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有谁没来?”
东云撇了撇嘴:
“除了温良媛,还能有谁?”
殿下昨夜不过歇在承欢殿,今日便来探望太子妃的力气都没有了,真是矫情。
对此结果,太子妃没有丝毫意外。
只不过,现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温氏,而是徐府的事儿。
太子妃眼中划过一抹阴鸷:
“本宫病了的消息可有传回府中?”
父亲既然想送人入宫,那就送好了,只是人进来后如何,可就不是他们说了算的。
“已经递了消息,想必国公爷已经收到消息了。”
西袖递了药碗过去,里面是褐色汤汁,看起来像是药,实则泛着丝丝甜味儿,是冲的蜜糖水。
太子妃接过,一口饮尽,用帕子沾了沾嘴角:
“既如此,那便请殿下来用晚膳罢。”
像是这种小事,她虽可以做主,但还是要赵景点头同意的好。
东宫前院,赵景刚踏着夜色归来,连书房都未曾来得及进,就见太子妃的人守在书房外。
赵景挑了挑眉,问高时:
“发生了何事?”
他这个太子妃,赵景是再了解不过了,端着的性子,若不是有事,基本是不会让人请他的。
高时眼睛弯弯,想起早上得到的消息,回禀道:
“奴才听说,太子妃身子不适,早上传了太医,还免了后院主子们的请安。”
赵景听罢,径自转了方向。
高时忙跟在后头,瞄了眼方向,是怡和殿。
他忙朝怡和殿的人挥了挥手,示意她跟上。
到怡和殿时,晚膳早就被摆好了。
见太子妃弯腰行礼,赵景虚扶了他一下,例行关心道:
“听说你身子不适,可有好些?”
太子妃起身,原本就因为心力交瘁而憔悴的神色,又敷了些脂粉,令脸色看起来更加苍白。
赵景不自觉的皱起眉头。
因为这句关心,太子妃的心情好了许多,她带着一抹浅笑:
“劳烦殿下关心,妾身还好。”
“想必殿下还未曾用膳,妾身陪您用些?”
瞧,这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区别。
同样是与他用膳,温氏说的话就令他舒心极了。
当然,如今这般,他也并不否认有自己偏心的缘故在其中。
赵景薄唇轻抿,视线落在圆桌上摆放的精致膳食上,几不可查的点头。
两人落座,净了手就开始用膳。
用膳期间,殿里安安静静的,连一丝碗筷碰撞的声音也不曾发出。
赵景在外几乎一日,都是如此压抑的氛围,他不愿回了东宫,依旧得不到放松。
故而,刚用过膳,赵景起身就想走。
太子妃见状,忽的出声叫住了他:
“殿下。”
赵景并未转过身,依旧背对着她,声音平静道:
“何事?”
他不带一丝温情的声音,让太子妃即将出口的话卡在了喉咙里。
方才因赵景的关切生出的一丝欢喜,也丝毫不剩。
许久,就在赵景不耐的要抬脚离开时,太子妃眸子微缩,干涩着嗓音道:
“殿下,臣妾许久未曾见过家人,不知可否让臣妾三妹入宫陪臣妾一段时日?”
身为储君,赵景的心思向来是敏感又多疑的。
不自觉的,太子妃的这番话,令赵景无端联想起上午时,徐国公在他面前说的话。
那时刚下早朝,徐国公在大殿门口拦住了他,言语间皆是歉意。
说什么太子妃嫁入东宫多年无所出,有负皇恩。
赵景捏紧了手中的扳指,忽然明了了。
子嗣,徐家。
他嘲讽的轻笑,徐家这是不甘于现状了。
见他后院没有徐氏女所出子嗣,心急了。
可他纵然明白徐家打的如意算盘,却没有丁点拒绝的理由。
无他,只因徐家手中那三分兵权,他便要给太子妃这份体面。
只是,他纵然明白这个道理,却并不代表他喜欢被人逼迫着做事。
赵景轻轻闭了闭眼眸,掩下眸中复杂的情绪,正准备点头应允时,小李子忽然急匆匆的从外面跑进来。
他慌张的神色,令赵景脸色顿时生变。
小李子来不及行礼,只匆匆的把刚得到的消息说出来:
“不好了,圣上,圣上吐血昏迷了。”
话音刚落,殿内的人就齐齐变了脸色。
赵景紧绷着神情,回头觑了太子妃一眼,郑重其事的交代:
“太子妃,管理好东宫,不得出现任何纰漏。”
太子妃此时也顾不得其他,忙点头答应:
“臣妾知道了,殿下放心。”
她不傻,知道此时最重要的,是殿下的大事,只有殿下成功的拿下那个位置,那她就是名正言顺的中宫。
但凡女子,又有谁能不向往那个位置呢?
赵景吩咐一句后,转身离开。
太子妃稍稍仰头,看着外面漆黑的夜色,眼中的期望一闪而过。
随即,她厉声吩咐:
“传本宫令,东宫上下各处戒严,任何形迹可疑之人通通拿下。让其余人都安静的呆在自己院子里,无事不要出来。”
东宫的这番动静,温宓不可能没听到。
她刚刚洗漱完准备就寝,就听得外面一阵声响。
没多久,就见幼白和丝雨一脸严肃的进来。
温宓心往下沉了沉,直觉告诉她发生了不小的事情。
果不其然,丝雨一开口,就令温宓脑袋发蒙:
“主子,方才太子妃派人来了,东宫上下已经戒严,不许主子们和宫人随意走动。”
温宓掀开身上的锦被,坐起身子,幼白上前两步蹲在地上给她穿上了绣鞋。
她纤细白嫩的手紧紧握着,骨节发白,她问:
“殿下呢?”
丝雨深呼吸几次,才道:
“殿下被请走了,如今人怕是已经在乾清宫了。”
丝雨只知道自己情绪起伏有些大,至于是因为朝堂变故而担忧,还是因为太子殿下要上位而激动,她自己也不得而知。
温宓也是如此,一番变故,令她的睡意瞬间清醒。
她视线落在那多宝盆栽上,喃喃低语:
“天,终于要变了。”
不止承欢殿,其余东宫各处,也是一夜灯火通明,几乎所有人都彻夜未眠。
而此时的乾清宫,赵景负手立在龙榻前,脸色阴沉的几乎要杀人。
太医院的太医都到齐了给圣上诊脉。
许久之后,太医院院首颤抖着声音回禀:
“启禀太子殿下,臣等无能为力。”
太医话落,身子卑微的弯下,头磕在地上。
赵景负在身后的手紧紧捏着象征身份的扳指,唇几欲抿成一条直线。
须臾,他才堪堪问询:
“还有多久?”
意思甚为明了,太医没敢抬头,结结巴巴的说:
“不…不到三个时辰。”
三个时辰!
赵景视线落在龙榻上依旧有些微弱微弱的男人,思绪复杂。
这人早已不再年轻,一年多的病痛将他折磨的瘦骨嶙峋。
纵然他是天子,是百姓们口中的万岁,可也终究有老去的一天。
就像现在,他呼吸微弱,危在旦夕,而他,年富力强。
赵景对于圣上的感情是复杂的。
可以说,赵景是恨圣上的。
犹记得,小时候,他还是很仰慕他的,每次读书都很认真,就是为了得到他的关注和夸赞,哪怕只是一点点,一点点就好。
只是,自从那件事过后,他再也不会妄想着得到他的赞美,也不会想着一些不切实际的东西。
可此刻,赵景忽的就不想恨了。
人一旦走了,所有的事情,就都烟消云散了。
所欠下的债,也就没了。
赵景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眼中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果决,他吩咐伺候了圣上几十年的老太监:
“去让人熬药。”
无论如何,那么久都等了,也不差这三个时辰了。
老太监垂着头刚退出去,榻上就传来细微的动静。
原是圣上醒了。
他头发依稀有着黑发,只脸上的皱纹已经布满了脸庞,脸颊凹陷,可此刻的精神看起来极好。
太医见状,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回光返照?
他忙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缩着头跪在一旁。
不是他不作为,而是实在无能为力。
赵景掀起眼皮子,眼底平静无波。
圣上用尽了浑身的力气,想要抬起胳膊,然而只能抬起一点点。
他嘲讽的笑了:
“看来,朕要不行了,想当年,朕狩猎时是何等雄风,临了临了,连起身都不能。”
一句话,说的断断续续,气虚极了。
赵景面无表情的安慰:
“父皇只要好好修养,还是可以调养好的。”
至于这句话走不走心,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圣上微微一笑,似是感慨:
“景儿啊,朕有多久没听到你这样平静的和朕说话了?似乎,是自从你四弟走后,咱们爷俩,就再也没有心平气和的说过话了。”
他说话一句一停顿,一番话说完,似乎就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喘个不停。
赵景微垂着头,一句话也不说。
圣上眼中划过一抹失望,可他没有多余的力气说话了,只断断续续的道:
“景儿,你,能原谅,父皇吗?”
赵景沉默了许久,就在圣上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开口了:
“儿臣不恨父皇。”
但,也仅止于此罢了。
得到了这句话,圣上终于安心的闭上了眼睛。
老太监熬药回来,尚未踏进殿门,就听到一室的哭声。
他手上一松,药碗应声而裂。
赵景捏着扳指的手指倏然松开,不知过了多久,他走到床榻旁,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礼。
起身后,他召见了一直守卫宫廷的禁军统领,低声吩咐了几句。
看着禁军统领离开,赵景长长舒了一口气。
他身处东宫,得到消息自然要比宫外的韩王和敬郡王快,可这并不代表他可以不用做任何的准备,相反,他要万无一失。
该是他的,任何人都夺不走。
承欢殿中,紧张的氛围持续了一夜,直到天蒙蒙亮时,温宓终于撑不住困意,合衣躺在软榻上眯了一小会儿。
正当她意识朦胧,将要睡着时,乾清宫方向忽然传来几声钟响。
不多不少,正好九声。
温宓猛然睁开眼睛,就听一旁正在刺绣的丝雨轻呼了一声,原是被针扎了手。
温宓紧紧抿住唇,想起什么,问:
“侍卫还在?”
自从昨夜起,东宫就无端多了许多侍卫,说是为了保护主子们的安全。
丝雨点头,轻声道:
“是,许是未曾得到命令,故而一直守在外面。”
温宓虽不大懂得朝堂政事,可就从她看的那些野史话本来看,此时必然是紧要关头。
虽然殿下贵为储君,可那两位王爷也不是省油的灯。
这时,她能做的,就是管好自己,安静的等消息。
这一等,又是大半日过去了。
直到将近黄昏时,承欢殿外才陆陆续续有了动静。
先是尚衣局的人来送了先帝大丧期间的丧服,刚换上,太子妃就命人来传。
彼时,怡和殿已经聚集了许多大大小小的主子。
换做往日,温宓一来,必定是引人注目的。
然而今日,却是无人在意。
她们在意的,是殿下登基之后的位份。
至于说,她们为何那么肯定是赵景登基,那是因为,东宫到现在都安然无恙,还不能代表什么吗?
只是她们知道归知道,可没有确切答案,内心总是有点不安的。
直到太子妃出来,亲自确定了这件事,众人提着的心才放下。
太子妃威严的扫视了一圈众人,沉声道:
“之后几日,是先帝大丧,期间守灵,你们皆要规规矩矩,若是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修怪本宫不留情面。”
先帝大丧,凡内外命妇,皇室宗亲,皆要守灵。
若是闹出不好的事情,丢的可就是她的颜面。毣洣阁
众人许久未曾见过太子妃如此厉声厉色的模样,一时间频频应是。
眨眼间,七日丧期一闪而过,赵景亲自扶灵,将先帝送入陵寝。
温宓刚回到承欢殿,就累的倒在软榻上。
幼白看见温宓一脸的疲色,有些心疼,她掀开温宓的裙摆,又把亵裤给撸起来,露出已经红肿不堪的膝盖。
膝盖肿的有些高高的,甚至还渗着血丝,幼白见了,不自觉的就落了泪。
她抹了把眼泪,心疼的说:
“主子受苦了。”
主子从小虽然不说是娇生惯养的,可也从未受过这样的罪。
温宓一脸无奈,守灵之时,身份比她高的人比比皆是,可其中能得一蒲团的,不过皇后,哦,不,如今该称呼太后娘娘了。
就连太子妃,为了彰显孝心,也不曾用蒲团。
她不过一个良媛,只能老老实实的跪在青石砖上。
这个时候因为膝盖上的伤传太医,显然不大好,因此,丝雨从库房里找到了专门治跌打损伤的药膏。
一番折腾后,幼白红着眼睛给温宓上了药。
温宓被揉捏的泪眼汪汪。没办法,实在是很疼。
只是被揉着揉着,温宓不自觉的就睡了过去。
她熬了七日,终于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丧礼过后,就是新帝的登基大典。
朝堂大臣以国不可一日无君为由,上奏太子殿下尽快登基。
然而却被赵景拒绝了,理由是先帝新丧,孤痛心不已,推迟登基大典。
可大臣们又都是拥护赵景的,岂会同意?
如此三请三辞后,终于在钦天监的敲定下,在明日辰时,举行登基大典。
怡和殿,西袖伺候太子妃洗漱,看到太子妃隐隐有些兴奋的神情,她嘴甜的奉承道:
“娘娘,明日过后,殿下便是圣上了,到时,您就是皇后娘娘。”
这句话,算是说到太子妃心坎儿上去了,她噙着一丝笑,随手从首饰匣子里拿了个成色极好的镯子递给西袖:
“赏你了,只小心些,莫要张扬。”
宫中对于宫女的首饰佩戴要求极为严格,身为主子的贴身宫女,若是头上的簪子亮眼贵重些,倒是也无碍,只手上是不允许有首饰的。
西袖双手接过,更加起劲儿的夸了起来。
太子妃对着镜子中的自己微微一笑,许是她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成为皇后了吧。
翌日,启元二十四年三月二十六,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时年二十五岁,赵景成了本朝最为年轻的帝王。
改国号为景元,为尊重先帝,国号顺延一年,次年为景元元年。
乾清宫,赵景换下了一身明黄色的朝服,只着了常服便伏在桌案上批阅奏折。
一朝天子一朝臣,刚刚登基,需要他亲自处理安抚的事情还有许多。
一封封诏书颁下去,该赏的赏,该罚的罚。
一天下来,来乾清宫的人进进出出,就没断过。
直到傍晚,赵景刚呵斥了高时要传膳的提议,就见慈宁宫来人了。
太后是在今日赵景登基大典结束后,就搬进了慈宁宫,其余先帝后妃,皆是入住慈安宫。
红玉福了福身子,直接道明来意:
“皇上,太后娘娘请您过慈宁宫用膳。”
闻言,赵景挑了挑眉,问:
“母后可是有事?”
若是无事,母后也不会在今日便让他过去。
红玉知道太后惦记的事情,但却不是她该说的:
“奴婢不知。”
赵景侧眸,看了看桌上尚有几份未曾批阅的奏折:
“你回去告诉母后,朕稍后就去。”
红玉领命退下。
赵景又把那几分奏折处理完,才命高时摆驾慈宁宫。
当了皇帝,规格仪制处处都不同与当储君时。
只单单说这銮仗,便已经奢华至极。
赵景站在銮仗前静默了一息,才转身上去。
踏着夜色到达慈宁宫,太后早已经在等着了。
两人简单用过膳后,太后就直奔主题:
“皇上今日也算彻底继承大宝,不知准备何时册封东宫嫔妃?”
后宫不可一日无主,就如同国不可一日无君。
这个道理,赵景也明白,他也有想过,只是今日事情太多,也就没顾得上。
不过,他还是有些了解太后的,太后在此时提出这件事,那她心里必然是有想法的。
赵景抿了口茶水:
“那依母后的意思呢?”
太后抚摸着小指上的护甲,缓缓将自己的想法说出:
“照哀家的意思,定然是越快越好,太子妃早早得了册封,管理后宫之事也就名正言顺。”
赵景点头认可,就算太后不说,他也是准备这么做的。
只太后没给赵景说话的机会,顿了下,又继续说出自己的安排:
“你那两位良娣,家世不低,又服侍你多年,不如就封四妃之位。”
“还有刘氏,现在还怀着身孕,为了安抚,位份也不宜过低,不如就封为贵嫔。”
“至于温氏,家世不高,又尚无所出,给个容华的位份也不算委屈了她。”
太后一下子说了这么多,却没瞧见赵景越来越冷的神色。
赵景抬起眼眸打量了一眼太后,倏地出声打断:
“母后。”
太后这才茫然的抬头:
“怎么了?”
赵景凉薄的勾了勾薄唇,特意提醒:
“母后,温氏原就位高于刘氏。”
所以,温氏的位份只能高于刘氏。
太后听明白了赵景话中的意思,见他神色坚决,便挥了挥手道:
“罢了罢了,那便也给温氏贵嫔的位份好了。”
殊不知,太后自己为是的妥协,在赵景看来,只是施舍。
赵景没了待下去的欲望,他起身掸了掸衣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淡漠的丢下一句话:
“母后,对于后宫位份,儿臣已有主张,就不劳烦母后费心了。”
经过上次赏赐后,他本以为母后对宓儿的态度会有所改观,哪知还是如此。
太后似是没想到赵景会这般和她说话,当即就气的身子发抖。
只可惜,赵景在说完那句话后就离开了,没看到太后的不适。
太后看着赵景离去的背影,侧头对红玉道:
“你瞧瞧,温氏那个狐媚子,都把皇帝迷成什么样子了?”
红玉垂眸安慰道:
“娘娘莫要堵心,温良媛不过是长得好,待过段日子开始选秀,您再给皇上选几个好的世家贵女不就行了。”
新帝登基初年,选秀已然成了规矩传统。
太后静下心,思考此事的可行性。
另一边,赵景出了慈宁宫,直接回了乾清宫。
他摊开早就已经拟好的一半的圣旨,想起太后今日对温宓的轻视,终究是改了上面的位份。
高时余光轻瞟了一眼桌案,太监不许识字,但他跟在赵景身边这么多年,多少也认得一些,只是没人知道罢了。
故而,他在看到上面的位份时,心里止不住的惊讶。
皇上待温良媛,那真的是没话说。
高时低垂着头,当做什么都没看见。
赵景登基第二日,大封后宫。
毫无疑问的,太子妃坐上了中宫皇后的宝座。
沈良娣与容良娣,也各自得了四妃之位。
沈良娣封了贤妃,容良娣封了德妃。
而让人跌破眼镜的,是温宓的位份,竟是二品妃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特殊至极的封号。
璟,光彩也。
只这字的含义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字,与赵景的名讳同音。
温宓跪在地上,在听到旨意的那一瞬,是有些心惊的。
妃位也就罢了,可这个封号,着实是她未曾预料到的。
周围各种视线落在温宓身上,温宓只当不知,神色自若。
刘承徽扶着肚子,暗自咬牙,几欲呕血。
她本以为自己有孕,怎么着也能位列九嫔,可结果却只是个婕妤?
连抚养皇嗣的资格都没有。
接过册封圣旨,皇后转过身,将众人的神情尽收眼底。
视线最后落在温宓身上,浅浅扬起唇角:
“恭喜妹妹博得头彩,众姐妹中,唯独只有妹妹有封号呢。”
若说皇后一点也不介意,那是不可能的。
这样特殊的封号,温氏也配?
面对皇后言语上的挑拨,温宓大大方方的回了个浅笑:
“都是皇上隆恩。”
皇后碰了个软钉子,也不再自讨没趣。
她看着一旁低头的高时,问到:
“高总管,皇上可有说何时让我们迁宫?”
在册封位份的时候,宫殿也分好了。
除了皇后固定的坤宁宫,只有温宓的雅安宫是赵景亲自选的,其余都是殿中省根据位份拟定后,交由赵景确定的。
高时拱手道:
“回皇后娘娘话,钦天监已经算出了迁宫的吉日,就在三日后。”
三日,已经足够收拾好所有东西了。
得了答案,皇后也没心情站在这儿看着一群人碍眼,交代了几句后,就让人散了。
后宫主子迁宫,也算得上是大事,殿中省临时调派了许多大力太监帮忙迁宫。
迁宫时,众人看着从温宓的承欢殿中抬出一箱又一箱的东西,又收获了一波仇恨值。
温宓扫了眼院子中的箱子,也有些惊讶,平日赵景的赏赐从未断过,一年下来,数量竟然这么多?
不过因为恩宠,她也不是第一次面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了。
雅安宫位于坤宁宫,御花园和乾清宫三处的中心位置。
又细分了亭台楼阁,小桥流水,景色看起来是极好的。
不说其他,单只位置,就已经是极好的了。
更别说,温宓见了正殿的装饰后,尤其的喜欢。
低调又奢华,淡雅又精致。
比之承欢殿,更是大了不少。
正殿中,才分配过来的宫人正跪在地上,等着温宓训话。
温宓一眼看去,全是乌鸦鸦的发顶。
她并不急着训话,坐在主位上,接过宫人奉的茶,轻轻拨动着茶盖。
有一下没一下的,虽不曾说话,可就是这种氛围,格外令人紧张。
宫人们自然知道温宓是在立威,跪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
半晌,温宓才放下手中的茶盏,轻声道:
“都起来罢。”
宫人们先是不敢动,过了一小会儿,有了第一个起身的人,随后其余的宫人才稀稀疏疏的起身。
温宓不急不忙的说:
“今日本宫既入了这雅安宫,成了雅安宫的主位,那本宫就希望,从今天开始,你们的眼里心里,就只能有本宫一个主子。”
“若是谁存了二心,就不要怪本宫毁了你们在宫中多年的体面。”
宫人闻言,心中微紧,齐齐应是,表忠心。
温宓满意的点点头:
“从今日起,丝雨就是雅安宫的掌事宫女,分管雅安宫大小事宜,幼白为一等宫女。”
“日后,本宫的内室,除了丝雨和幼白,其余人无传召不得入内。”
妃位是有四个一等宫女的,除了丝雨和幼白,还差两个名额。
但温宓并不急着安排,谁适合这个位置,还是要观察一段时间的。
吩咐好了一切琐事,温宓才轻舒了一口气。
从今日起,她也是尊贵的璟妃娘娘了。
作者有话要说:我尽力了,开了五个小时的新款会议,要吐了。感谢在2021052512:50:402021052622:46:4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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