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如星安排好后卿回到屋子里,发现人醒了过来,就将药端给蓝浅,看着他喝了下去,又将重阳的事告诉了他。
蓝浅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似乎没怎么变,只是手用力攥着被面,指尖攥的发白,右臂上的伤口晕出血渍来。
“重阳他.........一直跟着我........咳咳咳.......”蓝旗的话被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
“从一开始........咳咳咳......咳咳咳..........”
“好了好了。”许如星打断蓝浅:“别说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重阳的事,天君已经下旨追封为忠义将军,也算是一种告慰吧。”
“我想.....比起什么称谓......端午更希望他哥还活着............”
其实许如星也知道,这种东西并不能真的让人心里有多好受,他这么说只是想让蓝浅别那么自责难过,毕竟身体还没好,也才刚刚醒过来。
“他........没事吧。”
“他能有什么事,只不过是些皮外伤。而且我瞧着,那皮外伤十有八九是他感觉自己不受伤说不过去,跟那个叫阿莹的姑娘,互相弄得,几道子而已,这几天眼见着都好了。
这小子,你说他傻吧,他还知道伪造一下自己的伤,你说他聪明吧,有时候又犯傻........”
许如星拍了拍蓝浅的肩头:“不过,既然你醒了,我去叫他起来,这几天死活赖在这里,烦都烦死了,我刚让他回去补觉去了。”
“别。”蓝浅开口阻止,声音还带着嘶哑。
许如星疑惑:“你不见?”
蓝浅摇了摇头。
“我其实........也没有多少时日了,是吧。”
这次,换许如星愣住了,他端着药碗重新坐回蓝浅床边。
“也.......也不能这么说...........你得对我有信心,知道吧。只是.....这次伤的太重了,不过好在他把大部分的毒都逼了出去,没有损害到灵核,神格也...........”
“不是这次........我自己的身体,我心里清楚。”
蓝浅抬起头,眼睛里还是淡淡的颜色,一如既往,好像说的并不是他自己的事情。
“我怎么样都无所谓,只是..........在我离开之前,必须要给天君一个交代。”
“我说..............”许如星一顿,似乎在犹豫该不该说,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开口问道:“你真打算就一直瞒下去?什么都不说?”
蓝浅未语,良久开口说道:“说与不说,有何分别。咳咳咳..........已经发生过的事情,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可能当做从来没发生过............”
“可是.....可是当时换成谁都会那么做的啊............此一时彼一时,你不能拿以前的结果来预设现在啊,兴许......没你想的那么糟呢?”
“是我有亏,如今两不相欠........也应当.....彼此再无瓜葛..........”
许如星一向是个好脾气的,但再好的脾气,也总有被惹得想骂人的时候。
看蓝浅这般,许如星脾气一下子也上来了:“你听听,这可是你心里话?”
伤病未愈,蓝浅泛白的唇微微颤了颤,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垂眸盯着被单看。
对于一个没有以后的人来说,是与不是,又有什么区别?
他与后卿,本就应该是两路人,只是...........命运喜欢捉弄人罢了。
前世,他待自己那般好,无非是因为他的巫山沧海,他的明月清风;他待自己那般不好,亦是因为此。
他在意的,向来不是自己,也不可能是自己。
而自己却因为他,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
有时候他也在想,若是没有那种心思,就合该离自己远一点。
别对自己笑,别对自己好,自己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喜欢做什么,厌恶做什么,雨时未带伞,冬雪未添衣,何干他什么事?
为什么,为什么还偏偏就要管,偏偏就要去做,偏偏..............
卿本无意,偏偏又炽热坦诚...........他气后卿,但其实,他更气他自己。
误会也好、阴差阳错也罢,纠缠的久了,就再也难分得清了,最后他恨他,厌恶他,可那带着恨意的纠缠应该随着赤霞峰的日出,散的干干净净。
这辈子,他跟他,应该划清界限,清清白白的,把他留在药神殿。
他就应该把自己的那点心思,藏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如月照长夜无声略过,似冬雪逢春无息消融,最后,跟着自己一同消亡在寰宇之间,就好像从不曾存在过。
对,和该这样。
可偏偏...............即便是知道后卿只是在假扮福生.......他又生出了那不该有的期盼............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与其说出来像个笑话,得到他更多的厌恶,不如就那样埋在心里。
蓝浅终是点了点头。
“行,行行行,一个两个都这么难伺候!”
许如星的声音骤然加大:“你知道你昏迷那两天,他把我烦成什么样子。天天问你什么时候醒。还问我你的神格为什么模糊一片,灵核为什么跳的也比别人慢?我还得替你编瞎话,他又不好糊弄。
我这是操哪门子的心,等您老人家不行之前,我就给他支出去,连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你觉得怎么样。”
“如此甚好。”
这话气的许如星想摔碗,但碗拿到近前,又想起来这碗是几百年的历史的孤品,摔了就没了,于是只好作罢,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唉...........其实,说与不说全在你,我一个外人我能说什么?只是,他能有第二次机会,你却不给你自己留?到现在了,你还是不肯、不愿意放过你自己?
确实,我不知道你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诉他,他会怎么样,毕竟这小子脑子只有一根筋。”
许如星目光如炬,坚定的看着蓝浅:“我只知道,这一趟他有三次,至少有三次机会,可以一走了之。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说完,许如星转身出去了。
这些话,后卿自然是不知道,他此时此刻正被许如星强迫在自己屋子里补觉,可他哪里能睡得着。
他本来就不太擅长思考跟情感沾边的任何事情,那天重阳毫无预兆的殒命,和蓝浅的重伤,让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严重过载,自顾自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
可不管怎样,他觉得最后阿莹说的很对,他想解开心里的一团乱麻,就必须要查清楚当年的事情。先从蓝浅之前地图中标出来的地点开始查起。
后卿决定,等蓝浅醒过来,伤好的差不多了,他就真的要找个借口离开这里,下界去自己查。
另外,还有一件事,其实后卿也想不明白。
一醉芳华的主人,确实是纱铃罗,但那血染的枫叶林,还有那连上界都不能驱散的瘴气,以及整个一醉芳华的所有幻术,都不是纱铃罗的能力可以做到的。
到底是谁给纱铃罗造的一醉芳华?
不过可能这个问题永远也没有答案了,他捏碎了纱铃罗的血魄。
后卿左想右想,好不容易撑到了两个时辰,赶紧起来穿好衣裳去找蓝浅,只是,等他过去,蓝浅已经搬回了战神殿,闭门不见客。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重生后,我对仇敌他一见钟情更新,第59章 他就应该把自己那点心思,藏在丁香枝上,豆蔻梢头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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