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022

　　022：

　　李助理握着被挂断的手机,一脸茫然。

　　这几天季霄都没去公司，公司上下事宜几乎都是他代为处理，拍卖会主办方之前就邀请了季霄,李助理打电话询问过季霄,得到了不去的回答。

　　然而李助理今晚收到消息，拍卖会拍卖了哪些东西,他一看那几幅名师大作顿时就惊了。

　　这几幅画当初就是李助理从各个渠道为季霄收购的，季霄本人很喜欢,认为它们很有格调,李助理实在想不通季霄有什么理由会把它们卖了。

　　虽然身为助理,没资格干涉老板的私事，但他担心季霄这边是不是有什么问题，最终按捺不住，打了这通电话。

　　结果刚刚通话就结束，他什么消息都没得到。

　　不过他通过嘈杂的背景音得出季总现在应该在一个人比较多的地方，看样子季总似乎并不知道画被拍卖的事。

　　那么问题来了,谁又能进入皇庭轩把画搬出来？

　　小偷？不可能。

　　皇庭轩的安保力度可不是普通小区能比拟的。

　　必然是季总熟悉的人，可以自由出入皇庭轩。

　　李助理胡乱思考着，因为没有得到季霄的指示,他也不敢做其他操作，但他和拍卖会主办方的人交流,想知道把画交给主办方拍卖的人是谁，得到的回复是主办方不能随意泄露卖家信息，除非卖家愿意。

　　李助理只好退而求其次,询问五幅画的买家是谁。

　　这倒是可以提供,毕竟那些大佬们的圈子消息流通广,随便打听一下就知道今天拍卖会上的情况。

　　得知其中那幅《雪松岩》居然是被王明宇拍下,李助理心中惊讶。

　　酒会那晚季总似乎发生了不愉快的经历，于是向酒会主人王明宇要监控，偏偏得到的监控却不全，就是这天开始，季总将公司的事交予自己处理。

　　身为季霄的助理，他当然知道季霄和王明宇之间并不对付，现在那几幅画被拍卖出去，王明宇又买下其中的《雪松岩》，未免太巧了，这中间难道和季总在酒会的不愉快经历存在某种关联？

　　李助理大开脑洞。

　　但季总对画被拍卖似乎并不着急，否则不会什么都没交待就挂了电话，从电话听到的最后一句话可以推测，那位晕倒的大可应该和季总关系很近，以至于他的突然晕倒都让季总不在意画的事了。

　　能让季总如此在意，这位“大可”应该是位女士……

　　李助理明白过来，于是更不敢再随意打季霄电话打扰他，如果季总有交待，会来电话吩咐自己的。

　　*

　　郁唯一决定吃好吃的来庆祝，可选来选去倒是选花眼了，不知道该吃什么。

　　季昀安静开车，一切交由她决定。

　　“要不吃火锅吧？”

　　她手机上面搜索出一个很火的二十四小时营业的主题火锅店，这家火锅店官网有一个实时留言的栏目，上面不仅可以聊天，还可以上传视频，从顾客留言的时间来看，即使已经晚上十点多，火锅店的生意依旧火爆。

　　季昀自然没有意见。

　　在网上预约好位置，到了火锅店，季昀把车停好，却见郁唯一突然拆开了装手表的礼盒。

　　她拿出价值八百二十万的手表，只觉这表每一处都透着低调的奢华，符合小绵羊的气质。

　　“老公，手给我。”

　　季昀看向那只表，眼神透着一个意思：现在就换上？

　　……他虽然对身外之物不在意，但八百多万的东西，他还是需要斟酌一下的。

　　“咱们去店里面吃东西，表放在车上，万一遇到小偷呢？”郁唯一说，“还是戴在手上安全点。”

　　季昀觉得她说的有道理，乖乖把手伸了过去。

　　车内昏暗的灯光将她的身影笼罩出了一层淡淡暖色，她倾过身来，将冰冷的表带放在他略显细瘦的手腕上，从肩膀处垂下来的发丝似有若无地擦过他的手。

　　季昀手腕轻轻颤了下，不自在地移开视线，默默看向窗外。

　　——“……原来她头发这么长……”

　　一路几乎没听到季昀心音的郁唯一：？

　　不应该关注一下这块奢华的表吗？

　　居然关注她的头发长不长。

　　紧接着她就心塞塞了。

　　同居半个月了，难道小绵羊到现在才发现她是长头发？

　　……哦豁。

　　在他心里，估计没把我当个女的。

　　郁唯一淡定地接受了这个事实。

　　“好了，我就说你戴着肯定好看。”

　　黑色表带衬得季昀肤色更显冷白，黑与白形成的视觉冲击，仿佛展开的墨画中的一角，透着素雅的惊艳。

　　而她还看出了一种禁欲的性感。

　　预感自己的思绪又要朝少儿不宜的方向发展，郁唯一连忙止住发散。

　　季昀把视线转过来，深邃的瞳孔看不出任何异样情绪，他目光只扫了眼手腕上的表就挪开了，然后望向鞋盒。

　　犹豫了下，他伸手去拿，却见郁唯一推门就要下车，没有要换上那双昂贵钻石鞋的意思。

　　苦于不能说话，季昀只好去拉她的衣袖，在郁唯一回头时，他指了指鞋盒。

　　这个意思太明显了，郁唯一秒懂：“不用换啦，穿高跟鞋吃火锅不方便，人多地上滑，容易摔倒。”

　　季昀恍然，然后郁唯一就看到他把精美的鞋盒塞到了座位下面，塞得严严实实的。

　　显然他把郁唯一的话听到了心里——既然郁唯一不换鞋，放在车上显眼的位置万一引来小偷呢？藏起来的话应该就没问题了。

　　而且锁好车后，季昀又拉了拉车门，以此确认车门锁好。

　　郁唯一倒是没有注意到他的这个小动作，她已经迫不及待往火锅店走了。

　　……怎么不等他。

　　季昀连忙追了上去。

　　进入火锅店，服务员热情地将两人引到空位，郁唯一选了鸳鸯锅，服务员见她认真挑选菜品，于是转向季昀，道：“先生，你们是第一次来我们店吧？我们店一直有一个情侣活动呢，第一次来的情侣客人，只要男朋友向女朋友唱一首示爱歌曲，可以半价优惠呢。”

　　季昀当场愣住。

　　很应景的，远处正飘来一位男士跑调到火星的高歌：“我爱你爱着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周围起哄的人不少，整个火锅店里闹哄哄的，气氛热烈。

　　“那位正在唱歌的男士也是在参加我们的情侣活动……”bïmïġë.nët

　　服务员确认两人是情侣才提情侣活动的——两人穿着情侣装呢，颜值还那么高，她这个陌生人看着都觉得好般配。

　　他们店里这个情侣活动可是助攻了不少情侣，有些参加完活动的，在气氛地烘托下，还有当场求婚的呢。

　　这种案例发生过好几起。

　　所以服务员特别乐意向情侣推广情侣活动，尤其颜值高的情侣。

　　“歌曲不难的，都是当下流行的……”服务员说着就操作手中的平板，把歌单点出来，完全没有看到座位上的季昀脸色已经爆红。

　　他呆呆坐着，脑子里一片乱糟糟，直到熟悉的声音钻进来，混乱的大脑才找回了该有的思绪。

　　“……只能男朋友对女朋友唱吗？不可以反过来？”郁唯一兴致盎然地问服务员。

　　——“半价耶，四舍五入就是不要钱！”

　　季昀将视线幽幽地递了过去。

　　“倒也不是，可以反过来哦。”服务员也是愣了下，参加活动的情侣，都是男朋友唱给女朋友，哪怕男朋友五音不全或者羞涩腼腆，最后都会英勇地上——这种活动都让女朋友来的话，男人那也太没面子了。

　　但活动也没有说不许女朋友向男朋友唱示爱歌曲。

　　郁唯一对季昀眨了眨眼，表示交给她就好。

　　“有哪些歌啊。”

　　季昀有些慌了。

　　她真的要唱？

　　就为了半价？

　　可他们来吃火锅的目的，不正是为了庆祝今晚的收获，有必要为了一个半价参加这样的活动吗？

　　还是说……

　　她其实是想借这个活动向他示爱！？

　　季昀双手握紧了衣角，心跳开始加速，他想抬手制止她，可双手似乎背叛了他，怎么也抬不起来。

　　内心深处，似乎冒出了那么一丝不受他自己控制的小小期待。

　　郁唯一浏览着歌单，远处那位大兄弟跑调的歌声已经结束，她确认地问了句：“跑调也没关系？”

　　“没关系的，只要认真唱完，”服务员笑着说，“不过唱的时候，您要和您的男朋友对视，不能把视线移开哦。”

　　郁唯一懂了，她指着屏幕：“就这首《最浪漫的事》吧。”

　　“哥们你不行啊，居然让女朋友来唱！”

　　“姑娘，我跟你讲，男人不能惯，就得让他唱！”

　　隔壁桌围观的人估计是熟客，对这个活动十分熟悉，顿时凑起热闹。

　　郁唯一瞅过去，笑眯眯地对熟客说：“大兄弟，你是单身狗吧。”

　　“……”熟客被一刀插进心脏，她说准了。

　　郁唯一：“你不懂，男人惯着女人叫宠爱，女人惯着男人，那叫情趣。”

　　“……”熟客瞄了眼一言不发的季昀，真切地慕了。

　　季昀望着她，眸中情绪纷乱，耳后仿佛烧了起来。

　　她笑盈盈地回视他，咳了两声清嗓子，开始了。

　　周围目光尽皆吸引过来，毕竟难得遇见这个活动是女朋友给男朋友唱情歌的，何况这对情侣颜值突出，有不少人已经拿出手机对准他们录制。

　　下一秒，所有人都惊了。

　　郁唯一对着歌词念稿子一样把它们念了出来。

　　“？？？”服务员的表情充满了茫然。

　　郁唯一的“念”可不是念经的念，她的声音清悦柔软，字正腔圆，带了点播音腔。

　　别说，还挺好听的，就是歌词听起来完全不像甜甜的恋爱，而是在听新闻三十分……

　　这是围观者的感受。

　　也是季昀的感觉。

　　这一刻，他不太平静的内心瞬间平静下来。

　　“我唱完啦。”郁唯一望向服务员。

　　服务员头次遇到这种情况，不知该怎么反应。

　　郁唯一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弯了弯双眸，善解人意地说：“你说跑调没有关系，只要唱完就可以的哦，我这是说唱，也是唱的一种嘛。”

　　服务员无话可说，恍恍惚惚地离开了。

　　……

　　就这样，郁唯一靠播报《最浪漫的事》，完成情侣活动，获得半价优惠。

　　在周围有些复杂的目光中，她让季昀守在位置上，然后蹦蹦跳跳去调蘸料了。

　　“帅哥，你女朋友真滴是个人才。”隔壁那位熟客竖起大拇指，由衷对季昀赞道。

　　季昀怔了怔，旋即莫名有点骄傲地点了点头。

　　“……”熟客羡慕地流下热泪，“有福气啊你。”

　　季昀耳后好不容易消散的烫意又上升了，他刚刚为什么点头了？？？

　　他下意识起身，决定去转一转冷静一下。

　　然后就转到了调料区……

　　季昀的神色忽然沉了下去。

　　郁唯一在考虑要不要将手中调的蘸料泼到身旁的中年男身上，他也是来调蘸料的，如果前两次碰到她可以说是无意，那么第三次直接紧挨过来，其心思昭然若揭。

　　瞧这人动作这么熟练，一看就是老手，且动作隐蔽，一般女生碰到此类情况，要么忽略要么以为对方是无意间碰到。

　　没等她做出决定，一道人影突然插.进来，郁唯一惊讶地“咦”了声：“老公？”

　　季昀握着她的肩膀，将她轻轻推后了些，漆黑的视线冷冷盯向中年男，中年男被盯得毛骨悚然，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忙不迭转身走了。

　　“没事吧？”他回身，脸色依旧不太好看，用手语问。

　　——“哎哟，我这是被英雄救美了？”

　　季昀脸色更难看了。

　　还有心思想这个，她一点都不生气不介意？！

　　“你来得这么及时，我能有啥事。”郁唯一开心地说，“谢谢老公。”

　　季昀脸色松缓了些。

　　——“唉，小绵羊要不过来的话，我就把调料泼过去了，趁猥琐男眼睛被辣到的时候，一边道歉一边找机会踹他下面，事后只要咬定我不小心碰到，最多赔点医药费……”

　　季昀：“…………”

　　他就不该过来！

　　季昀接下来打算不理她了，却发现郁唯一似乎也没打算理他，她请服务员拿了几瓶果酒，然后照例给季昀要了杯白开水，接着打开手机找了部电影边吃边看。

　　这个过程中时不时敷衍地给季昀烫几筷子肉，表示她没有忽略他……

　　吃完快凌晨了，郁唯一兴奋地去结账，她趴在收银台上，对收银员说：“我们参加了情侣活动，有半价优惠的哦，你别算错啦。”

　　收银姑娘表示自己知道，说出了最终价格。

　　郁唯一：“是半价吗？”

　　“是的呢。”

　　“真的吗？”

　　收银姑娘看了她一眼，语气加重：“真的。”

　　“你不许骗我哦。”她瞪大眼睛，“不然我晚上会来找你的。”

　　收银姑娘：“……”

　　这下，季昀终于注意到她似乎有点不对劲。

　　收银姑娘看向他，小声提醒：“先生，她好像有点醉了。”

　　“我听到了！”郁唯一拍了拍收银台，气道，“你在说我坏话。”

　　季昀第一次面临这种情况，但反应不可谓不迅速，他一把搂住郁唯一的腰——因为她试图撑住收银台爬上去吓唬收银姑娘！

　　他艰难地结了账，拉着郁唯一走出店外，郁唯一还在嚷嚷：“老公，你没听到吗？她说我坏话，我哪里醉了？真是笑话，我才喝一点果酒而已，怎么可能醉？我可是千杯不倒的量，你知不知道当初我在同学会上，把全班同学都喝倒下了！”

　　我不知道！

　　季昀想让她小声点，街道上不多的行人的目光都被她清脆的嚷嚷声给吸引了过来，奈何他无法出声，而这个时候他又腾不出手做手语，他一松手她估计就会像猴子一样蹿出去了！

　　“我现在很清醒，我知道我在做什么，不行，我要回去和那姑娘掰扯掰扯……”郁唯一就要往店里冲，季昀用力把她摁住了，艰难地往停车的地方拖。

　　……他觉得自己拖的不是人，是头牛。

　　郁唯一无意间看了他一眼，见他鼻尖冒出了汗，奇怪地问：“老公你很热吗？”

　　“……”她似乎正常了，季昀松了口气，心有余悸地扯了扯衣领，趁此机会，一股作气把人拉上了车。

　　她很配合，也很安静。

　　安静下来的郁唯一一个字都不说，季昀又有些担心了，频频看她，上车后的第一个动作就是把车门锁住，郁唯一慢吞吞给自己系上安全带，突然问：“是半价吧？”

　　季昀很茫然。

　　她这是跟半价杠上了吗。

　　他缓缓点头。

　　郁唯一“哦”了一声，拿出手机玩了。

　　季昀：“……”

　　他开始怀疑她是不是真的醉了。

　　或者酒已经醒了？

　　季昀无法确定，只好一边开车，一边注意她的状态，结果全程郁唯一都低着头玩手机，他渐渐放松下来，心思全部放在了开车上。

　　“你不喜欢女明星啊？”冷不丁的，郁唯一来了一句。

　　正好红绿灯，季昀转头，看到郁唯一把手机屏幕面向他，上面是他之前发给她的那条信息。

　　“那你干嘛偷偷看陈芍呀。”郁唯一又问。

　　——“我没有偷看！”

　　无端被扣上偷看帽子的季昀很想用手语自证清白，可郁唯一没给他这个机会，她已经转了回去，继续刷手机了。

　　季昀压了压心脏，深吸口气，重新将手放在方向盘。

　　郁唯一开始刷视频了。

　　哪怕季昀不想注意，余光却总是不自觉扫过去，就看到她播放的视频里无一不是年轻帅气的男性。

　　“……”

　　不仅如此，她还点进了一个男主播的直播间。

　　男人性感的嗓音在车厢回荡，这位主播居然在朗读霸道总裁小说片段：“……庄厉被沈清心惹怒了，从来没有哪个女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他想，这个女人和其他女人是不同的，既然敢惹怒他，就该有胆子承担他的怒火。庄厉眼中闪过两分怒火三分薄凉四分讥笑，他将沈清心推倒在床上，欺身压了上去，声音压得极低：‘女人，你在玩火’……”

　　主播读到这里时，忽然抬头，面向镜头，做了个挑逗的眼神，重复那句：“女人，你在玩火。”

　　直播间在线人数上百万，评论全部是啊啊啊啊啊，或者是老公你怎么这么帅，直播间人气十分火爆。

　　男主播的颜值算不上多高，美颜磨皮下来脸都成锥子了，但架不住声音性感，动作和眼神到位，氛围感立刻上来，一众看直播的年轻姑娘们被撩得嗷嗷叫。

　　郁唯一看着主播，呵呵笑了两声，忽然转头，严肃地朝季昀说了一句：“男人，你在点火。”

　　季昀：“……………”

　　如果说目前季昀还能勉强忍住的话，那么，当余光看到郁唯一在键盘上戳出“老公”二字时，他终于没忍住，一脚踩住刹车。

　　车突然停住，因为惯性，郁唯一身体往前，手机没拿稳落了下去。

　　“老公？”她茫然地看向季昀，“你怎么了？”

　　——“谁是你老公！”

　　“哦。”郁唯一想了想，重新认真地问，“小绵羊，你怎么了？”

　　“好好开车呀，不要乱停车，很危险的。”她还板着脸教育起来了。

　　季昀沉沉地望着她，终于发现，她的目光虽然炯炯有神，细看却能看出内里的神色其实是茫然的，以及，她的脸颊充满不正常的潮红……

　　也就是说，她其实一直醉着？所有行为都不受控制，不经过大脑，完全靠本能驱使？

　　季昀磨了磨牙。

　　见他不说话，只盯着自己看，郁唯一摸摸自己的脸，没发现有东西，于是弯腰把手机捡起来，结果手机刚才那么一摔，退出了那位男主播的直播间。

　　她呆呆地盯着手机看了会儿，忽然打了个呵欠，把手机往季昀怀里一扔，靠在座椅上，也不闭上眼睛，就睁着看车顶，好像要把车顶盯出一朵花来。

　　季昀：？？？

　　他犹豫了下，伸手戳了戳她。

　　“小绵羊你好烦啊，快开车，不要打扰我。”郁唯一瞪了他一眼。

　　季昀：“……”

　　再搭理这个混账东西他就是猪！

　　终于到画室，他停好车，往旁边看去，混账东西早已经睡得香喷喷了。

　　季昀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先是将座椅下的精美鞋盒拿出来，然后下车绕到副驾，打开车门，脑海里蓦地浮现那次他发烧，被郁唯一公主抱进医院的画面……

　　沉默了足足十秒，最后季昀把人背回了三楼，又是擦脸又是擦手地伺候一番，累得出了一身汗，拿了睡衣去浴室洗漱，待收拾好，他自己也疲惫得眼睛快睁不开了。

　　他很少熬夜，今天是个例外。

　　身心俱疲的季昀关灯，掀开被子躺下，刚刚闭上眼睛，就感觉旁边似乎有了动静，放松的精神瞬间如同一根弦拉了起来。

　　毫无预兆又似乎早有预谋，郁唯一滚了过来，他只不过犹豫了下，她就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住了他。

　　她要做什么？！

　　季昀慌乱地握住她的肩膀想把她揪下去。

　　下一秒，他的手一软，从她肩膀滑开。

　　柔软的触感从唇上传来，仿佛羽毛般，一触即离。

　　“晚安。”

　　她软软糯糯的声音钻进了季昀空白的大脑，紧接着她又亲了一下，然后趴在季昀身上，安安静静地不动了。

　　黑暗中，面色紧绷，耳尖发烫的季昀身体僵硬成一块木头，无形的火苗从嘴唇开始，然后火速蔓延他全身的皮肤，使得他整个人燥热了起来。

　　好一会儿，季昀终于找回一缕神智，颤抖着手把郁唯一从怀里揪了下去。

　　这个过程，她没有醒！

　　他用力握着她一缕长发，抿了抿滚烫的唇，隐约感觉到了淡淡酒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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