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庙外,一声声哭嚎声在阴云的衬托下,是那么的凄惨,悲凉。
只见一对头发花白的父母拥着一具年轻的尸体抱头痛哭,老父面容悲愤,指着一名工部官差,控诉道:
“是你!是你害死了我儿子!”
官差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冷声呵斥道:
“城隍庙突然坍塌,是你儿子躲避不及时,管老子何事?”
老父双目赤红,怒道:
“放屁,我分明看到你偷偷卸下城隍庙房梁,这才酿成……”
不等老者说完,官差恼羞成怒的将老者踹翻在地,色厉内荏道:
“老东西,你再敢胡说八道,老子撕烂你的嘴!”
老者已是年迈,发须皆白,岂能抗衡官差,窝在地上,蜷缩着身子,在寒雨中忍受着身体上和精神上的双重痛苦。
但他的眼睛…死死的钉在官差身上!
官差被老者看着心中一阵惊慌,拳脚的力气更增三分,怒道:
“狗东西,还敢瞪老子,老子弄死你!”
老妇人见状,悲呼一声,扑倒老者身上,哭着求饶道:
“求求你们饶了他,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看到。”
老妇人的求饶让官差很满足,冷笑道:
“好啊,跪着给老子磕三个响头,我就考虑放过你。”
周围路人皆是面露怒色,攥紧拳头,可在这个等级社会中,官就是天,没有人敢替老夫妇说话。
就在官差得意之时,他的膝盖猛地一折,随着一道骨裂的脆响,官差噗通一声跪在老夫妇的面前,面容因痛苦扭曲在一起,更是口中发出瘆人的惨叫声。
官差身后,杨旭面色阴沉到了极点,缓缓收回了脚,沉声道:
“在场官差,不论大小,全部抓住来!”
禁军一拥而上,不过几个呼吸,在场官员皆是被束缚,押到了杨旭面前。
走到老夫妇面前,杨旭将其轻轻扶起,柔声道:
“老人家,本宫为您做主!”
没有豪言壮语,没有辞藻华丽,更没有长篇大论,紧紧只是九个字!
但就是这九个字,却让老夫妇本该绝望的眼神中浮现出一抹神采,对于这个无良世道多了一抹希望。
老者紧紧攥住杨旭的手,指着刚才为非作歹的官差,悲愤欲绝道:
“青天大老爷,我亲眼看到他偷偷卸下城隍庙的一根房梁,让我的儿子,还有好几位乡亲惨死于庙中。”
“他不仅不承认,还殴打草民,强迫草民改口,草民要是有一句假话,天打五雷轰!”
这时,李虎在杨旭耳边低声道:
“殿下,调查清楚了,就是这个官差动了城隍庙的房梁。”
杨旭转身望向那名官差,眼神带着杀意,冷冰冰道:
“你可知罪?”
官差都快要被吓尿了,那里还敢隐瞒,把自己干的坏事一五一十吐露出来,求饶道:
“大人,我真的只是奉命办事,求殿下饶小人一命啊!”
杨旭环视一周,看着一双双愤懑的瞳孔,怒声道:
“我大夏立国之始便约法五章,不扰民,不欺民,不辱民,不压民,不害民,但有违者,于东市斩首!”
“仅仅半年前,工部便有十数人被斩于东市,他们的血迹还渗透在东市的泥土,他们的冤魂还缭绕在东市之上,难道他们还不足以警示尔等,莫非尔等想让东市再添几颗脑袋,让东市再添几缕冤魂吗?”
周围的百姓眸子瞪大,神情是诧异,是激动的,这时李虎眼中精光一闪,单膝跪地,高声道:
“请太子殿下为我等做主,为天下苍生做主!”
随着李虎声音响起,宛如星星之火般,燎起了百姓心中所有的期待和希望,对惩治鱼肉百姓,横行乡里的歹官的期待!
老夫妇跪下,旁观的百姓跪下,路过的行人跪下,他们或怒,或喜,或敬,或惊,齐声高呼:
“请太子殿下为我等做主,为天下苍生做主!”
百姓的声音响彻云霄,甚至驱散了头顶笼罩的阴云,呼声中,杨旭没有犹豫,刀光一闪,人头落地!
整下的官差身子如筛糠般颤抖,头如捣蒜,纷纷求饶道:
“太子殿下,这件事我毫不知情啊,饶我一命吧!”
“就是啊,这件事情都是他一人干的,和我等无关,请太子殿下明察。”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苦读圣人书三十余载才考上了贡生,家中老父已经六十多岁,还等着我孝敬他呢。”
……
杨旭高举手中天子剑,神色凛冽,语气冷漠道:
“可笑,尔等沆瀣一气,对鱼肉百姓的做法视而不见,本宫看来,你们比鱼肉百姓更加可恶!”
“禁军听令,但凡参与城隍庙拆毁一事的官差,不论官级大小,一律斩首!”
既然你们要用脑袋挑衅本宫的威严,那本宫就让你看看我手中的天子剑有多么的锋利,足以斩尽天下贪官污吏,还大夏一个朗朗乾坤!
杨旭双手负后,面前是齐刷刷跪拜的百姓,百姓们一传十,十传百,逐渐在杨旭面前汇集为洪流……越来越多的百姓冒着寒雨也要见一面为民做主的太子,他们或拿着家中的米面,或拿着家中的仅存的鸡蛋,又或者拿着一个白面馒头,请杨旭收下。
吴总管小声问道:
“殿下,百姓们太热情了,奴才不好拒绝。”剑下留人
“无妨,收下吧,拒绝…会伤他们心。”
杨旭摆摆手,眼角闪过一丝湿润,上辈子他是个卧底,一辈子活在阴暗的臭水沟里,即使有过短暂的光鲜亮丽,但依旧是被咒骂和仇恨的对象。
今天的一幕,让他冷如磐石的内心掀起了一丝丝涟漪。
隐姓埋名,精忠报国固然值得敬重,但斩杀贪官,万民所向更加使他向往。
杨旭转过身望向被扣押起来的贪官污吏,眼中的感动渐渐隐退,冷意重新占据上风。
他淡漠道:
“斩首后,将他们的尸体挂于城隍庙的树上,任百姓掷石泄愤,何时尸腐,何时卸下。”
李虎狞笑一声,道:
“奴才遵命!”
可就在这时,人群外突然传来一道喊声:
“太子殿下,剑下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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