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意外,那气势出现在一个女人身上,后来叶三才懂得,只要权利在手,那气势自来罢了。
且不知为何,多年后的她横肉纵生面庞,看去不怒自威,像是一尊怒神仙一样,光摆在那儿就叫人忌惮。
而眼前的呼阳簪与,显然面上看去年轻得多,便是笑着,都叫人多了三分信任。
可惜她能坐上春寨大祭司的位置,便注定不能被人轻易摸透心思……
“是来寻我的?”鹿争鸣毫不意外见到叶三,却下意识地看向了主位上的谢无极。
方才他进门前,呼阳簪与同他之间似乎谈的不算融洽,便是这会儿,谢无极的脸色都不算好。
倒是这呼阳大祭司,面上总带着淡笑,却也叫人看不穿。毣洣阁
“带她下去。”谢无极似乎一时没空与叶三多说些什么,只冷冷地叫手下待叶三离开。
那抱着药材的手下颔首应了一声,叶三也很是识趣地转身,却不想被人开口拦了下来。
“这位姑娘。”呼阳簪与的声音听上去中气十足,也不知鹿争鸣能给瞧出什么毛病来。
叶三闻言停了脚,想着这满屋子就她们两个女子,应该除了叫自己外别无其他人了,所以她就转了头。
可一转过去,叶三心底直呼要遭。
那谢无极看自己的眼神怎么回事儿?
她不该答应呼阳簪与的呼唤吗?
那也不该把气都撒在她身上吧,属实有些冤枉了些。
所以她动也不敢动地站在那儿,毕竟虽然嘴上总在忤逆谢无极,但到底算是师父。
呼阳簪与见这丫头不开口也不抬头,便越过鹿争鸣看去了谢无极,方才鹿争鸣同她说话的口气,必定不是个普通的弟子,难道说……
“你过来。”呼阳簪与的笑很淡,就像是天生长在她脸庞上的,那唇瓣都是花朵的弧度。
叶三见状觑着谢无极,却是听话的走到了她面前。
她比呼阳簪与小不了几岁,只是呼阳簪与高大些,身上繁复的衣衫气势上就压了她不止一头,显得叶三却是像个丫头,还是主子身边儿那种不太聪明的笨丫头。
“他是你什么人?”呼阳簪与那身藏青色的袍子上绣着蚕丝白的花纹,像是一大捧花开在了上面,叶三看得入神,被她这么一问一时恍惚。
她看看谢无极,又看看鹿争鸣。
谢无极是她师父,可是花凤不让她拜入长月岛,那么他们这算是什么?
“呃……算他妹子罢。”花凤是她姐,那谢无极将来就是她姐夫,算是妹妹总没错吧。
虽然有点子上赶着认亲戚,不过叶三现下脸皮厚得可以,不在乎。
然哪成想鹿争鸣没忍住笑了出来,惹得叶三皱着眉怪异地瞧了一眼,心想有什么可笑的。
倒是呼阳簪与,怎么都没想出是这么个答案,那到嘴边儿的话就这么咽了回去。
“下去。”谢无极又重复了一遍,叶三见他似是缓和了些脾气,可惜正要走,身后一阵‘邪风’打了过来。
叶三一个闪身,就见一只绣花鞋匆匆从耳边飞了出去,直奔了谢无极的脑门儿。
她看的眼皮就是一跳,好在谢无极一手就抓住了。
那鞋是谁的不言而喻,敢用鞋非谢无极的,满天下也找不出几个……
“就在这儿给我待着。”花凤阴恻恻的声音由远及近,见到呼阳簪与,她在春寨所有不好的记忆都涌了上来,他谢无极该着倒霉,谁叫他敢糊弄自己。
“是。”叶三小声但轻快地应了一句,而后那脚轻盈地移去了门边儿,她还瞥了鹿争鸣两眼,示意他赶紧过来。
鹿争鸣倒是想走,可前有呼阳大土司,后有花凤,他正正好好被夹在中间。
“什么病啊?几时需下葬?草席子二钱,多了付不起。”花凤上来就要‘送走’呼阳簪与,直听得叶三险些惊掉下巴。
这春寨的大土司,那可是独霸一方,虽说现在看上去没那么可怖,但花凤如此冒犯的话,近乎于挑衅一般。
可呼阳簪与倒是沉得住气,她看花凤的神情就像是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妇人。
对比自己,呼阳算是如沐春风了。
然则花凤也从来不在乎那些瞧不上自己的眼神,她不在乎的人,瞧不瞧得上又有什么关系呢。
于是乎只见她自谢无极手中夺过鞋子,一转身就坐去了他怀中,自顾自地穿了起来。
这诡异的一幕看得呼阳簪阴沉了脸色,这个不知死活的女人,如果非是谢无极,她早就走不出春寨的大门。
“鹿争鸣,她什么时候死?给个痛快话。”花凤不耐烦地催促着。
然则真正气到呼阳的也是鹿争鸣,他收好了东西,乖乖地听了花凤的话,回道,“大土司身体无恙,不出意外几十年还是活得好的。”
花凤噗嗤一笑,“那你可要好好保重身体,千万别出意外。”
呼阳的神情一时黑了,叶三瞧得清楚,她同自己记忆中那一面之缘的人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那一脸的横肉便是这么长来的?那上辈子呼阳怕不是每日都要这么气才能从一个称得上美人的女子变成了那副模样。
鹿争鸣对于这两位之间的纷争并不想过多介入,只转身又对呼阳极其在意的事情解说到,“大人并未有孕,日子太短了……”
他摇摇头,很是遗憾。
可转瞬呼阳一掌就拍去了桌上,骇人的气力那上好的黄花梨都要承受不住。
可鹿争鸣人就是淡淡的,他没有动气,甚至没有被吓到,只是略有惊讶在神情上。
方才进门呼阳簪与急急切切要他诊脉,一次又一次,难道说诊不出喜脉便要翻脸?
这确实不讲道理了些。
然花凤却这档口狂肆笑了起来,叶三看着呼阳簪与握紧的拳,才明白鹿争鸣这是哪儿得罪了她。
“鹿先生,还有人待你救治,快些随我来。”叶三朗声喊道,呼阳簪与的视线瞬时就自鹿争鸣的身上落去了她那。
很吓人,如果春寨的人在场,叶三可能不敢轻易开这口替鹿争鸣解围。
可她只能硬着头皮装作瞧不见,她赌呼阳不能在谢无极和花凤面前开动手。
只是她似乎……赌输了……
叶三从未见过呼阳簪与出手,似乎在人们的传说中,春寨的大土司只是坐在那处,便代表了一切,权利,领土,掌控一切。
所以那身藏青色的缎袍像是黑龙一般飞起时叶三很是震撼,她一把将不会武的鹿争鸣挡去了门外,连连后退一脚后踢撑在门上翻飞而去躲了呼阳的招式,可那人竟是真的影子一般,或者更贴切的,像是水中的游鱼。
不过这场闹剧很快便落幕,谢无极与花凤都出了手,哪里还有呼阳伤害她的机会。
“你……!”花凤要发作,谢无极死死扣住她肩膀。
“呼阳土司,你过了。”
似乎迫得叶三失态,叫呼阳簪与的心情好了不少,她的神情又缓和到了那副慈善的眉眼。
转身的那一霎,她的那身头面‘飒飒’闪着银光,神秘却威仪。
长长曳地的裙摆被她甩得生风,呼阳簪与坐定的一瞬间,直击叶三。
“你会武隆人的功夫,你从何处来?”
这话说的叶三心中一突,她怎么也想不到呼阳簪与会看出这来。
“你说什么?”花凤推开了谢无极钳制自己的手,视线自呼阳与叶三之间来回。
“这丫头的身上,有武隆人的身法,你也瞧见这满大街的武隆人,他们耍的长刀可不是一般的刀。”
呼阳甚至都不是怀疑叶三,而是如此肯定说道。
然则叶三也有自己的计策,她不认,打死也不会认,她就不信这世上有人相信她会是死而重生的。
所以她撇撇嘴看去花凤,一副不知这女人到底在说什么的样子。
可花凤的心中却有自己的思量。
她亦是记起那湖畔叶三再次出现时,与人交手的奇怪身法。
花凤笃定自己没见过,可那时叶三的解释是什么?
她说,是那湖畔有个老妇人救了她传授的。
她竟是也被糊弄了过去。
“她是我的弟子。”谢无极此时忽而开口,他淡定地牵着花凤坐回了位置,仍旧是不顾什么风化,抱着花凤亲昵异常。
“我长月岛的藏书,她可以随意阅览。”谢无极将手中铁扇放下,不轻不重地敲着桌面,像是闲聊,又是警告,“便是你愿意,一两个月她亦是能如你一般身法过个三五招式没问题。”
谢无极轻笑,看着叶三倒是有了师父的样子,“我这弟子,没甚天赋,但到底勤快。”
叶三闻言得意笑笑,下意识扭了扭脖子,昂首挺胸的模样,似乎很是骄傲。
唯有呼阳簪与,看去叶三的神情始终没有放松。
她像是在探究什么,又像是洞悉了什么。
而彼时的叶三,大约也想不到呼阳到底能洞悉什么,只对她那审视的眼神印象深刻,便是得意也少了三分,乖乖地站去了门口。
而就在这时,一个叶三没相见的人忽然进了门。
“令主。”齐峰看着门内的情形,深深地叹了口气,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令主,息怒,齐峰已经做了抉择,您莫要再迁怒了……”
这一话说,叶三是彻底不知到底发生什么,却看着谢无极的怒气又生,好奇不已……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慕河山更新,第一百二十七章武隆身法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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