扈西河刚把毒给压制下去,就感应到了他的错在。随手扯了件外衫匆忙穿上,人便从里射了出来。
惊的前来看望地缺云子和邹寂人一脸疑惑,随即结界有了波动两人瞬间了解。
罗旦看着这一幕,只能尴尬的给他们道歉。
盟主如今是愈发和大家贴心了,可好也不好。以前的盟主,爱独善其身。现在的盟主,好似脾气愈见火爆。
拱手道:“抱歉,给两位添麻烦了。”
缺云子笑道:“哪里的话,不如罗仙友随我等一道看看,也好知道是什么情况。”
罗旦正愁不知如何开口,毕竟寄人篱下总是要看人说话,这事的确是盟主冲动,可在人家的地盘,自己一个外来者怎可妄为。
缺云子的话,恰好解了他顾虑。
忙道谢不已,再三作礼。
缺云子笑了,叫邹寂人对他道:“走,去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暗地里给了邹寂人一个眼神:老头子我说什么来着?看吧,这就上门了。
邹寂人但笑不语,内中腹诽:成,您老人家有远见。究竟什么情况咱们且去看看,你看可好?
好,当然好。
只是他们几个刚到,那厢扈西河和陈留照面即是剑拔弩张。
扈西河虽然披了外衫出来,说到底这裤子他没换啊。一时间就那么湿答答,凉飕飕的出来了。
陈留看他,那是越看越嫌弃。
显然,绝不是为了某种目的会委屈放低自己身段的人。
这般嫌弃的表情,自然也激怒了扈西河。
扈西河怒道:“你来做什么?怎么?吃到苦头,晓得你爷爷的厉害?”
眼神把陈留上下扫了个遍,嘴角瞬间得意了起来。
哼,姓陈的你也有今天。
陈留厌恶捏住鼻子,并装模作样的连连拿手扇风。
道:“阁下吃了什么?口气如此之大?
不介意的话,在下略通针灸可以替阁下疏通一二。”
“你……”
扈西河被他的话噎住,指着鼻子想骂几句出气,结果发现自己搜肠刮肚,没词儿。最后只能悻悻的把手放下,忿忿道:“扈某不跟你做口舌之争,你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说完,斜眸道:“要解药,呵,那就看你的本事。”
罗旦一听这话,大急。
人家都主动找上门了,盟主你咋还自己过不去?有什么仇,咱们不能等解药到手再做打算。
现在把人得罪透了,往后可怎么办?
缺云子示意他别慌,先看两人怎么说?以他的眼光看,陈留此回与此前态度大有不同,这事儿有戏。
于是扭头同邹寂人小声道:“你小心防备着,别让他们真打起来。我看陈留有所求,说不定有咱们要的。”
邹寂人听罢,表示自己都记下了。
随后,给了罗旦一个宽心的眼神。
罗旦见他如此,遂劝自己不要多心。信不过眼前的人,当信得过云行雨。信不过云行雨,也当记住当初的恩。
既有大恩,便无不信之理。
他刚把自己安抚住,就听到对峙的两人又开始了,一时间心又悬了起来。
陈留瞥了眼,极是轻蔑地道:“没有陈某,你想活命,也得称称你那二钱骨头还够不够二钱。
陈某给你句忠告,赶紧把路让开。
让这里真正能说话做主的人出来跟陈某来谈,你?还是回去把身上的水擦干净再来,别他娘的丢人现眼,还要拉着别人同你受罪。
你不嫌掉价,陈某看着恶心。”
扈西河听了这话,肺泡差点给气炸。都说他一身毒,要他看眼前这货才他娘的毒。
自己就一句,他吧吧一通。
什么难听的都给招呼出来,自己扒了他家祖宗天灵盖,还是点了他家的天灯?这货怎么见面就和自己掐?
往前推五百年,他们也没交集啊?这怎么,就盯上了呢?
刚要开口,邹寂人自结界而出。
拱手道:“让验师久候,是我等失礼。邹某不才,代大伙儿给验师赔罪,还望验师海涵。”
侧眸睇住扈西河,不卑不亢地道:“西河过去曾与邹某一般错入岐途,而今行归正道,还请验师给个机会。”
话音刚落,罗旦、缺云子纷纷走出结界。
缺云子含笑作礼道:“陈验师大驾光临,不知有何指教?”
他这话问就有意思了。明显就是明知故问,如此一来在场的气氛就变得十分微妙。
陈留有求于人,自是不能下了缺云子面子。不念着此处,念着过去,他也不能。
然看到扈西河的嘴脸,要他什么事儿都没发生?那是不可能。
他犹豫着,扈西河同样恼火。
索性罗旦见机快,快步上前拉着人往一旁小声安抚。
扈西河原本打算出口恶气,给陈留一个教训。不给他见识见识自己的能耐,他是真不知马王爷几只眼。
在听了罗旦劝慰后,思绪渐渐回笼。
他们也是有心投诚,如果事情闹的太过,谁的面上都不好看。
何况,中间还隔着保人。
故冷静下来后,决心忍了这口窝囊气。
暗中交代罗旦替自己有机会打听清楚这厮为何要行针对,便对缺云子道:“圣手,扈某先告辞了。”
说罢,感激地朝邹寂人抱了一拳。
大丈夫立身天地,这个情他记下了。
邹寂人颔首,待其离开,方转眸的给陈留道:“验师,请!”
陈留目光不离两人,缺云子笑意拳拳,眼帘微微下掩。心知这是邹寂人有意递来台阶,还礼道:“请。”
闻言,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两两相视一笑。
缺云子扬手在结界上开了道口子,大小刚好够他们通过。他自己打头,陈留随后,邹寂人则唤上罗旦同行。
来到堂屋,陈留被请至上座。
罗旦道:“我去给诸位沏茶。”
说着就要离开,邹寂人叫住其步伐:“罗仙友稍等,我与你一道。”
然后笑着对座上两位道:“失陪了。”
缺云子笑眯眯的挥手赶人:“去吧去吧。”
罗旦很是感激,随其作礼退下。
等他们走远,缺云子直接开门见山道:“陈验师,老头子我是直来直去惯了,什么话都会说,就是不会拐弯。
你既然来了,想必已有定见。
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你看如何?”
陈留道:“爽快。”
紧接着从袖袋里取出地图摆在几面,按而不放:“此埋梅坞地图,要救素鹤,一要解药,二要勇王无恙。”
闻言,缺云子突然沉沉大笑,道:“验师是不是弄错了,素鹤如今与勇王一处,可说是救大殿下与旦夕。
解药之事当属误会,我们可以稍后再论。
只是要勇王无恙为条件,恕老头子见识少,不是很清楚。
验师,可否为老头子一解心中疑惑?”
陈留也低头扯动嘴角,四两拨千斤的回道:“圣手的话,陈某本该遵从。
远的不提,就大殿下如今与百里公子的交情,陈某也当聆听。
然圣手身边近来愈见热闹,陈某与死人打交道惯了,活人太多,陈某惶恐。”
言下之意,便是指槐尹、扈西河俱不可信。
自然,两桩事情不能并作一处谈。
缺云子道:“老头子当什么要紧的,不过是他们几个看我年纪大了怕我无聊,所以一个个都跑来陪陪我。
陈验师慈悲心肠,不会要看我这糟老头子孤单吧?”
陈留微微一笑,眸光暗敛锋芒,道:“当然,不过陈某要求不变。
圣手同意,那咱们就一同进宫救人。
不同意,陈某静听天命。”
缺云子乐了,双手一撑。身体腾空,然后双脚盘好,轻飘飘落在座上,歪头看了眼地图,道:“这图,保真?”
“保。”
“几分?”
“十分。”
听罢,缺云子靠在椅子里想了想,和和气气地道:“要答应你之要求不难,难得是怎样让扈西河心甘情愿掏出解药。
你也知道年纪大的人,总爱膝下有几个小辈围着。
他从前是不成才,闯了不少祸事。可有句话怎么说,叫浪子回头金不换。而今迷途知返,陈验师若不能给老头子一个满意的说法,老头子怕心有怨恨,届时解药不真。”
陈留抬眸冷视,想起在浥轻尘那里得到的消息,不屑道:“他不行正道,师门背叛欲海天,其本人更是纠集乌合之众与萧老四、林卯为伍,难道陈某杀他不得?”
缺云子点点头,道:“原是如此,有道是个人作孽个人担。他之过去纵有偏差,如今不也悔过?
何况萧老四、林卯虽非好人,然抛开成见不说,小桐流域外亏得有他们绊住照红妆、花中影等。从而让咱们有了更多的时间斡旋,不是吗?”
他说完,见陈留陷入沉默。
又道:“且罗旦等人在白葫芦山等战役中,哪一个不是为了正道豁命抛头颅之辈?
小老弟这句乌合之众,是不是对他们有失公允?”
一粒老鼠屎固然坏了一锅粥,可粥的本身并无过错。咱们都是修行之人,既然跳出生死轮回,何妨也跳出世俗陈见?
撇掉老鼠屎,粥还是粥。
是净非净,还是秽中藏净,这还不是看咱们心上那起子见不得人是撇掉了或是扎了根?
陈留松开了按住地图的手,倨傲道:“跟错了人,就别怨命薄。”
缺云子道:“陈验师有没有听过和尚背女人的故事?”
“那又如何?”扈西河既非老和尚,他们也非小沙弥。
岂可,相提并论?
缺云子愣了愣,旋即目光微转,哑然笑着道:“不如何,就是老头子想再讲一遍。bïmïġë.nët
老和尚背了位女施主过河,徒弟说师父,您是出家人,她是女的。
师父对徒弟讲我已经放下,你为何还有背着?
徒弟看看自己,辩称没有。
师父笑了,你的身体没有,但你的心背了。”
陈留蹙眉,略显不耐烦。
道:“圣手究竟想说什么?”
缺云子道:“陈验师是明白人,何苦和老头子为难。
他们是那位女施主,陈验师可不就是小沙弥。”
陈留反问:“那谁是老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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