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纠缠了一一辈子的执着——王晴琅，则是魔怔的看着地上的血泊发出了尖锐刺耳的笑声。
“死了~”
“真的死了，他真的死了哈哈哈。”
“曾逸青死了，真的死了……爸、哥哥你们看见了吗？他死了哈哈哈！”
笑着笑着她的眼泪就流了下来，嘴里一直反复念叨着“曾逸青”死了这句话。
回顾自己这曲折跌宕的一生，在她最辉煌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的人是他。
在她最伤心难过的时候，给她安慰的是他。
令她从云端跌落泥尘，满身脏污的人是他。
最后给她最深的恨、最刺骨的痛意的人还是他。
现在她终于亲手了解这段爱恨，王晴琅回过头才猝然发现，她竟满脑子想的还是她！
明明是自己最恨的人，为什么再脑海里驱之不散？
这一切王晴琅自己也迷茫了。
难道她做错了吗？
“妈咪，你……”
曾温柔本想责怪她的举动，可转念想到父亲之前对母亲的伤害，她忽然说不出口了。
爹地深爱着妈咪却用错了方式，导致这份爱意扭曲，最后变成了对妈咪的伤害。
或许从踏出地牢的第一天开始她就已经计划好了今天。
“为什么上天要对我如此残忍，让我前半生无父无母孤独长大，后半生却亲眼看着他们在我面前自相残杀？”
“上帝啊，你能体现一点神的仁慈吗呜呜？到底是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
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曾温柔痛苦不已的哭声让王晴琅总算清醒了一些。
她手脚并用的爬过来，第一次展现母爱关怀地将少女抱入怀中。
仿佛在哄刚出生的小婴儿树胶一样，轻柔的拍着她的后背。
“乖乖不哭，不哭……妈咪在呢，我的小宝贝最乖了。”
从未享受过她如此温暖怀抱的曾温柔傻眼了，她哽咽着抬头看向王晴琅。
后者的眼神变了。
不像刚才那样犀利疯魔，充满……天真？
“妈咪，你怎么了？你不要吓唬我，你……”
她刚想关心一下王晴琅的状况，后者却一把推开了她，起身就往外面跑。
惊慌失措的对着空气大声喊道：“小柔……你是小柔吗？我的女儿在哪里？”
“不对，我没有女儿……我的女儿被我弄丢了。”
“我要找回我的女儿，找回我的丈夫。”
慌忙中她的高跟鞋掉了一只，光着脚在地上奔跑。
众人见状不由得深吸一口浊气。
曾夫人这是——疯了！
父亲刚死，母亲又疯了，曾温柔一天里承受了两次打击，她也快要疯了。
可她不能倒下，她肚子里还有一个孩子呢。
暂时放下对错是非，她极力地想挽回母亲。
“妈咪，我在这里啊。我是你的女儿，你回头看看我好不好呜呜。”
“我是小柔~”
王晴琅一时精神错乱陷入疯魔状态，她压根听不清楚身边的人在说什么，一心想找回自己的孩子。
眼看着她就要跑出去了，燕十三连忙举起手从她身后劈下。
将人打晕后打横抱起来，送回到曾温柔身边。
“她应该是一时受不了打击疯了。”
曾温柔小心地接过母亲，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睡过去。
她也知道他在看自己，擦了擦眼泪不愿在他面前继续露出弱小的一面。
故意冷声对他说道：“燕十三，我恨你！”
恨么？毣洣阁
燕十三以为自己不会在意的，可现在他的心比被刀扎了还要痛一百倍。
明明几天前他们还是同床共枕的亲密关系，眨眼却成了有着血海深仇的仇人。
抬眸看到她脸上未干得泪痕，燕十三下意识地掏出手帕想帮她擦一擦。
“别碰我！”
他的手还没碰到人就被曾温柔拍开了。
少女一脸戒备的抱着父亲，身体不自觉的向后缩了缩。
其实她刚才打完燕十三就后悔了，她害怕他变态起来把自己也杀了。
说恨他，何尝不是爱呢？
这世界上谁都可以杀了曾逸青，唯独他不可以！
唯独他燕十三……
可她又有什么资格说出这句话，是爹地先害得他失去双亲的。
事情太复杂了，曾温柔的小脑袋一时间还做不住冷静思考，更无法思考她的下一步该怎么办。
她在害怕自己！
也好。
这样他就能狠下心肠不再连累她了，如今仇人已除去，满身罪孽的燕十三也将走向自己亲手铺好的黄泉路。
临死之前他唯一放不下的只有她和他们尚未出生的孩子。
如果让曾温柔继续顶着他妻子的名声活下去，对她来说未免太不公平。
毕竟她才二十岁出头，还那么年轻。
做出决定后燕十三不再看她，将头扭向另外一边，断情绝爱的说道：
“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爱你，你父亲杀了我的父母，而我注定要杀了他！”
“这层关系注定了我们在一起不会有好下场！我接近你，是因为你是曾家二小姐。”
“我欺骗你，是因为你太蠢，没谈过恋爱的女人就是好骗。尤其是你这样活在温室里的花朵，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险恶。”
纵然知道这段感情是自己强求来的，但亲耳听到燕十三袒露真实心声时曾温柔还是伤心了。
她以为她可以感动这颗顽石，到头来她所有的付出在他眼里都是愚蠢哈哈。
“你！燕十三，你混蛋！”
啪——
怒气之下的一掌毫不留情，少女的掌心发红，男人俊美不凡的脸上也多了一处掌印。
燕十三半眯着眸子，他觉得这样生气的她也挺好看的，气鼓鼓的像只河豚，好想看一辈子。
就是哭得太丑了。
都是他害得她流了这么多眼泪，她现在还是个小孕妇。
可惜……已经没时间了。
“曾温柔，这辈子是我燕十三对不起你。你还年轻，这孩子——打了吧。”
他倒是想自私的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可他用什么身份说出这句话呢？
她的杀父仇人吗？
“带着孩子你不好找下一个，而且我燕十三也不稀罕子嗣。”
忍痛说完这句话时，燕十三感到自己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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