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思明和孟老爷子不算亲厚,他和孟汐的父母来往更为密切,但孟老爷子是一家的大家长,他素来也十分敬畏,逢年过节更是少不了问候。
他好比是孟家的养子,那孟老爷子也算是他的爷爷,如今遇到这样棘手的情况,自然也该一同商量对策。
段思明叫来应世杰,让他和现场的摄影老师商量,说他今天不在状态里,不如让其他艺人先拍,空出两个小时给他们调整一下状态。
他是顶流巨星,每天行程排得都非常满,原本谈好只给定妆拍摄这边一个小时的工作时间,又得最先拍摄,一众人忙得手足无措,现在他突然愿意延后拍摄,空出更多的时间给现场准备,那真是再好不过了。
段思明回到休息室里,又支开了应世杰去帮他给现场的工作人员们订奶茶和炸鸡,专心等候孟潮的到来。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孟潮神神秘秘的,十分钟后,打电话将他叫到了自己车上。
两人客气了两句,段思明就问起了孟老爷子的事。
其实孟老爷子究竟是什么态度,他也不太清楚,孟汐的事被曝出来好些天了,可老爷子生活如常,也并没有提出要去医院看望孟汐的要求。
直觉告诉他,沈鹤当初来孟家时,和孟老爷子说过什么。
但现在他需要从段思明这里套出另外一件事。
孟汐的高定礼物在不在他这里。
“关于这件事,我和小汐也有讨论过,她说她记得之前给爷爷定了份礼物,和给你的生日礼物是同一家店同一时间订制的,如果能把这份礼物拿去给爷爷,说是小汐的心意,也许能安抚爷爷,让他知道小汐没事,先稳定一边的情况。”
说起“生日礼物”时,段思明的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皱。
孟潮心知段思明至少应该是知道这份礼物的,乘胜追击道:“小汐的身体状况,那天你也看到了,不太好,她能想起来的事也很有限,我也没想逼着她再想起更多的细节,也只能来问问你,小汐去年到底给你们买了什么?”
他从车载冰箱里拿了一瓶冰水给段思明。
段思明握在手心里,并没有拧开喝,他抿着唇,似乎是真的在认真思考。
“生日礼物……我生日在九月,去年她的确是八月的时候跟我说过这件事,当时我在f国工作,她还说正好让我去把礼物取回来,可我那会儿实在是分身乏术……”
孟潮追问:“你没去拿礼物?”
段思明挥了挥手,“取了,但晚了一天,店员还说一直没打通孟汐的电话,联系了她的备用号码,才知道我会来取。”
“她的备用号码留的是谁的?”
段思明被问懵了,眨着眼睛道:“对方说,是孟伯伯。”
爸爸?
可据孟潮所知,他们父亲并不知道小汐有偷偷安排这件事,如果不是沈鹤在病房内提起,其实连他也并不知情。
那到底是谁冒充了孟汐的父亲呢?而且还能被孟汐心甘情愿地填写下他的联系方式。
孟潮瞥了一眼前座的后视镜,一个小小的红点若隐若现。
他和沈鹤正在通话中,只是没有人注意到罢了。
“送给爷爷的礼物,我让以沫帮我收起来了,本来想等着孟汐回来,由她亲手交给爷爷的,一会儿收工了我去一趟他家里吧。”毣洣阁
孟潮点点头,对着后视镜轻轻咳了两声。
耳边的蓝牙耳机里传来清脆的敲击声,三下。
这是他和沈鹤商量好的信号,敲一下代表他需要继续追问,敲两下代表他要留住段思明,敲三下则是顺着段思明的话继续。
与此同时,司正和傅雪臣也赶到了柯以沫继母一家的小区里。
从保安处那边问得了今天柯以沫继母一家并未出过门。
司正扮作外卖员,前往十三栋。
傅雪臣以走失了宠物为由,前往监控室,调取视频资料,一来,为了知晓每天送餐人员是如何和柯以沫继母一家接触的,二来,是为了避免送餐人员和司正撞上了。
柯以沫既然能把一家人关在房子里这么多天,那么肯定是有安排人手在家中照看。
司正也不敢轻易正面突围。
按响门铃后,他按照傅雪臣在语音通话里的指示,在里头传来问话声后,在门板上叩了四下,两长两短,压着嗓音回应,“来送餐的。”
紧接着,防盗门上的小门被打开,黑漆漆的环境里,露出一张陌生男人的脸孔。
他眉低压眼,胡子拉碴,嗓音粗粝沙哑,暗声道:“怎么今天早了半个多小时。”
司正按着帽子,压低帽檐,避免被对方看清自己的脸。
“我只是接行动办事,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对方看了他一眼,关上了防盗小窗,拧开了门锁。
司正垂着头,将手中的塑料袋拎着,准备往门里走,可下一秒,就被男人突然伸出来的手阻拦住了。
司正仍旧没有抬头,用余光打量着屋内的情况,两室一厅,靠内的那间房里,有叮叮当当的声响,靠外的一间里反而没有任何动静。
客厅里暗得狠,门窗关着,根本看不清里头的布局,也就不清楚暗中还有没有其他人藏在这里。
上楼前,傅雪臣在通话里提到,他们一家每一顿的饭量较大,从视频画面里看,应该有五六个人的饭量。
除去那位假父亲,还有柯以沫的继母子二人,那么暗中至少还藏着一个人。
而拦下司正的男人将他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眯了眯眼睛,道:“之前来的不是你。”
傅雪臣已经嘱咐过司正要弓着点背,视频里的人身量比司正要小一些,但也很壮硕,傅雪臣的体型看上去差更多。
可到底是长期接触过的,没有了防盗门的遮挡,司正的模样暴露无遗,对方立马就认出了人不同。
司正手心一紧,正在思考要不然直接动手。
就在这一瞬,里间房门“咚”的一声被人撞开,一名身形壮硕的男子被顶了出来,随后就听到了一名中年男子撕心裂肺的咆哮声:“救命——快来救救我!”
门口的男人愣了愣,司正趁机扔了手中外卖,一掌直击对方下颚,长腿屈膝一顶,将对方直接放倒在地。
被顶出房内的壮汉见这番动静也是一懵,却很快反应过来,上前和司正赤手空拳肉搏。
失了先机,司正没能如法炮制放倒那名壮汉,两人打得难舍难分起来。
那放倒在地的男人,捂着腹部疼得头晕目眩,却还能趁机抱住司正的腿。
而里间求救的男人,在半个身子探出房门后,正好看见了双方对峙的画面。
司正咬牙道:“过来帮忙!”
可那男人哆哆嗦嗦看了会儿,竟没出息地躲回了房间里,甚至还锁上了房门的小锁。
司正内心只想骂娘。
下半身受制于人,司正很快就落入了下风。
就在这时,电梯传来“叮”的一声,随后是保安的大喝,还有傅雪臣冲上前来,大喊着:“阿正松手!”
司正闻声收招,傅雪臣飞奔上前,一把握住了对方朝着司正面门挥来的拳头。
那只修长白皙的手上,带着一枚散发着暗暗银蓝色光芒的戒指。
那枚戒指闪了闪,下一秒,拳头的主人浑身颤抖,如雷电穿胸一般,嚎叫一声吼,倒地不起。
而地上那名男子也被保安和司正一同将其按住制服。
傅雪臣扶着膝盖喘息:“你这回真的叫我一声爹了,要不是我算着你一个人可能打不过,叫了保安上来,你今天也得交代在这里。”
司正笑着拍了拍他的后背,后者腿软,经他这么一掌,直接单膝跪到了地上。
傅雪臣:……
司正:……
傅雪臣:“你大爷的!”
两人在保安的帮助下,将屋内的两名壮汉送交地方派出所,成功地救出了柯以沫的继母一家。
女人抱着奄奄一息的儿子失声痛哭,请求司正他们打电话叫救护车。
而那名临阵脱逃的假父亲,抱着头蹲在另一侧,不敢抬头看司正。
经由女人介绍他们才知道,这名假父亲是柯以沫从乡下雇来的,因为柯以沫给的钱多,干的事又没什么难度,所以男人欣然同意了。
可没想到,住进这所房子后,柯以沫就一改先前那副谦和的模样,经常在他们面前用些阴损的招伤害继母的儿子。
时间长了,假父亲觉得柯以沫好像心理有问题,越干越觉得自己可能要泥足深陷了,于是向柯以沫提出了解除合作。
柯以沫大发雷霆,让雇佣来的打手将他狠狠教育了一番。
他继母也是趁此机会溜出去,被孟潮他们遇到的。
“我……真不知道他是搞违法犯罪的……我以为就是帮忙演个戏……警察叔叔,我真的是无辜的!”男人拽着司正的裤腿大声喊冤。
他听见了,刚才来拿人的警察对着司正敬了个礼,还称呼他为“司队”。
被个中年男人叫叔叔,司正内心十分复杂,将人推到一边:“还没问到你的话,老实待着。”
男人被这么一呵,吓得不得了,赶紧缩到一边,不再吱声。
“那你丈夫人呢?”傅雪臣刚打完救护车的电话,走近问向女人,此时,他正在拨通沈鹤的电话。
女人憔悴不堪,头发蓬乱,眼中含泪道:“柯以沫先前说要将我们接到一起生活,结果单独支开了我老公,把我们先安置在这里,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见过他了,但柯以沫每回来折磨我们的时候,都会讲起我老公的情况,我们也从他的手机里看到过一些照片,我老公只怕比我儿子伤得更重!警察同志,你一定要救救他啊。”
司正眉头拧起,这柯以沫确实内心黑暗得不行啊。
把父子两人分开折磨,还跑到两方面前说对方被自己折磨得多么凄惨。
虐身又诛心。
他真是既阴暗……又闲。
傅雪臣和司正的耳机里传来“嘟”的一声,是沈鹤接通电话了。
“我们这边情况控制住了,鹤哥你那边怎么样,需要支援吗?柯以沫后妈说,他亲爹估计已经被废了。”
司正张口就全盘托出,全然没意识到当事人还在场。
听到自己丈夫“被废了”,女人抱着儿子哭得更加凶猛,几口气没跟上来,晕了过去。
傅雪臣磨了磨后槽牙,“你是觉得现场情况不够混乱吗?这个情况,你怎么去帮你鹤哥啊?”
司正紧紧闭上嘴,双手合十向傅雪臣道歉。
电话那头传来男人粗重的呼吸声,他道:“不用过来了,这边没人。”
傅雪臣“啧”了一声,“你是不是又硬抗啊,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个人英雄主义不可取!没人你气息这么重,你是不是又上去一打五了,你那个身体好全了吗,你就切换战斗状态!信不信我回去告诉孟汐,让她治你!”
沈鹤差点没气笑了,无奈道:“我没撒谎,实在是柯以沫的父亲太重了,跟阿正说的一样,人差不多被废了。他住的那个房子跟生化实验室差不多,再在里面多待一会儿,这人说不定就真救不了了,所以我把他拖出来了。”
人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后,想要转移挪动是很费力的事。
柯以沫的父亲一米七九的个子,体重超过两百斤,差点没给沈鹤腰折了。
“那你那边现在什么情况啊?”傅雪臣问他。
沈鹤看了看四周跟荒地一般的小路,舒了口气:“我叫了救护车,你们接应一下,柯以沫既然不在这里,也不在你们那边,那就只能是在段思明身边了,我去找孟潮。”
他来这一趟,本想抓柯以沫一个现行,却没想到柯以沫的确打算毒死他父亲,但人并没有留在现场。
不过这一趟也并非一无所获。
他赶过来的时候,柯以沫父亲就剩一口气了,他将房间内的装置关闭,打开门窗,扛着伤痕累累的男人往外走。
男人的双腿已经被打折了,右手的小指没了一根,眼睛有一只瞎掉了,门牙少了两颗,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二十多道,手臂上还有注射过的痕迹。
在他拖着男人来到户外后,男人呼吸到了新鲜空气,竟好转了不少。
沈鹤趁此机会问起他和柯以沫的关系。
如此才证实了他的身份,确实是柯以沫的生父。
并且,他还告诉了沈鹤,之所以会这样被折磨,其中有个原因是因为他帮柯以沫蒙骗过孟汐,就是为了绑架孟汐。
他联合柯以沫给孟汐出了要给段思明庆生的点子,还出面帮孟汐联系,孟汐就将备用联系人填上了柯以沫的生父。
柯以沫和他父亲原本是打算将孟汐绑架,从而向孟家狠狠索要一笔赎金。
却没想到,柯以沫过河拆桥,将孟汐绑走后,又将他敷衍着,送回了二婚家庭那边,他几次找过来问柯以沫后续,柯以沫就以需要联合他偷偷运送赎金的缘由,将他们一家接了过来,随后他就被单独绑架了。
沈鹤对这个男人,是半点同情都没有。
见钱眼开,无法无天,就是死了也活该。
可他不能死在今天,他要作为孟汐案的证人,配合他们,将柯以沫也绳之以法才行。
沈鹤按下耳机上的案件,通话的线路从傅雪臣这头切到了孟潮那边。
此时,孟潮和段思明已经聊的差不多,应世杰一通电话打到段思明这边,通知他,剧组出了点状况,今天的定妆照没法儿继续拍下去了,所以要先去赶下一个活动。
段思明挂断电话,还未开口,孟潮就表示自己可以理解,让他忙自己的去吧。
正好车外,段思明的保姆车停在了一旁,应世杰颠儿颠儿过来敲响了孟潮的车窗。
段思明直接拉开了车门,二人冲着孟潮道别。
“等等,柯以沫没跟在你身边吗?”孟潮突然出声。
电话那头准备让孟潮留下柯以沫的沈鹤,顿时屏住了呼吸。
应世杰带着无奈的笑容,解释道:“以沫哥的继母最近生病了,他问了不少医院的专家,人家说还是得带人亲自去看,这不,今天就请了假,带他继母去看病了。”
电话里,传来沈鹤的低呼:“不好,孟汐有危险。”
孟潮低咒一声,都没来得及和段思明他们道别,拉上车门,让司机往医院开去。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女主在线等复活天琛更新,第233章 同步营救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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