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华的轮渡上正在举办一场热闹的派对,由裴南珠主办。
她这次来华夏,不单单只是为了带金孝利回国。
和李家合作,分一部分的重心将JM集团的发展放在华夏,也是未来的大趋势。
因此,必要的人脉还是要储存的。
今晚轮渡上的派对,她邀请了许多在海城举足轻重的人物到场。
结束时间为晚上九点半,剩余的半个小时用来清场。
十点整,轮渡将准时出发前往H国。
至此,她这趟旅程才能算是完美落幕。
一切还多亏了乔默提供的消息,才能让她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功成身退。
只是裴南珠也没忘记她应下的条件。
杀了跟在金孝利身边的那个男人。
好像是叫姜韩。
啧,不过是碾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裴南珠将最后一口红酒饮尽,起身出门,前往轮渡最底层。
这里原本是用来堆放杂物的,此刻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堆里,金孝利就睡在里头。
她听到高跟鞋的声音,放松的身体顿时紧绷起来。
整个人缩进角落,把身子藏在货架后,警惕的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在门前停下。
咔嚓——
锁舌轻弹,发出一声脆响。
金孝利的神经便也就跟着那声响跳动了下,没有来由的,一阵恶寒从头到脚瞬间席卷了她全身,一处都没放过。
一张保养得宜的精致面容出现在门外,裴南珠花了点时间适应屋内昏暗的光线。
这才看到躲在货架后的金孝利,她漂亮的脸上满是脏污,唯有一双鹿眸,在暗处仍旧闪着熠熠的光辉。
和她那个狡猾的父亲一个样儿,外表有多无害,心地就有多狠绝!
裴南珠永远忘不了那天,他护着那个女人,在瓢盆大雨下跪着求她放过他们。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懦弱,即便是挡在了女人前头,身体依然不受控制的发抖颤栗。
可他明明怕得要死,却依旧寸步不让,把那女人护得死死的,连她长什么样,裴南珠都看不清。
她问他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这段令她恶心的婚外情,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可他告诉她,她才是第三者。
当年她从芸芸众生中一眼挑中他,接下来结婚,生子,把他包装成娱乐圈最有才气的导演。
裴南珠给了他一个足够与她并肩的身份,可他却知道,自己什么也不是。
学历是假的,才气是假的。
他拍出来的片子烂到无人问津,可他仍然在用心的完成他第一部个人导演作品。
结果在上映前一天,被换成了她花高价给他造的团队完成的片子。
电影上映那天,他第一次在她面前失态痛哭,问她为什么从来不过问他的意见。
他控诉她强势,对他的人生指手画脚,把他硬生生改造成她理想中的他的样子。
关于他的努力,他的委屈,裴南珠都知道。
可第二天,他又恢复成那副任她揉捏的姿态。
真是笑话,明明自己是个胆小鬼。
一边享受她为他带来的财力和名气,心安理得的接受旁人赞誉,一边却又要怪她太霸道强横,所以他和初恋才会再续前缘。
不,他们之间的联系就没断过!
裴南珠只要一想到在他们新婚之夜,她的丈夫在她睡着后,和另一个女人说甜言蜜语,便无法控制的感到反胃。
太恶心了。
如果不是被她撞破奸情,他们仍然会像躲在阴暗处的老鼠,像寄身在她身上的吸血虫,眼神贪婪的吸她的血,还振振有词一切都是被她给逼出来的。
偏偏她不能离婚,在她尚未在JM有足够的话语权之前,她的一切都被放大无数倍曝光在世人面前。
JM集团掌门人裴南珠,必须完美到苛刻,包括她的婚姻,她的爱情。
但凡有一丝风吹草动,都将牵连到她自身。
所以她隐忍,终于在五年前,和那个男人一刀两断。
裴南珠彻底把自己炼成媒体口中的‘魔女’,断情绝爱,散漫又强大。
而金孝利作为那个男人留下的种,从她知道他婚外情的那一刻起,就已经回收了在她身上倾注的所有感情。
她和她那个父亲一样,令她看一眼都觉得厌恶。
裴南珠从深陷的回忆里抽离出记忆,视线落在猫着身子的金孝利身上,突兀的露出一抹笑。
“今晚十点前,是那个叫姜韩的男人最后救你的机会,好女儿,你猜他会来吗?”
他一定会来的!
金孝利心中这般喊道,但她最终还是什么话都没说。
眼睁睁看着裴南珠将门重新锁上,那串令她心惊胆战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直到再也听不见一丝动静,四周再次归于平静后,金孝利才瘫软在地,整个人仿若被抽干了空气的气球,软绵绵的提不起一丝劲儿。
事到如今,连她自己都开始怀疑姜韩到底还会不会来了。
她被关在杂物间已经整整一天,来时是被蒙上眼睛,所以她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在哪儿。
只是从外头偶尔传来的鸣笛声中判断出,这应该是一方渡口码头。
先前乔默还在南港时,她便经常过去找他,对这声音很是熟悉。
所以她现在是在船上?
那一定不是艘小船,毕竟她连一点晃动都感觉不到。
金孝利胡思乱想着,忽地又听到一声异响,还一串急促的脚步声。
自从她被关在这里,别说人了,连个鬼影都没见着。
除了刚才来过的裴南珠,这是她听到的第一个人的动静。
金孝利打起精神,决定先藏着按兵不动。
在不确定对方身份的情况下,如果她贸然出声,极有可能会让她的处境变得更坏。
她打定主意后屏息,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隐约一串自言自语的咒骂传入耳中。
“呸,她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仗着有人撑腰的婊子罢了,也敢对老子吆五喝六的!”
“老子不干了,我倒要看看,今晚没了我的那样东西,她还怎么成事儿!”
“艹,真是越想越气!”
金孝利听清楚来人的低咒后,万分庆幸自己没有胡乱求救。
听这语气就不像什么好人,她现在待在这里反而是安全的。
但她没庆幸多久,很快整个人都紧张起来。
因为脚步声就停在她的门前,紧接着一阵粗暴的扣动门把手的声音响起。
男人在外头怒骂:“谁把门给锁了?”m.bïmïġë.nët
“艹,弄不开可不行,老子枪还在里头呢!”
他声音狠了下来,打算暴力破门。
金孝利顿时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颤抖着手抓住离她最近的废旧棒球棍,本就缩在角落的身体又往里头藏了藏,恨不得把自己变成一张纸片,钻进墙缝里去。
砰——砰——
是男人在撞门。
金孝利手心里吓出一层冷汗。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门外突然有人道:“我就知道你在这儿。”
这道声音听起来比之前的更年轻些。
“键盘,你别多事。”
被称作键盘的后者耸肩:“我来只是想劝你别冲动,姓向的那个女人干得事儿,希哥可不知情,你得学会站对队伍,万一你帮她弄药的事儿让希哥知道了,耗子,你可吃不了兜着走。”
金孝利在屋内,听到屋外的耗子冷哼一声:“谁说我要帮她了?”
键盘顿了下:“你俩不是睡过了吗?”
“睡过就一定要帮她做事?”耗子嘲讽回嘴。
键盘闻言耸耸肩:“没帮最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没别的意思,对了,你干嘛老往这儿跑?”
耗子顿时戒备起来,他不动声色的道:“上头太吵,下面安静,我躲懒来睡会儿。”
键盘不疑有他,冲他招手:“今天你这懒想躲是躲不掉了,上头出事了。”
“出啥事儿了?”耗子反问。
键盘边往回走边回他:“都是那些大人物的算计,咱们这些小喽啰还是少知道的好,希哥只说让我来找你,具体的我也没打听。”
“成,你先回,我放个水一会儿就来。”
耗子说着解裤腰带儿,键盘便没多注意,顺着梯子爬了上去。
见没人了,耗子利索的把腰带扣上,对着门锁一阵砸。
门锁纹丝不动,他一脚踹在门上,骂道:“妈的,要让我知道哪个孙子把门锁了,我非得弄死他不可!”
门打不开,东西拿不了。
耗子便只能心不甘情不愿的离开。
听着渐行渐远的脚步声,金孝利提着的心终于重重地落了下来。
她擦着手心汗渍,不由得想到刚才两个男人的对话。
姓向的女人是谁?
向清洛倒是姓向,因此她特意关注了下。
但那个叫耗子的男人说他俩睡过了,铁定说的不是向清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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