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修士而言,一年之期转瞬即逝。
天元城内早人山人海,一应酒楼客栈统统爆满,更有许多人,直接住在城外。
天元宗到天元城之间的数百里路程,随处可见三三两两修士聚集。
“在下粗略估计,此番赶来的道友,怕不下千万之众,天元宗再如何辽阔,大约也容不下这许多人,到时候,或许只有那些大能辈,得以受到仙使召见,我等多半无此机缘。”几名修士聚在一处,其中一人叹气道。
这几个人,修为低的只有炼气八、九层,修为高的,也不过筑基中后期,他出身偏远城,在当地算一方人物。
界、仙使的消息传到城,不说城内凡人不明所以,就修行者也云里雾里。
他只知炼气之后筑基、筑基之后金丹,只知大宗门煌煌威严,令人敬畏,只知大能修士翻云覆雨,仿若天人,却头一回知道,原来在大宗门之、在大能修士之,还有另一番天地。
界!
多人头一次听闻这个地方,却立刻生出无限向往。
据说那里灵气浓郁,遍地宝物,人人生而炼气,生而筑基,古往今来,数不清的人飞升成仙,达成真正的长生大道。
不论哪一点,在下界修士听来,都闻所未闻,只有梦中才能出现的美事。
因此,得知有两名仙使自界降临,并准备在天元宗接见众人后,这几人明知自己力低微,却还立刻决定结伴同行,即便有可能不幸倒在半路,也在所不惜。
好在他运气不错,一路走来,虽也遇见几次意外,却都有惊无险,后来又遇更多同路者,终安全抵达天元城。
但他很快发现,城里城外的修士在太多了,不说他这样的低阶修士,就力绝强者,都不知有几凡。
无数以往只在传闻中听说的大人物,纷纷齐聚一堂,等候仙使召见,他这样的角『色』,又凭什能够得见仙使真颜?
心中失落那必然的,不过他渐渐想通,就算见不到仙使,能够见证这一场盛事,也算荣幸,何况等那些辈见完仙使,总能有一消息流『露』出来,他便可趁机听一听界的仙人逸事,不算空跑一场。
日子逐渐临近,天元宗掌门云峰真人忙得脚不沾地,每天都有见不完的客,喝不完的茶。
一些身份贵重、修为高深的来客,比如几位化神后期的辈,他还不得不请出师尊来招待。
云峰真人心中暗自惊讶,这些辈,不他师祖乃至太师祖那一辈的人,早在几百年就避世不出,如今竟也惊了。
而就在些日子,他还分别接见了妖族与魔道来使,这场盛事,经不止人族正道的盛事。
两位师叔引发的波澜,叫整个修真界都为之震。
作为波澜的中心,陈轻瑶早在数月就进入闭关状态。
云峰真人每天都要望一望峰边的寒山峰,那座高-耸的山峰却安安静静,一点静也没有,叫他不由得着急,不知师叔要闭关到何时,可别错过了正事。
若到时候要他去应付山下众修士,云峰真人觉得自己说不得会被那帮虎视眈眈的人生吞。
心里着急没有底,他就总想往师尊洞府跑,后被烦不胜烦的季掌门列为禁止来访人员,云峰真人越发欲哭无泪。
季掌门近也烦心,天峰内闭关的数位太长老,忽然接连三出关了。
之他跟师妹商量过,否要请几位太长老出关,她觉得不算大事,不必打扰他。
不大事暂且不论,既然师妹不想惊扰长辈,季掌门也由她,至于如今太长老为何还知道了,或许他各自徒子徒孙传信的缘故。
原本这也没什,可却叫几位太长老闻见了他洞府内飘出去的茶香,从那之后,他就没有一刻清闲,每天都有人登门蹭茶,有时一个,有时一群,偏偏季掌门在天峰内辈分低,还不能拒绝。
若要他将宝贵的茶叶分出去,他又舍得不,即便明明有五十斤之巨,还舍不得,如此一来,只好忍受日日被蹭茶之苦。
陈轻瑶若知道这事,又得说一失算。
之她就想把特产交给掌门师兄,让师兄分配给宗内诸位长辈、同门,只那会儿被大师侄诉苦求助的传信打断,之后她忙其他事,就给忙忘了,特产至今还在她手留着。
转眼当初说定的日子,无数修士齐聚天元宗山门外,不论修为高低,不论地位尊卑,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投注在一处。
此时天元宗演武场,宗旗猎猎迎风飘,所有门人弟子同样齐聚一堂,众弟子方,诸位峰长老,而在他之,除了掌门云峰真人外,又有数名气息平缓的修士,那天峰内的太长老。
以往门人想见一位峰都难,此时十座大峰、成百千的峰,大峰尽出,更别说神秘的太长老。
数万弟子早就被这等场面震慑,就算桀骜不驯的天才,此时也一言不发,保持静默,场除了风,再无其他静。
忽然,两道流光自峰方向飞快划来,眨眼落到人,那一男一女两名修士,光看面相,年轻得有些过分,似乎不比新入门的弟子年长多。
人群中到底有人忍不住,议论:“他吗?怎的如此年轻?”
“我觉得看着不像,或许哪位来迟了的师兄师姐?”
但很快,宗内高阶修士的反应,让众人知道,这两名极其年轻的修士,就传闻中修为深不可测、轻易覆灭了海安帮的仙使!
更多的人认出他两个,果然消失久的那两名妖孽天才,不由得感慨连连。
陈轻瑶昨日才出关,休憩恢复一日,今天出来打算见客,没想到却在演武场见到如此隆重的场面。
按她的本意,绝不想让这多人等自己一个的,只之一直闭关,并不知道这番安排。
她跟萧晋落地,拱手与众人行礼,语带歉意道:“我与师弟来迟,让诸位久等了,还望恕罪。”
季掌门笑着说:“师妹事先既不知晓,何罪之有?倒我该告罪,因门下这些弟子人人想见仙使,这才先斩后奏,由得他全部聚在这里。”
宗外的低阶修士担心见不到仙使,宗内弟子何尝不如此,众高层见状,便与掌门商量,想出这个法子,好歹让他看一眼,之后就此散了也行。
陈轻瑶感觉自己的排场,不比世那些大明星了。
她和萧晋又在掌门师兄引导下,与几位太长老见礼,其中有两三个熟面孔,比如灵川师伯、比如一任丹峰峰和阵峰峰,再加一个季掌门,天峰内,倒有一半的太长老她认识的。
昔日看好的后辈果真成长得如此出『色』,甚至远超自己想象,那几位真君也十分欣慰。
见到他的互,底下弟子议论纷纷。
“竟叫师兄师姐说中了,原来仙使当真曾我宗同门!”
“早跟你说了还不信,瞧瞧你现在,一个个有点成就就敢口称天才,我那时候,真正的天才都这等水平的,连如今秦真人周真人那几位,也算不得什。”有老弟子睁眼说瞎话。
之不信的新弟子,这回却都深信不疑,一个个只佩服敬仰得无话可说。
方,陈轻瑶见礼完毕,道:“便请师兄与众位师长与我一同去见各方道友吧,诸位同门若有兴趣,也可同来。”
不说其他人,连季掌门也有些意外,他以为陈轻瑶要在宗门内见客,没料到她会出去。
陈轻瑶早就考虑过这个题,如果只数百千人,在天元宗里设宴一见,其很简单,但在她闭关之,天元城内就聚集了百万赶来的修士,这多人,全涌进天元宗,那不『乱』套了?
要只见其中一部分,那低阶修士多半没机会,但往往低阶修士才冒着巨大危险,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赶来的,不见他有些过意不去。
于她干脆决定出宗去见,也不设宴了,这多人,再多的钱也设不起宴。毣洣阁
她和几位太长老领头往宗外飞去,剩下的峰长老在云峰真人带领下,紧随其后,在场数万弟子本以为多只能见仙使一面,却没想到还能跟着同去,欣喜非常,赶忙各显身手跟。
山门外,无数修士目光灼灼下,天元宗护宗大阵终于如水波般漾开,一列列门人自其中飞出。
“来了!”有人激道。
“领头的似乎天元宗一任掌门,与他并列那几位,观其周身气息,恐怕都化神修士,这说来,仙使就在其中!”
其不必他说,有一些人锁定了仙使,盖因在一众化神修士中,只有两人尤为年轻,而这两人还被簇拥在中间,足以显示其身份之特殊。
陈轻瑶一眼就看见了底下黑压压的人群,一颗紧挨着一颗,全脑袋瓜子,辈子至今,她还头回被如此多人所瞩目,原以为自己会有些紧张,不想心里挺淡定。
她暗暗喜滋滋想,自己果然经见惯大场面,练出来了。
“我等见过仙使!”在场许多修士没料到仙使会出来见他,而不单单只把那些高阶修士应进去,心情激『荡』之下,势称得震天。
陈轻瑶镇定一步,与萧晋拱手回礼,音不算大,却响在每个人耳畔:“界天元仙宗陈轻瑶/萧晋,见过诸位道友。”
这两个名字,三十几年代表着当世出『色』的天才,后来渐渐被人遗忘,不过,想来从今天起,再没人能忘记他。
见她亲口承认来自界,众人更激不。
陈轻瑶又道:“在下知道诸位今日齐聚于此,皆为界消息而来,既然如此,这便开始吧。”
“开始?什开始?”
众人心中刚产生这个疑『惑』,便发觉周身环境陡然一变,他周围,不知何时变成了一座峡谷,谷种有许多灵植妖兽,且每一种品阶都不低,那几头庞大狰狞的妖兽,似乎比传说中的五阶更可怕!
还不等他惊慌,陈轻瑶的身-形再次出现在半空,“诸位稍安勿躁,这在下炼制的一座法阵,阵内种种皆为虚构,只模拟出的界环境。”
她闭关的大半年,就为了研究这座法阵。
此阵也算『迷』幻阵的一种,但能囊括数以千万计的修士、又将各种场景模仿得惟妙惟肖,绝非一般『迷』幻阵能比。
对于陈轻瑶来说,琢磨这座法阵只顺带,她想要借此冲击天阶阵师才要目的,只时间太短,此阵虽然达到天阶,却天阶中底层,而且不怎稳固,只一次『性』的。
但她对此经很满意了,继天阶丹师之后,她又成了天阶阵师,想来器道跟符道也不会太远。
听见她的话,一众修士虽然不再惊慌,内心的震撼却一点都不。
他之中,也有数十位化神修士、乃至更多的金丹元婴,但对于忽然出现的法阵,竟没有一人察觉。
换句话说,只要对方想,她可以凭借一己之力,将所有人一网打尽!
这就界修士威能、天元仙宗威能,如此可怕!
要知道他的想法,陈轻瑶肯定要大喊一,谁会做那无聊的事!
仅仅只维持这座法阵运行,就消耗了一整条大型灵脉,要想『操』纵法阵将这多人搞死,不说她能不能办到,就算可以,那至也得再来十条大型灵脉。
她又不钱多得没处使,到处烧灵石玩。
就看在大都老乡的份,想让他知道一点界的事,省得以后去了被人坑,然后也宣扬一下天元宗、天元仙宗的威名,不然她连一条大型灵脉也不想出,那可一万多品灵石呢。
在场还有一些阵修,听到这一座法阵,登时眼睛都直了。
任阵峰峰玄襄真人嘴不住喃喃,“天阶、绝对天阶……”
接下来陈轻瑶再说什,这群阵修就完全听不见了,在他看来,界的消息再宝贵,也比不天阶法阵一枚阵符!
对于界,陈轻瑶其了解的也不算多,只大致介绍了各大势力、各大仙宗,以及一些基本常识,跟需要心戒备的地方。
而她每说一处,法阵内的场景就会变幻一处,看得人惊奇连连。
眼又一晃,满目绿意,郁郁葱葱,众修士很快诧异地发现,这所有的绿、无数的气根枝叶,竟都只一棵树!
陈轻瑶微微笑道:“诸位此时所见,便天元仙宗。”
说了这久,当然要重点说说自己的宗门,往后这些人若去了界,都有可能成为宗门一份子,身为下界修士,想必他也清楚,应该投奔哪一方势力,才好的选择。
这话一出,果然所有人的注意都被拉回来,连沉『迷』于法阵中的阵修也不例外。
陈轻瑶道:“天元仙宗虽有天元字,宗内门人却来自各方,有界有下界、有散修、也有本身出自大宗的修士。对于,除了离妄海的沧海真君,清风宗的望月真君,如今也仙宗一员。”
听见她的话,众修士一阵『骚』,有两名化神排众而出,拱手致谢道:“多谢仙使告知我宗太长老近况。”
陈轻瑶笑道:“原来清风宗的道友,清风宗与天元宗向来交好,何必见外。”
飞云宗的修士有点坐不住,清风宗跟天元宗交好,所以望月真君能入天元仙宗,沧海真君也跟寒山真君关系不菲,所以同样能加入。而他飞云宗,却一向跟天元宗别苗头,他若去了界,有机会加入天元仙宗吗?
不怪他忧心,以往下界修士对于界知之甚,即便化神,出发往界时,心中也不免为路彷徨犹豫,修士道心极易受心神影响,稍一不慎,就可能导致全然不同的后果。
而若知道界有座仙宗,愿意为他敞开大门,知道自己此去不孤身一人,有座灯塔就立在方,想必每一位修士,心神都会坚定许多。
有几名修士忍不住,当下就道:“敢仙使,我等出自飞云宗,可有机会如天元仙宗?”
“在下出自万剑宗……”
“在下一介散修……”
陈轻瑶听他说完,才道:“诸位或许不知道,不论我什出身、不论我修的正道魔道,在界修士眼中,我都不过下界来的,都外来者,甚至有些人想法偏激,专门猎杀下界修士。这种情况下,我自己若还分出身、分派系,生存只会更加艰难。在下可以保证,诸位日后若去了界,天元仙宗来者不拒,唯一的要求,只要你不损害宗门、同门安危即可。”
在场修士闻言,心中大定,纷纷道:“多谢仙使!”
有些人意识到,今日过后,天元宗在下界的地位,只怕会超然一众势力之,所有人都会赶着交好,生怕一不心得罪天元宗,以至日后没法加入天元仙宗。
这位仙使三言两语,便为天元宗笼络了一大片人心,还让这些一个个人心甘情愿感激不,这般手段,可见她必定也城府深厚之人。
如此年纪、如此力、如此天赋、如此心机,着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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