磅礴的精神力化作一张网，将那倾泻而下的泥石流当头兜住。
那一刻，福山山就感觉自己的精神海遭遇到了巨力的劈砍。
这一刻，她再次认识到了，人力，在大自然跟前的渺小。
好在，就在她精神力网崩毁的前一秒，福前进他们及时赶到，将那些人给救了出去。
原本已经对她的身体开始造成压力的精神力瞬间消失一空，让她连收回都做不到。
这时候的福山山看着除了脸上有点苍白以外，完全看不出一点的异样。
没有人知道，此时福山山有多痛苦。
她的头，此时痛的就像要裂开了一样。瞬间枯竭的精神海摇摇欲坠，似乎下一刻就会崩溃。
坐上回城的汽车后，福山山神色如常地看了旁边的秦琦一眼。
“先回去换个衣服吧。我感觉自己有点发热，可能是有点感冒了。你们注意着情况，随时告诉我。不要瞒着我消息，知道吗？”
在听到她说自己有点发热时，秦山和秦琦的表情就紧张了起来。对于她说要回去换衣服，两人恨不得举起双手双脚来赞同。
为了防止福山山再改变主意，秦山不停地催促司机开车快一点。
回到这边政府为福山山安排的旅馆后，秦琦找出了福山山的衣服就要帮忙，却被福山山拒绝了。
“我自己换就好。你也去换身衣服，再帮我去拿点感冒药。”
见她拒绝的坚决，秦琦只能妥协。
等到她退出房间并关好门后，福山山的身形一松，随后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还好她及时扶住了墙。
在定了定神后，她换上干衣服，又将湿透的头发解开。当她准备弯腰去拿床上的干毛巾时，眼前一黑，整个人就脱力地倒在了床上。
这就是耗干了精神力的后遗症。
精神海传来的疼痛不断地敲击着她的神经。此时的她实在是凝聚不起力气了，试了试，她干脆闭上眼，任自己陷入了昏睡之中。
罢了，是生是死，随便吧。
当她再次醒来时，惊讶地发现她的精神海，竟然自己重新稳固了下来。
虽然还是枯竭状态，但是，至少稳定了。
头部的疼痛也有了缓解，她缓慢地坐起身，手就摸到一片水迹。
是她的头发，还没干。
发现了这一点，她抬起手腕看了看自己的手表。
只昏睡了大概25分钟吗？
发现了这一点，福山山不由松了口气。
虽然因为精神力枯竭她现在就算坐着也感觉一阵又一阵的眩晕，但是好处也有。
那就是她感觉自己的身体轻松了很多。
再没有了之前被压迫的难受感觉。
这算什么？误打误撞吗？
就在她准备拿毛巾擦擦头发时，房门被敲响。
“山山同志，我给你拿了药。”是秦琦。
“好。进来吧。”福山山应了声，拿起毛巾开始擦头发。秦琦推门进来后，就端着药走到了福山山的身边。
“我是用的开水冲泡的您之前准备的药包。”
在福山山接过装着药的水杯后，秦琦也自然地接过了她手中的毛巾，开始帮她擦起了头发。
药有点烫，福山山捧着水杯，汲取着杯壁上传递出来的热度。
“秦琦，”福山山忽然开了口。“你和秦山这次没有阻止我过来，回去以后，是不是会被惩罚？”
她的问题问的太过直接，秦琦忙碌的手不由停顿了一下。
她没有说话，低着头的福山山也看不到她的表情。却能感觉到她此时平静的心跳声。
不在乎是否会被惩罚吗？
“我到时候会说出实情。毕竟你们本来就不能阻止我的决定。”福山山再次开口。
“你和秦山，这些年一直没有回过家吧？我给你们放段时间的假怎么样？”
为她擦干了头发后，一直没有出声的秦琦退开了两步。
“山山同志，您的药要凉了。”
被她提醒了一句，福山山这才端起药开始喝了起来。
秦琦去找了把梳子开始为她梳理头发。
“我和秦山都是孤儿。”
秦琦忽然开口，让福山山的动作不由一顿。不过秦琦说起这件事的时候很是平静，似乎说的根本就不是她的事一样。
“那年，也是大洪水。”
“我家的房子倒了。我家里的人，全都被埋在了里面。只有我，年纪最小，最瘦，被我爹娘放在家里的大木盆里，活了下来。”
“秦山他好像是被他爹捆在树上才没被水冲走，最后被救了下来。”
轻描淡写的语气，说着恍若只是一件小事的事情。
却让福山山不知道该继续说什么。
手指翻动，很快，福山山的头被梳成了整齐的发辫。秦琦这才走到一边，对福山山笑了笑。
“不怕山山同志您笑话，我和秦山都商量好了，我们的年龄也快到了。一般来说，我们都会退役。”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将鬓发别到耳后。
“退役后，我和秦山就去结婚。然后和您求求情，继续留在您的身边，照顾您的起居生活。”
沉默了好一会儿，福山山点了点头。
“那样也挺好的。只要你们愿意，我肯定是没有意见的。而且这些年我都已经习惯你们的照顾了。”
听到她的回答，秦琦难得地笑的很是开心。
“那太好了。等会儿我就去把这事告诉秦山。”
等到福山山喝完药，她忙去接过水杯，正打算让福山山再休息休息，秦山就来敲门了。
站在门口，秦山的神情中有着一些为难。
“山山同志，那位福前进同志，想要见您一面。”
福前进？他有什么事？
皱了皱眉，福山山点了点头。
“让他进来吧。你们去帮我注意一些外面现在的情况。”
见她答应，秦山和秦琦也就没有说话，点着头退出了房间。
等到福前进进来时，就看到福山山正坐在椅子里看着窗外的雨水出着神。他的脚步迟疑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敬了个礼。
“小姑姑。”
点了点头，福山山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坐。”
抿了抿唇，福前进摇了摇头。
“我，我是来向您道别的。刚才我们得到了上面的命令，下面有个县城的堤坝有溃堤的危险，需要我们去支援。”
深吸了一口气，他鼓足了所有的勇气，终于还是说出了那句隐藏很久的话。
“小姑姑，对不起！那些年，我做了很多，很恶毒的事情。虽然您和爷奶因为亲人的关系，没有同我计较，甚至后来还帮我训练，让我穿上了这身衣服。”
“小姑姑，我知道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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