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停下来,马儿就渴得喝了两大盆的水,晚上吃的草料也是平常的三倍多。
到了第二天,马儿还赖着不想起来,但是被孔丘一通充满战意的弦音催动,再次抖擞精神上路。
这一天,跑了499里。
已经到达了齐国的境内,但就在获得即将千里马称号的时候,三匹马儿说什么不肯再前进一步。
即使孔丘和洛甜迩的合奏,也没能激起它们的血气,反而掉头往回走。
颜回使出了浑身解数,都拉不动马缰。
朱表也来帮忙,但没用。
朱表很无语,就差最后的二百里了,怎么就这么倔强呢?
洛甜迩幽幽一叹,道:“这些只是被挑选剩下的矮脚马,与千里马没法比。”
孔丘连忙从车上跳下来,对众弟子道:“这些马不相信自己是千里马,于是走到九百九十九里,就觉得到达自己的极限了。此乃不知其可也!我有一计,用布条遮住它们的眼睛,然后告诉它们只走了三百里,它们就会觉得还有余力。”
众弟子一听有道理啊,连忙撕掉衣角蒙住马的眼睛。
但告诉马路程,就没办法了。
朱表顿时有语了,跳到马头上,呱了几声。
马儿竟然真的重新前进了。
颜回连忙调转马头,马儿也没有拒绝。
见到这一幕,弟子们若有所思,神蛙能传话很正常,但马儿这么容易就相信了,是不是因为它们不明白做马的道理,所以才那么容易被骗?
孔丘道:“这就是知晓道理的重要性,你们以后,一定要坚守正道,才不会被世俗蒙蔽了双眼。”
朱表眯眯眼,其中杀气一闪而逝,你们在胡说八道些什么呢?我说的是不走就宰了它们!
不管怎么样,一行人终于在四月四日清晨,赶到了齐国国都临淄。
齐国人看到孔丘等人的马已经累得口吐白沫,主动的提供了水和嫩草,水中还加入了一块价值不菲的盐巴。
孔丘招呼颜回给钱,却没想到被齐国人给拒绝了。
“看你们灰头土脸的,跟个没家的野狗似的,身上能有几个钱?见人就给钱,你以为你跟俺们齐国人一样有钱?”
颜回连连道谢,不巧被齐国人听出了口音。
“鲁国人?”齐国人皱起了眉头。
孔丘拱手道:“我是鲁国大夫孔丘,听闻齐国要举行祭祖仪式,特来观礼。”
齐国人没了好脸色,冷哼一声,“正好让你们看看俺们齐国的威武!”
洛甜迩一脸的不解,颜回苦笑道:“齐国和鲁国毗邻,没事就打个仗什么的,几代人下来,算是世仇了。”
洛甜迩恍然,“怪不得你们不知道齐国的消息呢!”
在接下来的行程中,被不少好心人主动指路,但因为鲁国口音,没少遭冷脸。
到后面,颜回都不敢回话了,还是洛甜迩看不下去,主动承担了交际的职责。
不过路也好找,跟着行人一路走就行了。
来到祭祀现场,朱表才发现齐国不愧是音乐大国。
首当其冲的就是成排的编钟,虽然没有天子之礼的一百单八件,但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八十一件了。
还有十多只近两米长的牛角号。
其他的乐器,也不在少数。
光是吹笙的,就在广场上黑压压一片,不下三千人!
演奏效果好不好还不清楚,但光是在场的这些乐器,就值不少钱!
洛甜迩直呼这次来对了。
听闻周王室来人,齐景公亲自来迎接。
行礼之后,洛甜迩主动提出了自己的请求:“我对音律也有一些造诣,想要参与齐国的祭祀。”
齐景公喜不自胜,“光是听到洛女祝的声音,就知道名不虚传,若是能主持祭祀,必然能让大祭更加完善,本公正发愁该怎么开口呢!”
齐景公又命人取来一尾琴,道:“此乃先祖之‘号钟’,唯有洛大家方能发挥它的神威!洛大家是否满意?”
朱表看看发亮的琴,表示你这东西很棒,但它马上就是我的了。
洛甜迩随意拨动琴弦,宏亮的琴声响彻云霄。
这一声,让不少人误会,旁边吹笙的还以为祭祀开始了,跟着呜呜呜就吹了起来。
孔丘趁机摆上锦瑟,跟着和旋。
一旁的齐国人认出他是鲁国大夫,顿时紧张不已。
这一身灰头土脸的,还有看起来被磨得细如发丝快要断掉的瑟弦...
齐国守卫心里一个劲的嘀咕,这家伙不会是诚心来捣乱的吧?
但直接把孔丘抓走,闹出大动静破坏了演奏,他们同样担待不起,只好悄悄的加多了守卫,万一孔丘欲行不轨,当场拿下!
但孔丘浑不在意,自顾自的演奏。
钟鼓齐鸣,千人唱,万人和,山陵为之震动,川谷为之荡波。
在场的所有的听众都不敢发出一点声音,就连呼吸都变得轻声轻气,生怕惊动了这场盛大的典礼。
就连风儿,在此刻也停止了喧嚣。
身在其中的朱表,更是如痴如醉。
什么灵哀寒,此刻全都是泡影。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众人还意犹未尽,天色却已经变暗。
齐景公宣布今天的祭祀结束之后,仍然有不少人留恋不舍,待在原地回味。
朱表也是在天黑之后,才惊觉赶了一天一夜的路,之后又熬了一个白天不说,还一直没有吃东西!
更怪的是,丝毫没有熬夜的又饿又累浑身疲劳的感觉,反而觉得浑身充满了力量,每个细胞都在跳舞。
就好像蹲了三个月的监狱,每天都早睡早起,养好了身体出狱,今天睡到了自然醒!
孔丘道:“感觉肚子好饱,现在就算给我全鸭宴,我也尝不出肉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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