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不及老头的千分之一。
这种天然而成的语言艺术，只怕得静下心来，学上几年，才有望出师。
至少，本来迟疑的太公，此刻脸都憋红，只想找个自己有用的理由。
可…找不到啊。
自己不就是提供个摊位吗？
但听对方的意思，这摊位…在哪不一样？
它们要卖道具，那就直接过来广域啊。
反正都是在这边，还怕管理不周？
说到底，自己的管理也只是让它们不打起来而已，实际上的买卖权衡，皆由诡异自己解决。
“那…可…反正我的要求，就是得我过去，开设闹市！”
太公整得有些红温，可作为曾是灭城，而且恐怖如斯的存在，还是强行镇住情绪，尽可能保持平静的语气。
“那不就得了，你的目的就是纯粹投靠江海市，对不对。”
“投靠？只是开设闹市啊…”
“那不就是投靠，要不然，我们凭什么给你开设？还是说，这是强买强卖？”
说到强买强卖，老头还低声询问林帆。
“这老诡什么水平啊。”
“半步灭城。”
“哈？就这？那还强个鬼，我跟你说啊，你敢来硬的，我五雷符轰死你！”
还以为是灭城，结果只是半步。
自己体内都有一尊道诡，还有大把冥钞。
怕你不成？
太公胸口起伏逐渐变高，眼睛瞪大，眨都不眨一下。
原则上，它不能主动出手。
要不然，诡技就会失效。
存活这么多年，它也从没有过主动这个念头，主打的就是自愿。
这是一次…它想杀人了。
不是被气，也不是恼羞成怒。
而是在对方口中，自己好像真的屁用没有。
而且本来相互自愿的场面，变成了自己有意投靠。
林帆暗暗佩服，这简单几句，就开拓出来的新话题，但忍不住提上一嘴。
“这几天，黄牙诡异随时出没，以防万一，还是得有一尊诡异来护我们周全。”
“不是吧，我们不缺半步灭城才对，要护也轮不到这老东西吧。”
老头略微有些质疑，半步灭城早已有了四尊，要是这都比不过黄牙诡异，就该找灭城了。
“混账，你这老东西，说谁老东西呢！我可是，堂堂太公！岂是可用半步灭城称之！”
太公恨不能顺着镜子，来到老头面前，将它吊起来打。
老夫曾是灭城，即便落到半步，也没有突破之说，仅需伤势养好，亦可重登灭城！
只不过，养的时间，稍微久一点，仅此而已！
“没礼貌，就你这态度，我很难同意你的请求。”
老头斜视一眼，一副看杂鱼的模样。
太公气得咬牙切齿，又无可奈何。
对方并非无理由的吵闹，反倒有些依据。
反观自己，才像是被触碰底线，无能狂怒的鼠辈。
它唯一的杀手锏，就是说出那句：那就别谈了，你找其它诡异护你吧！
可这杀手锏还没使出，老头便嘴角莫名勾起，冷声道：
“你也不想，闹市毫无人气，整天活在最底层，苟延残喘吧？”
说着，还像是回过神一般，补上一刀：
“也对，你都这么生活几千年，也该习惯没有出诡头地的日子了，倒也没什么可谈，不说了，又另一尊灭城联系我了。”
哈！
还有一尊灭城？！
太公心头一紧，可转念一想，人类最喜欢的，就是欺骗，这老头，在唬自己。
正当它这么想着，就见老头，缓缓从怀中…
掏出了一颗纽扣。
那颗纽扣，代表着获得了诡医的认可！
太公表情微微一僵，瞳孔紧缩。
诡医从不接手麻烦事才对，此次事件牵扯月狐，书生。
它难不成，会插手？！
不，不可能，以我对它的了解，绝对不可能！
太公没有被唬住，见此情形，老头心里不免有些失望。
还以为诡医的地位很高呢，看来…很一般啊。
难怪当时一出现，见着将臣就连滚带爬。
敢情在灭城里，也就是小卡拉米那样的货色。
老头心里每批判一句，在地冥医馆的诡医，就多打一个喷嚏。
丝毫不解，自己堂堂诡医，灭城里家喻户晓的存在，为何会打喷嚏。
太公理清楚思路后，也确定即便对方和诡医相谈，以它的性格，无论出再多好处，也绝对不会去招惹月狐和书生。
要知道，书生怒起，地冥医馆拆了都行。
更别提月狐二字。
也就自己这尊拥有五五开诡技的大能，可以勉强撑撑场面。
想到此，太公轻哼一声。
“我可告诉你，事关月狐书生，除了——”
我字还没脱口，话也还没在脑子里捋顺，便看到老头身后，靠外一张空荡荡的病床上，瞬闪出现一位少女。
那少女面若冰霜，眼里全是幽怨不爽。
这一眼，它呆滞了。
老赌鬼…和江海市关系好到这个程度了？
不仅用尸外分身，还跟他们走这么近，甚至…睡在床上？！
诡异还需要睡？！
“喂，你怎么不说话。”
老头见它时而自信，时而惊愕，一时间也拿捏不准，到底有没有镇住对方。
若是镇不住，自己得转换思路，从打压变成平等对待。
只不过，这么做的话，付出的代价必然会更多。
太公脑子里正在风暴运转。
这人类，不仅跟诡医有不浅的关系，和少女诡异也略有暧昧，再算上酒仙……
这可是三尊灭城啊。
对方即便不依靠自己，似乎自保完全没问题？
回想之前人类过来自己身旁，说的也只是：要百分百稳胜。
这么想来，对方只是想再上一层保险，并非缺它不可。
如此一想，好似不合作，亏的是我，他们反倒无所谓。
怎么办……
貌似自己没有想象中那么有价值。
算上对方还有泰阿相助，四尊半步灭城…这这这。
顶配啊。
“你说吧，要怎么样，才能在广域开设闹市。”
“哟？”
“……”
太公握紧了双手，反复调整心境。
老头在镜子之外，给林帆摆了个ok的手势。
提示自己这一步，已经走完，接下来就得交代薛公子了。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
林帆联络，老头攻心，薛公子攻合同。
团队合作，方能取胜。
对此，老头学着太公，摸了摸下巴，假意有些为难道：
“那么合作方面，我让人与你联系，到时候尽可能给你挑个好位置。”
太公皱眉，肯定道：“我要赌城旁边。”
“哟，还挑上了？”
“……”
哪怕隔着镜子，也能听到太公咯咯作响的拳头。
老头不好再挑衅下去，点头答应。
“行吧，既然你是我兄弟介绍的，肯定要给足最大的面子，这位置肯定就那，到时候若是有什么不懂的，你都能直接问我和我兄弟，不用走任何繁琐流程。”
“你兄弟？”
“嗯，不像？”
老头稍稍靠后，与林帆同框。
太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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