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的老师们都去上课了,舒临说出自己家破产的时候,也没有那么难堪。
“这,你有困难告诉老师,我去帮你申请贫困资金……”说到一半,老陈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舒临情况特殊,根本够不着贫困条件。
舒临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为人乖巧,父母也对教育事业大力扶持,老陈对这个孩子还是很喜爱的。
只可惜世事无常,好人没好报。
“谢谢您,”舒临说,“如果可以的话,能不能帮我申请保留学籍,只是下学期的学费我现在可能拿不出来……”
老陈唉声叹气了好一阵,“老师一定会尽力的,希望你能早日回到课堂。”
舒临朝他鞠了一躬,弄得这位中年男老师差点没控制住泪腺。
“我可以再麻烦您一件事吗?”舒临抬眼,嘴唇微抿:“您能不能再给顾凌绝打个电话,问问他现在的地址。”
……
这次舒临踏上了顾凌绝常上的那辆公交车。
目的地是兰城有名的疗养圣地,就算是舒老爷子也未必能住进来,不是钱不够,而是身份不够。
他觉得顾凌绝可能瞒了他什么,却也没精力去追究了。
舒临怀里揣着包子,那是他今早去强记排队买的,可惜已经冷了。
他以后,再也不能请顾凌绝吃这么好吃的早餐了。
在换乘站下了车,下一班还要好久,舒临抬头看着身边的站台信息,脑海里不自觉浮现出每次顾凌绝在这等车的场景。
想起来还有点美好呢,走一遍他走过的路,在他的轨迹上印下自己的足迹。
舒临傻乐了一会儿,听到不远处传来车鸣声。
这里山清水秀,是个静养的好地方,唯一的缺点就是有两个大弯道,山太高,没有办法的事情。
舒临站着,心想可不可以蹭个车,把他带上去。
一亮黑色奥迪进入视线,舒临往前站了一步。
他还没拦,车子就在他面前停了下来,车门打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上面跨下来,带着一身凛冽。
舒临微微睁大了眼睛,兴奋地语气:“顾……”
“你来这做什么!”
舒临被这一嗓子吼傻了。
这么多天的遭遇,却比上这一句来得委屈,他几乎是控制不住地红了眼。
顾凌绝胸口眉峰锐利,嘴角垂着,仿佛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舒临忍着没哭,他已经很习惯这种感觉了,从怀里掏出那盒保护的很好的早餐,声音小小的:“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你买早饭了,我不能养你了。”
他又抬眼,努力地把同桌的影子刻进眼里:“你是不是没有好好吃饭,瘦了好多。”
目光落在他手腕上,看见那里乌青了一大圈,像是被什么东西捆绑过,舒临愣了一下:“你又受罚了吗?”
顾凌绝把手腕往身后藏了藏,声音有些哑:“不关你的事。”
他看着那盒强记小笼包:“最后一次买早饭?”
“嗯。”舒临好像听不到顾凌绝的冷漠,伸出手把顾凌绝的手牵过来,然后把盒子放在他手上,“我家破产啦,爸爸在住院,现在退学去挣钱,以后你在学校就看不到我了,我也养不起你上大学了。”
他低着头,没看见同桌脸上因惊愕而略显疯狂的神色,还在贪恋这一抹短暂的温暖。
虽然顾凌绝,对他,就不是很好,可见到了他,舒临却十分满足和开心。
他都快一个月没见到顾凌绝了。
或许这段时间,顾凌绝已经不喜欢他了。
可他却已经,很喜欢,很喜欢顾凌绝。
一抹温热抚上他的脸:“哭什么。”
舒临还是没忍住,明明这段时间已经不会哭了。
他抽抽噎噎地问:“顾凌绝,你以后会不会,有那么一点点想我?”
“不会,”顾凌绝抿着唇:“你走了,我就去跟别人好了。”
舒临满脸愕然,就连同桌把手抽走他都没什么感觉了。
他都已经这么惨了,顾凌绝都不愿意哄他,是真的讨厌他了。
一想到以后顾凌绝的怀里,甚至是床上换成了别人——
那种画面,舒临想都不愿意想。
他惶恐极了。
身后的车响了一声。
顾凌绝手里捏着那盒冷透了的包子,说:“我走了。”
舒临舍不得,开始拖拖拉拉找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借住在亲戚家。”
舒临了然:“是在他们家打工吗?”
顾凌绝:“……嗯。”
“你手腕的伤是他们打的吗?”舒临心疼的要命,可是顾凌绝不让他碰了,便忍着没动:“老人生病了是要很多钱……”
他喃喃道:“我爸在ICU一天要一千多呢……”
身后监视他的视线宛如红外线,顾凌绝没忍住:“叔叔他怎么了?”
“被债主捅了,差点伤到心脏。”车喇叭又响了一声,这次是明显不耐烦了,舒临往后退了一步,满眼不舍:“你走吧。”
他双眼红得跟兔子似的,还是和以前一样可怜兮兮的,只是眼神却突然成长了不少。
在顾凌绝看不见的这段日子里,他的小同桌遭受了很多。
他嘴唇动了动,仿佛要说点什么。
舒临凑近了些,但什么也没有听见。
顾凌绝转身走了,带着他的早餐。
舒临看着顾凌绝上了车,再看着车尾消失不见。
很满足。
却又没出息地流泪了。
-
“同学?”奥迪车内,后座坐着一位华发老人,正是林正松。
顾凌绝坐在副驾驶上,没往后看,垂着眸子应了声。
林正松目光凛凛盯着前面:“挺可爱的,喜欢他?”
顾凌绝说:“没有,代表班级来看看我。”
后脑勺的视线灼热而满怀探究,顾凌绝仿若未觉。
良久,林正松才开了口:“是吗?”
没什么感情,也不知道信没信。
回到疗养院,顾凌绝小心伺候林正松进屋休息,给他捻好被子后,身后一直跟着的两个保镖对他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顾凌绝站起身子,没有任何反抗的举动,跟着两人出去。
然后被带到母亲的房间里。
“少爷,得罪了。”
身强体壮的保镖拿出两个铐子,铐子上各连着一根粗壮的铁链,钉在墙上,保镖将铐子分别拷在了他的左右手上,连脚上也没逃过。
等顾凌绝乖顺地跪在遗照前,保镖才退出去。
落锁声在身后清晰地响起。
这段时间顾凌绝全是在这样度过的,灵堂变牢房。
林正松出院后是真的不清醒了,已经分不清到底是为女儿报仇重要,还是控制外孙更重要,他这个月被林正松当犯人看着,没收了所有的通讯工具,每天被锁着没日没夜地跪在这里。
屋子内暗淡无光,只有遗照前的电烛发着幽幽红光,倒映在苍白而阴森的黑白照片上。
林正松对他的防备越来越重,紧握着母亲的遗产不松手,林氏的权限也越收越紧。
明明是半截入土的人了,挣扎什么呢?
顾凌绝不敢轻举妄动,干脆顺了林正松的意连学校也不去了。
已经疯了的老头,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举动来。
林正松已经不是正常人了,他要把顾凌绝也变成怪物。
顾凌绝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他不能疯。
他疯了,舒临该怎么办呢?
尽管如此想着,他最终却成为了比林正松更疯的疯子。
疯子的手里,藏着一个宝藏。
谁也看不见。
顾凌绝每天都想瞧瞧看他的小宝藏一眼,却只能忍了又忍。
舒临不知道,他给他打电话的时候,他贪恋,他柔软地一塌糊涂。
但不可以,林正松在后面。
他只能匆忙地挂断了电话。
小同桌竟然找来了。
在站台看见舒临的那一刹那,他误以为是幻觉,脑子比意识更快地叫了停车。
那一刻顾凌绝没控制住自己,凶了他。
他来做什么呢?
林正松那双火眼潮找遍他全身,只为找出软肋。
舒临眼巴巴地看着他,委屈又可怜,满目欢喜换成了惊愕和难受,一针一针扎在顾凌绝心上。
他小心呵护地小同桌,在他看不见的地方竟然吃了这么多的苦。
他教训了顾承宗一顿,本以为对方会长点记性,却不想变本加厉。
是他大意了,没有想到林正松会从背后捅他一刀,不然顾家哪能这么蹦跶。
舒临瘦了好多。
他辛辛苦苦养的那点肉,已经没有了。
顾凌绝垂着眼,扯着嘴角,神色比面前的黑白照还要阴森几分:“你说,是我先死,还是林正松先死?”
他站起身,身上的铁链发出哗啦的声响。
顾凌绝走了两步,活动范围却被禁锢在遗照这一小片天地。
他不耐地皱起眉头,从佛龛下取出一样东西——赫然是一枚小小的钥匙。
身上的铐子全被打开,他走到窗前,拉开窗帘。
刺眼的阳光唰地洒进来,驱散一室阴霾。
他朝窗外看了看,然后笑了,招招手,似乎在朝谁打招呼。
“还是顾承宗先死吧。”
-
舒临回到家,换上了体面的小西装。
这套衣服是他十八岁时,父母送他的礼物,这次走得匆忙,父母却也记得带上它。
上次头发剪的短,还没有长得很长,随便打理下也很精神。
手机备忘录里抄了很多电话号码和地址,熟悉的陌生的都有。
微信和QQ在响个不停,全是同学们给他发的消息。
毫无征兆地辍学让大家很担心,舒临一条没有回。
他很感谢大家的关心,可也不知道说什么。
算不上丢脸,但十八岁的孩子,自尊心还是有些受挫。
赵小月打电话骂了他一顿,骂着骂着自己先哭了。
小姑娘哭得一点形象也没有,似乎被老师教训了,还顶了两句:“我哭一下怎么了啊,我是早恋了还是成绩下降了,没有?没有那就闭嘴啊!”
舒临:“……”
赵小月哭够了,最后小声道:“你要是没地方睡,来找我啊,我让我哥把房间腾给你。”
舒临忍不住笑:“那小亮哥睡哪儿啊?”
赵小月哼了两声:“沙发和地铺随便他,反正不能委屈你。”
舒临笑了一会儿,很认真地说了谢谢。
挂了电话,他踏上了征程。
他厚着脸皮,拜访了通讯录上所有的人。
那些是父母亲的亲朋好友,合作伙伴,有些甚至都没有打过交道。
舒临长相乖巧,见谁都挂着甜甜的笑,一个十八岁的孩子,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多少都有些恻隐之心。
但却没人肯借出钱来。
舒家已经倒了,本家的舒老爷子都不管,他们这些外人操什么心,何况舒家掌事还在医院里躺着,谁知道能活多久呢。
何况还得罪了顾家。
渐渐地,舒临能见到的人越来越少,能坐进去喝两杯子茶都已经算幸运。他甚至为了等某位经理开完会,在雨天的户外等了六个小时,举着雨伞的手酸到发麻,肚子饿得咕咕叫也不敢走,害怕错过。
然而最后依旧没能见到。
那位经理早就从另一边门走了。
也开始学着参加一些酒局,有好心的叔辈带着他,虽然不会受到骚扰,却不免被灌了很多酒,喝到胃痛。
这个时候就想顾凌绝,想一想,竟然也没那么难受了。
娇生惯养的孩子,终于被社会磋磨。
李慧云心疼的要命:“让妈妈去,你回去上学好不好?”
舒临摇摇头:“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
“医院的催缴通知单是不是又下来了?”
李慧云慢慢合上嘴,轻声:“嗯。”
丈夫人已经醒了,但还没有从ICU出来,提前预支的半年工资早就没了,后续的治疗和康复费用还没有着落。
还有拖欠工人的薪资,合作商的赔款,一笔一笔,全成了头上的利剑。
舒临开始失眠。
用计算器算着还欠多少账,要怎么还。
一遍又一遍,那些数不清的零翻来覆去地算,熬不住的时候就哭,躲在被子里不出声。
顾凌绝说他是爱哭鬼,真的是一点都没有错。
他没有给顾凌绝发消息了,见了一面已经很满足,他要快点借到钱,早点把账还上,再回去找他。
到时候他就把钱砸顾凌绝脸上,豪气万丈地说:“你舒爸爸又杀回来了,跟不跟我好?”
但也只是想想而已。
现实是他肩膀的负债越来越多。
他其实,偷偷混进学校过,只想看看顾凌绝。
然而去了几次都没有看见。
最后碰到一个眼熟的同届生,厚着脸皮去问了,才知道顾凌绝已经没来上学了。
没有退学,也没有办理学籍保留,就是不断请假,请假,请假。
据说校长和班主任上门家访了一次,回来后两位老师神色凝重,再也没提起顾凌绝这个人。bïmïġë.nët
谁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舒临不安极了,他想去看看,但又想起上次见面,并不算愉快。
他垂头丧气地走在校门外,这里曾是他非常熟悉的区域,外面路砖哪一块是坏的,闭着眼都能避过。
可这里已经和他没什么关系了。
顾凌绝不在这里,好像什么意义都没有了。
路过涮涮锅的时候,正碰到店老板下楼,老板记得他,笑着冲他打招呼:“店里上了新菜品,记得和朋友们一起来啊,给你们打折。”
舒临莫名有点想哭,他说:“我不要打折。”
“……”老板:“行吧,那给你送点小吃,你们那个朋友,挺帅的那个男生喜欢吃脆皮椰奶是吧,免费送行吧?”
哪壶不开提哪壶。
舒临觉得老板真没有眼力劲,人家帅哥可能再也不来吃了。
他撇了撇嘴,说:“你立字据。”
舒临想,老板最后没追着他打,真的是心善。
涮涮锅以后可以再吃,但债现在就得还。
再次被债主堵住的时候,舒临已经没有退路了。
虽然会被瞧不起,还会被嘲笑,但在活着面前,面皮又算什么呢?
他去了舒家,舒老爷子接待了他,只是本人并没有出面。
大伯母脸上挂着不耐,看着他要笑不笑:“年纪轻轻的,减什么肥,都瘦成什么样了。”
她以为舒临会顶两句,毕竟这小子看着礼貌,对他们可不算喜欢,最喜欢温和地扎人。
舒临坐着,乖巧地“嗯”了一声。
大伯母微微张着嘴,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没忍住笑了。
毫不掩饰地幸灾乐祸。
舒临低着头,礼貌道:“这个时候来打扰您们真的不好意思,但我爸爸还在医院里,希望您们能帮帮忙,我们一定尽快还钱给您们,大恩大德一定铭记于心。”
大伯母微微笑着,慢悠悠喝了口茶,目光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狗嘴巴里还能吐出两颗象牙呢,真是活久了什么都能见到。”
舒临膝盖上的拳头握得紧紧的,他站起身,鞠了一躬:“以前是我不懂事,惹您们不高兴,请您们……”
他缓了一会儿,红色从脸上蔓延至脖颈,语调带着哭腔:“大人不计小人过,帮帮忙。”
“你们得罪的是顾家,”大伯母挑了下眉,“不是我不帮,问问谁敢帮?”
舒临把腰弯得更低了些。
想起当年在这小子身上受的气,大伯母就一阵畅快,她挥挥手:“求我也没用,不如去求顾家,你应该知道吧,顾家要的是你,说不定把自己扒干净点,顾大少爷一开心就放过你家……啊!你干什么!!”
一杯水毫无预兆地泼在了她身上,弄脏了她新买的裙子,精心打理的头发上面挂着茶叶,水渍顺着脸颊流下来,花了妆容。
大伯母眼睛睁地大大的,难以置信地盯着舒临,后者手里的茶杯还没有放下,直直看着她。
软糯的孩子变化很大,这段日子磨炼出了他的狠劲,尽管语气还是软绵绵的,却还是熟悉的讨人厌:“你喜欢脱,那自己去脱个干净吧。”
他摔了杯子,大伯母又是惊叫一声:“我特意从德国带回来的成套花瓷杯!”
等她想起找人算账时,舒临已经跑出去了。
舒临没什么难堪的。
这几天遇到的难堪太多了,自取其辱什么都没得到,也不是第一次回了。
但他还是有些落寞。
“舒临。”
背后有人追来,舒临只听声音就知道是谁,虽然讨人厌,但他还是站住了。
是舒宇。
他看着舒临,啧了一声,嫌弃道:“你怎么瘦成这样,是没饭吃了吗?”
舒临往后退了一步:“不关你的事。”
舒宇瞪着眼睛:“你以为我爱管闲事啊,还不是看你……”
他气得要死,从兜里掏出一张卡塞给他:“我的私房钱。”
舒临站在原地,显然是惊住了,“你不是来看我笑话的吗,为什么……”
“哪有这么多为什么,你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舒宇眉头皱得死死的,“里面应该还有两万多,我本来打算买鞋子的……靠,你别哭啊,搞得我欺负你一样,这钱是借你的,要还的,休想白嫖!”
舒临不想哭,但止不住。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你。”
“我又没要你现在还。”
舒临“嗯”了一声,看着那张卡,认真道:“谢谢。”
“……你对我别那么客气,我不习惯,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哦。”
“舒临。”
“嗯?”
“多吃点。”
舒临抬头看他,舒宇绷着一张脸,艰难道:“可别饿死了。”
舒临有些感动,说:“那我,能有个请求吗?”
“你事怎么这么多,”舒宇觉得自己招惹了个麻烦,“说吧。”
舒临说:“如果顾凌绝回到了学校,你别欺负他了。”
舒宇一哽,想说踏马的就没欺负成功过。
但看着舒临眼泪流的那么凶,又说不出恶言来。
他们两个从小就不对付,舒临倒霉他本来该高兴的,但躲在楼上看他这么可怜兮兮地求人,却一点都快乐不起来。
他真切地意识到,这次舒临不是和他小打小闹,是真的出事了,会死人的那种。
舒宇顽劣,爱欺负人,但到底是个十八九岁的孩子,做不到大人那样狠心。
小孩子的同情心罢了。
舒临把这份恩情记在心里,求人的脚步却并未停下。
虽然没有什么结果,但却比以前顺利很多,至少能和秘书助理之类的,好好聊一会儿。
对他好像可有可无的样子,至少没以前那么恶劣了。
渐渐地,舒临发现了一些不同寻常的信息。
债主们逼债的频率低了许多,他和母亲最近都没有受到骚扰,至少没有当着面要钱。
舒临把消息给母亲说了,李慧云说:“顾家要变天了。”
见儿子呆呆的,不解的神情,她耐心解释:“顾家那位私生子和原配的孩子斗起来了。”
舒临商业嗅觉不灵敏,并未发觉什么不一样,哦了一声。
李慧云继续道:“说不定等一段时间,我们的运气来了呢。”
舒临没懂,直到过了半个月,他在网上看到了新闻。
他这段时间其实已经不太玩手机了,但架不住手机短信都在推送这条新闻,还带着“顾氏和林氏”的字样,他便点了进去。
林氏原董事长林正松因中风全身瘫痪,已经彻底将手头的产业过继给顾家的外孙,这位外孙也是位能人,被顾家压了这么多年,一朝翻身将小三和私生子踩在脚下。
新闻里什么股份,什么比例,舒临看不明白,只隐约看出这位顾家原配少爷已经成了顾家新任家主。
中间关于林氏和顾氏的恩恩怨怨和八卦新闻又写了不少,比如顾家原配如何凄惨地结束自己的一生,小三和私生子如何大摇大摆走进顾家,如何欺压原配儿子,写得有声有色,谁看了不说一句原配儿子真惨?
舒临有些同情那位顾家二少爷。
和顾凌绝的遭遇好像,没有疼他的亲人。
他好想顾凌绝。
当天晚上,舒临难得梦到了同桌,是一个旖旎而又暧昧的梦。
他们还没有搬出舒家,上学前,两个人亲昵地歪在一起,顾凌绝非要给他弄,嘴唇靠着他的耳朵,呼出的热气将舒临的耳朵染成了粉红色。
他悄悄喊了一声:“舒临。”
一瞬间,毛孔都张开来,舒临没有忍住,弄脏了顾凌绝的手。
顾凌绝没有怪他,从床头柜拿过湿纸巾,温柔而仔细地给他擦干净。
舒临低眼看着,明明不好意思的很,却挪不开目光。
那种羞涩感,在梦里也十分清晰。
他还问人家:“你怎么不给自己擦一下呀?”
顾凌绝举着浑浊的手,轻声道:“我去洗。”
“哦。”舒临点点头:“那你快点,不然要迟到了。”
顾凌绝嗯了一声,给他盖好被子,还亲亲他的额角。
醒来后,舒临盯着天花板怔忪了许久。
换裤子的时候还有些难过,都没有感受到这样温柔的顾凌绝了。
舒临把昨天的新闻翻出来重新看了一遍,有了别的小心思。
他觉得,或许可以去求一求这位顾家家主,虽然没什么希望。
但如果,他只是说如果。
这位家主大发善心帮主他,舒家就可以从泥潭里摆脱困境。
等他重新有了钱,是不是可以去找顾凌绝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1-03-3119:58:07~2021-03-3123:58:0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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