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西老头儿为什么让你们讨论这种问题,这个没有任何意义的。”白鹭皱着眉,很是不解的样子。
斯悦坐下来,揉了揉滚烫的耳朵,心不在焉,“可能他是研究所的吧,所以会对这些东西比较感兴趣。”
白鹭“唔”了声,“不过凡西老头儿要是不整天捣鼓这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的话,那些研究成果也就没他的事儿了,他还是挺厉害的,只是被他先辈祸害了。”
斯悦想到刚刚凡西离开时候的样子,心里又开始不是滋味儿起来。
他低头去看白鹭给自己作业开的头。
1902年,始祖的海上月实验造成了数万人鱼和人类的死亡,便足以说明题目的不可行性
斯悦:“”
“历史书上也提过1902年发生的事情,”斯悦记不太全了,没有配图,却占了好几页,“凡西挺没意思。”
白鹭摊手:“谁说不是呢?要不是他一直奇奇怪怪的,我哥说不定早就赞助他了。”
摸不准他到底站在那一边之前,白简是不可能伸出援手的。
更何况,论年纪,白简还是凡西的长辈,想到这一点,斯悦突然觉得这个世界十分魔幻。
屋外来了车,不是什么重要的人,林姨去开的门。
进来的人在脸上盖了一个硕大的黑色墨镜,挡住了大半张脸,剩下下半张脸有用口罩遮住,耳廓上几颗闪闪发光的银色耳钉,头发看似凌乱实则有幸,显然是每一根头发丝儿都是经过精心设计的。
来人气场很强,进来后将墨镜和口罩一摘,外套脱了挂在衣架上。
白鹭兴高采烈地跑过去,“哥!”
是白原野。
他的确长得好,万里挑一,是当下很受欢迎的小狼狗形象,只是气质偏冷,话也很少。
助理跟在后边进来,拎了几口袋吃的。
“嫂子。”白原野冲斯悦僵硬地弯了弯嘴角。
“”
斯悦第一反应是惊悚,再才是对“嫂子”这个称呼的不自在,他没应,也没有不应,含含糊糊地发出了一个音节后,又低头做自己的作业。
按照活的年头来说,白鹭都比他大十几岁,更何况是白原野,被大几十岁的人喊嫂子,斯悦汗毛都竖起来了。
白鹭黏着白原野,“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很忙吗?”
白原野在沙发上坐得很直,“哥让我每个月回家一趟吃个饭。”
“哦,”白鹭懂了,“他是说你没有集体意识。”
“”
过了会儿,白鹭又在说话了,“你下次能在工作日回来吗?或者提前打个电话问一下我。”
“为什么?”白原野语气硬邦邦的。
白鹭往斯悦背上贴了贴,“你最好是在斯悦没在家的时候回来,那样的话,我每天都有人陪。”
“”
白原野不理白鹭,从助理手里拿了一沓签过名的照片,“给。”
“什么?”斯悦放下笔,将照片翻过来,和上次一样的签名照,“你上次给我的我已经给我发小了,不用再给了,谢谢啊。”
白原野似乎不是很擅长应对这种客气话,因为斯悦上次找他要签名照,这次他回家之前,特意在公司签了半个小时的照片带回来给他,他也不知道嫂子喜欢什么。
半晌,斯悦才听见白原野说了个“好”字。
太阳在山峦拉出一道金晃晃的线条,就快完全落下去了。
客厅亮起了灯,斯悦的作业也差不多写完了。
白简从会客厅里出来,他看见白原野的时候,微顿,“回来了?”
白原野在面对白简的时候有些局促,点点头,“嗯。”
白简的目光从客厅看起来年纪相当的三个人的脸上一一掠过,最后落在白原野的脸上,“你在家陪白鹭,我带阿悦回趟家。”
白原野还没点头,斯悦就抢答了,“带谁?”
白简笑着看向斯悦,“带你。”
“回哪儿?”
“你家。”
白原野衣着整齐地送白简和斯悦上了车,陈叔关上车门之前,白原野看着斯悦,语气僵硬地说道:“嫂子玩得开心。”
斯悦往车窗外看,他算是知道了,白家这三兄弟,除了白简,剩下两个在说话上都欠缺了一点儿艺术性和生活性。
直到车辆消失在视线内,白原野才转身回到屋内,白鹭正躺在沙发上看动画片。
粉红色吹风机的动画片。
听见脚步声,白鹭扬起脑袋,“都是自家人,你不要这么客气,还去送,阿悦不是那么小气的人。”
白原野说:“哥说要对嫂子好。”
白鹭往嘴里塞着薯片,“没劲。”
白原野低头沉思不语,他想到刚刚斯悦和他哥说话时候的神态,亲昵又自然,全然没有他们或者其他人在他哥跟前的拘束与紧张。
而他哥看起来,显然也对斯悦很是纵容,只不过斯悦看不出来而已,人鱼状态情绪不同,他们之间是能够感应到些微的。
-
斯家从一大早就开始准备晚餐了,听见陈管家说白鹭下次来,还很是失望了一会儿,温荷很心疼白鹭这条海里捡来的弱智小人鱼。
不与白家比,斯家也算是青北有头有脸的人物,住的地方自然不会差到哪儿去。
温荷喜静,斯家的住址就在市区比较安静的那一块地儿,住的是别墅区地理位置最好,面积也是最大的一户,花园里的各类花草在这个季节都在争前恐后地疯长盛开,看着比白家多了些人气儿。
厨房里的几个阿姨忙得满头大汗,温荷拽着斯江原在花园里压低了声音正在争执不休。
“要不,离了吧。”温荷捂着眼睛。
斯江原一怔,他离婚后和温荷相识,比起与前妻的联姻,与温荷的相识相恋才算是他正儿八经动了心。
“今天白简带阿悦回来,你让你儿子也来算怎么回事?”
“你明知道他们两兄弟不合,你非得膈应阿悦是吧?”
“你要是看不惯阿悦,我们就散伙。”温荷不爱说重话,哪怕是不好听的话,她说出来也柔声柔气的。
斯悦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吵完了。
他从车上跳下来,和隔壁正遛狗玩儿的邻居阿姨打了招呼,拖着白简就往院子里冲。
“白简我和你说,”斯悦显得很高兴,“我家里的厨师是我外公找的老师傅,做菜的手艺那叫一绝,都是秘方。”
温荷从客厅出来,望见斯悦比上次脸色好了许多,心里稍稍放心,和斯江原吵架时候的气闷也消了许多。
“妈,我饿了,”斯悦说完后,一顿,立刻补上一句,“白简也饿了。”
温荷对白简微微一笑,“先进屋,洗手吃饭,菜都做好了。”
斯悦将帆布鞋踢掉,换上拖鞋,客厅里的光线明亮,他这才看见温荷的眼睛是红的。
斯悦动作停了几秒钟。
他下意识看往餐厅的方向。
果不其然。
斯相臣坐在那里。
温荷每次被气到,十次有八次是因为斯相臣这玩意儿。
斯相臣甚至穿得比他还正式,高昂着脖子,姿态优雅,他盛装打扮过,里头是设计古典的白衬衫,领结十分繁复,外头套着一件薄西装,十分具有中世纪贵族气质。
斯悦伸手理了理自己的卫衣帽子,对斯相臣翻了个白眼。
隔着这么远,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能立刻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阿悦?”
他冰凉的侧脸被白简更加冰凉的手背轻轻碰了一下。
斯悦被惊到似的,抖了抖,看向身旁的白简,“嗯?”
“我饿了。”
“哦”斯悦躲开白简含笑的目光,他光顾着和斯相臣打眼神仗了,忘了自己旁边还有白简。
斯悦拽着白简坐到了他之前的位置,他则在斯相臣对面坐下。
温荷在斯江原旁边坐下,和白简说着话。
一家人吃饭,谈论的话题都不会和公事有关,温荷轻声询问着斯悦最近在白家的近况。
“阿悦爱玩,吃饭睡觉都要人督促,又还在上学,他的学习”
白简用公筷给斯悦夹了牛肉,明白温荷的担忧,他点头,“我会监督阿悦学习的。”
斯悦本来还在和斯相臣用筷子在盘子里互戳,听完两人的对话,抬起头,不满道:“我不用人监督。”
斯悦脾气没变,温荷觉得很欣慰,她不希望斯悦因为白家的家世强过斯家就变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或者对白简百般讨好。
斯悦为家里已经付出得足够多了。
她眼里满是疼爱,正要说话,斯相臣抢了先。
“你高中考过倒数,还不用人监督?”斯相臣手指敲着桌面,万分抱歉似的看向白简,“白简先生,阿悦想必很让您操心吧?”
“他脾气又很差,以前还总是惹是生非,就是和您联姻后,他好像也总是在给您添麻烦”
桌子上顿时静谧无声,连每个人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温荷的脸色铁青,手指攥紧筷子,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白。
斯悦浑身紧绷,他冷冷地看着斯相臣,他本来不觉得自己名声不怎么样是一件多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反正白简什么都知道,他和白简也只是合作关系。
但这都是他自己的事情,轮不上其他人来评判对不对,好不好,丢脸不丢脸。
“阿悦很懂事,很听话,道听途说的东西,就不必说给我听了。”白简语气温和,不疾不徐,像乍然吹拂起来的春风似的。
但也不是所有人听了都觉得舒心。
起码斯相臣肯定是舒服不到哪儿去,显而易见,白简是在维护斯悦这个废物。
他是斯悦的大哥,说他道听途说,就是在说他不配作为斯悦的兄长在这里发言。
但斯相臣到底是在圈子里浸润许久的老人了,他迅速调整好了面部表情,轻轻抿了一小口葡萄酒,“阿悦难道还藏了什么优点没让我们知道吗?”他好似在调侃斯悦。
斯悦吐掉嘴里的花椒,皱了皱眉,“藏你大爷的优点。”
“斯相臣你没完了?你再说一句我就把这碗塞你嘴里。”斯悦表情淡淡的,但说出的话一点也不冷淡,他说得出就做得到。
斯相臣的表情差点没维持住,碍于白简在,他勉强稳住了,强迫自己表现出对不尊兄长的熊孩子弟弟的无奈。
一直没说话的斯江原清了清嗓子,“好了,吃饭吃饭。”
温荷是被膈应得一点儿胃口都没有了,她肚子里有气,什么都吃不下去了,和白简聊了会儿斯悦心情才好一些。
等她再去看斯悦的时候,后者已经又叫阿姨添上了慢慢一大碗饭,饭碗堆得跟一座小山包似的。
“”
斯相臣故意在白简来这天打扮得隆重非常,目的可以说是十分明显了,如果只是像以往一般和斯悦拌嘴,她还没这么恼,但斯相臣今天的目的不是和斯悦拌嘴,而是白简。
阿悦他能这么没心没肺,也是他的福气。
算是给了温荷一点儿慰藉。
-
用完了晚餐,斯悦在厨房里正在琢磨着薅走哪些老师傅做的小菜,老师傅搬着一坛泡萝卜出来,“阿悦,把这个带走,你妈让我专门给你泡的。”
两人在厨房里讨论得热火朝天,其他阿姨也加入进来。
温荷一脸黑线地把斯悦拖出来,带到了房间。
斯悦:“你做什么?”
温荷从柜子底下翻出两个本儿丢给斯悦,“我给你买了两套房子,一套是海边的别墅,一套是市中心的平层,别和你爸说。”
斯悦把房产证翻开,“你用他的钱买的?”
“他的钱也是你的钱,”温荷坐在床上,拢好薄薄的羊绒衫,气质婉约,“只不过他要是知道了,又要和我念叨让我一碗水端平,玩笑,他儿子跟我有什么关系?他想买可以自己买。”温荷脸上头一回出现如此轻蔑的表情。
“你哥但凡不膈应我,我都不会和他太见外,但你看今天,你爸还特意叫他回家吃饭,”温荷眼睛一热,又忍下了,“我在想,他是不是准备等你和白简协议期结束后,好让你哥和白简继续这层关系。”
斯悦一开始还能听明白,到最后,他就不太明白了,“什么东西?”
温荷伸手打了斯悦一下,“你爸希望我们家和白家能成真的亲家。”
斯悦这下明白了。
斯江原想假戏真做,他要不是不行,就让他哥上。
斯悦咂咂舌,由衷地感叹,“他这算盘打得挺响亮。”
“”
温荷神色复杂,“你没什么想说的?”
“我能有什么说的,他一直就偏心,”斯悦无所谓地说,“无非就是商人心态作祟,加上又发现白简这人是真的很不错,长得好人品好性格好,家世牛逼,他想让斯相臣和白简成事也不算奇怪。”
斯悦看得透彻,从他发现今晚斯相臣的眼神总是若有似无地往白简身上瞟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不对劲了。
“他俩就是剃头挑子,白简看不看得上还不一定呢。”哪怕是想到白简和斯相臣只是站在一起,斯悦都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白简是人鱼,那么酷,斯相臣在他旁边顶多算是条鲶鱼。
温荷忍着笑,“那白简看不上你哥,你觉得,他能看上你吗?”
“我?”斯悦靠在衣柜上,想了想,“这还真说不定。”他和白简的关系可太不错了,还有过了命的交情作为基础,平时朝夕相处,他又浑身是优点,白简还真说不定会喜欢他
“什么玩意儿什么玩意儿?”斯悦发觉自己的思绪发散得越来越离谱,“不是在说我爸有多鸡贼吗?怎么扯到白简看不看得上我上边来了?”
温荷看破不说破,“你爸也不一定是打的这个主意,说不定只是想让你哥多和白简多接触接触,以后再有合作,也方便谈。”
斯悦顺势接上,“只不过斯相臣自己没脸没皮想要巴着白简对吧?”
“大概是这样。”温荷说。
斯悦突然就觉烦躁得很,他今天的卫衣口袋兜很大,塞两个房本儿不成问题,他一边塞,一边嘀咕,“白简眼睛又不瞎,他回头要是敢和斯相臣拉拉扯扯,我就不和他离婚,看他怎么办。”
温荷笑出声,“阿悦你想得太远了。”看现在这种情况,到时候离不掉婚的可能不是白简,而是她儿子。
但这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节奏也由他们自己的把控,温荷不会插手,免得坏了事。
“行了,我下楼了,我去让张叔多做点儿泡萝卜,下个月我再回来搬。”他兴致勃勃地拉开门跑了,下楼动静颇大,一如往昔。
温荷坐在房间里良久没动,明明阿悦只是联姻,也有协议期,但现在她却觉得阿悦好像真的已经长大了,离开家了,有了自己的人生了。
有点欣慰,又有点舍不得。
-
斯悦没想到会碰见这么晦气的一幕。
就在厨房后边。
白简在外和斯江原说话,斯江原接了电话有事要处理,先进来了,白简则一个人在院子里饮茶。bïmïġë.nët
草坪上摆着小桌子,两侧的花开得正好。
斯相臣毁了它们。
斯悦蹲在一棵绣球花后边看。
他们在说什么也能听清。
他不是不敢上去,他就是想要知道,斯相臣到底想做什么,能有多不要脸。
“白简?”斯相臣轻声唤道,在白简回过头看他的时候,他弯起嘴唇,“我是阿悦的大哥,直接叫你名字,没问题吧?”
白简的眸子比人类深邃幽暗,他平静地看着斯相臣,露出一个极淡的笑容。
“按年龄来说,我做小斯总的曾祖父都绰绰有余,所以我们还是客气些比较好。”
斯相臣完美无缺的表情出现了几丝裂痕。
斯悦:“!”干得漂亮!他现在只想冲过去给白简一个拥抱!只要斯相臣不开心,他就开心。
尽管白简的态度很明显,但斯相臣仅仅只是看着白简的那双眼睛就无法自拔,不是所有人鱼都会拥有白简这样蛊惑人心的眸子,像一片平静的海,却引人沉溺。
而他背后的资产,家世,他的温柔,都是这片海的附属品,同样引人心驰神往。
所以一开始的拒绝,他不在乎。
越珍贵的东西,越难得。
想到此,斯相臣就恨得咬牙,恨得流血,凭什么这种好事会落在斯悦头上,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学生,只是因为他的那个专业,白简就对他另眼看待?这是不是也太敷衍了?
“白简先生,”斯相臣改了口,他的目光在淡淡的月光底下显得格外缱绻,“您喜欢我弟弟吧?”他平时从不称呼斯悦为弟弟,两人两看相厌,但斯悦现在还是有点利用价值的,不和白简聊斯悦,对方就什么反应也没有。
白简很不明显地瞥了一眼蹲在暗处的斯悦一眼。
“他是我的伴侣,我理应喜欢他。”
白简有些无奈,阿悦现在要是没有在偷看偷听就好了,就不必打这种弯来绕去的太极。
斯相臣笑得颇有深意,“如果只是出于义务的话,您也应该很累吧?”
斯悦扯掉了几片叶子,等白简回答了,他就冲过去,怒骂斯相臣。
他和白简是协议期,但也只有他们知道,斯相臣现在这算是什么?和他抢合作对象?
“小斯总大学学的什么专业?”白简话题转得莫名。
斯相臣脑袋空白了一瞬,下意识回答,“经济与管理。”
白简嘴角一勾,“我还以为学的如何八卦呢。”
他总是温柔的,哪怕言语恶劣揶揄,也让人欲罢不能。
这不是人鱼这个物种带来的,而是白简本身的人格赋予他的。
在白简再次看向斯悦的时候,斯悦和他对视了。
“”
斯悦站起来,拍掉了裤子上的残叶,走过去,站在斯相臣跟前,语气冷漠,“垃圾。”
他说完后,看向白简,“白简,我有话和你说。”
他的语气闷闷的。
白简站起来,跟着斯悦进了屋。
餐厅里这时候已经没人了,四周都静悄悄的,斯相臣也没这个胆子在这时候偷听。
斯悦看了看周围,很警惕。
白简眸子是只有面对斯悦时才有的温和和包容,“阿悦,你想和我说什么?”
斯悦呼出一口气,有些紧张,他眼巴巴地抬起头看着白简,“商量个事儿呗,我们能不能把协议期延长一下?”
斯悦以为白简会问为什么。
他都想好了理由,就说舍不得,他是真舍不得,舍不得的东西太多了,比如车库里的车宝贝们,白鹭和白原野的签名照
具体的原因他也说不清楚,可能是他不想让斯相臣得逞,但好像不管有没有他,斯相臣都不可能得逞,但起码,这个勉强可以拿来当做一个理由来搪塞白简。
白简却直接问道:“延长多久?”
斯悦试探性地说:“翻个倍?”
“那就是在原有的基础上加5年。”白简看似在认真考虑斯悦的提议。
“等等,不行,”斯悦又变卦,“再加5年。”
白简顺着他,“嗯,可以。”
“”白简几乎是都没思考就答应了,斯悦反而觉得有些不自在,他眼神落下来,落在白简的领口上,含糊道,“白简,你答应得这么快,是不是对我有什么图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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