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夜眯了眯眼,这样的表情和九霄很像,被疼痛折磨的灼华有些恍惚,即使意识仍然清晰地感知着疼痛,但失血过多,还是让他有了些晕眩的错觉,只是错觉而已。
他望着祭夜,眸中染着炽烈的热望,他不希望祭夜对一个孩子下手,不希望他听从房荔雪的话,让那样一个干干净净的幼童为了一口吃的,手中染上鲜血。
或许是灼华的眼神太过于灼热,祭夜瞥了他一眼,随即冷笑,他给灼华传音,“干干净净?他四岁了,他的上面有三个姐姐,最大的也只比他大三岁。
他是家里的小霸王,除了他父亲,他对任何人都颐指气使,包括他的母亲。
在他家里,只有他下了桌子,他的母亲和姐姐才能上桌吃些残羹冷炙。
他顿顿白米白面,他的母亲和姐姐顿顿吃糠咽菜。即使有剩的米面,他宁可喂狗,也不给他的姐姐吃。
父亲务工回来,买了一只烧鸡。他表面装的很乖巧,将烧鸡分给母亲和姐姐,等他父亲一走,立马原形毕露,又把分出去的肉抢回到自己碗里。
这样的孩子,你说他干干净净?
不过……本座给你机会……”
传音结束,祭夜看向了房荔雪,“你是质疑本座?还是教本座做事?”
“我……”祭夜那狠厉毒辣的眼神吓到了房荔雪,一时间她有些语塞。
然而,这边的对话还没结束,便见那小脸通红的孩子,目光凶狠地夺过了他母亲手中的簪子,跑到了灼华的面前,咬着牙似是泄愤一般,戳进了灼华的小腿,一下,两下,三下……
一连戳了七下,他才停下了手,哼哧哼哧地喘着粗气。
“呵……”一声轻笑传进了灼华的识海,那是祭夜的嘲笑。
小孩子的力气不大,其实用尽了全力,也仅仅是戳破了皮肤而已,但灼华却有些心凉。
这里,就真的没有一个能让祭夜打脸的人吗?
祭夜勾了勾唇,再次拍了拍巴掌,给了那个孩子属于自己的一份食物。
“在场的大多数都饿了一天了吧,想吃东西,很简单啊,本座说过了,动手,就有饭吃。”
祭夜继续蛊惑着人心,人的意志力真的是很容易摧毁的,尤其是在现在这种饥饿的状态下。
看着妇人和孩子狼吞虎咽的样子,杵在角落里昨日还在高谈阔论,之乎者也的书生,也咽了咽口水。
什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威武不能屈,在饥饿或者活着面前已经成了废话。
“小……小生……”他怯懦地举着手往前挪了一步,却不敢看祭夜的眼睛。
“请!”祭夜微笑着点头应下,将舞台交给了他。
那书生走到了箱子旁翻拣一番,最终选择了一壶烈酒。
祭夜笑而不语,到底是一介文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扛,挑个刑具也挑不出什么有看头的,虽然被烈酒刺激伤口也挺疼的。但属实没什么看点。
只是,当书生走到灼华面前,打开盖子,用随身携带的毛笔蘸取烈酒时,祭夜倒是笑的更开怀了。
只见那书生小心翼翼地用蘸取了烈酒的毛笔,涂抹在灼华的伤处,锁骨、大腿、小腿,甚至还解开了灼华腹部的包扎,连肚子上的伤口也没放过。
“唔……”烈酒刺激伤口,愈演愈烈的疼痛让灼华闷哼出声,绷紧了整个身体,像一只搁浅的鱼,挣扎无望。
当酒精挥发,痛楚渐渐减弱,书生又重复了一遍这样的操作。
直到灼华如一只死鱼一般,浑身瘫软,再无反应,他才罢休,退回了角落。
此时的灼华,只是身体偶尔的抖动,证明他还活着,他全身如水洗,这样的疼痛真的让他发疯。
但,一切都还没有结束。
接下来的公孙邑选择了鞭子,将灼华抽的体无完肤。
凤煜则是抄起了棍棒,打断了灼华不知多少骨头。
就连他那面慈心狠的娘亲也没有手下留情,她取了一把银针,一根一根地插满了灼华的指甲缝中……
然后,又是房荔雪。
她的残忍,真的让人叹为观止!
这一次,她没有选择箱子里的刑具,而是巧笑嫣然地看向祭夜,“不知王爷能不能给荔雪准备一根手臂粗细,三丈来长的铁链,另外再来两盆炭火?”
“当然!”祭夜点头,他甚至没有叫人过来安排下去,但不到半个时辰,就有几名宫女将房荔雪要的东西拿了上来。
房荔雪想要抄起铁链,但随即又求助地看向祭夜,“王爷帮帮我,这太重了。”
“怎么帮?”祭夜挑眉,眼中的邪气更深邃了。
“就用铁链将他从脖子缠到脚踝就好了呀,而铁链的两端就放在这炭火盆里,这对王爷是很容易的事情吧?”
闻言,众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铁的导热速度极快,用铁链将灼华缠上,除了铁链的重量会让灼华的锁骨更加难捱以外,铁链逐渐上升的温度,甚至可以将他的皮肤烫熟。
祭夜只是淡淡地看着房荔雪,眸中不悲不喜,但他此时却给灼华传着音,“这女人的狠毒和你绝对有一拼。只不过,她是对别人狠,你是对自己狠啊!
快点儿,给本座眨眨眼,不然,你可真要没半条命了。”
等了片刻,见灼华还是没有回应,祭夜又魔音入脑,“喂喂喂,你不会晕了吧?快眨眼啊!”
灼华被气得差点儿一口气就没上来,这魔尊确定不是来搞笑的?这话说的,好像他很无辜一样,他被虐成现在这样,不都是拜他所赐?
“咳咳……”灼华咳了两声,以此示意,他没有晕,他就是不想给祭夜回应。
“咳嗽啥意思?让你眨眼啊!你听不懂话?”祭夜也不知是真没理解,还是假装不懂。
但灼华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王爷是不想帮荔雪的忙吗?”房荔雪委屈地看向祭夜,眼波似水的模样,似乎任谁都在无法拒绝。
祭夜也没有,但绝对不是因为他被勾引了,而是——
“咦,这女人,眼皮翻翻的,真恶心!”祭夜毫不留情地对着灼华传音吐槽,灼华本是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的模样,现在却多少有点儿心里发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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