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那贾琏花老太太的银子在外养小老婆的事情败露,将贾母气了个半死。
贾赦和贾政每日都担心自家这点品阶万一被人参一本,指不定官身都丢掉,若不是有老太太在,圣上念着老太太年纪大,留她颐养天年,敕造荣国府这块牌匾也不能留。
两兄弟再怎么闹腾,都要靠着贾母的品阶过日子,贾赦叫人取来荆条把贾琏绑起来,打了个皮开肉绽。
“你这孽障,看你做的好事,如今老太太病成这个样子,你还能和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处!”
贾琏可没有贾宝玉好命,能有老太太出面阻止,打过之后贾赦仍是不解气,又吩咐下人:“把你们二爷关起来,再不许他出去见姘头!”
小厮们看贾琏的样子,脸都被抽了几道血痕,一时半会别想出门。
打过贾琏,贾赦又把贾珍和贾蓉叫来骂一顿,嚷嚷着要东府怕赔钱。吃喝他们荣国府的银子,也就贾琏这个傻子,才会花银子,请贾珍等人玩女人。
贾珍家孝之中花天酒地,自己也拉不下面子,尤其贾赦非要他把银子吐出来,他气不过,也只能拿着女子出气,纠集一帮家丁,就去尤二姐和尤三姐租住的小院子搬东西。
他们爷们几个,陆陆续续在尤氏姐妹身上花了不少银子。宁荣二府都管家的媳妇,都在想法子省钱,尤氏姐妹这边却是堆了不少绫罗手势,滋润得人比花还娇艳。
她们赔笑卖身,才换得这点东西,尤三姐性子刚烈,又怎么能忍下这口气,她拿着手中的剑,冷眼看向上门找事的宁国府小厮,怒骂道:
“你们这些爷们,将我们姊妹玩弄,在床上什么话说不出来,山盟海誓,天崩地裂,说的好听。如今玩过了,就要毁姑奶奶的名声。”
“早年你们一个个是怎么贴过来的,现在说我们姊妹勾引你们,也不瞧瞧自己都是老男人,在床上没有的东西罢了,出了事情,什么脏水都往女人身上泼,要不要脸。”
尤三姐骂得起劲,尤二姐娇娇弱弱躲在妹妹身后,用帕子擦泪,小声道:“他们要东西,叫他们搬走就是,何苦来……”
尤三姐将姐姐的手甩开,又继续骂道:“我差点忘了,宁国府和荣国府,怎么还有那张脸,老子和小子,媳妇和小叔子,那可是什么花儿都玩得出来!”
贾珍迟迟而来,听见尤三姐叫骂,直接给了办事的小厮一巴掌,“她在此处口中喷粪,你们怎么还不打!”
小厮们拿着棍棒上前,尤三姐赶紧进屋,用门栓顶了大门,又对哭哭啼啼的尤二姐道:“姐姐,你别指望琏二爷能来救你,咱们在他眼中不过是一件玩物,若要出去便自己出去,跟他们一场,没落下好东西也就罢,见了官还能有什么好果子吃,我就是死了,这些东西断然也不还,大不了拼个鱼死网破!”
尤三姐说罢,把小剑挂在身上,又去拿烛火,将屋子里未用的绸子尽数点燃,这几日天干,火苗子蹭蹭往上冒,不多时就黑烟滚滚,整座屋子都燃了起来。
左邻右舍都出来救火,若是火势一大,自家屋子也要连着被烧个精光。
尤氏姊妹自己关屋子里烧死的事马上就传到了荣国府,贾赦一听没心疼美人,就心疼银子,这次真是死无对证:“珍哥儿也是,何苦害死人命,还烧塌了旁人的屋子,又是要赔钱,万幸只烧死了那两个贱货,没有再烧死人。”
胡同的夜静悄悄,只是好几户人家宁愿费着灯油,也不敢熄灯。今日才烧死了人,原本多漂亮两个女子,被烧成一块黑黢黢的焦炭肉,谁见了不怕?
尤老娘还是当妈的,都不敢到烧毁的废墟哭,只敢远远在巷子口烧纸钱。
楚彦来到废墟之上,念起往生咒,总算将尤氏姐妹二人灵魂召出来,对二人道:“我渡你们姊妹入太虚之中,你们沾了太多红尘俗气,入了太虚也只能做平凡仙草,只能自己苦修,若苦修不成,也只一世可活。”
尤二姐就算做了鬼魂,也是温温柔柔,怪不得贾琏如此着迷,她盈盈一拜,谢过楚彦:“多谢道长,若无人欺凌,我们姊妹二人,宁愿做花儿草儿短短过一世,也不愿在这些臭男人身下讨生活。”
楚彦慈悲,纵使尤氏姊妹不是当下所谓干干净净的闺秀,也愿意给她们另一条生路,谁人不想在家中干干净净当姑娘?这些女子无其他生路,贾珍等人又是那等德行,都怪女子不检点,谁又见那些男子做了什么。
此事之后,家中的太太们还是心有余悸,邢夫人自我安慰道:“尤氏终归是珍哥儿媳妇,家中又没人了,不会闹出事的。”
她心绪尚未平定,又有小厮惨白着脸进来回话:“不得了,老爷。”
贾赦给了小厮一巴掌,小厮面上可是红了。
贾赦:“慌慌张张的,又出了什么大事。”
小厮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又道:“启禀大老爷,二老爷,不是大事,是怪事!昨儿烧了的小院里原本有两具尸身,今日珍大爷叫义庄抬了棺材去收敛,还请了大师做法,只到了那一看,两具焦尸不翼而飞,都说化了厉鬼,要来索命!”
贾政见状,气得一甩袖子,也严肃道:“子不语怪力乱神,怕是有人作怪,在后面胡乱编排,不要乱传,免得吓到太太和姑娘们。”
荣国府的人,怎么不会编排,穿上几回,故事比聊斋鬼话还精彩!
凤姐靠在躺椅上,冷笑道:“平儿,你们二爷恨透了我,但是他姘头尸身没了一事,你还得告诉二爷一声,免得他心心念念放不下。”
贾琏被关在家中养伤,身上被荆条抽出来的地方结痂了,又痒又疼,听了尤氏自l焚而死,免不得要大哭一场。
……
林府,黛玉的小花园中,一直猫儿睡在花阴下的竹篮中,先是盘城一团,听见黛玉靠近的脚步,立马翻身,眯着眼睛露出肚皮求摸摸。
黛玉挠一挠他的下巴,又捏捏耳朵,疑惑不解:“小白,你最近晚上睡得不好吗?天天白日里睡觉?”
小猫咪睁开眼,又疲惫的眯了下去,困得很。
“喵。”在人间用猫的形态活动,是有点累。
黛玉又拿了一张小毯子来给猫咪盖上,猫咪晃晃悠悠爬起来,往黛玉怀里蹭,黛玉只好把他抱起来,让他继续睡。
等到晚间,某位太子养好了精神,黛玉睡下后,轻手轻脚来找楚彦,轻轻喵了一声。
“喵。”我们今天又去盯哪里?
楚彦一甩拂尘,带着小猫咪一道往荣国府去:“还去贾环的院子,瞧瞧那人要做什么?”
谁又能想到,从太虚幻境里跑出来的小道士,竟然会在荣国里当小厮。
小道士在凡间显然也被限制了些神通,不过装神弄鬼却是不废多少法力。
那小道士自己换上一身女子的衣裙,弄乱头发,在脸上贴几块烤焦的猪皮,好一副被烧死的厉鬼模样。
“二爷、二爷您可想我了,奴家这么久不见您来,心里念得紧,这就来看看您。”
贾琏才睡下,满心可惜尤二姐红颜薄命,人家还真找上门!
若是一只漂亮女鬼,贾琏保不齐要拉着她互诉衷肠,可眼前的鬼,死状凄惨,头发蓬乱,脸上无一处好肉,贾琏被吓得当场失禁:“我好好在家里,你、你莫要念我!回去吧?回去吧!”
鬼魂不依不饶,凑近贾琏,去掰他的脑袋:“二爷怎么低着头不看我,二爷不是常说我花容月貌,琏二爷……被火烧死,真是痛得很,您要不哟也用火烧一烧自己?”
贾琏重重喘了几口气,跌倒在床上,才想起来大喊救命:“来人!救、救命、有鬼,有鬼!”
楚彦见贾琏屁滚尿流的模样,莞尔道:“我分明已经将两人渡化,若真是有鬼,也是他心里的鬼。”
小猫咪幻化人形,冷眼旁观小道士的举动,虽是解气,似乎又没那么简单,于是说到:“此人定然不是出于心中为那些女子不平,才来找贾琏麻烦,我们怕是要再观望几日。”
贾琏屋子中闹鬼,人都说是尤二姐和他情深义重,如今走了都舍不得,贾琏赶紧要人去请人驱鬼。
丰儿打听到一个十分灵验的大仙,就是要的银子多。
平儿说着,在凤姐跟前伸出三根手指:“奶奶,来的大仙说了,要花这么多银子,才能给二爷驱邪。”
竟是要价三百两!现在的荣国府可拿不出,凤姐怎么会给贾琏花银子:“真是狮子大开口,这么多钱治不好他,我倒是先心疼病了,随便去外面请个算命的老乞丐,意思意思。”
找到的乞丐大仙得了五两银子,千恩万谢,又是在贾琏屋子撒狗血,又是撒鸡毛,最后又将各样桃木辟邪之物挂了一屋,还给贾琏出主意,尤二姐是被火烧死,贾琏应当学会以毒攻毒!
他屋中消停不过三日,那个鬼魂竟是又深更半夜找到过来。
贾琏一手举着一个烛台,想要吓退鬼魂,只能将它的脸照的更加狰狞,没有一丝用处。
贾琏颤抖着问鬼魂:“你!你竟然不怕火吗?”
那鬼魂捏着兰花指上前,阴惨惨笑道:“奴家不怕,奴家就是被火烧死的啊!”
说罢,鬼魂夺过贾琏手上的烛台,将蜡油往贾琏□□一倒,烛台往那处一扔,腾的一下,燃起火来。
贾琏疼得乱叫,可是手脚不能动弹,只能看着身边大火烧起来。
万幸他屋外又小厮服侍,贾琏出了下半身被烧伤大半,没有当朝被烧死。
连夜请了好几个太医来看,都说不好,将来怕是解手都难,荣国府里,最宝贝的贾宝玉去蹲大狱,起先还能跑腿的贾琏被烧得残废,当下只剩贾环和贾琮和贾兰等人。
平儿见贾琏实在可怜,心道琏二爷罪不至此,若贾琏一走,她与凤姐,又该如何。
“奶奶,二爷他……”
王熙凤却比平儿淡然多了,反正她上回伤了身子,早已不能生孩子,贾琏又有怪病,和旁人也生不出什么来,早就想好这一步,反而拉着平儿的手,安慰她道:
“我们二爷,怕是活不长,你莫要担心,就看大奶奶守寡,起码不用往外拿银子,老爷们总不会看二爷无后,将来过继个儿子来养就成。”
凤姐恨透了贾琏,宁愿守寡,也不愿再和此人生活在同一屋檐下。
主仆二人正哭着,外面又有人来说:“老太太叫了大爷们议事,要奶奶也过去!”
凤姐收拾一番,强打着精神出门,正好见到贾环,贾环人模狗样作揖,“原本是来找凤姐姐,不想老太太叫我,不知可叫了凤姐姐。”
王熙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贾环近来,真是怪异。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红楼]团宠林氏太子妃更新,第 75 章 第七十五回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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