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把我放在你的位置,我想我顶多也就杀那几个闹事的而已,可像你这般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屠城,我却是万万做不到。”
“可我左右思量了许久,却又觉得你这个举动虽说有些过激,但对华州而言却是最稳妥的办法。”
长叹一声,令狐楚摇摇头道:“不得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这个时代,是你们的天下了。”
看着有些落寞的令狐楚,萧辰急忙安慰道:“岳父大人正值一展拳脚的年纪,哪里会老了?”
令狐楚摆摆手道:“你也不用安慰我,事实就是如此,老夫虽说也曾有心高气傲的时候,可也知道认清现实这回事,老了,就是老了。人呐,不服老不行。”
萧辰轻轻笑了笑没有说话。
两人又是简单寒暄了一会儿,萧辰这才从怀中将叶寒那封信递到了令狐狐手中。
“这是?”看着萧辰递过来的信,令狐楚微微一愣。
萧辰解释道:“这是我刚刚收到的消息,就在我决定对白祁发动攻击之后,黔国的大军已经抵达了虎啸城,这次领兵的是叶知初,还有……孙一笑!”
听到这话的令狐楚脸色瞬间变得凝重了一些,打开信仔细端详了一番之后,令狐楚眯着眼睛望着萧辰道:
“这封信的来源可靠吗?”
萧辰点点头,坚定道:“绝对可靠。”
令狐楚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了一些,摇摇头道:“据我所知,黔国每一次重大的军事行动,即便孙一笑不领兵,也会让他随行。”
“这是黔国行动的一种标志,只要是出动了孙一笑,那就意味着黔国对这场战斗无比的看重。”
“如今你和白祁胜负未分,黔国的大军已经兵临城下,依我看,黔国这是做好了坐收渔利的打算啊。”
萧辰点点头道:“天下四国鼎立时间已经足够长了,黔国女皇作为一个有野心的女皇,自然是不甘心就这么平平无奇的过一生,自然有逐鹿天下的想法。”
“魏国势弱,加上我和白祁相争,自然是给了黔国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她肯定是不会放过。”
“其实我之所以选择在漳州休养生息,其实也是有考虑是不是要和白祁决一死战,给黔国可乘之机。”
令狐楚看向萧辰道:“考虑得如何?”
萧辰摇摇头道:“如今的局势,不是我说休战就休战的,若是我不打白祁,白祁就不会针对我的话,那也不会发生今天这么多事情了。”
“而且就算我和白祁短暂的握手言和,终有一天也必然有一战,咱们之间的战斗,是躲不过去的。”
令狐楚眯着眼道:“所以你还是要打?”
萧辰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沉声道:“岳父大人,我想试一试。”
看着眼前意气风发,却又带着几次沉稳的少年,令狐楚怔了一下,随后哈哈大笑道:
“好,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我便陪你疯狂一把。”
“不就是白祁和黔国嘛,等收拾完了白祁,顺带着把黔国也一起收拾了。”
令狐楚虽然在笑,可萧辰却是能感觉到令狐楚眼底那一抹深深的担忧。
也是,华州虽然气候小成,可要接连和白祁黔国斗争,也是一件极为困难的事情。
萧辰看破不说破,有些事,捅到台面上,反而会破坏此时的气氛。
人嘛,就是这样,人前轻松,背地里依旧要扛着压力负重前行。
两人各自怀揣着心事笑了笑,表情都有些勉强。
片刻之后,令狐楚收起笑容,道:“这一次,我将狼骑也带了过来,狼骑的人你见过的,就是当初在华州边境将你接回华州的那帮家伙。”
萧辰微微一笑道:“赵飞龙嘛,我记得那个家伙。”
令狐楚点点头道:“现在那家伙可不是狼骑统领了,上次他救你有功,我已经特地给他升为了狼骑的将军,统领狼骑部众三万。”
萧辰有些感慨的点点头道:“真是时过境迁,仅仅是几日不见,那家伙都成将军了。”
低下头,令狐楚沉默片刻道:“我思考了许久,我打算,将狼骑也交给你统领。”
萧辰微微一惊:“岳父,这怎么使得?再者说,您的部队就是我的部队,何必将狼骑也给我呢?”
令狐楚摆摆手道:“行了,咱们两个都别说那些场面上的话了,真要是这样,当初你又何必杀了计胜,费那么大劲儿去震慑华州呢?”
认真地看着萧辰,令狐楚沉声道:“萧辰,华州只需要一个王,也只能有一个声音。我虽然是你岳父,也不能坏了你的威信,否则,将来必定会生乱。”
“再者,如今你大敌当前,更应该将部队给你,只有这样,你才能及时做出妥善安排。”
“至于剩下的三万人,我计划着等回了华州,也逐渐让他们融入进华州的大部队中去,从今而后,华州境内再没有西南三州了。”
萧辰有些呆滞,他完全没想到,令狐楚会做出这样的决策。
以前的时候,萧辰真是做梦都希望华州上下一统,可真当这一天近在眼前,萧辰却没有了想象中的高兴雀跃。
令狐楚的托付之中,带着的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而且,在令狐楚看似洒脱的话语之中,萧辰也能感受到一种浓浓的不舍。
也是,西南三州,那可是了令狐楚苦心经营了几十年的结果,就这样拱手送人,哪怕对象是自己的女婿,令狐楚心中肯定也是有些遗憾的。
“要不然,您在考虑考虑?”萧辰并没有客套的意思,而是真正在劝令狐楚。
令狐楚闻言却是坚定的摆了摆手道:“我来的这一路上我就已经想好了,西南三州和华州,本就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若是你萧辰败了,我西南三州岂能幸免?”
“当今局面,只有将所有的宝都压在你身上,才能为西南三州,为华州博得一个未来。”
看着楞愣出神的萧辰,令狐楚忽然哈哈大笑道:
“萧辰,当初的华州争斗,是我令狐楚输了。”
“虽然在朝堂之争中输给了你,但你却得叫我爹。总的来说,这笔买卖,我令狐楚做得不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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