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也只松了一刻,下一瞬,不知哪里的刀便切了过来。
叶三一时瞳孔骤缩,轻车熟路的又抽了不知哪人的刀来,跻身而上挡了要切过武官脖颈的细刃。
那声音犹如细吟,怪不得有人曾以刀剑相抗舞乐。
武官面无表情的瞧着眼前的一双人,左右打量,竟是又一次低了头,牵起了嘴角。
只在心中思量‘好笑’。
“白言。”叶三见到他的一瞬自然是欣喜的,出发前她始终在担忧着他的踪迹,这会儿安然无恙的站在这儿,怎么都是心安。
只可惜白言的脸色倒是不善。
又或者不仅仅是不善,而是看去深恶痛绝。
他的刀还没有放下,叶三便也不能放。
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儿,谢无极走了过来,才一把扣在了白言手臂上,硬是卸了他的气力。
叶三这才意识到,他生了气,好大的气。
“白言。”她或许知道白言为何生气,他要杀武官,可自己拦下了。
因为叶三知道他根本杀不来武官,即便他已经失了一只手臂,却仍旧是白言不能敌的。
白言在被谢无极卸下气力后只在叶三的身上落了那么一瞬眼神,过后便隐匿在了谢无极背后的那群人中。
叶三的所有注意力都在他身上,也就听不得谢无极说的任何言语。
谢无极一时皱起了眉,不得不闪身挡了叶三视线。
“丫头?”
叶三这才回了神,茫然看着谢无极,直到见到了这个人,她才记起一件事来。
“花凤!”
花凤还在那客栈等待,自己遭遇了这一遭,花凤会不会也有危险!
“回来!”谢无极看着慌乱了神情的叶三,忙喊住了她,“花儿无事,弯刀鬼已经带了她回去,你们且跟我来便是。”
谢无极的人接手了一切,武官没有任何异议,叶三狐疑的打量着,一时怀疑起这两方是否便是相识的,毕竟谢无极恐真的与官家有关联。
然这念头,却也在看到那个理都不理会的背影时,被挤出了脑海。
“哼。”冷哼出自武官,他看着叶三那副痴迷到失心的样子,自觉没出息,可看叶三连一丝反应都未有,便更是气愤了起来,大抵是气自己多管闲事。
叶三在镇子外停了脚步,她看着那地界,确认自己这是又回到了那镇上。
原来重香小镇的客栈之下,竟是可以连通这里的。
这似乎昭示着什么,有些事情,已然是不言而喻,而秘密,也近在眼前了。
又是一次夜探,踉跄的脚步在那石板路上留下了诡秘的响动,他们像是审判者一般的再一次走进。
谢无极的人似乎接管了这里,倒是那些前一日管事的官差,看去成了一副闲人的模样,散碎的从不远处迎来,也仅仅是来迎武官罢了。
叶三这才看了看谢无极,又看了看被搀着离去的武官。
“瞧我做什么。”谢无极很是平常的笑问着。
“……花凤什么时候来。”她其实想问,为何看去,似乎谢无极的权利比那些官差还要大些。
东洲府郡异蔺郡君,难道竟是半分都比不得长月岛的一方令主么?
“她来了。”谢无极笑意蔓延,看着叶三的背后。
转过身,只见花凤抱着婴孩,弯刀鬼则是护在他们的背后。
叶三被那诡异的一幕瞧的皱起眉,这怎的看去都过分和谐的场景,谢无极真的半分都不介意吗?
但是她很快又被白言从眼前离去的身影吸引,又哪里管得谢无极在不在意。
已经很久没见过白言那副死样子了,只是从前叶三还能发个脾气,现下却只有不安。
“你打……”叶三想着说打不过可能会伤了他在自尊,只还来不及换个说法,就听白言道。
“不杀他么?”
叶三抬了眼,不甚明白他的意思,白言却好脾气的解释着。
“我自是杀不了他。”白言面无表情说着,“但谢无极在,你可以杀了他,杀……”
他蓦地逼近叶三,质问着,“……还是不杀?”
那气势逼得叶三僵在了场,脑子都是空的,可他却又抽动这嘴角,退去了一步。
“你不杀。”他读出了叶三的选择。
“不是!”叶三反驳,但又不知为何反驳。
她不明白白言为何同那武官较劲了起来,可很显然,白言只相信自己的判断,即使反驳,也依旧得不来他的好脸色。
“谢无极安排了住处,回去休息,趁着现下还有空闲能休息。”
说完,白言大踏步走去,徒留叶三在那处。
武官彼时经过了不知哪家的楼窗,便探出身子看着叶三,端详的满是玩味神色。
“为何不杀我?”他的声音突兀响起,叶三抬头而去。
他又恢复了那神情,换了身衣衫,带上了帷帽,只是手上的包扎看着敷衍了许多。
“你胡子呢?”叶三突然发现了问题,这人是胡子是假的,打斗中不知何时掉去,她竟是现在才注意到。
武官帷帽压低,没有再应叶三,看不清神情,也等不来回话,叶三便也懒得再搭理,自顾的追着白言而去。
恐也就没人再注意着武官那阴沉的脸,好似谁瞧去了他的真面目,就要被他灭口一般……
叶三知道白言就住在自己的隔壁,这是谢无极安排的地方,不知是腾出了谁家的小楼,他必然不会将白言安排在他处。
倒是惹了一身的腌臜,此时能洗了身子,对叶三来说便已经是休息。
她换了那身满是味道的衣衫,扎上了劲装,心底到底是忧心着今晚会有什么恶事发生,毕竟,在溶洞离开后所遇见的一切,都叫她没办法安睡。
只换洗衣衫的功夫,这窗外却有了动静。
她警惕的躲去阴暗处,厉声质问着,却无人应答。
好半晌安静到她以为人走了,便又试探着出现,却看着窗开了,而站在那的,是白言。
他站在窗廊外,被月打的亮极,清晰的叶三能看得出他是的审视。
她松口气,慢慢系着衣带走向了他。
“你怎么过来了。”她想问他为何不去休息,又或是自己打扰了他。
可白言却看着叶三还没系好的衣衫,吐出两个字来。
“脱掉。”
如果此时白言不是站在窗外,叶三或许脑子里会有些不太和谐的想法。
但是他偏偏站在清冷月光下,照的那人一副不近人情的神仙模样。
她便也脑子里干干净净了。
她乖顺的异常,虽然犹豫,却真就脱了那外衫,她知道,白言也仅仅是要她脱了外衫罢了。
他的目光落去了襦裙之上,叶三低头瞧去,二人都盯在了她胸口的那朵血艳艳的花上。
“哪来的。”白言神情莫名,有困惑,有揣度,最后却只剩下冷漠,冷漠的质问。
“……不知,也许……是中毒了?”叶三忆起了那流觞阁曹阁老的绝技,想着也不是未有可能,自己中了什么古怪的毒。
可她没想到,白言当了真。
他一把越过窗扯了叶三到眼前,微眯起眼来,手便也就这么摸了上来。
那触感冰冰冷冷,沁的叶三一个哆嗦。
白言的动作很是粗鲁,他是手不算细致,摩挲在皮肤上清晰的叫人能察觉到痛,只是叶三并未在意。
她只是觉得自己玩笑开大了,怕是有要得罪小祖宗,便忙解释着。
“我玩笑的,我是真的不知这花从哪处来,我生过一次重病,湖边醒来身上就多了这东西……”
白言猛地抬起头,盯着她质问,“为何会在湖边?”
他像是要找茬儿的样子,叫叶三压根不敢说自己是被花凤和弯刀鬼丢去那处自生自灭的。
遂为了转移话题,叶三嬉笑讨好的看着他道,“就是晕倒在湖边发烧了而已。”
她顺势披上了外衫,用最快的诉速度穿戴整齐。
“下次洗澡记得关好门窗。”白言看着叶三,眉头不由得锁死。
“好,一定。”叶三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大问题,答应的极其痛快,可惜白言却只赏了她一个不算友善的眼神便回了隔壁。
‘那朵花真是娇媚艳丽’
这是始终萦绕在他耳边的声音,带着恶意的挑衅,擦身而过。
所以他便放荡子一样的命令着叶三。
想来荒唐,但那朵花带给他的冲击,似乎比被挑衅更要他介意……
叶三知道今晚还有事情未完,却没想到把她叫出去的,竟然是那群‘小宝贝儿’。
她最初听见那动静是时候困惑了一瞬,可是那密密麻麻的感觉却不会骗人。
她登时看去了门窗,果不其然,那些虫已经顺着不算大的缝隙爬了进来。
至于那些爬不进来的,正在折磨着门窗,发出刺耳难耐是声音,好像在催促着。
叶三立时推开了门,那些虫便识时务的退了下去,她此时已经知道这些虫不会伤害,便跨了出去。
只正待要去找白言时,那敲门的手还没落,门倒是自己开了。www.bïmïġë.nët
二人对视一瞬,便又默契的朝着街上而去,叶三这才瞧见那铺天盖地的虫布满了街巷。
只这一次,站在那群虫前的人不是武官,而是一个叶三几乎想不到的人——鹿争鸣。
“鹿先生。”叶三扯了白言手喊道,不许他再向前进。
鹿争鸣回头,很是谦逊的一笑,那非常符合他是身份,也是叶三印象中的他。
“二位无需忧心,我自要护令主周全,可信任鹿某。”说罢,他提步而去,那些虫便也如号令一般让开路来。
“你找去的那只脂虫,便是鹿争鸣指点的你?”叶三问道。
然虽白言未回答,但叶三笃信,她不会猜错,鹿争鸣,是毒蛊高手……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慕河山更新,第七十九章 杀或是不杀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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