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后果不是谁都能消受。
甫到门口,就对上自家小姐那毫不掩饰的眼神。顿时提起裙摆,巧笑连连,一脚迈过门槛,一边放下忙问到:“是不是家主答应了小姐?”
菰勒勒卷着青丝笑了笑,好看。眸子顾盼生辉,神秘兮兮道:“差不多吧。”
她都亲自出马了,要是成不了不是失了自己身份。
而水月倒底她的贴身丫环,懂得自然比别人多。听她这话,便晓得此番又是为了哪一出。
看来,小姐她还是老三样。
遂道:“小姐还在为夫人的事儿费心?”
菰勒勒听到夫人两字忍不住嗤笑出声,什么夫人?谁家的夫人没名没姓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府里上上下下,捂的跟铜墙铁壁?
你告诉我,这叫夫人?
不过,她还不至于跟个下人置气。
毕竟她的娘亲,只能是夫人,就算现在没名日后也要有姓。总有一天,她会弄清楚究竟怎么一回事。
她侧眸,微敛精光,道:“叫你打听的,都打听的如何?”
水月听她这么问,走到门口把门关好,方折回来,小声道:“有消息,但不知道真假。奴婢事后又去了趟少真府,买通了里面一个老人。
虽然平时就是倒倒马桶做些脏活,却是在少真府有些年头。
听说,老少真家主在世时他就到了少真府为仆。”
菰勒勒顿时来了兴致,道:“哦?”
这么看,似乎有点东西。
水月点头:“当年倒底发生了什么已经无人知晓,但听说少真夫人当时是名动欲海天的佳人。
出身下界,才情却是欲海天少有。
故当时倾心的世家公子里,便有老少真家主。最后他也是过五关斩六将,然后才抱得美人归。
小姐,你为何要查少真府?
碎玉人一介孤女,她再怎么着也不会是少真府的小姐。
如果是,就算老少真家主夫妇身死不还有文宰?文宰不在还有少真族老,他们怎么可能坐视少真府血脉流落在外?”
菰勒勒玩着青丝,百媚千娇的瞥着她,道:“你怎知文宰和少真族老没有找过?如果没联系,爹为什么要去扶持箕鴀那个阿斗?
要挑傀儡人选多的是,爹为何要选中他?”
水月不是很能理解她的想法,道:“可这也不能说明碎玉人就是当年少真府遗失的小姐?
别忘了,她现在可还怀着文宰的骨肉。”
这事情瞒不了人,只肖稍稍感知就知道她肚子里是谁的种。
菰勒勒不以为意,反而突然坏坏的笑了起来,道:“噗……咱们的家主可真坏。”
这话水月就不爱听了,也不懂,道:“谁不知道家主人好,怎么会坏?没有家主大度,奴婢哪有机会跟在小姐身边伺候?
家主除了收留碎玉人这件事儿委屈了小姐,其他的事情可从来没让小姐吃过亏。
便每年那个可怜虫过来要求见家主,家主哪回不是让底下的人打发了?
偶有见一两次,事后回到禧园还不是由得小姐您拿捏。”
菰勒勒瞪了她一眼,戳着她那光洁的额头道:“笨,我说的坏是这个吗?”
就不动脑子想想?
“那是什么?”水月还是没有转过弯,不是这个还能是哪个?
菰勒勒翻了个白眼,道:“说你笨,你还真笨。
碎玉人现在什么情况?”
“文宰的女人啊。”娃都揣上了,这还有假?谁不知道在槿院文宰有多宠,小院藏娇一点都不为过。
坦白说,这般宠爱是个女人都心动。
见她如此,菰勒勒直接咋舌:“啧啧啧,真笨。”
“……”
“碎玉人是孤女,爹又在暗中扶持箕鴀。先不说她委身两个男人,就说她和文宰?假如她走了狗屎运真是当年少真府的小姐,那可不就有好戏看吗?
堂堂文宰,居然和亲妹妹有染,而且还有了孩子。
你说,这事情要捅出来还不得翻天?”
光想,都足够惊爆。
水月扶着她回到软榻休息,鼓着腮帮子道:“也不一定啦,真要是少真府的小姐文宰不可能没有手段查不出。而且,少真府对外不是一直都称那个小姐死状凄惨么?
咱不能为了印证猜想,就胡乱扣在一起吧?”
菰勒勒翻身趴在软榻上,抱着枕头嘟囔道:“说的也是。”
水月替她除了鞋子,又去把手擦净然后返回来给她揉捏肩膀。
一边揉一边道:“家主的事儿太多,不是咱们能够揣度,咱们要的是查出夫人的下落不是?
只要找到夫人,箕鴀那边在使把力把碎玉人办了,那么她是谁都不重要。就算是哪家的遗落在外的小姐,谁会要那么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回去辱没门楣?
再者,少真府的小姐没死也是咱们猜测。
别的不说光文宰那里,咱们的说法就经不起推敲。”
那是个啥人?一个少年成名比肩咱们家主的人。这样的人,能犯那种错误等着你我去钻寻空子?
文宰鬼迷心窍了,少真族老也不会答应。
毕竟,那对少真氏是灭顶之灾。
是个长脑子的,他就不会那么干。
可是菰勒勒还是不甘心,如果所有事情都只是暮雨斋里那个男人的野心没有私心,自己要怎样才能找到他的弱点,让他说出娘的下落?
每个人来到世上都有自己的爹和娘,她不想漫长的一生永远只有父亲的角色而没有母亲。
她不想要那种缺憾,就算那个女人身份卑贱也得让她清楚是谁。
然后她会选一个身份匹配女人,去弥补那个位置。
但在事情没清楚之前,她不想想随随便便将就。
呢喃道:“你说的对……”
然而两人不知的是,这些谈话早就被屋外的素鹤听了去。
他藏身虚空,站在纱窗外。
主仆两依旧侃侃而谈,毫无所觉。
却见他倏然双手掐诀,弹指间从园子外收了一名打盹的侍女进来。
不等人清醒,剑指虚空疾画,低声喝道:去。”
一道金色的灵符瞬间被打入侍女体内,女子陡然睁开眼睛。
行走间,撞倒走廊上的花盆。
哐啷一下,砸的稀碎。
屋内的菰勒勒目光霎时狠辣,厉声高喝:“谁?”
睇眼水月,去把人擒回来。
水月点头,身形疾闪,一出门口即撞见侍女从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登时藕臂暴长两米,死死扼住其咽喉。
随后将人提至跟前,紧接着转身入内一掌打在侍女背心。
“噗……”侍女一口朱红喷洒,人跌跌撞撞走进屋里。还没来得及站稳,背后水月又给了一脚。
扑通一声,跪在地板上。
菰勒勒冷笑着坐起,道:“想不到本小姐园里还有你这等心思,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说出来,我给你个痛快。
不说,我让你也尝尝众多男人的滋味。”
女子吓得脸色发白,忙磕头祈求饶命。
“那你还不快说?”
等死吗?
女子见躲不过去,便只能硬着头皮道:“奴婢是负责园里除草的丫头,一时偷懒睡了过去。
等到醒来发现姐妹们都不在,刚想离开又听到小姐在和水月闲聊,便忍不住停下来多听一耳。
不想……不想……”
“不想什么?”
女子一个激灵,急忙道:“不想听到了不该听的,望小姐饶命。”
说罢,连连磕头。
菰勒勒嘴角轻扬,道:“怎么饶?”
不知道,饶你不得吗?
说着,便让水月动手。
女子登时瘫软,爬到她脚下哭诉道:“我……奴婢有法子可以助小姐早日找出夫人下落。
求,求小姐饶命。”
闻言,菰勒勒叫停了水月。
起身一脚踢翻女子,顿见她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呕着鲜红。
目光又惊又怕的直视前方,想动不敢动。
菰勒勒俯身蹲下,像小孩子数蚂蚁一样看着她,笑眯眯道:“来,告诉我,你现在还能不能帮我?”
女子听罢,浑身颤栗的爬起来又匍匐在她脚下,纤纤柔荑颤抖的摸上那白皙圆润的脚趾头,鉴定的道:“奴婢可以。”
菰勒勒笑了,柔声道:“那你说来听听。”
女子哪有什么法子,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怎回事。自己本来在外面打盹,一觉醒来已经在园里。bïmïġë.nët
更可怕的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偷听到小姐的谈话,但她就是听到了。
非但听到了,还听到了不为人知的隐秘。
出于本能,她想逃。
然而,撞倒的花盆成功的暴露了自己。
什么都来不及说,就已经去了半条命。她要不称自己有法子,今天必死无疑。
然要说出章法,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又怎么会说。
但不说,小姐一定会让她死的惨不忍睹。
就在她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突然有什么窜过她的脑袋,紧接她便有条不紊的道:“小姐应当明白家主所谋甚大,普通的伎俩对家主而言不过班门弄斧。
再高深的计谋,也会被家主看出。”
菰勒勒倒底不是真的二世祖,即便是,她脑子也比大部分人好使。
所以,她立马听出了弦外之音。
道:“你想说什么?”
女子道:“阴谋不如阳谋,智高不如智浅。”
一听这话,菰勒勒不在稳坐钓鱼台,而是心头大动。
语调骤然变得阴鸷:“说清楚。”
那女子伏地,柔荑慢慢缩回怀里,道:“小姐当知道家主最近在做什么,以咱们的手段定然斗不过家主,但是可以给家主捣乱。
咱们不能逼问出来的,可以让别人去做。
小姐只需要继续任性,然后看着别人与家主过招即可。风过留痕,雁过留声,就算家主和对方手段再高,总会掉下蛛丝马迹。
那时,便是小姐的机会。”
菰勒勒缓缓起身,居高临下道:“还有呢?”
女子缩起身子,拱做一团。
道:“比自己更了解自己的,往往不是最亲近的人。”
“那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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