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变回一只猫了。
从玻璃窗看到我的脸,我都觉得我自己好憔悴,好像老了十岁。我知道猫真的十岁会是老猫猫,但我想说这句话而已。
我…我从未如此深刻地体会过原来成为一个人活着,是那么一件辛苦的事情。从前我爸就说,老人家能活到这个岁数不容易。我那时候只是往身体健康方面想,却忽视了他们在这些成长衰老过程中的心理感受。
我只成为一个人不到四十八个小时,我就被日子折磨得死去活来。以至于我变回猫的时候,我就想睡觉,因为我真的太累了。
事实上,赤井秀一跟我说诸伏景光很早就说自己不相信我会变成猫,但我还是反复回想在和我的猫猫师傅学习的时候,他一直全程跟着的各种反应。这说明他内心也有怀疑,只是没必要在外人面前揭我的短。
我该相信诸伏景光是无神论者吗?他的想法有和其他人说过吗?我记得松田阵平也说过类似的话。他们都觉得我像是猫吗?
我、我感觉自己活下去都好吃力。
要是在床上,我就可以滚好几圈,长长的皮毛都能把我像春卷一样裹起来。
越想越觉得又累又难过,就在这个时候,我的面前出现了一双皮鞋。人的装束里面,穿在脚上的鞋子是最少出现变化的,因此有些经验老道的售货员习惯从鞋子看起,判断面前的人是否是大顾客。
我知道是降谷零。
我等在波洛咖啡馆,一是为了让毛利家发现我,说到底我消失了一天一夜;二是我也想看看降谷零的状态怎么样。昨天晚上没有来,一定是因为组织的事情耽误了,否则班长都邀约了,他们应该不会拒绝的。
我不敢直接看,只是借玻璃窗的倒映,偷偷地看,这样他不会感受到我的注目。缺点是玻璃窗的显像比较糊。我还在批判玻璃窗的缺点,结果看到降谷零精神不太对,下意识地抬头看他。
他眼底一片青黑,握上门把的时候也像是对待敌人一样,只是五指的动作也能让人觉得他充满着戾气。
……怎么了?
我连忙从趴在窗台的动作里面站起来,向四周的方向看过去,想检查他是不是刚和组织里面的人有过争执。那组织的人是不是还在周围。我是想说,降谷零这种失态就很不对劲,不对劲到我觉得危险是不是也在我们旁边。
趁着降谷零开门,我也跟着溜进波洛咖啡馆。他不在状态,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我也在。
今天精神不好就不要上班吧?就算是打工皇帝,该累也是会累的。
我在他背后跟着。我要是能说话,现在絮絮叨叨的肯定把他给烦死。不过,降谷零也没真的要打工,只是到店里又装了几个摄像头。那种微型的,不会让人看到的。
为什么要监视自己打工的店?
我正在想着,陌生的脚步声也从跟着传了过来,是门外的脚步声。对方穿着高跟鞋,在空气中有着清亮的响动,但事实上是除了鞋子敲地面的声响外,并没有其他声音。
她正在朝着波洛咖啡馆走过来,但正在专注工作的降谷零并没有听到。我想了想,跳到收银台上按了桌上的小铃铛。
声响不大,正好吸引降谷零抬头,与此同时,门后的人也跟着进来了。对方戴着的遮阳帽有着宽大的帽檐。我抬起头的时候,低下来的帽子正挡着她的脸,但已经足够让人知道她的身份。
贝尔摩德。
她穿着淡金色的波西米亚,上面有大朵大朵的浅色印花,清新淡雅。在她艳丽的容貌下,却显得相得益彰。
她还没有开口就收到降谷零的视线,于是她笑了起来:“如此敏锐的吗?我明明注意我的脚步声了。”
此刻,我正观察着贝尔摩德,却受到了来自降谷零的注目。感觉他一直看着我尾巴,于是我干脆坐在桌子上,把我的尾巴团起来,遮着不该被人看到的位置。
贝尔摩德顺着降谷零的视线瞧了我一眼:“猫?”
我发现贝尔摩德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猫,只瞟了我一眼。
“这里不是禁止带宠物进来的吗?”她走过来的时候,手指也朝着我的方向伸了过来,指甲饱满圆亮,保养得非常好。但指甲贴看起来却很锋利。
我感觉她要用手抓我:“……”
要不要拍开?
我还在犹豫,降谷零朝着我的方向拍了拍手。我顺着他给的台阶,直接跳到地上,往他的方向走去。
贝尔摩德毫不在意,也跟着靠近降谷零的方向,走到一定距离之后,她挑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天生的美人连小动作都做得缱绻缠绵,像是两个人有着什么电视剧一样的男女关系。
“这只猫倒是很聪明,就是长得太乖了。”
“乖就好,我不需要它很聪明。”
“不聪明的话,会比乖更难受。”贝尔摩德摊着手,就像自己就是那个饱受其害的苦主,“你没法对一只在做蠢事又无辜的猫发脾气,这会显得自己更蠢。”
“那就是你没养过真正乖的猫。”降谷零向我求证道,“不要对还没有经历过的事情持反对意见和否定态度。这反而叫人觉得见识不够,像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贝尔摩德被噎了一下,不过似乎两人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所以她也没有太在意,只是开了新的话题。
“朗姆说任务转交给我。”
她的话刚落下,降谷零的声音就落下来了:“苏格兰不会同意的。”
他说得沉重又短促,否决得像在做毫无回转的余地的拒绝。
“又不是我主动要的这个任务。”贝尔摩德说道,“朗姆对他的表现很不满意。”
“……”
“有失水准。”
这话刚落下来,降谷零便冷笑一声。
我第一次听他冷笑,吓得我连忙看他。
老实说,在原著里面,他也经常有阴间滤镜,看起来不好靠近。我以前也是因为他这样,所以见到本人也很怵,觉得可能和他亲近不起来。但在警校期间相处久了之后,这才发现他这人热忱真诚,待人极好,性格很单纯,但又因为聪明,不容易被骗。只是他看起来没有诸伏景光那种温柔的外现气质,也没有松田阵平那么直率,更不像萩原研二这样左右逢源,八面玲珑。
贝尔摩德看他这表情,下意识往窗外望过去,似乎在留意周围是否有人,但只有一秒。贝尔摩德警告意味十足的声音也响了起来。
她说,波本。
只是这个称谓。
只是这个语气。
贝尔摩德就让降谷零意识到自己现在的失态。
降谷零做好表情管理,又恢复冷静道:“所以你打算做什么?既然你都来找我了,看来你也懒得做这个任务。”
贝尔摩德自然不是过来送温暖的:“能把苏格兰打伤的人很少,起码在组织那么多年里面,他暗杀任务失手的次数屈指可数。这次却差点去了半条命……”
我竖着耳朵旁听着,但就像上次一样为了避免被发现偷听,我都是在假装做自己的事。但贝尔摩德这句话说得我整个人都愣住了。
什么叫做差点去了半点命。
真的吗?还是做一套假的动作欺骗黑衣组织的人?
我想去看降谷零的脸,可又觉得如果真的造假,以诸伏景光那种谨慎的态度,他只会做一套真的去瞒天过海,不留一点侥幸。
死遁何其难?
尸首、痕迹、关系链。
并不是说在外说一句他中枪死了,就这么结束了。就是赤井秀一死遁的时候,连指纹也杯彻底调查,降谷零还扮作他的样子去测试赤井秀一的友人圈。
受伤。
恐怕也要挑开伤疤看里面见血见肉几分几寸。天下心存侥幸的人有多少真的以为自己聪明得可以骗过别人。
起码诸伏景光不敢试。
……
贝尔摩德继续说道:“我和琴酒聊过,有这样本事的人,恐怕应该是我们之间在海岛上追击一个FBI成员时,遇到的那个枪手。”
我记得好像是朗姆身份被确定的那一篇章的漫画故事,有人追杀那个FBI卡迈尔,而赤井秀一开枪阻止了他们的行动。细节记得不是清楚,好像是赤井秀一在1300码开外击中了琴酒扔出来的手榴弹和基尔的帽子。因此,以琴酒为首的黑衣组织都意识到有这么一号神枪手的存在。
“我听苏格兰说过,”降谷零说道,“对方的枪法远在自己之上。”
我觉得降谷零太毫不掩饰自己与诸伏景光的关系,这不会在黑衣组织里面很不妙吗?我现在也不知道应该担心降谷零,还是担心诸伏景光多一点。
“苏格兰这次失手很可能就是因为他。”
贝尔摩德认可降谷零的想法,说道:“对方如果能力堪比,甚至远在赤井秀一之上的话,我认为这个任务并不适合我。”
赤井秀一算是他们的天敌了。
从贝尔摩德这退让的态度来说,这确实是这样了。
“苏格兰还想和他争个高下,朗姆不应该这么急地转交任务。”
贝尔摩德的眸色飞掠了一瞬隐晦的光,但说出来的却是其他的话道:“朗姆有自己的打算。而且这不是急,波本。”
降谷零看向贝尔摩德,像是要一个答案。
贝尔摩德说道:“就算你和他有过命的交情,有些人都是不值得相信的。你知道的,尤其是我们的组织,就算是你我,都不值得互相相信。”毣洣阁
贝尔摩德说这话其实已经挑明了很多非常明显的点。
比如说,贝尔摩德比想象中的更信任波本。她这话明面上说的否定,但这是交心的话。
比如说,朗姆已经不相信苏格兰了。所以贝尔摩德才说这不是急,而是干干脆脆地不相信。这个不相信的源头来自于什么,还是个未知数,但最坏的程度是诸伏景光卧底身份暴露了。不过,要真是如此,诸伏景光现在已经死了。
“所以,”贝尔摩德干脆地说明来意,“你要不要让我欠你一个人情?把这个任务帮我收了。我看你很喜欢和赤井秀一斗,也许对这个人也感兴趣。”
降谷零理清这里面的逻辑,说道:“所以朗姆的意思是先找出保护暗杀对象的那个人,通过继续做任务,把人给激出来吗?所以,你才说朗姆不是急,而是需要这段时间先把那个神枪手抓出来,对吗?”
降谷零这么说的话让我觉得也是很有道理的。
但我觉得不是。
“我也许知道那个人是谁,琴酒也很熟悉。”
贝尔摩德脸上毫不掩饰惊讶的表情,但她的惊讶并不是那种睁大眼睛的表情,而是稠丽的眼睫煽动着,让人看不出太多情绪破绽:“怎么说?”
“楚和。”
降谷零肯定地说道。
“他应该是那个神射手。”
我:“……”
你当着本尊的面给他套马甲,有没有想过他是什么心情?
从现实角度讲,我短期内也掌握不到这项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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