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安柒以手覆面,坐在床上叹了口气，季将军到底是怎么想的呢？慕安柒一方面渴望探知季淮初的想法，一方面又因知道季淮初生前是将军,死后更是在碎镜大陆不知生活、历练了多久而对她的强大与神秘感到些微的敬畏。这也许不算矛盾，但想试图探知探知一位强大而神秘的鬼怪,这本身就挺矛盾的了。在这段关系上,慕安柒作为被招募者,更是处于被动位置。如果季将军不予允许，那……
慕安柒没有深想,她思绪一转，便想到将军对她的偏爱和关注也是真的。
算了……先不想这些。慕安柒稍稍冷静一下平复心情,而后才拿出令牌,传达出传送意愿。
……几乎是下一秒,就被通过了。
……
“最近出现的黑镜旋涡很奇怪，像是混入了别的因素。”夏逢花小朋友还在做着报告,对于致命污染那一旋涡的资料她也拿到了，连同太阴境内一些污染性不大的黑镜旋涡资料,“被黑镜旋涡拉入的鬼怪能力似乎在获得异变、提升。而实际上，一般无特殊能力的入途期鬼怪创造的黑镜旋涡,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
“我已知晓,下次极乐之宴上，会探讨这一问题。”季淮初说着便站起身来朝外走去。
“……啊？”夏逢花看着手中的报告，这可是她跟鬼将们一块儿搜集了好久的资料、努力好久才写出来的啊，这次报告也才刚进行一半而已。将军尽管面不改色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冷漠模样,只是……
夏逢花稍微感应了一下，这才过去不到三秒，将军就已经离开将军府了。
什么事至于这么急么？……慕安柒来了？
夏逢花面色有些古怪地将报告放在了书桌上，她默默叹了口气，毕竟她从来都没想过，将军居然也会赶上“人鬼恋”的潮流。虽说慕安柒也不算是人类，而是玩家，又被将军招揽……
唔，“人鬼主仆恋”？
似乎更刺激了呢……
好在季淮初早已离开，也不知道夏逢花脑子里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不然夏逢花手里的工作估计得再翻上一倍。
“将军！”
来到城门口，果然就瞧见小摇钱树笑着跑过来。这情景已不是第一次出现，但这一次，季淮初明显感觉到慕安柒的犹豫与迟疑，尽管小摇钱树隐藏的很好，但对于一直关注她的季淮初而言，太明显了。
“在想什么？”
“在想……将军什么时候抱我？”慕安柒看着季淮初那张脸，那些纠结和烦恼一下子就被掩盖去了，她颇有些紧张地笑起来，故意如此说道。谁知，这话刚一出口，季淮初便大步上前，将她整个圈在怀里，抱住了。
“这次游戏，你做得很不错。”季淮初的声音从慕安柒头顶传来，按理说，季将军的身体应该是冰凉至极的，毕竟曾经偶然接触到慕安柒也是这样觉得，甚至不接触只是靠近也能感觉到那股刺人的寒意与阴气。
可这次拥抱……格外不同。阴气和寒意似乎都被刻意收敛住，慕安柒触碰到季淮初的身体，也能感觉到那揽住她后腰的手臂，而这一系列的触碰……却是带着暖意的。
季淮初微微低头，下巴轻触慕安柒脖颈，这种拥抱过于紧密也过于亲密无间，季淮初眸色渐深，声音却克制着温柔：“满意这个拥抱么？”
“这也是阴气的一种运用方法么？”慕安柒感受着这温暖的拥抱，她甚至从中感觉到几分安全感。慕安柒脸色绯红，整个人控制不住地发烫，她想镇定冷静下来，便问出这一问题，试图转移一下注意力。
“对，有点特殊。一般来说，没有鬼王喜欢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季淮初低声道，远处看去，就好像一对情侣拥抱着亲昵私语。
这话……
慕安柒忍不住理解为“但我为了你在这种事情上费心思”。
“将军，你……”慕安柒脑子有点乱，在这温柔乡中，她好像都不能冷静思考了，甚至连之前的担忧都忘在脑后。她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着，这种心动感与欢喜感几乎压抑不住。慕安柒咬咬牙，推了一下季淮初的肩膀，示意这次的奖励她已经拿到了，但这一下轻推，季淮初却没有丝毫动作。“将军？”
“……”季淮初这才慢了一拍放开手来，她倒退了一步，面上镇定自若，只是眼睛却盯住了慕安柒，她微微低下头凑近过来，声音有些细微的低哑，“慕安柒，你是否愿意…愿意重新考虑一下……”
慕安柒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隐隐觉得季将军的话是她想的那个意思，然而就在季淮初头一次“示弱”般即将吐出真心话时，城门口有一不速之客前来拜访。
白狐妖王笑容略微僵硬，她显然也没想到自己只是心血来潮过来拜访，想让季淮初同意让慕安柒跟吴三笙再进行一次黑镜旋涡，结果刚来到城门口，就撞上这种大场面。
她这一身的妖气隐匿也不是，释放也不是。整个狐狸尾巴都疯狂炸毛起来，僵在城门口一动也不敢动。
“我、我传送来的……”白语籁发出微弱的解释，“等、等我一分钟，冷却一过我马上传送走……”
她完全不敢跟季淮初对视，只是就算不对视，季将军那饱含怒意与杀意的目光也叫她如芒在背。
“将军，”慕安柒虽然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在被打断之后，她却也感觉到放松和些微的遗憾，眼见将军身上的阴气似乎要压抑不住，慕安柒慌忙唤了一声，她眼睛似有星辰闪烁，在这忐忑与犹豫中隐含着期待，“我是最特别的那个吗？”
“……是。”季淮初将目光从白狐狸精身上收回，她极度克制着情绪，声音温柔下来，“我希望你能重新考虑一下与我的关系。”
“涅槃空间的玩家与碎镜大陆的鬼王。被招揽与招揽……除这种关系之外的，更亲密的关系。”
“你有足够的时间可以考虑，我不会干预你。训练也会照常进行。”
也许是将话说开了，季淮初说起后面的话时便没有那般紧张与别扭，她似乎是不愿意将给慕安柒太多压力的，也不想因此影响小摇钱树对她的看法，只是……
“我本质是鬼怪，性情不定也比较偏执，尽管一直在克制，但也有失控的时候。我希望你将这些因素一并考虑进去。”
如果慕安柒在考虑过后答应的话……季淮初想，她或许尽量将自己的多面展现出来，叫慕安柒去了解她。
“好、好的。”玩家在某种意义上也是永恒的，但这份“永恒”需要不断地进入游戏。但这里的游戏就是碎镜大陆鬼怪们制造的游戏，而且不仅是这种游戏，连黑镜旋涡也能算在进度之内，在进入黑镜旋涡后会获得七天的休息期。而季将军本就喜欢动手清理黑镜旋涡以此平息情绪加强自身。所以，慕安柒不受寿命束缚。
心动，喜欢，不对季将军感到恐惧，为这份偏爱感到欢喜和激动……但慕安柒还是希望能在冷静以后慎重地决定下来。
之前困扰她的是季将军的态度，而这一次，季将军已十分明确地给出了态度。
甚至还有白狐妖王在一边发光，季将军仍说出了这些话。
“嗯，你先进去吧，去将军府或找慕小白都可以。”季淮初说完这句话，面无表情地看向城门口恨不得打地洞钻走的白狐妖王，“白狐妖王似乎有事找我商谈，我先解决一下。”
“啊，好的。”慕安柒乖巧应答，她都没心思去看城门外的白狐妖王是什么表情，快步进了主城，往慕小白那儿赶去了。
她得吃顿好的调整一下心情，让自己冷静下来。不然满脑子都是将军的美貌与偏爱，她很难思考将军的另一面作出真正的选择。
而且，今天她还没吃早饭呢……
白语籁看着面带微笑朝她走来的季淮初，又想到刚刚“被迫”听到的一系列消息，她整只狐狸都不太好了。表白这种事情，对她而言根本不算什么，她堂堂白狐妖王，什么“书生”没见过啊？只要看到好看的，不论男女她都能表白，反正表白不亏嘛。可这是季淮初那家伙的表白……“我、我传送冷却好了，只要你同意我立刻就消失！”
“不必。”季淮初瞥了白语籁一眼，“你收藏了不少话本？选出些有意思的派人送我府上。”
“至于吴三笙，你先带她去几次黑镜旋涡。”季淮初冷声道，“我不会干预她组队，但你招揽的玩家也不能没有丝毫自保能力。”
“她这次得到了不错的精神攻击能力，而且，那免疫精神攻击的技能也得到了一次升级，她可以暂时将自己这份能力共享到队友身上了。”白语籁说起这个，尾巴便不自主地摇晃起来，“我会带她去黑镜旋涡的，只是我不太擅长解决那些，如果可以……夏逢花借我用用？”
“……”稍作思考，季淮初点了点头，“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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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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