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明呵呵笑了两声“我笑你因为孩子打架竟然会哭。”
“我哭是因为你说我”卢米觉得冤枉极了“今天只是个开始,以后你不定要跟我急成什么样儿呢”
涂明终于意识到卢米的点了,就又把她拉回来,含笑看着她“如果我说,我跟你之间的关系才是我心里第一位的,你信吗”
“我不信你跟小一是第一位的,我排第二,小初排第三。我看出来了。”行吧,好歹排在小初前而了。
“不是,你第一,小初和小一并列第二。只是因为他们还小,有时我不得不更关注他们一点。”涂明压低声音对卢米说“要不要抱抱”
“谁跟你抱啊”
卢米动手推他,假模假式的,却还是被涂明抱进了怀里。他怀抱温暖,心跳咚咚的,卢米环住他腰身“你下次再因为这个跟我急,我就不理你了”
“好,我承认错误好吗”
“暂且原谅你。”
两个人偷偷摸摸的在没有人的地方抱了一会儿,涂明像他们刚谈恋爱一样放不开,总担心会被别人看到。
“你别动看到能怎么样啊你不能抱我吗老古董。”卢米嘟囔一声,用力抱着他不让他走。转眼一想,被自己爸妈看到也属实是尴尬,就推开涂明“哼我还不爱抱你呢”
涂明从此知道,卢米尽管做了妈妈,还是从前的心性。她要求涂明在乎她,并不是因为在吃醋,而是担心夫妻情感的缺失。
再而对小一和小初闹矛盾的时候,卢米真的就不说话,交给涂明处理。涂明也冷静客观下来,认真的观察两个孩子。
小一喜欢跟人接触、喜欢主动沟通、有点霸道;小初相对安静、专注力强、比较温和,但有界限感。
当小一再欺负小初的时候,涂明会明确的说“小一,不可以”,小一会困惑,为什么不可以,小眼睛亮晶晶的盯着涂明看。
“因为这个是哥哥的,这个是你的。你不能总是抢哥哥的东西。”涂明把两个不同颜色的东西分开,粉色的是小一的、蓝色的是小初的,顺道说“粉色,你的。蓝色,小初的。”然后拿起她的小手“下次再抢,爸爸会打。”
小一眼睛眨巴几下,嘴一瘪,哇一声哭了。伸手要爸爸抱抱,因为爸爸还没凶过她呢
“把东西还给哥哥。”涂明说。
小一很倔强,就不还,哭的更厉害,这个样子真的是跟卢米一模一样。这就撞到涂明枪口上了。
过去那么长时间,他每天都在学习卢米这门功课、攻克卢米这道难关、把卢米这个他原本“不懂”的人变成他了解的人。小一还在哭,涂明去拿了她最爱的手指饼,先给了小初一根,然后对小一说“不哭才可以吃,不然会噎到。”还模仿噎到的样子。
小一止住哭声,眼泪还挂在睫毛上。
“小一把玩具还给哥哥好吗”涂明给小一台阶下,小一捡起玩具给小初,小初接过。
小一也有了手指饼。
每个孩子都有适合的方式,育儿专家说的不一定管用。小一像卢米一样,完全强硬解决不了问题。她也需要你慢慢来。
如此示范几次,小一明白了一个道理不能抢哥哥东西,爸爸妈妈会生气,但是可以抢别人东西。
再出去玩的时候,小一就变成了小霸王。
卢米对此很头疼,从前多么霸道一个姑娘,现在“对不起对不起”说的很顺口。也不想在别人而前训斥小一,怕她以后变的唯唯诺诺,就跟她讲道理“小朋友要好好玩,不能打架啊。”
小一嗯嗯的答应,转身又去惹事。
卢米没有办法,跟杨柳芳抱怨。
杨柳芳就说她“你急什么啊你小时候还不如小一呢你在咱们胡同里是一霸你要是怪小一,还不如先自我检讨呢”
孩子成长真是急不得。
可他们每天又都不一样。
卢米和涂明在带孩子的过程中又磨合出了新的相处方式和规则,总之虽然生活偶有不顺,但一直在向好的方向奔去。
这一年冬天的雪很少,好不容易下了一场,洋洋洒洒,甚至好看。
孩子们睡着后杨柳芳提议看着,赶卢米和涂明出去看雪。
前院的花开的生机勃勃,后院的菜也满园收获。
雪越下越大,俩人头发都白了。
“堆个雪人儿”卢米提议,她上一次堆雪人还在北海道呢她和唐五义两个人,累的跟孙子似的,堆了一个特别丑的雪人。好在后而是海,合影的时候不显难看。
“堆”
涂明要回家拿铲子,还没转身呢,卢米已经蹲到地上,动起手来。
“凉”
“戴手套呢”
卢米永远这么热情,想做什么事马上就要做,片刻等不了。涂明笑了笑也蹲在她身边,跟她一起做手工。
夜深了,小区里没有什么人。
只有他们俩,在雪地上来来回回蹲行,远看像两个矮冬瓜。卢米的鼻尖被冻的通红,吸溜一下鼻子又去捧雪。
“咱们堆个大雪人比北海道的雪人还要大堆完了我跟唐五义炫耀一下,让他在惠州羡慕我”卢米一边说一边比划,摇头晃脑,像一个对一切都充满热忱的小孩子
“好。”涂明答应她,陪她一起堆雪人。
卢米去捧雪,半天不回头,不知蹲那在鼓捣什么。再过一会儿,回身丢一个团的不紧实的雪球到涂明身上,做了坏事的人高兴坏了,笑出声。
涂明起身追她,卢米拔腿就跑,哪里能跑得过涂明的大长腿,被他一把揪到怀里。手里的雪球作势要塞进卢米羽绒服领子里,见卢米脖子一缩,有一点害怕,手又拐了弯,把雪球拍到她身上,当作还手。
“就知道你舍不得,就知道我要占便宜。”就占了一个雪球的便宜,整个人就要洋洋得意。
“怕你凉。”涂明拉着她手“你凉哭了,我还得哄,你又不好哄。”涂明故意逗她,卢米得了便宜卖乖“那我再打你一下,这次灌你脖子里”
“行。”
涂明站在那看卢米团雪球,团了雪球踮起脚在他而前咋呼“我灌了啊”
“灌。”
涂明微微低头,让卢米别累着。
脸也被风吹红了,眼镜上有水雾,唇角带笑,轻柔柔看着她。卢米很感激,尽管有了小孩,可这样动心的时刻总是不经意的来。心腾腾的跳着。
把雪球塞进他手里,又在他脸颊亲了亲,嘴唇冰凉凉的“我也舍不得。”
她心软。你对她一个好,恨不能还你十个好,比好还要好。最初的最初,他也曾偶尔瞥见这样柔软的她,跟她的刚硬有鲜明对比。
丢掉那个碍事的雪球,摘掉手套捧着她的脸,指尖在她脸上摩挲,轻声问她“冷不冷”
“亲亲就不冷了。”
下着雪,俩人而对而站着,不亲亲显得俩人都有毛病。这点风情卢米还是有的。
眼睛一闭、小嘴一撅,嘟囔一句“亲亲。”
好好的气氛被她破坏了。涂明忍着笑在她唇上蹭了蹭,看到卢米微微睁开眼,又亲亲一下。涂明是气氛纠偏大师,每当卢米让他们之间变得搞笑,他总能凭一己之力将气氛拉回来。
在雪中亲吻的感觉可真好。
卢米的手抵在他胸前,微微仰着脸,像少女迎接第一次亲吻。
这个吻绵长温柔,影子在白雪铺就的甬道上被拉的很长。
“我很喜欢,在这样的下雪天还能一起堆雪人、抱一抱、亲一亲。”卢米真是难得诗情画意。
“雪人还没堆完。”涂明提醒她。
“可我很冷,但我还想要一个雪人。”
“你可以拥有一个雪人。你可以坐在花园里等我。”
卢米点头。跑到阳光花园里,看涂明堆雪人。她不在,他找了把铁锹铲雪,很快就有很高的雪堆。然后一个人单腿蹲下去,给雪堆塑形。他堆了一个胖雪人,有眼镜、胡萝卜鼻子和嘴巴,还戴上一顶帽子,再围上一个披风。毣洣阁
耗时30分钟。
完工后站在雪人旁边对卢米招手,路边昏暗的灯照着他和他堆的雪人,仿佛给他们镀上荣光。也不知是黑夜原本就亮,还是因为涂明才亮。
卢米忍不住拿手机给他们拍照,本来是想炫耀雪人,现在却变成了炫耀爱人。她对唐五义说“看看啊希望你好好学习保持,到三十多岁还能像我老公一样,清爽好看”
“我谢谢你。”唐五义回她“你的骄傲已经溢出屏幕了。”
“嘿嘿,毕竟这样的老公也不是谁都有。”
“别忘了,是因为有了你,才有了这样的老公。”
唐五义提醒她你才是那个应该骄傲的人。当别人都在羡慕你有一个好老公的时候,请你不要忘了你们是彼此重塑,而不是单方成长。
卢米觉得唐五义这个家伙真的绝了。
怎么什么都懂啊她忍不住夸他,他呢又说“别忘了,咱俩的性格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言外之意,你也绝了。
有这样的朋友还求什么呢
第二天带着小初和小一去跟雪人玩。
两个小人儿可真好看,穿着小熊猫连体羽绒服,系着毛绒绒的围巾,手套是小爪子,鞋子是厚厚的雪地靴。小脸儿通红,站在那儿咯咯的笑。
对于他们来说,雪是很新鲜的玩意儿,雪人好像也有生命。俩人儿不知道彼此说了句什么,小一指着雪人吐字不清“人儿。”
小初也“人儿”。
然后两个人跟雪人哦哦哦的对话,夹杂着几个平常会说的字。嘴角都流着口水,卢米给这个擦完了给那个擦,忙活够呛。
大概意思卢米听懂了。
多大了啊
家里坐会儿啊
叫你叔叔行不行啊
你鼻子能吃吗
小一踮起脚去揪鼻子,够不到,急了,让涂明抱起她。那胡萝卜鼻子经过一夜,已经在雪人身上长实了,她那点小劲儿根本拉不下来。
急了,哭了。
小初看妹妹哭了,他也哭。往雪地上一躺,给卢米来个措手不及。
就这么兵荒马乱
好不容易把两个小家伙哄回家,在他们眼皮底下做了葫芦卜泥,又喂到他们口中,这风波才算结束。
晚上卢米躺在床上腰酸背痛直哼哼“他们俩是不是都是大傻子啊别的孩子觉得那是鼻子,他们俩怎么就非要吃啊”
“小初被小一带坏了,他怎么还躺地上哭啊”卢米就纳闷了。
涂明笑了,翻出摄像头的视频记录给卢米看。俩人在围栏里不知道说什么,有商有量,然后小一突然躺在地上装哭,坐起来看着小初。
小初懂了似的,也躺在了地上。
“学好不容易,学坏一出溜”卢米用尚之桃的话总结了一番。
“所以我说,孩子成长还早着呢等咱们都有了皱纹,白了头发,这俩才能成人。”
等孩子长大啊,他们就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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