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溪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老佛爷为皇上着想，臣妾从中受益匪浅，臣妾来道谢是情理之中的事。只是……”
舒溪故意停顿了一下，她观察着老佛爷的神情，老佛爷很疑惑。
果然老佛爷开口问了：“只是什么？香贵妃有话不妨直说。”
舒溪心想，到底是后宫里最权威的女人，做了亏心事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
舒溪继续说着：“只是臣妾昨日闲来无事，想要研究一下这香的配料时，发现这香不太适合臣妾，所以今日臣妾前来除了道谢，还有就是还香。”
舒溪说着便示意香儿将老佛爷赐予宝月楼的香奉上，老佛爷的脸色变得很难看，站在一旁的桂嬷嬷看了看老佛爷，不知该不该伸手去接香儿手中的香。
老佛爷此刻明了，香贵妃是来讨要说法的，她果然知道了，她是怎么知道的？
“晴儿，你先退下。”老佛爷对晴儿说道。
晴儿虽然心里有很多疑问，也很好奇，但是她不敢违背老佛爷的意思：“是，老佛爷。”
晴儿退下了之后，老佛爷端起了桌子上的茶碗喝了一口茶，然后生气地放下了茶碗，由于老佛爷很生气，力气大了些，茶碗的盖子掉在了桌子上，发出了几声闷响。
桂嬷嬷见状赶忙上前，收拾好了桌子上的茶渍，然后又重新摆放了茶碗。
“香贵妃，你好大的胆子，哀家赐予你的东西，你也敢还回来！”老佛爷盛气凌人地说。
舒溪笑言道：“老佛爷误会了，臣妾还回这香，不是对您的不敬，反而是为老佛爷着想呢！”
“哦？那你倒说说你怎么为哀家着想的。”老佛爷逼问。
“老佛爷，估计您不太清楚，这香虽然是极品，也确实具有安神的奇效，但是却添加了一味无色无味的慢性毒，这种毒虽然于身体无大害，但却不利于皇嗣。臣妾记得老佛爷曾经对臣妾说身为皇上的妃嫔要为皇家开枝散叶，臣妾谨遵老佛爷的教诲，不敢怠慢。可如果臣妾继续用此香，岂不是辜负了老佛爷的期盼？也辜负了皇上对臣妾的一片真心？”
舒溪一通话说得委婉含蓄，但是老佛爷听后雷霆震怒。
“放肆，香贵妃，你不要仗着皇上的宠爱，就可以到哀家的身边来耀武扬威！”老佛爷很亏心，她只得用身份来压制。
随后老佛爷吩咐桂嬷嬷：“桂嬷嬷，将香呈上来！”
桂嬷嬷赶紧接过了香儿手中的香，呈上给了老佛爷。
老佛爷看了看此香，然后放在了旁边的茶桌上。
对于老佛爷的这一举动，舒溪的理解是她想毁灭证据。
舒溪没有被老佛爷的厉声吓住，她继续说道：“老佛爷面前，含香不敢放肆。”
老佛爷仔细打量着舒溪，那眼神仿佛能将舒溪的衣服看出一个窟窿。老佛爷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当初赐香妃鹤顶红时，香妃的胆小、懦弱以及无助。那时的香妃和如今的香贵妃简直不可同日而语。
虽然老佛爷同样是不喜欢眼前的这个女子，但是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老佛爷不敢轻易拿她怎么样。
“你比以前聪明多了！”老佛爷现在也不装了，开门见山道。
“臣妾愚钝！担不起【聪明】两个字。”舒溪心想自己着实愚钝，不然也不至于不久前才发现这香有问题。
“香贵妃，你现在的胆识让哀家刮目相看！哀家不想跟你拐弯抹角，你想怎么样？”老佛爷摊牌了，她想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舒溪听老佛爷这么说，打心眼里佩服起了这个老太后，她虽然有心害她，但是敢作敢当！
舒溪温柔地笑了笑：“老佛爷，臣妾不敢怎么样？臣妾只是想知道，老佛爷为何会赐此香给臣妾？臣妾虽然无功于江山社稷，但平日里也自认无过错。”
舒溪之前看宫斗剧，最不想害皇帝子嗣的应属皇帝的额娘了，可为何这个太后会有此行为呢？舒溪能理解老佛爷不喜欢自己，但是无法理解她因不喜欢自己而不想让自己诞下皇嗣，再怎么说那也是皇帝的骨肉啊！
老佛爷叹了一口气：“哀家一直不喜欢你，这你应该清楚。”
“臣妾清楚，可臣妾若有幸孕育子嗣，那也是皇上的骨肉啊！”舒溪有些不甘心。
“为皇家开枝散叶固然重要，但是皇帝如此痴迷于你，你若诞下皇子，皇帝鬼迷心窍必会立你的儿子为太子，到时候众位年长的阿哥会不服气，就会重现圣祖爷时期九子夺嫡的惨状。哀家身为一朝太后，不能袖手旁观！”
老佛爷的这番话说得理直气壮，毫无违心之色。
舒溪心想自己看来是【不在其位，不谋其政】了，老佛爷身为太后这番话说得也不无道理，她是思虑深远，所以才伤及了无辜的自己。
“香贵妃，你如今独享盛宠，这已经是后宫女子可望不可及的幸运了，又何必执着于子嗣呢？”老佛爷这话说得有安慰之意也有告诫之心。
舒溪一时间竟然有些语塞，站着老佛爷的角度来看，她做的好像没错。
可自己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被剥夺了生育的权利，自己又何错之有呢？
“老佛爷，臣妾理解您忧国忧民的心意，但是臣妾无辜被剥夺了生育的权利和机会，臣妾不服。”
舒溪决定为自己的合理权益和老佛爷硬刚到底，这件事自己没错，她不能屈服。皇上还一直盼望着自己和他的孩子出世呢！舒溪想起皇上热切期待的眼神，顿时有了勇气和硬刚到底的决心。
“人活着，总会有些不舒心！只有你不生育，哀家才能对你放心。就是哀家不出手，你真的为皇上生下了皇子，后宫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能数得清楚吗？你能保证自己的孩子可以平安出生，或者平安长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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