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朝着安以冉突然笑了笑,紧跟着便闭上了双眼,像是念咒语一般,呢喃自语道:“我愿以我的血肉、灵魂为祭,在此忏悔我曾犯下的罪恶,愿她们今后的生生世世,都平安健康。”

  老人口中的“她们”,自然指那些被抛弃的女孩。

  虽然忏悔来得迟,但总比什么都不做,要来得让人心里舒服。

  哪怕老人是在以自己的性命在赎罪,但安以冉并没有拦着。

  老人话音落下,她的身体便化作无数明亮的光点。

  伴随着一阵刮起的海风,那些光点裹胁在海风中,吹向崖下的居民区,最后飘落在各个民居家的婴鬼的身上,化作祝福刻在它们的灵魂中,伴随它们生生世世。

  这的确是老人的赎罪,但同时是老人的祝愿。

  安以冉没有阻止,是因为这是老人的因果,虽说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老人也是受害者之一,但这并不能掩盖她犯下的罪恶。

  目送无尽光点消失在视野里,安以冉的视线再次落在了贺华的身上。

  贺华也目睹了老人身上发生的一切,他下意识想要逃走,但空气中却像是有一座无形的牢笼困住他,让他只能在一平米的范围内走动,根本无法逃跑。

  就算贺华如何努力催动自己胸口上的那个东西,但依旧无济于事。之前百试百灵的东西,这次却像是坏了一般,除了发光发烫之外,竟然没有其他任何的反应。

  这让贺华感觉绝望了。

  迎着安以冉看过来的眼神,贺华“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再也没有之前的嚣张,“我发誓,打胎的事我没参与,真的不关我的事啊,求求你们放过我吧!”

  “呵呵!”

  安以冉踱步走到贺华面前,陆斯洐紧随其后。

  “故意杀人未遂、人口拐卖……”安以冉一条一条列出贺华的罪名,语气慢悠悠的,却有一种不容置喙的威严,“决定要不要放过你的可不是我,是法律,我可不能凌驾于法律之上。”

  按照贺华的罪名,一个死刑是躲不过的。

  你不能凌驾法律之上?

  那纵然那些婴鬼去害他们的父母……

  算了,这根本就没理可以讲。

  一想到自己要承担如何的后果,贺华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地上。

  安以冉也不再理会贺华,手掐了一道法诀后,摊开了手。

  而贺华胸口的东西像是听到召唤一般,突然浮了起来,稳稳当当地落在了安以冉的手上。

  那是个黑色圆形物体,其材质似玉非玉,也不是石头,摸在手里的触感光滑温热,通身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时光之力。

  在那东西的正面刻着一条栩栩如生,张牙舞爪的龙,背面刻着一个苍劲有力隶书的“陆”字。

  安以冉看着手中这块拥有时光之力的玉石发愣,熟悉感让她的灵魂止不住震颤,和这块玉石发出强烈的共鸣。

  而站在一旁的陆斯洐也看到了那个东西,心里不知为何在他心中充斥着一种极为哀伤的感觉,似乎不太想让安以冉继续持有这种东西一样。

  不等安以冉有下一步的动作,陆斯洐的情感战胜理智,行动快于想法,直接伸手抓住这个东西,霸气十足的说道:“冉冉,这上面有我的姓,是……是我的!”

  回过神来的安以冉一怔,随即笑着点了点头,“好,你说是你的就是你的。”

  明明她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东西,可安以冉却有一种她曾经把这个东西送给过陆斯洐的感觉一样。

  收回视线,安以冉看向老人一直居住的那间石屋,“进去看看吗?”

  “嗯,我陪你。”

  两人越过贺华走进石屋里。

  石屋没有窗户,虽然外面的光透不进来,但并不妨碍安以冉与陆斯洐看到内部的构造与摆设。

  一张石床,一个石桌,两张石椅,一个书架,相当简单。

  在靠近海的墙面的位置摆着一张祭桌,在那祭桌上放着一个雕塑,应该就是村民供奉着的“海神”了。

  那所谓的海神雕塑没有一点慈眉善目,普度众生的感觉,反而是一副鬼面狰狞的模样。

  安以冉垂眸看着它,眼神中充满了不屑。

  他手上微微用力,雕塑便应声而碎,成为碎土渣,不堪一击。

  而陆斯洐则是走到书架前,翻看摆在书架上面的书籍。

  那些与其说是书籍,还不如说是上礁村每一任“神使”留下的笔记。

  陆斯洐看得很快,几乎是一目十行,没用多久便把这些笔记看完了。

  “那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毁掉了“海神”雕像的安以冉找了个位置坐下,见陆斯洐已经看完笔记,她也懒得再浪费时间多看一遍,于是就干脆向陆斯洐询问道。

  陆斯洐走到安以冉的身边坐下,言简意赅地将笔记上的内容给安以冉复述了一遍。

  说的是,这里的那个岛村一直都是一个平凡的小渔村而已,直到有一年,村中的渔民从海上捞上来一块黑色的玉石,村子里才发生了改变。

  当时持有玉石的人是这个村子的村长,他并不知道玉石有什么用,但又觉得是个好东西,就一直放在家里藏着,直到有一天,村长的小女儿不小心把自己的血滴在玉石上,玉石焕发出强烈的光芒,结果差点要了这个女孩的命。

  于是,这个岛村的村民就将这块玉石当成不详之物,连同小女儿一起扔到悬崖边的茅草屋上,任其自生自灭。

  可就在几天后,“海神”降临村庄,自言那个小女孩是他的神使,不仅可以保佑存村中的渔民在海中的安全,还可以看透一个人的生死。

  “海神”在确定了小女孩的身份后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留下一本书籍,教导女孩儿术法,再教她如何吸收黑色玉石里的时光之力为己用。

  可以说是“海神”救了小女孩的命,小女孩对他自然是言听计从,恭敬有加。

  后来“海神”让她辨别岛上胎儿性别,并且引导村民把女胎流掉的时候,小女孩年纪小,也没有接触过外面的世界,再加上这是救了她的神明所言,所以她也没有认为“海神”的做法是错的。

  而这个村长的小女儿就是这个岛村的第一任“神使”,而后“神使”便世世代代地在村子里流传下来。

  不过,为了加强“神使”的权威,每一代总有一个打不掉的女孩儿以祭品为借口,被送到悬崖石屋来,暗中培养为下一任“神使”。

  在那些村民眼里,“神使”一直都活着,永生不灭,所以对“海神”和“神使”极其推崇。

  “笔记里还记载,说是每过十年,海神都会上岛收走他的祭品。”陆斯洐将关键点单独提出来强调了一遍,“不过现在这任神使并没见过海神,按照笔记中的说法,从她接任神使后,海神就再也没有上过岛。”

  也正因为没见过“海神”,这一任“神使”才能被南娟说服,不然以神使对“海神”的虔诚,将会让她拒绝一切来自外界的声音和信息。

  而神使笔记中的祭品,并不是村民认知中的那个流不掉的女孩,而是那些还未出身就被流掉抛弃的女孩,她们才是真正献给“海神”的“祭品”。

  那么也就是说,所谓的“海神”当时之所以没收走时光玉石,除了“无法带走”的这个原因之外,也存了把这个岛村当自己的“能量仓”的心思。

  用近乎洗脑一般的手段让村民产生极端重男轻女的思想,从而流掉魂体完整的女胎,使这些女胎的魂体成为他的能量供给,每十年过来收割一次。

  这一发现,让安以冉越发笃定“神使”是借助时光之力,勘破未来,从而查看到胎儿的性别。基于这一点,“神使”其实不用等胎儿成型,只要孕妇一怀上,她就能“看到”胎儿的性别。而之所以要等到怀孕七八个月,是因为那时候胎儿已经成型,有了魂体。

  所谓的“海神”,不过是需要能量供给的垃圾罢了。

  安以冉眸光一暗,若有所思地说道:“有一点值得注意,为什么在这一任神使上任之后,海神就没再出现?”

  按照“神使”的笔记记载,她是四十年前成为新的“神使”,也就是说,“海神”起码消失了四十年。

  那么在这段时间里,“海神”都去哪里了?

  “老公,快动动你厉害的智商帮忙分析一下。”安以冉看向陆斯洐,“你说黄天师找上南永江,除了要窃取南永江的气运之外,会不会也有知道南永江和这个岛村关系的原因?”

  陆斯洐马上便理解了安以冉的想法,“你是想说,黄天师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帮那所谓的海神取回岛上的贡品?”

  他和安以冉想的几乎一样,顿了顿活,哂笑道:“不过很显然,他并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发现这里的婴鬼极容易炼成领域,于是就起了私吞的心思。”

  “嗯。”安以冉点了点头,“那咱们也该回去了。”

  至于黄天师的目的是不是和他们想的那样,等之后找到接收气运的势力就清楚了。现在没线索,猜测只是猜测,想再多也没用。

  两人走出石屋,贺华还瘫坐在地上,大概是知道自己求生无望,他看向安以冉与陆斯洐的眼神特别怨毒,面上还爆出青筋,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不过安以冉与陆斯洐都没有在意贺华的恶意,径直从他身边经过,离开这个悬崖。

  晚点自然会有特殊部门的人过来将贺华带走,而后一切都将交给法律好了。

  这个案子到这里就差不多了,至于一些细节方面,就交给重案组的其他人审理。

  两人直接回别墅,洗了个澡往床上一躺,陆斯洐正打算闭上眼睡觉,就感觉自己被安以冉拉了拉。

  “怎么还不睡?”陆斯洐低头,对上安以冉略显惺忪的双眼。

  安以冉没忍住打了一个哈欠,声音里尽管满是困倦,却还是坚持说道,“老公,你把时光石给我看一眼,就一眼,好不好?”

  这一次,陆斯洐没有惯着安以冉,他把手掌放在安以冉的眼睛上,“先睡觉,等睡醒再说。”

  “哦。”

  安以冉也实在是困得不行了,闻言也就乖乖听话,没做过多的纠缠,往陆斯洐怀里一钻,没多久便陷入黑沉的梦乡中。

  一会儿之后,陆斯洐垂眸注视着安以冉发顶,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玄学大佬重生后飒爆豪门圈酒酒夕更新,赎罪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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