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线索终究不全,她仍旧许多事情不解着。
“打听了你想知道的,还不够?”白言冷冷的在一旁看着发呆了一晚上的叶三说到。
叶三回神,看了看他,觉得说的倒是未有错,可是她都开了头儿了……
“你自己说过的,知道的多,死的快。”白言很是冷嘲热讽,抱着手臂看着窗外,那是东山郡的夜,是杨帆而去的夜行人。
不论长月岛上死了多少的人,也分毫影响不到夜航的人。
他们趁着夜色而出,成了这海岸上奇异的一番景色。
“是啊……我说的。”叶三低垂了眼,她努力的克制着自己不去多管闲事,然更多的,是对五碗的一种……连她自己都说不出的情绪。
那情绪影响着她,非是愧疚,也不是心疼。
“你在感同身受?”白言看着那低眉耷拉眼的人,丧气的叫人心烦。
“嗯……?”叶三坐在小椅上仰视着他,神情中有些茫然,又似乎不赞同。
她在感同身受?这话从何说起?
“不是么?”白言冷笑一声,看都不愿看那蠢人,“你不服,替那人不服,不服玲珑域拿她不当人,不服那群人看不起她,不服那肖芝驭也敢嫌弃她。”
随即白言又看去了远处,长长舒了一口气,“可你又凭什么不服。”
叶三这下眉头皱的更紧了,“你在说什么,凭什么我不能不服?”
便是如此又怎样,玲珑域得到了五碗的忠诚,却又凭什么成为那个被舍弃的?!
那玲珑域的女弟子,满眼都是拿捏了肖芝驭的得意。
得意什么?
得意那芝兰玉树般的人物要对一个玲珑域的小使奴负责?!
他肖芝驭又满脸杀气是为何?他还不是在嫌弃五碗?!
可又凭什么?
五碗为了玲珑域尽心尽力尽衷,得到的便是这般下场?!
叶三动了气,是越想去心中越难以接受,竟是奋而甩了白言在外,兀自一个人踉跄着回了房间。
白言默默看着,并未放在心上,只口中亲飘飘的吐槽了一句。
“这般年纪的人了,还当自己是小孩一样任性……”
——————
许是被白言终究说中了几分,叶三那对于玲珑域的厌恶越加的强烈起来。
她不得不承认,无事时,那曲似绡与曲圣衣端的是好‘姐姐’,可这好,定是建立在风平浪静之下的。
这好,经不起任何的考验,因着那本就是不存在的。
五碗只是一个契机,将她心中本就对玲珑域那群人的厌恶挖掘出来罢了。
她本就是介意的,她从来就不是个圣人,不计较,只是放过了自己,非是真的不介意。
夜深了,叶三才堪堪泄气一般,她很累,是那种脑子仿佛看了十本书一般的累,随即倒头睡了下去。
这一觉睡得还算是安稳,但只睡得晚了,遂第二日一清早被人吵醒得时候,还是有些气愤的。
只当她一脸晦气闭着眼爬起身得时候,听得那喊声来自谁时,又只能无奈得认了命。
那可是花凤啊,她不能发脾气的人。
随即她认命得下了床,想着好似也没什么人是她能惹得起得。
去洗漱的一路上,叶三都似梦非醒一般,耳边只有花凤那伶俐的嗓门。
她隐约听见,好似是谢无极来了,否则她也骂不得这般激动才是。
“眼睛呢?”
叶三捂着额头,知道自己撞了人了。
“不是故意的……”
她仍旧未睡醒,不知道自己这声音带着浓浓得睡意,听去娇软的很,而后只觉得被一个力道猛地扯住,才彻底清醒了过来。
“醒了?”白言睨着她,那话里听着怎得都像是在咬牙切齿。
“嗯。”叶三点点头,有点不好意思,便抱歉着说到,“我真不是故意的。”
她寻思着,五碗曾经说自己轻的像是一只小鹅,那十五岁的瘦弱小身子板应该也撞不得多疼,但她又瞧瞧白言,发现他也一样瘦的像个杆杆,便只得讨好了去。
“楼下在吵什么,谢无极来了?”此时不知是什么时辰,但大抵早饭是没有她的份儿了,遂叶三便也不想吃了,扯过白言想去瞧着热闹。
“管闲事会惹麻烦上身。”白言继昨晚后又一次提醒,然叶三并未放在心上,因着那人是花凤,她想着便是再麻烦还会如何,总不会掉了脑袋。
遂她从厨房摸来个不算硬的芝麻饼在墙角看热闹时候,可还没吃饱的时候,那白言所说的麻烦就落去了她的头上来。
事情的起因还要从谢无极今儿一早来找花凤说起。
花凤本就不待见,尤其离岛那天还出了翻船的事,虽说最后叶三被找回了,可她的气却一直也没撒出去,这会儿谢无极长月岛事宜处理完了找来,正是给花凤撒气的。
如是这般简单便也就算了,奈何花凤注意到了一件事,那便是谢无极身上少了一样东西。
“你再给我好好想清楚,扳指你丢哪儿了?”花凤只抱着手臂斜眼睨着谢无极,她其实什么都未做,但谢无极却半分动作都不敢再有。
他一个八尺男儿站在那,尴尬的只差扣手,只可惜花凤正盯着他那空荡荡的手指头,他扣都不敢扣。
“说话!”
突兀一嗓子,喊得一旁看热闹的叶三都是一个激灵,差点把自己手里的烧饼丢地上去,更遑论是谢无极。
难得见他这么没有威风,叶三觉得自己今儿心情都好了不少,虽说未能听懂他们说的什么内容,但不妨碍她开心。
随后她又瞧瞧树荫下的弯刀鬼,也正专注的瞧着那俩人,她想着,会不会这人也与自己一般,心里正偷笑呢。
然很快,她就偷笑不出来了,因着谢无极瞧见了她。
“丫头!”谢无极眼睛一亮,叶三看的心惊胆战,说实在的想要立刻丢了烧饼跑路。bïmïġë.nët
可惜那瘸了的脚丫子成了阻碍,最终也未跑成。
“快过来快过来!”谢无极招手,那神情看的叶三浑身起鸡皮疙瘩,说实在的,她不想去,因着那人的脸上奸笑太过明显,她敢肯定,谢无极想拿她挡刀。
“我没吃完呢……”叶三嬉笑,一打眼就见花凤转了头来,面色不善。
这一看,绝对是殃及了池鱼了啊……
“丫头丫头,咱不是说好了要修习内功吗?不是说好了要练弓箭吗?我可是都给你准备好了!”谢无极笑得热切,甚至有些狗腿子的模样,朝着叶三走过的时候连余光都不敢落去花凤身上,那可真是要多怂便有多怂。
可最怂的,还要数叶三,她也不想惹花凤,便无奈的看了看谢无极,心中愧疚了一瞬,也便只是愧疚而已。
“不急在一时,你同花凤姐姐说完我再来就是。”
记得花凤说过,要是谢无极不仁义,‘欺师灭祖’也未尝不可不是。
“都给我回来。”花凤淡淡说到,她抬脚朝着叶三走去,顺势望向了二楼栏杆处的人。
“你也下来。”
叶三闻言抬头望去,见是白言,大抵也是在看热闹,便一个手势示意他不用下来,一切都有自己。
她想着花凤这是要迁怒,不由得解释了一句。
“花凤姐姐,这跟我们可没什么关系罢,你总不能…………”叶三故意这般说着,期望花凤能将矛头对向自己,只要她开口骂,她便有的是办法叫花凤化解怒气。
可这一次,花凤并没有。
她看着几人,又看看谢无极,最后目光落去了叶三与白言身上。
“谢无极,你说你手指上的扳指何时丢去的?”
“地宫,地宫回来便没了。”谢无极立刻应道。
那时他正发疯,扳指怎么丢的他压根儿也不记得。
“具体点儿,什么时候。”花凤很显然有些怒意,谢无极诚惶诚恐,一张俊脸纠结在了一起。
“嗯……我记得地动之后扳指就不见了。”可他也根本不能确定就是那时,毕竟他那是刚刚有些恢复了神智,只能说刚好那个时机,他意识到自己的扳指不见了而已。
闻言,花凤的目光落去了两个小孩儿身上,可那话却仍旧是对谢无极说的。
“那老妖怪最后与你分开,可是从你手上夺了扳指而去?”
“啊……?”谢无极怎么可能记得,只能面色错愕的支吾着,“也许……有可能吧……”
“你说,你们随之掉落之后,可找到那老妖怪的尸体了?”花凤的矛头忽而转向了二楼之上,那里,白言低头瞧着他们。
可他始终一言不发,叶三看气氛不对,不由得上前一步,挡了花凤视线。
“花凤姐姐,老妖怪掉下去也死了,便是她当时抢了扳指也定是找不到的,我们三个一起跌下去,地下漆黑一片,谁会注意到一枚扳指啊。”
始终站在二楼的白言见此,将视线落去了叶三的身上,未有言语半句。
“那扳指怎了?是很重要的东西么?不然我们再回去找找如何?”叶三其实猜测过那东西也许不一般,但谢无极都未有那般大的反应,花凤却如此重视,她是怎的都想不通的。
“……算了。”花凤的视线掠过白言,又掠过了谢无极,最后看向了叶三。
“值钱的东西,你们倒是心都大的很,谁也不在意。”她摇了摇脑袋,似乎很瞧不上这些‘清高’的人一般,“以后都别来花老娘的。”
说罢,花凤悠哉而去,谢无极也追了上去。
唯有叶三,心中不住感叹:真真就是无妄之灾……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慕河山更新,第五十一章 丢了东西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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