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中只剩下蒋父夫妇,和蒋岚,有些话似乎是其他人听不得了,和他们所说的那个‘好人家’有关。
待人都走得干净了,张氏如释重负,假意劝解道:“真的就只有那一个办法了吗?岚儿就......唉,岚儿真是命苦,从小没了娘,这好姻缘也......”
“好了,多说无益。”她的好父亲就这么不愿意提及阿娘。
蒋岚觉得很是可笑,可笑至极,现在来假惺惺的装好人。“母亲这是何意?父亲所属何人?是我们触不可及的吗?”
蒋父小心惯了,蒋岚的猜疑引起他的不适,“岚儿这是什么话?”
“父亲,若是平常人家,草草的嫁过去就是了,上下在打点一番,谅人也不会知道此事。可......”紧张的看着他们,蒋岚再次开口。
“可父亲,母亲却如此小心,就连两位妹妹也不曾告知,想来是我们家得罪不起,也是,不能害了两位妹妹。”话里话外透露着为这个家着想,蒋父此刻有些动容了。
张氏不满意,她是打定了主意,“怎么会,岚儿知书达礼,人见人爱,嫁过去,夫家定会欢喜的!”
看这样子,是收了什么好处了。
“哪户人家?”蒋岚问。
蒋父思沉了一会,似乎是痛下心口,说:“你还记得当日来府上求亲的福王世子吗?他当日想娶的人事你,谁知......”
蒋父在那说着他的,蒋岚自从听到福王世子这几个字,她就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了。
兜兜转转,还是回来了吗?
是他又缺钱了吗?
他就这么肯定她的钱能补空隙,毕竟外面流传的都是少数数目。
还是说,想从另一条路打击叶嘉行?所以先从自己下手,在瓦解皇帝的手臂?
“岚儿,世子是真心想娶你,自打知道娶的不是你,整日戒酒消愁,甚是向圣上提了好几次,都被打了出去......”
蒋岚越听越恼火,又不是自己让她去的,怎么说的她是个罪人一般,况且他去没去,一句话的事,真相谁又知道。
叶嘉行同她说过,圣上是不会同意,而福王也不允许拿这开玩笑。
所以,姜暨白想要娶她,难上加难,因此才打通蒋父这条线吗?
他不想杀他了?
他们达成了什么目的?
“岚儿,岚儿,你父亲和你说话呢,你看你这像什么样子,没大没小,有娘生没娘养,一点都不懂规矩!”一连叫了几遍,也没叫应,张氏有些急了,觉得蒋岚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出言讽刺她。
“你说什么?”蒋岚听到那句刺耳的话,有意责怪她,张氏不以为然,妄想再次重复:“我说:有娘生没娘......”
“都住口,像什么样子,我们是一家人!一家人会害你吗?”丝毫没有要责怪张氏的样子,反到指责起蒋岚道不是。
那可说不准,蒋岚心想。
“我不去。”
“不去?”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福王府多好,京城有多少官家小姐都进不去,你是捡到福气了还不要,你要什么,要那残废?你是不是傻,跟着世子,他就是未来的福王!咱们蒋府便可一步高升!你不要,有的人是稀罕,可别后悔!”张氏说的义愤填膺,仿佛就要错过什么天大的好事。
“你若觉得好,你去就是了。”蒋岚回怼到,她才不会去。
听到这大不敬的话,一向坦然自若的蒋父皱了皱眉眼。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张氏愤怒不已,还偷偷查看身边人的神情。
“岚儿,玩笑开的过了,你母亲是为了你着想。”
“我母亲死了,父亲,您不会不知道吧。”蒋岚不假思索到,此时也不想留给他们什么脸面,早在张氏说她阿娘的时候,就想反驳她了。
简言而知,张氏又不是亲娘,装什么大尾巴狼。
“她是我的妻,她就是你的娘,不要再给我提你母亲,不然我就,我就......”蒋父有些气的急了,都开始说狠话了。
“就怎样?不要我了?这些年您管过我吗?逼我嫁人?为了你们一家的将来,便要牺牲我的幸福?你以为你是谁?我尊你一声父亲,你也就只是与我有血缘关系,除此之外,您算什么?您配为人父吗?父亲!”蒋岚的这一声声父亲叫的他阵阵心虚。
“你这个不孝女!”
“不孝?是,百孝为先,那是父慈,子才孝!您说说,若不是祖母去世,会接我回来吗?哦,对了,还有祖母的家产吧,把我接回来是为了这个吧!我的好父亲!您不喜欢母亲,为什么要娶她?为什么又负她?连带着您也不喜欢我。”
“岚儿时常想,若是再听话些,父亲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我在她屋里,总是阿谀奉承,小心讨好,只愿她能在您面前说些好话。”谁不渴望父母的爱,蒋岚儿时极力讨张氏欢心,时长装作顺从的模样。
却让他们误以为自己好欺负。
“我不是小孩了,我的好父亲,从前都是装的!您没想到吧!”蒋岚挖苦到。
一个人的渴望、眼神是装不出来的。
张氏压着怒气,自嘲的说到:“好啊你,不成想你的恭顺都是假的,果然和你那没心没肺的娘一个样。”
再次听到张氏说她娘的坏话,蒋岚一个眼刀扫过去,凌厉的眼神透露着说不出来的韵味。
蒋父大声驳斥道:“你不想嫁给世子,说就是,说这么多做什么。”
她的话语没有唤醒装睡的父亲,蒋岚对他简直失望至极!失望透顶!
“是,我不会嫁。但我出嫁的时候,我要拿走我母亲的陪嫁!”轻启朱唇,缓缓吐气,没有了先前的怒意,平淡的话语间,句句如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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