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珏也被动静吸引了过来,看着她,“楚夫人这是怎么了?”
她只好扯起唇角,笑了下,“白日烟火少见,妾身有些惊奇罢了。”
蓝珏也颇为不解,看着天边还尚存的烟火,嘀咕:“确实……这藩王府也没说今日还有烟火可以看。”
“许是为宾客准备的惊喜。”楚薄秋面不改色,举起酒杯向蓝珏敬酒,“蓝兄义道,收留楚某与夫人良久,明日楚某就得返程了,今日以薄酒致谢,望蓝兄勿怪。”
蓝珏连忙提起酒杯,他看得出来,楚薄秋通身气度不凡,绝不是寻常富商那么简单,但他蓝珏一生交友无数,讲的便是一个义字,他早将楚薄秋当作朋友了,自然也不会计较这么多。
“楚兄,若日后有机会,蓝珏愿来北莽一行,届时,还万望楚兄收留。”
楚薄秋颔首应承,坦然一笑,一饮而尽。
宴席行至末尾,一直没出现什么奇怪的动静了,只是…暮清看着身旁空着的两个位子,难免有些担忧。
北琉在这,褚此真和北琨不知要躲到何时。
“不好了,王府被窃,遭贼了!”
不知是从哪处出了这一声,可谓平地一声雷,震惊四座。
“这可是藩王府,哪来的贼人如此大胆?!”
“也不知偷了什么宝贝,瞧府里头那下人着急的模样。”
“这藩王府奇珍无数,想必定是失了什么重要之物。”
暮清漫无目的地舀起一口汤水,塞进自己嘴里,连咸淡都无心品出来,就见高台之上有人宣布宴席要先散了,但是今日赴宴之人都得搜身才得离开。
议论声更多了。
“这王府来的都是贵客,怎么能搜我们的身?”
“这府里到底丢了什么?这王爷一听撒腿就跑了,难道丢了国玺不成。”
北琉使了眼色,身边几个下人连忙出去打听。
蓝珏只好领着暮清他们在府里排队出府,暮清抬起眼,便见身前乌泱泱围了许多士兵,正对客人一个个的搜身。
就连尊贵如皇妃的北琉也难免搜身,遥遥向后望了一眼,正好与暮清来了个对视。
女人眼中的惑色更浓,似乎在回想什么。
但身后人群越来越庞大,暮清也被挤着,好在楚薄秋及时牵住了她,否则真要走散。
今日出门前他们便全副武装好了,身上都是寻常物什,搜查的士兵见没有异样,很快便让他们出去了。
“这位夫人,方才在里头我没来得及问,你们可是来自北莽的?”北琉不知何时来了暮清跟前,一言一行看似友善,但笑容里却多有试探。
暮清心里一沉,面上仍是笑意满满,“是啊,皇妃娘娘,妾身与夫君都是北莽中人。”
北琉的目光从她身上又移到楚薄秋身上,语气多了几分狐疑:“也不知是不是本宫错觉,总感觉在哪见过二位。”
楚薄秋神情自然,从容答:“楚某与夫人只是平头百姓,哪有资格见到皇妃。”
“是吗……”北琉眯起眼,脚步愈加靠近,忽而被身后人的传唤给阻断了。
女人只好后退,听下人在她耳边禀报。
“果然如此……”女人面色一沉,随即甩袖往另一个方向快步而去,看样子像是着急报信。
“她应当是要给梅妃去信了。”暮清凝神,看向楚薄秋,“咱们明日出发可来得及?若是等梅妃告知了她,咱们就难出关了。”
楚薄秋神色幽深,沉声:“不等明日了,咱们即刻就走。”
二人与蓝珏交涉了一会儿,解释家中亲眷忽然故去,他们只好提前返程。
蓝珏也表示理解,但王府出事,他在朝中还有职务,不便就此离开,便无法送他们一程了。
这对他们来说自然更好。
只怕蓝珏过不了多久就能反应过来,自己收留的这群人就是这次宴会变故的始作俑者。
回了世子府,他们左等右等还未等来那四人,只好先替他们收拾好东西,套好马车,以便出城。
眼瞧着天色渐黑,才有一人匆匆忙忙进了世子府。
是棠归。
不过看她的模样十分狼狈,便知拿到嵌血草多不容易。
“褚家姑娘出事了,七殿下先行带着她往城外走,咱们也快些吧。”
暮清几乎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楚薄秋带上了车,马车一路疾奔,眼瞧着关口就在眼前,一大队人马忽然出现在马车后追逐。
不好,北琉发现了。
“哥哥,他们是军队追随,比我们的马车要快上许多,你懂医术,先乘车走,和此真他们会合,看看此真是怎么了,我与棠归还有穆家军先留下抵挡一阵,再赶过来。”
暮清心里已经决议好了,起身准备跃下马车,却被身后人死死攥住了手腕。
“你想死是吗?”男人瞳孔又黑又深,轻而易举便能将人看穿,沉声:“楚暮清,我还在这,你慌什么?”
“可是……”
“泊倾卫听令——”男人端坐于车内,嗓音低沉,发出的号施令无法令人拒绝。
车马外的是策马护车的殷归,忙答:“属下在。”
“调令所有人,迎敌。”楚薄秋一字一顿,势如破竹,将暮清重新摁回座位,轻抚过她的面颊,“听我说,等会出了城,带着穆家军和棠归找到褚此真和北琨,他们身边只有几个护卫,危险莫测。”
“不……”她下意识摇头,对方却态度坚定,“泊倾卫的能力你比我更清楚,最多一个时辰,我必赶到你身边。”
“楚薄秋。”她认真地注视着对方,她相信他,却又忍不住担心他。
“你手中这把九霄剑,是为了保护弱者,保护自己想守护之人而生的,”楚薄秋抚了下她的发顶,扬起几分笑意,“等我,一会就好。”
“最多半个时辰。”她深呼吸一口气,肃然地看着他,“若半个时辰你未到,我就…不要你了。”
“放心,你不会有这个机会的。”他粲然一笑,转身跃下疾奔的马车,与此同时,他身后涌现数名暗卫,气势庞大。
棠归亲眼瞧着眼前的一切,心里难免动容,但显然,她的职责更为重大。
“小殿下,咱们得快些了。”
女子的声音在马车外响起,暮清抬手擦去眼角的泪,吩咐马夫解开连接在一起的车绳。
马车瞬间与马分开,与此同时,暮清凌空一跃,落在马背上,利落干净。
棠归失了片刻神,恍惚中似乎又见到了当年的榆梅。
“小殿下,宰辅神通广大,会无事的。”bïmïġë.nët
暮清很想忍住不回头,但还是用余光轻轻瞥了一眼,浓郁的夜色中,那一抹月白持剑厮杀,血色四射,染红了沉郁的夜。
“我知道。”
车檐外的雨越下越大,黯沉的夜也随着时辰而逐渐泛白,露出天光。
暮清倚在马车上,担忧地看着仍在行医的惊雀,还有座凳之上脸色泛白的褚此真。
“不过是拿个嵌血草而已,那个藩王居然守得那么紧,我和褚此真正好溜到了嵌血草之地,好在棠归在那,否则,我们真要被那些个看守的兵士给弄死了。”
褚此真和北琨到了种植嵌血草之地,碰巧被看守的士兵撞见,好巧不巧,棠归与惊雀刚好拿到嵌血草,放出烟火。
看守的兵士数不胜数,一拥而上就想活捉他们,好在他们一行人都是会武的,这才逃过一劫。
就是褚此真,在逃跑的时候手上的伤口不小心沾了一点嵌血草,哪知这嵌血草毒性如此猛烈,不过顷刻,她便晕死了过去。
三人带着晕死过去的褚此真不知道躲避了多久,才在接近入夜赶到了世子府。
北琨恐生变故,领着惊雀与褚此真先上了马车,出了城等候他们。
“小七,你也受了伤,我帮你敷药。”暮清神情肃穆,从药箱之中取出了一点止血的药草敷在了少年郎冒血的额角。
“阿楚。”北琨拧着眉头,短暂地顿了下,他看得懂暮清还在为楚薄秋而担忧。
若不是那一夜他偷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怕是一辈子都想不到。
阿楚是他姑母和穆王的女儿。
论起关系,她便是…他的表姊妹。
他别开了脑袋,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无妨,这点口子,很快就好了。”
他的阿楚,心里装的是别人,是他的老师。
暮清收回了手,只是神情还有些茫然,抬眼瞧天,不解道:“几时了?”
“卯时了。”棠归端来了洗漱的水,为女子净手。
“小殿下,咱们要不要先……”
“不。”
暮清坚定道:“我说了要等他的。”
他不会失信。
她只当他迟到了片刻罢了。
“若咱们还不走,只怕追兵就……”棠归皱着眉。
北琨及时阻断,“再等等老师,再说了,褚此真现下余毒未祛干净,正是需要休息的时候。”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病娇兄长需要哄更新,第144章 再等等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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