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台上演着苦情戏,戏文是这样唱的:
暖烟散,竟日侬语淡;倚窗寒,妆痕泪未干。
忆昔时,情尚在,郎骑骢马来,妾巧笑顾盼。
兜兜转转,终不过千丝断……
罗影记得这首戏词,泌蕖听过,就在宇晔要成亲时,他就拉上正在听这戏的泌蕖去参加婚宴。
其实罗影不喜欢听戏的,他觉得,戏文总是给多愁善感的女子听,他一堂堂七尺男儿,怎么着也不能去听戏。但他知道泌蕖喜欢听,心情不好的时候就更喜欢,他想,也许在戏台前能遇上她。
但这次也和无数的前一次一样,戏终人散,最后也只剩下罗影坐在那里发呆。良久后,他起身漫无目的地走着。
路过赌坊,罗影不经意停下脚步,他记得当年找泌蕖时,就是在赌坊里找到的,当时泌蕖坐在房梁上,眼泪如梨花杏雨般哗啦啦留下。
这么多年过去了,凡界的朝代也不知换了多少,当年的赌坊早就不在。可路过赌坊,罗影总是忍不住停下,然后下意识地向房梁上看去,看看那里有没有朝思暮想的人。
肩膀被拍了拍,罗影回头,是莱泽。
莱泽道:“终于找到你了!你就不能不这样乱跑吗?”
罗影笑笑,“你找我什么事?”
“还能什么事,”莱泽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讪笑道,“老子和苕琳的婚宴你要到啊!”
罗影笑着拍了拍莱泽肩膀,“那时自然!”
莱泽离开后,罗影去了明荒山。
明荒山上满池的莲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
罗影静静地在莲池旁站着,喃喃道:“阿凝,里面会有一个是你吗?”
三百年前,当他看到明荒山上出现冲天的白光时,就急急地冲了过去,只是当他赶到时,那里早已没有泌蕖的身影,只见磷天古盘静躺在地上,一旁还有满池的莲花。
罗影也不知道当时是什么感觉,仿佛是心空了,脑中一片空白。
他不知道该做什么,有些酿跄地走向一同赶来的苕琳与莱泽,颤声问:“阿凝呢?”
苕琳眼睛通红没有说话,莱泽轻声唤了句:“罗影……”
罗影曾一度绝望过,有一段时间他只是喝酒,把自己喝得烂醉,被魔尊狠狠地打着骂,“你就这么一点出息!”
只是后来苕琳来传女娲娘娘的话,她说,前段日子女娲娘娘感应到了泌蕖的残魂,仿佛是闫溟最后为她护下的真元。
这之后,罗影总算又活过来了,然后开始四海八荒得寻找。
现如今,他站在满池的莲花前,毕竟这里是泌蕖魂飞魄散的地方,这满池的莲花,说不准真的有一朵就是她呢?
事实证明,罗影在寻找泌蕖方面还是有感觉的。
他看见一朵六瓣莲花,不,应该是六瓣菡萏盛开,他看见粉衣女子步履盈盈向他走来,他听见她对他说:“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在这里?如果知道,为什么统共就来了这么几遍,都不守着我?如果不知道,你现在为什么在这里等着我化形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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