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乐得不行！
夏希乐揉了把小胖娃的脑袋,纠正道：“叫哥哥。”说起来也是郁闷，也不知道这小孩是怎么回事,对其他人都是一视同仁,大人让叫什么就叫什么,到了他这,就是死活都不肯叫哥。
也不知道哪来的毛病。
不过今天的张林森小朋友明显很懂得审时度势,一听夏希乐的话就从善如流的改了口，“乐乐哥哥。”
“乖！”夏希乐笑眯眯的捏了捏他的脸，一边感慨怪不得宁轻和夏东伟那么喜欢捏他的脸,一边道,“生日快乐！”
“谢谢。”
“森森生日快乐！”夏东伟率先把礼物递了过去，是一颗篮球,不过是有签名的那种。
上次去国外出差，他特地买的。
张林森不负众望,一眼就看到了篮球上的签名,兴奋得差点原地蹦起来,这可是他最喜欢的球星。
所以一拿到就恨不得立刻拿回家藏起来。
夏东伟摸摸他的脑袋,“又长大了一岁。希望你能健健康康，快快乐乐的长大。”
“还不快谢谢夏叔叔。”余珊刚走近就听到了夏东伟的话,赶紧过来拍了拍已经高兴傻，连道谢都忘了的的儿子。
张林森回神,立刻道：“谢谢夏叔叔。”
“不客气。”
“老夏,这边。”张强看到夏东伟后犹如看到了救星,赶紧朝他招手。
夏东伟循声望去，就见张建国和余启业正坐在包间的窗户边下棋，而张强则坐在一旁，明显是帮忙端茶倒水的角色。
见他看过去，张强赶紧朝他打眼色，让他来拯救自己。
夹在老父亲和岳父之间，他已经快疯了。
而余启业听到夏东伟的声音后，也立刻喊道：“东伟赶紧过来。”但眼睛却半点没离棋盘。
张建国则双手抱胸，非常胸有成竹道：“就算有东伟帮忙，你也输定了。”
“那可不一定。”余启业半点不服输道。
“东伟？”
“来了！”
夏东伟拍拍宁轻的肩膀，“我先过去了。”
“嗯。”
余珊无奈摇头，都说老小孩老小孩，还真是越老越小孩，下个棋也能怼起来。
“爸，你们悠着点。”
“知道啦！”余启业摆摆手。
“汪奶奶呢？”夏希乐环顾一圈没看到人，就问了一句。
说到老母亲，余珊也是无奈，她笑着解释道：“刚刚来的时候路过隔壁街，看到有卖兰花的，怕一会回去的时候人走了买不到，就一直念着想去买，李晔和吴语就陪老太太去了。”余珊解释道。
“哦。”夏希乐恍然，怪不得也不见李晔和吴语，还以为他俩被什么事给耽搁了呢。
“先过去坐吧。”余珊招呼两人，“先吃点水果，等你们汪奶奶上来了再开饭。”
夏希乐没动，而是转头看向宁轻，“哥哥？”
宁轻就把抱着的礼物给张林森递了过去，是一个纸箱子。
“生日快乐。”
“谢谢小师叔。”张林森早就注意到宁轻手里的箱子了，看大小，刚好可以放下他心心念念的游戏机。
他一手抱着篮球，一手去接纸箱，但却被宁轻避开了，“有点重，我帮你放旁边，走的时候再拿。”
“哦，好的。”张林森有点怕宁轻，所以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夏希乐偏开头，极力忍下了差点憋不住的笑声。
他已经可以预见小胖娃看到里面东西时的表情了，现在有多期待，一会就得有多失望。
“那小宁，先放这边吧。”余珊示意宁轻把东西放到进门后左侧的墙角边，免得一会踢到。
“嗯。”
宁轻就把箱子抱了过去。
听到箱子放地上时的声音，余珊挑了下眉梢，一时好奇就问了一句，“什么东西啊？”这么重。她还以为宁轻刚刚的话只是说辞呢。
张林森也好奇的看向宁轻，因为如果只是游戏机的话没那么重。
现场唯一知道真相的夏希乐已经抿唇笑了起来。
宁轻看了他一眼，道：“练习册。”
余珊蓦地瞪大眼，“练习册？”
她有些不敢置信的看向宁轻，显然是对这个回答抱怀疑态度。
张林森倒是没怀疑，而是他压根就没信。
虽然宁轻的外表看着冷漠得很，见天都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但以他过去的经验来讲，对方是绝对不会送他练习册这种那么没眼力劲的东西的。
不可能的！
所以肯定是宁轻为了防止他妈妈发现而故意说的……
然后下一瞬，他就看到了箱子打开后的真面目，满满的一箱书。
他能写到小学毕业的那种。
“真是书啊。”余珊看着这一箱子书，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
张林森也愣了。
他像是不敢相信般，上手翻了翻，然后越翻越下，直到底下最后一本，都是书。
根本没有其他的。
张林森：“……”
张林森转身就往大门口走，“我先走了，再见！”
“回来！”余珊拉住已经快哭了的儿子，既想笑又不敢笑，就怕被张林森给刺激过头了。
她拍拍儿子的后背，“赶紧谢谢小师叔。”这礼物她喜欢。
张林森：“……”
他不情不愿，满眼幽怨的看着宁轻，“谢谢小师叔。”
语气要有多嫌弃就有多嫌弃！
夏希乐‘扑哧’一下乐了，他笑着拍拍小胖娃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对，”余珊附和，“好好向你乐乐哥哥和小师叔学习。”
张林森：“……”累觉不爱！
这时，宴会厅的大门被推开，又有客人到了。
余珊见状，交代了他们一声随意玩就迎了过去。
这一方角落顿时只剩下他们三个人。
张林森等了一会没等到夏希乐开口，视线开始不自觉的在对身上乱瞄。
然后就发现——
夏希乐两只手都是空的。
难道在口袋？
他又看向了夏希乐口袋的位置，只是夏希乐今天穿着很简单，一件纯色的白T和浅灰色运动裤，口袋的位置平平的，一点都不像是放了东西的样子。
“不用看了，没礼物。”夏希乐说。
张林森：“……”
他眨眨眼，然后抬头看向夏希乐，眼里的委屈都快藏不住了，仿佛下一秒他就能泪如雨下。
“……”夏希乐看得好笑，不过大喜的日子，他也没有让小寿星太过失望。
他看了眼余珊的方向，小声道：“游戏机在家里，放假了再去玩，免得被你妈给没收了。”
张林森的眼睛蹭一下就亮了，像两只黑夜里的灯泡，散发着光芒。
“是最新款吗？”他问。
“是。”
“乐乐，你最好了！”张林森低落的心情瞬间被治愈，忍不住冲过去抱住夏希乐蹦了蹦。
“说多少次了？”夏希乐笑着给了他一个脑瓜崩，“叫哥哥。”
“好吧。”张林森摸摸脑门，“谢谢乐乐哥哥。”
“乖啦。”
张林森很快被余珊叫走去和亲戚打招呼。
夏希乐就拉着宁轻去看余启业和张建国下棋。
有了夏东伟加入后，余启业终于扳回一局，此刻正笑得见牙不见眼，“哎呀，我就说你这盘肯定输。看，没说错吧？”
张建国则是气哼哼的看着对面的亲家，“你这找的外援，不算啊。”
“怎么就不算了？”余启业不服道，“有本事你也找外援去。”
“你——”
张建国环顾一圈，一下看到了宁轻，“宁轻，你来！”
“那不行！”余启业赶紧拉住宁轻的胳膊，“这我徒弟，不能站你那边。”
“嘿！”张建国不干了，“不带搞裙带关系的啊。”
余启业笑呵呵的，语气嘚瑟道：“那没办法。谁让小宁是我的小徒弟呢！”
“张爷爷，我来帮你啊。”夏希乐笑眯眯的站到张建国旁边。
张建国立刻笑道：“行，你来。”
两人对局，一下变成了三三对局。
张强和夏东伟对视了一眼，都无奈的摇摇头。
本来两老就够难搞了，现在又加个夏希乐，肯定更闹腾。
“来点彩头吧。”夏希乐提议。
“行啊。”余启业道，“来点什么？”
“要是我赢了，你就把你前段时间刚到手的两瓶酒拿出来。”张建国道。
余启业：“行啊。那要是我赢了，你也把你那瓶珍藏拿出来。”
“一言为定！”
“成交！”
“执黑先行，我先来。”余启业先下了一子。
张建国很快跟上。
几分钟后，夏希乐突然压低声音对张强道：“张叔叔，我觉得我爸爸该去上厕所了。”
张强：“……”
“真的。”他朝对方点点头，特别的情真意切。
张强：“……”
“老夏啊！”张强站起身，一把拽住夏东伟胳膊，一个用力就把人提溜起来了，“我有个事要和你说。”
夏东伟莫名，“什么事？”
“出去说。”
“啊？”
然后在余启业反应过来前，夏东伟就被张强给架出了包间。
宁轻看向夏希乐。
夏希乐朝他呲牙乐了乐，“嘻嘻！”
然后下一瞬，他的胳膊就被人抱住，“哥哥，陪我去上厕所。”
宁轻：“……”
等余启业反应过来，旁边已经一个人都没有。
余启业：“……”
张建国乐得直拍大腿，“来！”
……
最后余启业输得彻底。
然后作为始作俑者的夏希乐，不出意外的被余启业狠狠教训了一顿。
抱着一叠厚厚的字帖，夏希乐生无可恋的回家去了。
宁轻无奈摇摇头。
“过来坐会。”余启业朝宁轻招了招手。
“嗯。”
宁轻走过去坐下。
余启业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前两天苏三给我打过一个电话。”他当时就想找宁轻了，只是他当时住在余珊家里，打电话又怕说不清楚，所以才等到今天。
宁轻听完并不意外，“他说什么了。”
“该说的都说了。”余启业深深的看了宁轻一眼道，“杜瑞是你亲生父亲的事，你应该早点告诉我。”如果八年前他知道的话，可能很多事情就不会现在的局面。
宁轻却笑了下，只是笑意并不达眼底，“那他有跟你说杜莹莹买凶杀人未遂被批捕的事吗？”
“什么？”余启业震惊的看着宁轻，显然难以消化他刚刚说的事情。
宁轻就把夏希乐被人迷晕，杜莹莹又买凶杀人的事说了一遍。
余启业听完整个人都惊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
“那小乐？”
“检查过，没事。”
“那就好。”余启业心有余悸。
年纪大了，就听不得这些。
“我倒是有点好奇，苏三爷既然是您的朋友，他为什么会帮杜瑞背书？”宁轻问道。
他可不认为能打下这份家业的苏三爷会是热心的人。说不定对方比他还要更冷血。
余启业叹了口气，道：“儿女都是债。”
“苏三有个儿子出了事，急需杜瑞手上的一样东西，所以……”
余启业没说完，但宁轻已经听明白。
“小宁。”余启业的语气有些郑重，“大概是年纪大了，想得比你们年轻人多一点。杜瑞……”
“师父，”宁轻叫了余启业一声，打断了他的话，“不管是八年前还是现在，或者是未来，我都不打算认他。”
也许在很多人看来，他们母子的遭遇，并不是杜瑞的原因。
因为于他而言，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所以是可以被原谅。
但在他这里，杜瑞才是最不可原谅的一个。
见宁轻态度坚决，余启业就没再多劝，“行吧，知道你自己有主意，我就不多说了。不过以后有什么事，记得和我说说，师父虽然没多大本事，但给你出出主意还是可以的。”
“好的，谢谢师父。”
“回去吧。”余启业摆摆手，“早点休息。”
等人走了，汪辛还从屋里出来，“怎么样？”
余启业摇摇头。
汪辛倒是一点都不意外，她在余启业的对面坐下，然后道：“我都让你别折腾了，小宁是个有主意的，他决定的事情，不会轻易更改。”
自己徒弟，余启业哪里不懂，只是，“毕竟是亲生父亲。”
“你啊，就是太在乎这血缘了。”汪辛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你看小宁这些年在夏家，你觉得他缺父亲吗？”
夏东伟对两个孩子，在她看来，就算是亲生父亲估计都做不到他那么一碗水端平。
夏希乐有的，宁轻从未缺过。
余启业一想，也是。
“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黄土都埋到脖子的人，就不掺和了。”
“你早该这么想了。”汪辛白了他一眼。
宁轻回到家，就见小孩儿正坐在电脑前，不知道在看什么，看得非常入迷。刚洗好的头发还滴着水，他却完全没管。
“先把头发擦干。”
“哦。”夏希乐拿起毛巾胡乱擦了擦了事。
宁轻看不过眼，直接走过去接过毛巾，给他擦起来。
视线不小心扫过屏幕，看到内容后，他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你想换专业？”
“嗯，有这个想法。”夏希乐往后靠了一点，让宁轻擦起来方便一点。
宁轻低垂着眉眼，问：“为什么？”
“感觉有点浪费时间。”夏希乐有点摸不准自己心。
他往后仰起头去看宁轻，“哥哥，你觉得呢？”
宁轻把他的脑袋推回去，道：“我觉得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用考虑太多。”反正不管怎么样，都有他在。
想轻松一点，读个英文专业他没意见，想要努力一点，读化工，他也支持。
只要小孩儿喜欢。
“如果我让你帮我选呢？”夏希乐问。
清亮的声音从毛巾里传出来，多了一种闷闷的感觉。
“化工。”
“为什么？”夏希乐拿开头上的毛巾，仰起头看向宁轻。
宁轻垂眸对上夏希乐的视线，声音低沉，“因为你喜欢。”
夏希乐的心脏像是突然被人捏了一下，酸酸软软。
他想了很久，却忘了最重要的那一条。
——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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