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夜晏青扶睡得并不安稳,她时时警惕着,一直等到了第二日辰时,才将将睡了过去。
没过一个时辰,老妇就来敲了门。
破败的小门一打开,老妇那一双浑浊无神的眼就盯着晏青扶,眼神死寂冰冷,似乎要将她整个人盯穿一个洞一样。
她装作不经意一般往后看了一眼,果见昨夜被容祁移好的大缸,如今隐约动了位置。
看来是今天早上就马不停蹄地下去探查了。
心下了然了她不对劲的原因,晏青扶若无其事地与她打招呼。
“大娘今天起这样早。”
老妇犹不说话,二人对视一眼,她僵硬的手忽然快如闪电一般去攥晏青扶的手腕。
她速度太快,但晏青扶警惕着,躲开的动作更快,瞬息之间到了她三步外。
老妇一见,睁大了眼睛瞪了晏青扶一眼,不死心又要去拉她。
她这次便冷了神色,抬手拍开老妇的手腕。
她力道重,老妇不防被她打了一下,手吃痛,面上露出几分痛苦。
而晏青扶站定,似乎对她的痛楚视而不见一样,也没管她几乎愤恨的能吃人的眼神,从她身边越过去。
老妇紧接着跟上来,冷哼了一声。
“用膳。”
早膳是和昨夜一样的白粥,晏青扶只看了一眼就说。
“今晨也不想用白粥,不如大娘的小厨房借我一用?”
这老妇连着两顿都在膳食里下毒,想必是铁了心要害她。
老妇听了她的话,又恨恨地瞪了她一眼。
“不用。”
今早和昨夜的态度差的太多,晏青扶猜想是因为她进了地窖,发觉他们知道了百桦镇的秘密,所以不想再对她伪装了。
或者是觉得容祁已走,只剩下她一个弱女子,早晚是他们的囊中之物,难免有些轻敌。
“我若偏要用呢?”
老妇一心想害她,晏青扶悄然看了一眼安静的小院,忽然扬眉回头问她。
果不其然,老妇像是也被她这句话挑衅到了一般,也不想再与她装下去,忽然五指成爪,对着她的肩膀拍了下去。
“那你就试试能不能活着走出去。”
她速度快如闪电,晏青扶眼疾手快闪身避开,老妇本也不懂武功,只是些三脚猫功夫,从厨房握了一把尖刀,寒光凛凛,挥舞着和她打斗。
但招式凌乱,又因为她被蛊毒控制着,没过多久,就被晏青扶抓到了空隙,扭着她的手腕踢飞了手中的刀。
衣袖一甩,她脚步轻盈地晃了一圈,勾了在一旁摆着的绳子,去绑老妇。
老妇挣扎着,一手去推搡她。
她手中的力道实在大,一双手也冰冷的如寒窖里淋出来的一样,晏青扶每每碰到都觉得不适。
她抓住晏青扶蹙眉分神的瞬间,握住了晏青扶手里的匕首,快准狠地朝她手腕扎去。www.bïmïġë.nët
饶是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忘记去扎手腕,看来是早就打定主意要放血养蛊。
下一瞬,如同变戏法一样,她被晏青扶折着手,反手一刀刺进了老妇的胸口。
顿时鲜血顺着衣衫流了下来,晏青扶毫不留情地往里面递了一寸,让冰凉的匕首抵着她,似乎是玩味一般说笑,眼中的神色却又冷然。
“想暗算我,你还差了点功夫。”
老妇被她三两下绑好,支支唔唔地想喊人。
才张了嘴,就被晏青扶发觉了她的意图,目光触及桌边还热腾腾的白粥,一手捏着老妇下颌,端起白粥灌了下去。
“这等好东西,还是你自己消受吧。”
老妇一见白粥,顿时挣扎的厉害,可她才受了伤,胸口仍然流着血,每一次撕扯都让她露出痛苦的表情,又被晏青扶钳制着,没一会一碗白粥竟完全灌了下去。
晏青扶松了手,那一个瓷碗落在地上碎的四分五裂,她漫不经心地从老妇胸口抽走匕首,折起一旁的手帕擦拭着。
老妇被灌完白粥,挣扎着想要往外吐,被晏青扶轻巧地卸了下巴,顿时又是一阵剧烈的疼,粥没吐出来,反倒又呕出了一口血,死死地瞪着晏青扶。
直到现在,她眼中的杀意才明明显显地流露出来,撕开前些天的伪装,她沙哑着声音说。
“你逃不掉。”
“逃不逃得掉,都不是你说了算。”
晏青扶斜斜地瞥了她一眼,不以为意。
“与其在这和我放狠话,不如想想,这碗白粥里藏的毒,能撑到你等来援助才发作吗?”
她本来就中了百花蛊,这毒一旦发作更是痛苦不堪,犹如万蚁穿心,就算老妇能忍,她也不会让老妇等来了镇民的帮助。
细白的手将老妇拉扯着推到了一旁的凳子上,推搡的动作又让她的腰撞上了不高的桌子,老妇咳嗽着一阵抽气,又因为身子实在撑不住,虚弱地倒了下去。
百花蛊和这毒掺和着,最忌动气动怒气血逆流。
但老妇方才的每一个动作,都是在主动找死。
她算准了时候,就算最近的邻里听见了这边的声音赶着过来,她也一定不会让这老妇有活命的机会。
晏青扶漫不经心地拂了拂衣袖,居高临下地看着老妇。
果然没一会,她身上的毒开始发作,老妇痛苦不堪地在地上打滚,挣扎着想要挣脱被绑着的手,沙哑的声音咒骂着晏青扶。
“他跑了你也跑不掉,进了百桦镇的大昭人,就没有能活着出去的。”
“口口声声说着大昭人,你可别忘了百桦镇也在大昭境内,你也是大昭人。”
她冷厉地看着老妇,动了动唇说道。
“你出去问问,几个百桦镇的人承认自己是大昭人,百桦镇百年前就是西域的边界,是战事输了才暂时被大昭偷走,我不是大昭人。”
她被晏青扶一句话刺激的又吐了一口血,仍固执地反驳。
“女帝陛下总能将百桦镇再收回去的,你们大昭,由内里的就让人恶心,上上下下没一个好人。”
“虞菏自己能不能好好再活两年都是事,说不定过两年西域并给了大昭,你也算西域人,何必在这会心心念念呢。”
晏青扶也不恼,轻描淡写地落下一句。
“西域女帝常年被病痛折磨,身子只怕还没你硬朗,指着女帝收你百桦镇回去,只怕你要死不瞑目了。”
“呸。”
老妇没忍住唾弃她。
“你敢诅咒我们女帝?”
“这哪算诅咒啊,虞菏整日被你这样毒辣心狠的人记挂着,又费心费力地做些阴损折寿命的事,就算想活,想必上天也看不得这样的人多几日活头。”
她毫不避讳地喊着女帝的大名,老妇气的怒瞪圆目,哆嗦着骂她。
“贱人,你敢直呼我们女帝名讳!”
“喊了又怎样?”
晏青扶挑眉反问。
“我真诅咒虞菏又怎样?”
老妇气急,白眼一翻差点晕了过去,可身上的疼意又让她无比清醒。
“贱人……”
晏青扶并不气恼,只看着她来来回回地骂几句,没过一会,因为气血逆涌的太过,血从口鼻里流出来,老妇抽搐了几下,便彻底地没了动静。
她一死,手腕上细细的黑线就更重,几乎缠绕了她整个手臂,蜿蜒着甚是难看。
晏青扶未在意地瞥了一眼,顺着走出小院,刚打算再去暗道里看上一眼,不远处凌乱又无章的脚步声传过来,她往后一看,发现是百桦镇的镇民。
看着来人还不少。
她心下一紧,只思考了一瞬,便毫不犹豫地转头往东边去。
老妇的小院还算是在东边的地方,往西对上更多的镇民不说,深入百桦镇,只怕更危险。
那些人远远地见了她,顿时更快地朝这边跑来,手中都握着刀,或斧头,或者是……蛊虫。
看来这半个镇子都知道她这个外来人了。
她转头毫不犹豫地往东边跑,一边在心中思考着对策。
这样跑着,身后的人倒追过来更快,没一会的功夫,距离就越拉越近。
最前面的人手中拿着石头,见离得近了,忽然跟发狂了似的将石头往这砸。
晏青扶闪身避了几下,见他们越发嚣张,也心知一直躲避不是办法。
她一边留心看着,转头的时候忽然瞥见一旁院子外挂着的弓箭,心下有了主意。
晏青扶轻巧地闪了身子到树边,握住弓箭,搭好了两只箭羽,瞄准最前面拿了蛊虫瓷瓶的两个人,拉了弓射了出去。
嗖的一声,走在最前面的两个人应声落地。
镇民慌乱了一下,人群里似乎有几声尖叫。但很快,他们从地上的人手里拿过瓷瓶,又往前追过来。
因着她杀了人,镇民似乎越发愤怒,一群已年过半百的老人们今日似乎连走路都不慢了,健步如飞,只他们脸上的表情也和小院的老妇一样,越发僵硬无神。
果真这一个镇子的人都被下了百花蛊,被西域的人控制着。
越往东院落越稀少,但晏青扶记得在进镇子的地方有一处荒草丛生的杂草地,她一边在心中思忖着距离和对策,一边避开身后一个老妇扔过来的斧头。
而后纵身一跃,钻进了这个人家里的院子。
身后人群们对视一眼,齐刷刷地也跟着进来了。
“跑不掉,你跑不掉—”
几声桀桀的怪叫声传进耳边,竟比老妇的声音还怪异,她不适地打了个哆嗦,轻巧地在屋内躲开地上的杂物,在这个人家的小厨房里找到了火油。
镇民跟在院子里追了进来,却不见人,几十个人在屋内环视一圈,有人眼尖地看到了她从后门出去的一片衣角。
“在这里,在这里。”
顿时他们破门而出,又跟在晏青扶身后追了出去。
眼见着距离越来越近,有人面露狠意和凶光,拎着手中的斧头,纵身一跃对准晏青扶的头砸了过去。
她蓦然一转头,手中的箭又射出去两只,人群刷刷倒下两个人。
这没一会的功夫就死了四个,彻底激怒了他们,一边尖声叫着,扑着朝晏青扶抓去。
才跑了两步,忽然踩到了地上绵软的杂草,还未反应过来,几十个人就通通在杂草堆里陷了进去。
这是个不浅的大坑,上面只被晏青扶用杂草铺了一层就轻而易举地骗过了他们,他们挣扎着要往上爬,下一瞬,一把火折子从坑边扔了进来,周边淋着火油,很快就燃了起来。
火势并不小,就算不能把他们完全困死,短时间内也绝对上不来,晏青扶稍稍松了口气,却没立刻转身走,而是捡起了地上掉落的蛊虫瓷瓶,细细装好。
她一路往东而去,一路上静悄悄的,却听不见多少声音,似乎方才身后的阵仗都是假的一般,往日热闹的镇子一片死寂,路上不见行人,好像从来没人出现过。
她心中顿时提起不好的预感。
这几十个人至多只十几户人家,断然不会是镇子上全部的人。
那剩下的人呢?
她忽然停下来,支着耳朵去听周围的动静。
家家门户大开,却都不见人影。
这个镇子又空旷,人能躲在哪去?
何况他们也没有必要躲晏青扶。
她脑中飞快地想着,思来想去,又觉得只有眼前的暗道才能将这镇子上的人都藏起。
可他们为何要躲?
她不自觉地握着手中的瓷瓶,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刚转头要往里面而去,侧边忽然闪过来一道寒光,一把匕首顺着她侧颈划过。
尽然她避的快,还是被擦边划开了一道口子,顿时白皙的侧颈出现了一道血痕。
她咬牙往后退了几步,对上来人的视线。
是一个约五十上下的男子。
他并不似这镇子上的人一样,神色僵硬行动迟缓却偏偏力大无穷,而是和所有正常人一般,着一身黑衣隐在不起眼的角落,动作间招式狠辣。
“颜氏颜小姐。”
来人开口点明了她的身份。
晏青扶瞳孔一缩,冷静地反问。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
“这小小的百桦镇和百花蛊,竟然能惹的大昭八王爷和颜小姐亲自来一趟,看来我此行不虚。”
他扬声笑着,轻蔑地瞥向晏青扶。
连一招在他手里都走不过的女人,无需他多费心。
晏青扶仍不说话,看得出他内力深厚又行动诡异,还知晓自己的身份,一身西域的着装,必然不是大昭人。
她得想办法由此脱身。
“在想什么,想如何从我面前逃走吗?”
他看穿了晏青扶的心思,嗤笑一声。
“你想必不知道吧,这一行,从你和八王爷进百桦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们的身份了。”
所以断桥也好,在镇口碰见老妇也罢,都是早就被策划好的结果。
晏青扶神色闪过一丝慌张,很快又消散,挺直了背看他。
“你就是这幕后的主使者?给百桦镇的镇民下蛊,控制着他们杀了来往的商户和百姓,以血养蛊为你造百花蛊?”
虽是在反问,但她的语气笃定得很。
从他出现的这一刻,晏青扶亦在暗暗打量他。
武功出神入化,身上的气质又不像是寻常百姓,何况他衣袍上勾着西域富贵人家才用的金线,可想而知身份不一般。
既然能随时随地出现在百桦镇,又对她的举止了如指掌,必然是幕后人了。
男人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几分玩味。
“颜家女……哦不,或者说,大昭大名鼎鼎的女相,晏青扶,果真传闻不如一见。”
也难怪引得他们西域的皇子丢了魂似的一追五年。
连她这一层身份也知道?
晏青扶心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重。
西域虽擅巫蛊和占卜,但能占的到这些的,可必然不是寻常人了。
百桦镇和天象的事情必定是西域女帝的授意,能跟在身边这么有身份的人……
“西域……巫师大人。”
她蓦然扬眉,语气清淡地喊出来人的身份。
事到如今,他透露了这么多话,若是晏青扶还猜不到他的身份,巫师才要失望。
是以他轻声一笑。
“既然青相这么聪明,不如猜猜这镇子上的人,如今都在哪?”
在哪?
晏青扶不自觉地跟着他的话思忖着。
事情败落,若巫师早就知道他们的身份,也必然知道容祁如今是去做什么。
若是如此……
“暗道。”
她心中一紧,方才的猜测落定,下意识地说出来了两个字。
大半个镇子上的人如今都不在,只能是去暗道。
要么将暗道里的百花蛊和尸首运走,让韩少卿扑个空,要么……
“你想毁尸灭迹?”
她定定地看着巫师,语气失了冷静。
西域人惯会一了百了的心狠。
何况这百桦镇的人本就被他们下了蛊毒,是他们早就要放弃的人。
时间短,若赶在容祁来之前将东西都送走必然没可能,那就只剩个一个办法。
将这镇子上的人都杀了,死无对证。
心中蓦然一沉,她没想到自己反应已经这么快了,还是被巫师抢占了先机。
看得出她的愣神和慌张,巫师甚有兴趣地摇了摇头。
“我哪有这么心狠。”
晏青扶一口气还没松,就又听见他说。
“百花蛊这等好东西自然要早早送走,至于剩下的尸体……大昭有成千上万的百姓,何必费这个心思把他们一并带走呢。”
当然是控制着百桦镇的镇民去暗道,连着底下的尸首一起,一把火烧个干净。
让大昭所有的人都扑个空,来个死无对证。
“你……”
晏青扶一句话未说完,就见面前的身影如鬼魅一般闪过来,手边勾着一条线,那线一抛就勾上了她的手腕。
线上的倒刺瞬间刺破她的肌肤,渗出些血迹,一个黑黑的蛊虫顺着往里面爬。
“青相远来是客,我没什么可招待的,不如就用百花蛊,让青相试试我西域蛊毒的威力。”
霎时,她手腕处流出的鲜血已然被染成了黑色,唇色惨白,她几乎是支撑不住力气往下倒,眸光渐渐涣散闭上。
她往下倒的动作牵着那条线,巫师不得已被牵动着弯了身子,刚要甩袖将这条线扯断,就见原本已经没了力气倒在地上的晏青扶,忽然从袖中拔出一把匕首,动作极快地刺向他的手臂。
距离太近,巫师躲避不开,被匕首刺中,霎时眸光一冷。
“还真是有几分本事,可你觉得我会怕这小小匕首……噗。”
话没说完,他吐出了一口鲜血,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踉跄着退到了三步外的晏青扶。
“你这匕首有毒?”
小小的刀口原不可能让他瞬间就把内力散的七七八八。
“巫师说的对,百花蛊这等好东西,自然也不能只给我一个人享用,我在刀口上还抹了别的毒,百花蛊的解药对此无用,一个时辰内找不到解毒的办法,巫师大人只怕就要先我一步死了。”
女子轻灵的声音远远传来,人已朝着院子里的地道而去。
她绝不能让巫师在这个时候毁灭证据。
她身后,巫师怒极反笑,挥了袖子就要追上去。
可刚运起内力,便觉气血上涌,又吐出一口鲜血,支撑不住力气半跪在地上。
晏青扶一路顺着暗道下去,才走了没两步,就听见暗道里的惨叫声,和刀剑声。
她只踌躇了一下,便握紧了手中刚从巫师那抢来的金线走了进去。
暗道里果然一片混乱。
镇民们自然不甘心白白被杀,纵然有百花蛊控制,也勉强凭着自己的意志和巫师派来的人打斗着。
但难免力不从心,原本几百人的镇子此时已零零落落地只剩下十几个。
巫师派来的暗卫犹如割命的镰刀一样,快准狠地划过一个又一个人。
再这样下去,百桦镇就要真的不剩一人了。
晏青扶眼神一凝,在脑中回想着巫师的动作,便将瓷瓶里的百花蛊勾到了金线上,毫不犹豫地朝对面的暗卫扫去。
这上面又被她放了毒,金线勾着暗卫的脖颈,渗出血丝,便沾染上毒,顺时散了内力。
暗卫一个个倒了下去,晏青扶的面色也越发有些惨白。
身上的百花蛊也隐隐约约起了力,她懂的本就是三脚猫功夫,又被巫师伤了,跑了这么久体力早就不支。
咬牙撑着最后一个暗卫倒下,她松了力顺着墙沿倒下去。
百桦镇的镇民都受着伤,想必短时间内也不能伤害她。
这个念头才刚出,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见前面离她最近的镇民,忽然身子一抖,脸色扭曲了一下,神情又慢慢呆滞。
竟是巫师隔空控制了他。
百花蛊正发作,牵动着她身上的伤口,折磨的她头上沁出些冷汗。
他动作迟缓地捡起地上的长剑,毫不犹疑,朝着面前正散了力气面色惨白的晏青扶心口刺去。
身后就是墙壁,晏青扶避无可避,身上又着实没了力气,握着刀的手腕已经被鲜血染红,她便只能在一片寒光和血色里,眼睁睁看着那一把长剑刺过来。
“噗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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