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她也不问了，只是对老人的愤怒和痛苦却无法感同身受。
作为女人，她能够清楚地明白R市那个女人的怨恨。
从一开始，老人就在欺骗她的感情，更是利用她的感情从她那里学会了练蛊，制蛊，却没想到最后得到了被抛弃的下场，甚至连他们的女儿都不管不顾了。
这不管是哪个女人估计都受不了吧？
而且老人从始至终都没有告诉R市的女人他是有妇之夫！
这才是老人最渣的地方。
不但如此，他还利用从R市女人那里学会的制蛊术成为一代名医，功成名就，阖家幸福，这如何能让R市的女人不怨恨？不想着报复？
所以沐卿只是沉默的站在那里，等待着老人自己调整心情，也没有催促他继续讲下去。
她突然有一种感觉，感觉老人会把一切都告诉她，然后她或许会在这里完结自己的人生。
人一旦知道自己即将死去，那种恐惧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而死之前还能知道所有的真相，也不算是个糊涂鬼了。
老人没有等到沐卿的同情，微愣了一下，转头看向了沐卿。
“你不觉得那个女人该死吗？“
“不觉得。”
沐卿淡淡的说：“你儿子的死是因为你的缘故。如果你不招惹那个女人，你儿子也不会死。说到底，这都是因果报应。”
“报应？我不相信报应。”
老人冷笑了一声说：“我儿子死了，我妻子当时伤心过度，直接晕倒了，后来心脏就一直很不好。一开始我以为是因为丧子之痛，后来才明白，是那个女人怕我那个儿媳妇给我妻子下了蛊。所以这个女人该死！”
说到这里，老人的眼底全是狠戾和肃杀。
沐卿微微皱眉，也没插嘴，她已经想到了女人的结局。
老人见沐卿这个样子，不由得问道：“你是不是猜到了我会做什么？”
“是。你不会杀了那个女人，但是也会让那个女人生不如死是么？”
“聪明！”
老人的眸底划过一丝赞赏。
“没想到啊，这么多年了，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
沐卿却丝毫不觉得这是什么赞美之词。
“我一点都不想了解你。特别是你告诉我你还是我的先祖。所以你剩下那个儿子活了下来？”
“是。”
老人点了点头。
“我小儿子因为在外求学，倒是躲过一劫。为了怕那个女人找到我小儿子，对我小儿子下手，我让人毁了他的容貌，然后给他娶了一个妻子，让他在外面生活。这辈子如果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他回来，哪怕是我和我妻子死了，也不许他回来。我更是在他身上放了隐匿蛊，藏住了他所有的气息和踪迹。”
不得不说，老人对小儿子倒是特别上心。
老人继续说道：“我妻子精神恍惚，一直以为我大儿子的死是个意外，她每天都要去查找凶手，精神一天不如一天。直到她躺在床上，瘦骨如柴的时候，我才发现了她身体里的蛊虫，可是那个时候，蛊虫已经和她合二为一了。我如果要杀死蛊虫，我妻子也会死。但是如果不杀死蛊虫，我妻子还是会被蛊虫给缠食干净。那一刻，我是真的恨极了那个女人。”
“所以我回了R市，找到了我和那个女人的女儿，我绑架了女儿，并且以孩子的生死逼女人为我妻子续命。”
听到老人这么说，沐卿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
这老人还真不是个东西啊。
如果说真的对妻子情深义重的话，他怎么会在外面乱来？
如今这痴情的模样，也不过是为了掩饰心底对妻子的愧疚罢了。
老人顿了一下，继续说：“那个女人刚开始不告诉我，她说就要看着我痛苦，看着我妻子在我面前死去，就像是我大儿子死的时候一样。我气急了，用我自己炼制的蛊塞进了她女儿的嘴里。那一刻，我看到了她的恐惧和绝望。”
“原来这个女人也会绝望！原来她也有软肋。所以我就把她女儿给囚禁了。我甚至恐吓她，如果她不告诉我救治我妻子的方法，我就天天折磨她女儿。那女人终于妥协了。、把他们寨子的复活术和续命术告诉了我。”
“我终于得到了这些，但是又害怕是假的，所以我在寨子里，拿她的族人开始实验，开始炼制蛊人。她疯了似的想要杀我，可是我怎么可能让她杀了我呢？不但如此，我把她的族人都给控制起来了。我挨个在他们的身上做实验。那些人是真不经折腾，没几次就死掉了。看着她痛不欲生的样子，我才觉得心里舒坦了很多。”
“后来，这个女人趁着我一次酒醉，居然放走了她的女儿，并且打算和我同归于尽。可惜啊，老天爷都在帮我。在她要杀我的时候，我感觉到了危险，我把她给制服了。然后我就想，R市是个练蛊的基地，也不怎么和外界联系，如果她和她的族人可以为我所用，我就可以轻松多了。但是他们恨我呀，我只能给他们下蛊来控制他们。”
“你不知道，我其实过的也很累。那些人从出生开始就知道怎么练蛊，而我只是半路出家，我想要控制住他们，就需要练出比他们更高级的蛊虫来。一开始我根本达不到那种水平，不过没关系，有那个女人在，她的练蛊术是寨子里最高的。为了让她听话，我把她做成了蛊人，让她只能听命与我。”
沐卿不由得觉得浑身冷嗖嗖的。
对一个深爱的女人如此残忍，这老人已经不叫人了。
他的内心早就扭曲了。
沐卿不由得冷笑着说：“你一直都在说是为了你的妻子，实际上不过是为了掩藏你想要控制这些人，独自霸占蛊术的野心罢了。那个女人爱了你一辈子，还给你生了个女儿，你最后连给她一个全尸都做不到，生生的把她变成了一个提线木偶，一个傀儡，你这人真的是太可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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