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严寒虽没夺走任何一个人的性命,但冰冻过厚,开春融化让很多房屋倒塌,广场坐了很多无家可归的人,他们都是双门最底层的平民,积蓄不多,别说建房即使弄个屋顶都无能为力。
小肖立即约见商会高层,希望他们大发善心慷慨解囊予以资助灾民重建家园。
但这三个月的歇业让大多数商家元气大伤,重建的工程过于浩大,现在各家处于库存空虚得赴关外大批进货,实在腾不出多余的钱。
不过看在小肖面子上,商会组织了募捐,给灾民提供必须的日常生活保障,小肖经考察后也知道这已经是他们尽了最大的努力。
回来后左思右想,小肖作出了一个大胆冒险的决定,出售天和行的那批金银财宝,众所周知东北帮由于损失太大所以一直都在明察暗访,幸运的是从没怀疑过双门镇。
但一旦此事有丝毫泄露肯定会引起注意,东北帮本身实力非常强大,而且在朝廷有很硬的靠山,它的怒火不是小小双门镇能承受的,所以这桩买卖只能暗中私下交易,小肖是出了名的胆大,不过包括吴大哥在内的三人却很担心,危险系数还是比较高的,任谁拿脚趾头想也会猜到,你一小镇衙门从哪弄到如此大量的财宝,那天和行一案将真相大白。
小肖之所以愿意冒这个险是因为露宿广场的那些父老乡亲,而现在惟一能帮助他们重建的只有变卖这批财宝筹措资金。
不过,他也是有顾虑的,一个不慎会连累到兄弟们,所以招集大家希望拿出个万全之策。
身为一镇之长,郑凡当然不忍心有人无家可归,这也是他责无旁贷的工作,所以赞成小肖的建议:“这个险值得冒,春天是多变的季节,如果下雨就惨了,别严冬挺过了没熬过春季。”
欧阳叹了口气,很是担忧地说:“如果此亊被泄露,按刑部律例我们知法犯法得罪加一等,撤职查办还不算什么,一旦失去朝廷命官这个保护伞,东北帮肯定会下黑手,必连累很多人。”
吴大哥也有这方面的担心:“咱们只是衙门,没任何实体买卖,突然出售这么大量的黄货无疑是不打自招,很可能会引来灭顶之灾。”
小肖说出自己的想法:“双门做金银生意的不少,而会长是最大的一家,如果由他以资金紧张为理由分散一批应该没谁置疑,入夏将是大旺季,各商铺急需存货,兑现不难。”
欧阳跟双门头面人物打交通最多,十分熟悉各人的习性:“商会会长为人沉稳,是个八面玲珑的角色,家族实力也很强,估计坐下一半货问题不大,只是他交际太过广阔,万一无意失言就不妙了。”
小肖早想到了这点,仔细分析道:“商人利字永远当先,这批货可以给个最惠价,有大钱赚他应该会守口如瓶。”
郑凡点点头说:“只要他愿意接,那肯定不会透露任何蛛丝马迹,老江湖了,惹恼东北帮的后果想必也心中有数,现在关键会长有没有这个胆。”
小肖心有成竹地笑着说:“我会借给他的,赌一把吧,吴大哥,你现在去请会长。”
因为工作上的关系,商会会长是要经常到镇公所勾通协调,所以吴大哥一去请很快便赶到了。
今天在内屋接待让他感到有些吃惊,从商半辈子了,一下预感事情绝不简单。
小肖也不啰唆,直接切入正题:“会长大人,还记得天和行吗?”
商会会长冷冷一哼:“挂羊头卖狗肉的主,将军怎么突然问起它?天和行不是已经退出双门了吗?”
小肖知道会长人脉广消息灵,但仍故意问了一句:“你早知道他们干哪行?”
商会会长叹了口气,有些沮丧地说:“双门共十二家金铺,于蛮荒买卖一直做得不错,但那二年突然接不到货,我便感到不正常,托关系一打听,天和行提高价格私下截流,几乎所有金行都吃了大亏,光赔偿老主顾的违约金就已经够呛,关键还损害了声誉。”
小肖笑了笑,意味深长地说:“害人终害已,好像他们也血本无归。”
商会会长却并不觉得解气,喃喃地自语:“但我们的损失也不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便宜了洗货的人。”
小肖压低声音说:“我就是那渔翁。”
商会会长先是一惊,即而不相信地问:“怎么可能,他们出双门一直非常顺利,将军何以妙手空空?”
既然合作那就得坦诚相待,小肖十分认真地说:“我在十峻岭神不知鬼不觉办了这批货。”
商会会长手一哆嗦,不知道小肖为什么要将这天大的秘密告诉他,略为忐忑地问:“将军叫我来不会是为了有人分享杰作吧?”
小肖摇了摇头后告诉他:“现在这东西想脱手。”
商会会长大概明白小肖请他来的用意了,狐疑地问:“将军不像缺钱的主,这么大量的黄货急于出手是不是遇上了难题?”
小肖叹了口气解释道:“太多无家可归的人了,重建住宅需要资金,所以这批黄货我可以低价交给会长处理,你是干这行的,不会引起怀疑。”毣洣阁
商会会长楞楞地看着小肖,半晌才反应过来:“将军冒险出手这批黄货是为了帮助灾民?”
小肖点了点头,认真地说:“货全给你,而会长只要出资帮他们建造住宅,这件事局限我们五人知道,怎么样?”
商会会长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个名利双收的大好机会,重建的费用等于是衙门全出但不愿让人知道,而灾民们感谢的当然是会长这个抛头露面人。
思考了一会,的确有风险,但并不大,毕竟自己干的是珠宝生意,有黄货很正常,只要不大批量地出应该没有问题,而且他也的确被小肖这种大善的行为感动了,一咬牙,坚定地答应了下来:“富贵本在险中求,人一背喝开水也塞牙,将军仁,我为什么不能义,这笔买卖做了,陪各位大人疯狂一回。”
小肖松了口气,哈哈一笑道:“人生能有几回搏,咱们这是行善积德,对子孙后代大利,那么一切交给会长大人了,衙门保证全力协助。”
会长站起身,作了个揖:“那我立即开始筹备资金,争取早日开工。”
小肖笑着打趣道:“会长大人不先验验货?”
商会会长狡黠地一笑:“我是干哪行的,双门每年进出多少黄货会不知道,而且凭将军的人品又岂会让咱这种做小买卖的亏本呢。”
一切搞定,小肖拍拍会长的肩作出邀请:“不在乎这一小会,好久没跟会长大人喝酒了,赏个脸留下吃顿便饭吧。”
会长此时心情大好,一拍胸脯:“刚才经过饭店时看见他们正在杀羊,黑山羊,我请各位大人去尝个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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