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粟的千里镜里看的很清楚，面前朝自己走来的后金军中大部分都是须发皆白的老卒，反而是混在其中的正红旗汉军倒是有不少年轻的面孔。
两种颜色的黄龙旗交相呼应，旗杆在清晨地寒风中崩地挺直。
江粟之所以用‘东西’来称呼眼前的敌人，不单单是对方所散发出的如野兽般的气势，更多的是他似乎明白了清早莫名其妙的雾气真正的来源。
后金战阵中每一名老卒背后都点着两根粗香，连同着他们一体成形的棉甲，他们就好像背负着自己的灵位在前进一样。
“你说。。。这时候咱们的游骑兵在哪？”
列阵待命的鸳鸯阵中，狼筅手金力低声向李四光问道。按照军法，在阵中这样是严重违纪，然而此时此刻却没有人在意这点。
“别想那么多了，认真对敌。”李四光回答道。
“一千步了。”
江粟默念了一声把单筒千里镜收回了腰间，随后向自己的部下命令道：
“所有人准备。”
说罢，江粟掏出了口哨，犹豫了片刻后放在了自己嘴里。
派去联络游骑兵的人员已经归队了，然而本该出现的骑兵侧击却并没有出现，那只能说明他们也遇到了类似的麻烦。
同时派往后方寻找炮弹子药补给的士兵则迟迟没有返回，经过一夜的激战和东城门的火力支援，第七步兵总旗的火铳手弹药严重缺乏，虎蹲炮也仅剩下一门还能发射。
这时步兵旗中仅有的六名燧发枪手在枪口装上了刺刀，他们手中名为‘长生岛试作自生火铳’还是训练中由陈楚亲自授予的，只有正兵营中最为精锐的几个总旗才有少量配属。
而这些精锐的火铳手们此刻也已经做好的近身搏杀的准备，他们手里的火枪也只剩下了两轮齐射的弹药。
而仅剩的一门虎蹲炮则在两个炮兵们的架设下，拉出了导火引线，只要总旗长的哨声一响，最后一发炮弹就会轰向面前的后金军。
面前的后金军依旧迈着沉稳地步伐往前推进着，他们显然已经看到了面前严阵以待的第七步兵总旗，但他们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动作，而是继续拉近着两边的距离。
“八百步。”
江粟默念着对方的距离，随着后金军们一声声整齐划一的敲击盾牌‘崩崩’声响，江粟终于决定不再等待，若是放到一百步以内，在没有充分火力覆盖的前提下，对方冲锋而来的速度将正好在自己身前到顶峰。
在人数不足的情况下，三个鸳鸯阵很容易被轻易冲散。
就当江粟准备吹响嘴边的冲锋哨时，一个熟悉的哨声从背后响起。
紧接着是由远及近地马蹄声隆隆作响。
“游骑兵，他们来来！”李四光兴奋地喊道。
“前排散开！”
江粟大声下达着命令，第七步兵总旗的所有人快速地替身后冲锋而来的骑兵让开了六处缝隙。
而冲锋而来的游骑兵们同样心有灵犀般地快速变换队形，从步兵们的身侧疾驰而过。一丈长的骑枪在士兵们周围卷起一阵劲风。
“万胜！”
这些游骑兵们手上的骑枪都是一次性破阵工具，在同一场战阵中很少进行二次补充，第七步兵总旗的所有士兵都挥舞起手上的兵器开始欢呼，他们刚刚看到了这些骑兵们手上还拿着骑枪，正说明他们是刚刚进城支援的新锐力量。
唯有江粟一人始终拿着千里镜一言不发，眼中的这些后金老卒似乎对向自己冲来的骑兵熟视无睹，而是继续同之前一样的节奏缓缓向前。
连串的哨声中骑兵们快速在街道上组成了小锋矢阵，五名骑兵为一个单元，前后间隔三个身位并排冲锋。
后金军在前进了十步后，坚定而从容地在阵中立起了塔盾，此时骑兵阵中响起了最后一声拖长的哨音，所有骑手全部夹紧马腹，马匹开始以最高速度冲向面前的后金军阵。
一排排骑枪也已经向前举起，枪头上的黑火药包的引线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尾迹。
而此时所有第七步兵总旗的士兵们都问道了空气中越发浓厚的硝烟味，以及一股不寻常的甜味。
“不好！”
江粟瞳孔一怔，他早年在辽东军中听一些蒙古骑手说起过这种味道。
惊马香，一种蒙古人早年流传的香薰，由一种矿石混合着朱砂研磨制成，对人无害，却能让马匹牲畜发狂。
在早年的蒙古内战之中被经常使用，后来便逐渐失传了。
江粟一直以为是那个蒙古鞑子为了骗他的酒所编造的段子，然而此时此刻这种味道却让他心头大骇。
“快让他们。。。”
江粟的‘吹撤退哨’的命令还未说出口，面前冲锋的骑兵们混乱了起来。
虽然第一批接敌的骑兵顺利用爆炸骑枪冲碎了塔盾，但后排的骑手们却逐渐不能控制自己身下的马匹，并没有第一时间根上。
狂乱地马儿们在后金快速闭合的军阵前四散奔逃，从塔盾后伸出的长枪更是直接加剧了混乱的局面。
而从塔盾后伸出的长枪更是直接加剧了混乱的局面。
江粟眼睁睁地看这队游骑兵的百夫长淹没在后金军闭合的塔盾中。
“怎么回事，他们怎么了！？”
李四光大声喊道，步兵们脸上的欢呼也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
眼前的二百多名游骑兵在混乱中扔掉了手中的骑枪拔出马刀想要近战，但胯下的马匹却愈发不受控制。
后金军阵却在承受了一次冲击后开始继续缓缓向前，第一排的塔盾阵简单地开合，后方的钩镰枪手便把面前的骑兵们钩到阵后，随后塔盾再次闭合。
镶黄旗和正红旗组成的重兵方阵如同巨兽般吞噬着失去控制的骑兵。
五分钟后，游骑兵们便已经全部阵亡，马匹也被绞杀干净，路两边的排水槽中鲜血如同小溪般流过第七步兵总旗的两侧。
而后金军阵中除了前排盾牌上多了些血渍外仿佛无事发生，并继续以之前的速率向步兵们走来。
“总旗长，怎么办！”
李四光大声喊道，他压抑着自己的震惊地内心，但还是让自己的声调有些颤抖。
不单单是李四光，目睹了面前景象的其余士兵脸上同样带有惧色。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1621：重启大明愿我笔如刀更新，第284章 陷敌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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