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账房的禀报,他恨的牙痒痒,这简直欺人太甚了,那外乡人一句话,竟然就凭白的让吴家损失了上万两银子。
更可恨的是老祖一听那外乡人的名字,竟然什么都没说,乖乖的就让自己三日之内将银子送到衙门去。自己问老祖,老祖却只是长长的叹了口气,说什么“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之类的话,再问的话却就什么都不说了。
吴法地后来还是问了秦复生,才知道了其中的原委,自家老祖在两年多前竟然纠结了十多名修行者去找过那王玄的麻烦。十多人,竟然被那王玄一个人就给收拾了。没想到如今那王玄竟然成了巨鲨帮的客卿长老。
“虽然我拿那外乡人没办法,但那些泥腿子还不是任由我吴家拿捏。这一万两银子的亏空,我们吴家一文钱也不能出。”吴法地恨恨的想到。
“你去,吩咐一下,十天之内,再收一成的租子上来。”吴法地吩咐道。
“老爷,再收的话……,就怕……”账房面露难色。
“怎么?你敢抗命?”吴法地的眉毛竖了起来,还真是反了天了,没想到被那外乡人骑到了头上之后,竟然连家里的奴才都敢抗命。
“不不不,小的不是这个意思,”账房连连摆手,“上回加收了一成的租子之后,听说有好几家都已经过不下去了,有的一家老小上吊,有的一家老小跳河。要是再加收一成租子,只怕……,只怕要有更多人家活不下去啊……”
“活不下去?活不下去与我又有何关?三条腿的蛤蟆难找,两条腿的人还不是满地都是?难不成你还怕田地会荒了么?”吴法地皱着眉头道。
“是……,是……”账房不敢再说话,唯唯诺诺的便要退下去。
“禀告老爷,沧浪县衙门来公文了。”就在这时,院子里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一道人影穿过院子进了大门。
“什么狗屁公文,谁给他们的胆子……”吴法地话刚说了一半,突然意识到如今的沧浪县衙门已经不是从前了,那个外乡人安排了一个县令,这可不像是以前的那些各房主事,还能任由他们这些散修家族拿捏。
“拿过来……”吴法地忍了忍心中的恶气,让家丁将公文递给了他。
揭开了火漆,吴法地展开了公文,只看了一眼,他就跳了起来,脸上满是怒气,面皮不住的抽动:“欺人太甚!简直是欺人太甚!”
一扭头,吴法地向着后院而去,后院住着吴家老祖吴清泉,那是吴家的禁地,除了吴法地这个吴家家主之外,其他人除非是吴清泉召唤,否则根本就不允许进入。
过了一会儿,就看吴法地从院子里垂头丧气的出来了,将手中的那张公文递给了账房先生。
“你去安排下,先将之前收上来的租子退了,往后就按照这公文上说的来执行吧。”
账房先生狐疑的拿过了那张公文看了眼,一看顿时将他给吓得不轻。这公文上不仅让吴家将之前多收上来的一成租子全都退回给佃户,而且让吴家以后只准按照三成的比例来收地租。这么一来,吴家每年的收益将少了一大块啊,而且往后还得足额的交税,简直就是从吴家身上挖下了一大块肉下来。
除了吴家之外,沧浪县境内有不少修行者家族都陆陆续续的收到了沧浪县衙门发来的公文。这些散修家族少不得要盘剥治下的百姓,而且之前陈墨让补齐税银的时候,不少家都是将损失转嫁到了治下的百姓头上。
一时间颇有些民不聊生的感觉,陈墨心中也是后悔不迭,自己还是考虑问题有点欠妥,应该早想到这个结果才是。当即他便拨乱反正,给赵大彪下了命令,让吴家立刻改正。
随着他在沧浪县境内一处处的探查过来,陈墨也一点点的纠正着自己的错误。沧浪县的百姓却是没想到,因为陈墨这一次探查,不少人的日子都比以往好过了许多。他们都对这些散修家族感激涕淋,却是没人知道在这背后是陈墨命令的这些散修家族减少对百姓们的盘剥。
正常来说,大周王朝大部分的地方百姓们还都是安居乐业的,只是沧浪县的情况有些特殊。沧浪县本是巨鲨帮的地盘,只是太过贫瘠,巨鲨帮根本看不上,也就放任自流了。这下可就便宜了这些散修家族和衙门那些胥吏。
衙门那些胥吏自然是只能喝点汤,真正吃肉的是这些散修家族,不但不用交税,或者只是象征性的缴纳一点点税,而且他们对百姓们盘剥起来又特别的狠,因为他们老感觉这地方不是自己的,巨鲨帮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收回去,乘着能捞的时候多捞一点是一点。
陈墨知道了这些情况,自然是不能再让这些散修家族这么涸泽而渔下去。往后这可就是自己的地盘了,自己得好好的体恤民生。
只是一处处的地方搜寻过去,陈墨却是根本就没有找到半点元力金属矿脉的影子。
“唉……,这么多年巨鲨帮都没发现任何的矿脉,甚至最近几十年连这块地方都要放弃了,看来这沧浪县还真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陈墨在一处潭边歇了下来,他已经一连在沧浪县境内搜寻了快要一个月的功夫,差不多将沧浪县边边角角的角落都要搜寻过来了,却还是没有搜寻到任何资源。他已经快要放弃了,不再抱有任何的希望。资源这个东西可不像是修为,努努力就能有。这是老天爷的赏赐,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
“哞……”水潭边传来了一阵水牛的哞叫声,一头水牛卧在潭边浅水里,正悠闲的乘着凉。。
“哗啦啦……”水潭里一片荷叶被顶了起来,一颗脑袋从水面上冒了出来,却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这少年游到了水牛身边,一骨碌爬了上去,踢了踢水牛的肚子,水牛晃晃悠悠的爬起来就要上岸。
那少年突然抽了抽鼻子,空气中飘来了一股香味,他顺着香味转头看了过去,却看到陈墨拿着块肉干正在火上烤着,散发出了阵阵的香气。少年放牛娃咂摸了一下嘴巴,顿时嘴巴里唾液就不停的冒出来。
“想吃吗?”陈墨笑了笑,朝着放牛娃招了招手,“你过来,我请你吃。”
放牛娃眼睛里露出了期待的神色,却又有些怯怯的,不敢相信。陈墨催动元力,手里出现了一块拳头大的熏肉干,朝着放牛娃示意了一下。
这一下放牛娃再也按捺不住,噗通一下就跃入了潭水中,朝着陈墨就游了过来。不一会儿功夫,他便越过了几十丈的潭面,爬上了岸,来到了陈墨的边上,眼巴巴的看着。
陈墨笑着将已经烤好的肉干递给了他,放牛娃一把接了过来,烫的直换手,不停的用嘴吹着气。好不容易凉了一些,他便迫不及待的凑到嘴边咬了一口。就看他脸上露出了陶醉的神色,显然是被这肉干的滋味深深的吸引了。
“你大口吃,吃完了还有呢。”陈墨扬了扬手中的那块肉干,朝着放牛娃笑道。穷人的孩子早当家,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一个人出来放牛,自己手中这块干巴巴的肉干对他都有这么大的吸引力,显然是从来没吃过好东西。
陈墨又伸手入怀,催动元力取出了几块烧饼,装着从怀里掏出来的模样递给了放牛娃。
“唉,今日你遇见我也算是有缘,吃吧,别饿着肚子。”
放牛娃接过了烧饼,凑到了鼻子前闻了闻,脸上露出了迷醉的神色。突然就看他将烧饼和肉干都放了下来,一转身跃入了潭水里,划着水就向对岸游了过去。陈墨看着这放牛娃,有些吃惊,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就看这放牛娃游到了对岸,一骨碌爬上了岸,来到了一颗歪脖子树边上,伸手摘下了一件挂在树上的衣服,在衣服口袋里掏了两下,掏出了一个东西来。就看他一抬手,将东西含在了嘴巴里,“噗通”一下又跃入了水中。
“这……,好像是……”陈墨看得目光一闪,刚才放牛娃拿在手中的东西他看得清清楚楚,但却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一会儿功夫,放牛娃就游了回来,上了岸来到了陈墨身旁。腮帮子一动,他将嘴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捧在了掌心递到了陈墨跟前。
“给……,给你……”放牛娃的声音有点怯怯的,听起来就像是一个人待久了,不与人交流,连说话都说不利索了。
陈墨伸出了两只指头捻起了放牛娃掌心托着的东西,眼睛里流露出了吃惊的神色。这是一块蚕豆大小的碎石头,通体晶莹剔透放出乳白色的光华。这竟然是一块元石碎片,而且是一块上品元石的碎片。
“小娃娃,你这小石头是从哪儿来的?”陈墨和颜悦色问道。
放牛娃的模样看起来却有点不高兴,嘟着嘴道:“我……,我不叫小娃娃,我……,我有名字,我叫狗剩。”
“好吧,狗剩,这小石头你是从哪里捡到的?”陈墨无奈问道,这名字真不知是谁给起的,还不如叫小娃娃呢。
“是……,是上个月,我……,我爹爹在门口打了口井,一直打下去十几丈才……,才打出水来,我……,我用尿和着挖出来的泥巴玩,在……,在泥巴里发现的。”
说着说着,狗剩说话也利索了起来。陈墨愣了一下,心中忍不住有些好笑,没想到自己手中这块元石竟然是这小娃娃和尿玩泥巴玩出来的。
“狗剩,你带我去你家那口井边看看好吗?我太喜欢这块石头了。”陈墨摸了摸狗剩的脑袋道。
“嗯……”狗剩将手里的烧饼从中间掰开,将肉开撕成一条一条的,塞进了掰开的烧饼里,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还别说,这狗剩对吃的方面还真有点创意,“你也要用尿和泥巴玩吗?可好玩了,我教你捏个小鸡。”
陈墨顿时哭笑不得,这狗剩还真是有点夹缠不清。
“你带我去,这些烧饼和肉干就全都是你的。”陈墨从怀里掏出了一堆烧饼和肉干,狗剩一看眼睛都亮了,连连点头不止。
……
“好人,你……,你跟我回去,我娘烧……,烧饭给你吃。”狗剩拽了拽陈墨的衣角,开口邀请道。他觉得眼前这人简直太好了,一路上背着他,牵着牛回来。自己趴在他背上又快又稳,比起骑着大黑舒服多了。
“行了,我还有事,你一个人回去吧,这些烧饼和肉干你带回去和你爹娘一起吃。”远远的,隔着篱笆院子陈墨就看到了院子里的那口井。不过他却没有感觉到任何的异常,此地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元力波动。bïmïġë.nët
“我先把大黑牵进去,你别走,等着我。”狗剩牵着大水牛进了篱笆院子,将水牛赶入了牛棚,兜着一兜子烧饼和肉干兴冲冲的向屋子里走去。
“爹、娘,你们看我带了什么好东西回来。”
过了会儿,狗剩在他爹娘面前显摆够了,想起了屋外的陈墨,赶忙跑了出来,却发现外面空空荡荡,陈墨的影子早就看不见了。
“那个大好人呢?用一块没用的石头就换了这么多好吃的,我可还没好好谢谢他哩。”在村子里转了一圈,没看到陈墨的影子,狗剩只得回家去了。
……
村子外面,陈墨站在一棵大树树冠之中,几条青灰色的虫子顺着树干爬到了地上,一头钻入了地面中只留下了几个小孔。
食金蚕飞快的在地底下穿行着,朝着狗剩他们家小院就钻了过去。不一会儿功夫,狗剩家那篱笆小院中的那口深井中一个小脑袋从井壁钻了出来。食金蚕不一会儿功夫便将井的周围找遍了,却是没发现元石矿脉的踪迹。
“莫非这一小块元石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修行者路过时掉落的?”陈墨心中暗暗思忖,这也不是没有可能。元石矿脉和元铁矿脉截然不同,元铁矿脉开采出来之后还得提炼,将杂质去除才能提炼出纯净的元铁来。
元石矿脉根本就不用提炼,本就是纯净的元石埋在地底。只是元石矿脉是大块大块的埋在地底,开采出来之后却是需要切割,否则根本就不便于携带。修行界中的元石都是被切割成了拳头大小,四四方方的形状。元石不仅仅有着多种多样的用途,甚至在修行界中就像是俗世中的银两一样,成了修行者购买各种资源的货币。
像这么一小块元石,却是很少能看到,所以陈墨才会猜测这是不是哪个修行者掉在这儿的。
“再往地下探一探看……”陈墨还是有点不死心,催动了食金蚕朝着地底直往下钻去。渐渐的,食金蚕越钻越深,钻过了土层,钻入了岩石,岩石也越来越是坚硬。
足足往下钻了约摸五六里,突然陈墨脸上变了颜色。他与食金蚕心神相连,就在刚才,他感觉到了地底一阵元力波动。陈墨心中大喜,赶忙催动了食金蚕向着地底钻去,又钻了约摸十多丈的距离,食金蚕一头撞在了坚硬无比的东西上。
陈墨通过食金蚕感觉到了浓郁无比的元力。
“元石矿脉!”这一下陈墨当真是喜出望外。他本来也就是抱着万一的希望试一试,能找到个元铁矿脉就是意外之喜了,万没想到竟然给自己找到了一个元石矿脉。
陈墨赶忙催动食金蚕又在地底探查了起来,约摸过了有小半天的功夫,终于将这一片元石矿脉给探查清楚了。
这片元石矿脉约摸有十丈足有厚,方圆有里许大小,倒是不算大,不过却也够作为一个修行势力的根基了。元石矿脉共分为三片,其中两片占据了约摸九成规模,都是下品元石。而剩下的只占一成的那片矿脉,陈墨通过食金蚕却是隐隐能感觉到矿脉中蕴含了中品和上品元石。
“想必狗剩他爹挖出来的那元石碎片就是这处矿脉中的了,不知是什么原因,那元石碎片被推倒了地面附近。”陈墨暗暗猜测,像是地震之类的,都有可能会造成这种现象,不过陈墨现下却是也不去想了,他心中只有兴奋,有了这片元石矿脉,这沧浪县一下由鸡肋成了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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