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她不会看着菰勒勒吃亏。
菰晚风为什么突然招其进宫,不用说也是事情败露被捅到了他跟前。以菰晚风的手段压下这些消息并不难,但是女儿不省心,该敲打还是得敲打。
所以,自己这份消息可谓解了其燃眉之急。
只是他刚找到,他娘也哭着找上来了,见到人就往怀里扑直哭的天昏地暗,说着老女人是怎么怎么羞辱她,要儿子给自己做主。
当然,她也不是真指着儿子给自己做主。再不济,一点形势还是看的分明。她很清楚自己如果就这么吃了亏不吭声,别人就愈发好拿捏儿子。
自己混不吝,反而对儿子有帮助。
于是乎,一哭二闹三上吊冲出别院,任凭菰家的下人怎么抓,愣是摸不到一片衣角,滑溜的很。
下人们疾疾赶到,还没上前逮。
她又开始哭喊:“儿子啊,你要给为娘做主啊?这老不要脸的臭女人,她……她、她作践你娘。
你是天主的女婿,公主的丈夫,我们好赖是儿女亲家,怎容得她一个婆子如此折辱?
这……这让我怎么活?”
说罢,嚎的是一阵高过一阵。
马婆子也是好脾气,随她嚎。
等她嚎的累了口干了,再让下人把人架走。
这下她不干了,撒泼打滚,左推右搡,实在不行咬上几口,折腾的活脱脱一个悍妇。
下人们被她这折腾,顿时也不敢上前。
便为难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然她拨了拨散乱的头发,扶好摇摇欲坠的金钗头花,吸了吸气,抬眸叉腰道:“我儿子都还没说话,你凭什么赶我?
说到底我是主,你是仆。”
马婆子冷笑,睇向箕鴀道:“老身的主子,不是谁都有资格。
箕家主,如果你还想说下去,就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箕鴀赔笑,一面使眼色让他娘别闹了。有什么话等处理好这件事再说,他们娘俩的富贵能走多久,就看这事能成多少?
箕鴀娘意会,阴阳怪气的瞥了马婆子,扯着腰间帕子狠狠一甩,跺脚道:“我告诉你,我可不是怕你,我那是给我儿子一个面子。”
说罢,狠狠瞪了眼下人们。
斥道:“看什么看?还不带路?
不晓得夫人我初来乍到不识路吗?一个个愣的跟个木头桩子似的,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教的,这都没教会。
白瞎你们投胎投的好,有机会给天主当奴才。”
下人们是敢怒不敢言,毕竟马婆子有交代不可无礼。
遂只能唯唯赔罪,说尽好话。www.bïmïġë.nët
才把这尊“活菩萨”,请回别院。
等她走后,箕鴀又赶紧朝马婆子赔罪,道:“我娘就这样,还请您老不要和她一般见识。“
马婆子回身抚几而座,垂眸道:“怎么?箕家主不觉得老身是个奴仆了?老身一介仆婢,如何当得起你的陪礼?”
箕鴀悻悻一笑,上前斟茶递上,道:“哪里的话,您照顾娘子劳苦功高,箕鴀感激还来不及,如何还能对您不是?
喝了这杯茶消消气歇歇火,咱们还有重要的事没说。”
“何事?”闻言,马婆子斜眸接过茶水,这事便算揭过去了。
箕鴀见状,松了一口气。
就着一旁坐下,凑近道:“我方才得到一个了不得消息,能不能帮娘子度过难关就看婆婆您了。”
“怎么说?”
“听说浥轻尘是假的。”
“她是假的与公主有何关系?”
“诶,婆婆有所不知。
那浥轻尘是假的是其次,重点是她还和百里流年有往来。百里流年不是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冤枉的?
说什么监察天司日月可鉴,百里家更是赤胆忠心,耿耿一片。
如今他和假浥轻尘来往,难道对我等不是个机会?”
马婆子端着茶,蹙眉看向他,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说明什么。百里家与监察天司的问题,在于其勾结八风岛与敌人暗通款曲。
浥轻尘只是假的,还不足以定其死罪。”
“可如果假浥轻尘和魔界有关系呢?”
一听这话,马婆子瞬间收起轻视之色。
缓缓放下茶水,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箕鴀笑笑坐好,道:“娘子吩咐,我自是不敢疏忽。恰好途中遇到林卯,这人过去是柳心斋的斋主,小有名气。
他称手上无人,托我想办法把陈留的童子请过来。
我本来不想答应,但是转念一想陈留过去是勇王的人如今跟着浥轻尘,卖他一个方便说不得对咱们也有好处。”
“你答应了?”
“是。
我过去素来混迹市井,好人没交到几个,这班王八蛋结了一堆,掳个把人不是问题。
就把这事给他办成了,他如今投桃报李卖我一个好。
是故,便有了此事。”
“他又是如何得知?”
“这个他不肯说。”顿了顿,侧眸道:“只说鼠有鼠道,猫有猫道。
我帮他一回,他还我一事。
还说机不可失,再晚会儿有些消息就该传遍王城。”
马婆子听罢,沉思半晌。
良久道:“你有什么想法?“
箕鴀见问自己,立马来了精神,道:“我做这事,就估摸着会事发,正愁不知道该如何解娘子的围。
依兰不在,王宫我进不去。
所以,特地来求婆婆帮忙,早去搭救娘子。”
马婆子是不信其这些个鬼话,这厮的婚事来的也不光彩,说的人模狗样,背地里不知道藏了什么腌臜。
道:“你想祸水东引?
借这件事,把公主摘出来?”
“正是。
在下虽然不争气,求取娘子也不光彩。但对娘子,箕某自认真心,打心里想要疼惜呵护。”
不想,这话招了马婆子冷眉冷眼。
半点情面不留,愣是他把急赤白脸数落了一通。
“这些话,你自去哄那些眼皮子浅的,莫要在老身面前搬弄。”
又道:“姑念你头回,不与你计较。”
搞得箕鴀上不来下不去,脸上一阵火烧。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碴子,留待来日设法讨回。
但不管怎样,目下不是和对方闹掰的时候。因而,尽管不甘不愿,好不恼火,却还是赔了不是道了歉,自扇了几个嘴巴才把老女人搞定。
好说歹说,这人才有那么点动心。
但其人防备心还是很重,动心却没有动身的意思。
依旧老神在在,丝毫不急。
她不急,可是对箕鴀来说,他急。
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必是要借着搞点事做点文章。
如此,既好入了菰勒勒的眼也好入了菰晚风的眼。
到这一步,自己算是走到了台前。
也在这风云变幻莫测的王城,有了一席之地。亦唯有如此,才能更好完成恩人的交代。
而走不近这父女二人,终是在门外打转。
走进了,方为客。
见对方迟迟不动,遂计上心头,觍着脸笑道:“婆婆可是担心箕某居心不良,坑害娘子?”
“难道不是?”
你会这么好心?
得了这般消息自己不用,而是眼巴巴来求老身。连着亲娘老子受了折辱都能忍下,你能说自己没有目的?
箕鴀垂眸,咧了咧嘴。
晓得心思被看穿,索性将计就计,摇头晃脑,犹疑许久笑道:“这嘛……要说没有是假的。”
“哼,你好大的胆子。”小聪明动到老身头上。
“消气,消气,听我说完。”
“还有什么可说?”
“有,当然有。
我虽不中用,那也是过去碍着表哥声名太响,故我做什么都是不如对方,都会被拿来对比。
可不代表我箕鴀就愿意这样过一辈子,我知道我是不光彩,公主天主满王城的人都看我不上。
这没什么,人之常情罢了。
但现在不同,表哥不在,少真府也被一把火烧了,再没有什么少真家。
那我就是我自己,我既有幸娶得公主,为什么不努力为自己算计?倘若侥幸成得一丝半缕,也是我箕某对公主的一点心意。
毕竟,嫁夫望夫。
女子嫁人,谁不盼嫁个良人让自己面上有光。
不说光宗耀祖,起码站在一起不丢人。我这样子说,婆婆可是觉得有道理?”
马婆子闻言,那双鹰一样的眸子霎时又冷了三分,道:“这么说,你是真心待公主,为了公主才算计?”
“妻以夫荣,夫以妻贵。
有何不可?”
“呵呵呵,话不要说的太早。
天下每每大话,自扇嘴巴者多有其人。”
“婆婆不给在下一个机会,而忍心看娘子深宫无援,怎知在下就一定会如您所料?
万一,您老要是看走眼呢?”
“想要激怒老身?”
“不敢,就是论事而已。
公主也算婆婆奶大的孩子,半分骨血是有的。何以就忍心看她一个人在宫里无助?
不知道我们,谁才那个想要公主不好的人?”
“什么意思?”
“意思不是很明显吗?
我欲抢得先机解救娘子,而婆婆您却推三阻四迟迟不答应。说的好听,是不想抹却父子天性。
说的不好听,您不就是想让娘子急中生错进而激怒天主落个处死?”
话音刚落,马婆子当即拍案而起。
怒目喷火,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
哪知箕鴀半点不怵,轻描淡写弹了弹肩头的灰尘,侧眸努嘴道:“是不是,婆婆心里有数不是吗?
大家都不呆,就不想扮什么聊斋。
鬼故事说的多了,小心哪天自己也是其中一个。”
马婆子两眼一垂,倏的精光划过。
就听她,淡淡道:“箕家主这是哪里听来的野道消息?”
“这就不劳婆婆费心,我只问你公主救是不救?”
“救又如何,不救又如何?”
“救了,你我相安无事,前事不究,往后无由。
不救,那您老人家可以赌一赌,看看箕某有没有一点出人意料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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