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林婉婉觉得有些冷，将身上的衣服裹了裹。
可能是因为沾了雨水，衣服潮乎乎的，风一吹，林婉婉整个人都在打颤。
她只来过一次五叔的老家，尤其到了晚上，她有些不认识路。
一个人在雨里走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五叔家。
屋里还亮着灯，她抬手敲了敲门。
屋内响起一道声音：“谁？”
“五婶，是我，林婉婉。”
过了十几秒，里面人才猛地反应过来，快速打开门，将林婉婉拽了进去，又探头出去张望了一下，这才关上门。
林婉婉有些奇怪：“五婶，怎么了？”
五婶回头伸手摸了摸林婉婉身上的衣服：“小姐，我给你烧水，你先洗个澡换下身上的湿衣服，这样对身体不好。”
林婉婉心中一软，一把抱住五婶，哭道：“五婶，对不起，对不起……”
“小姐，你说什么傻话呢？”
五婶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道：“老头子临走之前告诉我，你一定会来，让我一定要在家守着，没想到你真的来了。”
说罢，五婶端详了林婉婉好一会儿，流泪心疼道：“小姐，你瘦了好一些。”
“对不起……都是我没用，不然不会害死五叔……”
林婉婉扑通一声跪在五婶面前：“对不起，我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五叔的尸体，我真的好没用。”
五婶也跟着跪在地上，抱住林婉婉：“小姐，快起来，你别这样，会折煞我的。”
“五婶，我已经不是小姐了，林家没了，爸爸死了，五叔也死了。五婶，我不是小姐了，你叫我婉婉好不好？”
林婉婉泣不成声，将头靠在五婶怀里：“好久没有人叫过我婉婉了。”
五婶心疼林婉婉，见她哭成这样，又联想到五叔的死，她自然知道林婉婉的处境有多么不好。
“小……婉婉，乖，先去洗澡。五婶来给你搓澡，就好像你小时候那样。”
五婶以前也是林家的佣人，那个时候，她叫朱婶。
只是，除了林婉婉和林翰业，没有人知道五叔和朱婶是一家人。
“朱婶，我……”
“好了，听话，先洗澡，等会儿我给你做你最爱吃的蒸蛋。”
林婉婉像只小猫一样，蹭了蹭她：“好。”
洗澡的时候，五婶才发现，林婉婉的身上到处都是伤痕，有的青紫，有的是划伤留下的疤痕。
五婶伸手轻轻摸了摸，眼泪瞬间落了下来：“小姐，这些年，你过得也太苦了，傅先生根本不是人，怎么能这样对你？”
林婉婉这才回想起身上的伤痕，愣了一下，赶紧将自己身体埋入水里，苦笑道：“没事，五婶，已经不疼了。”
已经不疼了……
那就是曾经很疼。
看到五婶那般心疼，林婉婉心里忽然委屈到不行，将头靠在五婶身上哭了起来。
一直到，洗过澡，吃蒸蛋的时候，林婉婉还在哭。
这些日子，她哭了多少次，早已不记得了，但仿佛流干了这二十几年来所有的泪水。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终于停下，而此时眼睛已经哭到红肿。
五婶拿了鸡蛋给她热敷：“小姐，你想要的东西，老头子还留了一份，兴许可以帮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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