋有天赋，其他六大核心弟子很快就全都逐一败下阵来。
当年，内门有一大半长老都是态度明确的站在她这一边的。
如果她后来没有下嫁给凌云霄的话，神女宫下一代宫主，必然是她上位。
即便她成为了凌天阁的女主人，在神女宫内，也依旧保留着极大的威望和人脉关系。
更遑论，如今的她，身份和地位，都丝毫不亚于神女宫宫主。
太上长老又是最宠溺她的师尊，姬瑶想靠神女宫出面替她主持公道，简直难如登天。
现如今，姬瑶又主动放弃圣女的身份，脱离宗门，碧罗这些当年碧辰身边的追随者，又岂会让她好过？
她若留在宗门，有圣女的身份压制，她们还能收敛许多。
可一旦她脱离宗门，局面就会立马失控。
不用凌云霄夫妇亲自动手，就会有人跳出来替他们动手。
而她人微言轻，实力又没有在场其他长老强大，即便想替姬瑶出头，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碧婵师姐，碧罗师姐，能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放瑶儿一马？”
挣扎片刻后，碧霞长老还是硬着头皮站出来道：“如今瑶儿已经脱离了宗门，若是连身上的法器和资源也被宗门收回的话，那她真的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师徒一场，她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姬瑶被逼上绝路，而袖手旁观。
“碧霞师妹，别忘了你是什么身份！”
碧罗长老满脸轻蔑的冷笑道：“让我和碧婵师姐给你面子，你有那个资格吗？”
“哼，你也不仔细想想，若非当年被你捡了漏，就凭你这点微末的修为，能坐稳长老的位置吗？”
“你！”
当着众多弟子的面，被碧罗如此羞辱，碧霞长老也是有些怒了，“我是沾了我徒儿的光，可她圣女的身份，是宫主亲封的，你们有什么权利，连她最后一丝生存的权利也要剥夺？”
“你……你们这分明是在替碧辰公报私仇，故意为难我徒儿！”
碧罗闻言，眼睛里不由闪过了一丝慌乱，连忙看了一眼身旁的执法长老碧婵。
见她神色淡然，没有任何不满，心中顿时越发的有底气起来。
有了执法长老的默许，她又何惧碧霞的指控？
“既然你提到了碧辰师姐，那我也不藏着掖着。”
碧罗满脸嚣张道：“碧辰师姐是什么身份，这个臭丫头又是什么身份，也配有资格找她报仇？”
“我是替碧辰师姐故意刁难这个臭丫头，又如何？”
“凌公子陨落，而她却活的好好的，身为凌公子的父母，莫说为儿子杀几百个卑贱的下等贱民陪葬，便是屠了无双城，也难以抵偿他们的丧子之痛。”
这个碧罗长老，已经不是故意叫嚣这么简单了。
而是在姬瑶的伤口上撒盐。
所谓杀人诛心，莫过如此。
二十万无辜百姓在她的眼里，只怕连凌天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吧。
“你……”
姬瑶闻言，气的双眸充血，俏脸铁青，紧紧咬着贝齿，怒不可遏道：“你敢侮辱我死去的族人，我跟你拼了！”
身旁的凤千雪连忙拉住了姬瑶，满脸愤怒的道：“你这个老妖婆，枉我方才还这么尊敬你！现在看来，你跟碧辰那个老毒妇，根本就是一丘之貉！”
“我母亲跟你这种毒妇同门，真是她这辈子最大的耻辱！”
“我现在总算是明白，她当年为何要脱离你们神女宫了。”
“像你们这等不分是非，蛇鼠一窝的宗门，根本就是藏污纳垢之所。”
“替畜生辩解，畜生不如！”
“你你你……你这个下贱的孽种，敢骂我是老妖婆！”
碧罗被凤千雪给怼的瞬间破防，整个人被气的都快要裂开了：“岂有此理，简直是岂有此理！”
她堂堂神女宫内门长老，竟然被一个拥有一半凡人血统的下贱丫头，指着鼻子骂老妖婆，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啊！
“碧婵师姐，你听见了吗？这个碧瑶跟凡人男子生下的孽种，不仅连你也骂了，还骂我们神女宫是藏污纳垢之所，这是在羞辱我们神女宫啊。”
碧罗眼见自己说不过凤千雪，就立刻在碧婵长老面前大肆拱火。
“敢羞辱我们神女宫，死！”
在场的其他神女宫弟子，齐声怒喝，凶威震天，一副不杀死凤千雪誓不罢休的冷冽姿态。
碧婵长老也是被气脸色阴沉无比，好一个伶牙俐齿的臭丫头，指桑骂槐，真当她这位执法长老没有脾气么？
“大胆，放肆！”
碧婵长老周身的威严气势，顿时如滔天的洪水，席卷四方：“凤千雪，真以为你是碧瑶的女儿，本座就不敢动了你了么？”
“还有你姬瑶，本座念在过往的情分上，原本打算法外开恩，留你一条活路。”
“而你却不思感恩，反而跟这个卑贱的孽种结交，任由她诋毁谩骂我神女宫！”
“好，既然你们冥顽不灵，那本座今日就代宗门执法，废去你们二人的修为，同时收回我宗门的法器和资源！”
“你有什么资格废我的修为？”
凤千雪不服道。
“本座为什么要废去你的修为，那得回去问问你那个与凡人男子媾和的下贱母亲！”
言罢，碧婵长老下令道：“碧罗师妹，动手！”
“是，碧婵师姐！”
碧罗阴毒的冷笑着，踏步一步步向姬瑶和凤千雪逼近：“你们两个臭丫头，等我废掉你们的修为，我倒要看看你们嘴巴还能硬多久？”
然而，她话音刚落，一道身影突然闪现在她身前，抬手便是一巴掌抽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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