柠檬水见了底。有点酸了。
南烟四处张望一圈,隔壁桌的客人也要离开了。等了一个多小时,她都不好意思找服务生续水了。
长相乖巧的服务生过来为她添上水,清甜地微笑着:
“小姐,请问您现在点餐吗?”
“我打个电话问问啊,不好意思。”南烟笑了笑,拿出了手机。
正要给他打过去,他电话就来了。
一路风驰电掣,怀礼开车往公寓赶,接通了问她:
“在吃了吗。”
他好像在抽烟,能听到猎猎风声卷过,嗓音透出一丝倦淡的低哑,很淡很淡。
“没有啊,”南烟托着腮,怔怔地咬住吸管儿,“你快到了吗?”
“我现在要去机场,”怀礼说,“你先吃饭吧,结账的时候说我电话号码就行。”
“……”
南烟顿了下,想问他什么事这么着急大晚上要去机场。
才要开口,他那边又有电话打进来了。匆匆就挂了。
南烟盯着渐渐熄灭的屏幕,一时没反应回神。服务生又过来了,依然向她报以十二分的笑脸,问:“小姐,请问现在点餐吗?”
说不上是失望还是什么。
那次去吃饭,他半路扔下她去找别的女人了,她好像也没什么别的情绪。
怎么了呢,南烟。
南烟轻轻呼了口气,磕了磕手里的烟盒儿,想抽烟,还是作罢了。
“不点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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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电池越来越不经用了,打了会儿游戏就没电了。连上数据线扔在一旁,南烟随手拿了桶泡面去了厨房。
徐宙也家烧热水的这个玩意儿她总不会用,倒腾了好一会儿,水壶才咕噜噜地开始响。
好在也就让她等了一个小时,再晚估计就没地铁了,回来了她也没跟徐宙也打电话。
他今晚也很忙的。
南烟倚着餐桌抽了会儿烟,吐着烟圈儿,听水壶里的水沸腾。思绪也跟着开始冒了泡。
有什么可失望的,一顿饭而已。
想了一路,现在她还在想,不觉就有点烦闷了。甩开这些乱七八糟的,一根烟慢条斯理地抽完了,水正好开了。
她泡好泡面,拿着画板,坐到懒人沙发上。
徐宙也设计了个画廊,打开画板,设计图就在里面夹着。南烟端详了一下,垫了张纸上去,描描画画的,勾勒既有的轮廓同时又加了点自己的点子,思绪飘开了,面都忘了吃。
徐宙也比想象中回来早。
他今天没开小脏辫儿的车,楼下掠过了一阵的引擎响。南烟正好吃完泡面准备扔垃圾桶,顺便往下瞧一眼。
一辆漂亮的白色保时捷。
冷泠送他回来的。
下了雪,天晚冻寒。
冷泠穿了件白色的羽绒服,高挑又纤细的,站在更高挑的徐宙也的身旁,却衬得有点娇小了。
二人在台阶下说笑了两句就告别了。
徐宙也上来见南烟端端在这儿,好像回来很久了似的,问她:“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南烟描着手里的线稿:“快九点那会儿。”
不早也不晚的,也没乱跑。
徐宙也却终究有点在意,“他送你回来的?”才问完,他就捕捉到一股老坛酸菜泡面的味道,瞟了眼垃圾桶,“你没吃饱啊?怎么吃泡面呢。”
“我没吃,”南烟说,“我直接回来了。”
徐宙也眉头一拧:“没吃?那你们干嘛去了?”
“餐厅等了他一会儿,然后,他有事去机场了,”南烟漫不经心地说着,朝他举起了画板,笑了笑说:“徐老板,看看我画的,怎么样?”
徐宙也接过来打量一下,看起来是在他的画稿的基础上描图改的,“你在我的原图上画不就得了吗,还又描一遍。”他却没什么心情说这个,醋劲儿还挺大,“不是他约你吃饭吗?今晚放你鸽子了?”
放鸽子。
听到这三个字,南烟那莫名的情绪又起来了。
她拿回了画板,合上,起身,一气呵成。
“我没吃饱,我再去找点吃的。”
“什么人啊他,”徐宙也骂骂咧咧地跟着她去厨房,“你今天还低血糖晕倒了,就给你扔餐厅等?你在餐厅也没吃?”
南烟拉开冰箱门,“吃了个巧克力。”bïmïġë.nët
正好冰箱里扔着不知谁放这儿的半条牛奶巧克力,她拿出来,掰了一块儿扔嘴里,又在其他地方翻翻找找的。
也没找到什么。
最近忙墙绘的事儿,吃饭都随便解决的,这里好久不开灶了。也没买点什么零食酸奶水果的扔冰箱。
时间还不算太晚,徐宙也说:“我带你出去吃宵夜吧。”
“太晚了,你出去一天了,还是休息吧,”南烟又翻了翻,“你是不是喝酒了啊?”
“喝了一点,”徐宙也不由分说地给冰箱门合上了,拉着她,“走吧去吃宵夜,我今晚也没吃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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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算,如果在今晚怀礼带她去的那个餐厅吃饭,一顿饭下来可能够她和徐宙也吃个七八顿宵夜。
二人出来找了个小摊儿要了五六把的串儿。
一半不要辣椒,南烟的。一半的辣椒一重再重,徐宙也的。
徐宙也今晚那顿饭吃得挺开心,他那会儿说他没吃饱,南烟还以为他吃饭时遇到了什么不愉快的事。
据说冷嘉绅介绍的那位岩彩大佬,给岩彩协会年底的画展推荐了徐宙也外公的作品,已经在交涉中了。运气不错,算是拿到了个敲门砖。
他没吃饱估计就是他太紧张了,在前辈面前放不开肚子。
这会儿两人吃得起劲儿,南烟的肠胃从小在江南那种淡素口味的地方被养的娇气,平时吃了辣的就拉肚子,不吃还有点想,拎了根儿徐宙也的,才尝了一口就辣的红了眼,他立刻拿走了。
“跟你商量个事儿。”徐宙也突然说。
南烟泛红的眼眨了眨,还吸着凉风,“什么事。”
“冷嘉绅今天跟我说,他其实很欣赏你的,”徐宙也说,“他说以后你有画啊什么的,可以拿去给他看看。”
南烟深感意外,盈盈笑开了:“徐老板这算是带我飞黄腾达了?”
“你赶紧喝口水吧,你是被感动哭了呢,还是要辣哭了,”徐宙也把自己那一次性杯子装的晾开了的白开水推给了她。
“当然是感动哭的。”南烟笑了笑说,“没你能有我吗。”
吃饱了回去,Quiz好像又遇到点什么事儿。徐宙也打车过去了。南烟回去冲了个澡,小心避开了脸上的伤口,就睡下了。
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作祟,她晚上做了个十分之冗长的梦,从刚来北京读高中,梦到为了报复死对头跟怀礼上了床。她初.夜的体验很不好,那天晚上她一开始也很痛。
那时他用冰凉的鼻尖儿碰了碰她的脸颊,温柔地亲吻她。那时好像就很会亲,说了什么安抚的话。慢慢地,她就不是很痛了,就剩下爽快。
报复别人爽快,和他上床也爽快。
以至于这一夜的奇妙体验交杂着,她那之后的数十年都,偶尔都能回想起那一夜。
甚至在俄罗斯的那个夜晚,他在另一个房间和另一个女人做.爱,她在自己的房间,一晚上,脑海里都是他的脸。挥之不去。
都说女人一到生理期性.欲就旺盛,南烟算是体会到了,一晚上做的全他妈是春.梦,无论跟谁,梦里的那个人全会变成他的脸。
粗烈的,温和的,循序渐进的,毫无章法的,意味深长的。
最后好像都是跟他。
她今天到底在失望什么。
他约她吃饭,挑了这么个日子,简直单纯的让她遐想非非了,她还跟他开玩笑是约会,那久没冒出苗头的60万,好似就要颠儿在怀里了。
现在脑海中一团糟的还是她。
就这么半睡半醒地胡思乱想,半夜又痛经醒来,真是折磨。
胃里也火辣辣的。
徐宙也一晚没回来,估计直接睡店里了。她去上了个厕所,顺便看了眼手机,那条添加微信好友的请求还没通过。
有什么,被谁鸽了都会不开心的。
南烟懒得多想了,扔下手机头一歪,又半梦半醒地睡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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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起飞之前,怀礼接到了怀蓁的电话,老晏情绪稳定了,就是气急攻心,吃点安眠的睡一觉就好了。
怀蓁让他别把一些话往心里去。
怀礼更操心老人的身体,问了各项指标,没什么事了才放心地挂了电话。
他疲倦地靠在椅背,沉沉阖上了眸。
十个小时的漫长旅途异常焦灼,在飞机上睡着又醒来,醒来又睡着,辗转一夜好不容易睡过去,又被下降时的颠簸惊醒了。
到达伦敦,晏子谦和晏语柔一起来接他。
晏语柔见那道颀长笔挺的身影出来,不觉就红了眼。
男人面容清俊,眉眼之间透出浓重的疲态。事出突然,她又许久未见他,立刻走上前,紧紧地抱了他一下:“怀礼……我爷爷没事吧。”
晏子谦跟上来,同怀礼点了点头,算是打过了招呼。
“没事了。”怀礼拍了拍她脊背,“就是生了气,其他没什么问题。”
晏语柔抱他更紧一些,“我就是太着急了才去找我几个大学同学帮忙的,谁知道爷爷会打电话过去的。”
这一个官司将她数年的骄矜几乎磨到全无,眼泪直往下掉,“他是不是骂你了?我听你姑姑说他昨天冲你发了好大的脾气,听说他还气到架呼吸机了,我也不想他知道……”
她终究还是依赖他的。他不撒开她,不用那些温柔的刀子伤她的心,她就幼稚地想抱他一紧再紧。
她知道,他也是在意她的。
扔下一切跑到这么远来找她,他肯定没法扔下她。
怀礼安慰着她,温声地,“没事的,没事了。”他又问晏子谦,“都安排好了吗?和律师约了什么时候谈?”
晏子谦与晏语柔没血缘关系,是寡淡的单眼皮,肤色偏小麦色,数年从商,整个人有一股雅致温和的书生气。
怀礼与他几乎没怎么见过面,近来因为晏语柔的干系常有联系。
“后天下午吧。这个律师经验不太丰富,但态度不错的,对这么大几乎没什么把握的案子挺投入的,我觉得可以谈一谈。”
晏子谦拍了拍晏语柔的肩,“柔柔,怀礼昨晚肯定没休息好,先让他回酒店休息吧,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晏语柔终究放开了他,顺势挽住了他臂弯。
她很少在他面前掉眼泪了,以为为他的眼泪都流了个干净,还想找人报复他,昨夜听说爷爷因为她对他大骂出口,她心底确实过意不去了。
她心想,要不然那件事也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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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降了温,南烟有点感冒了。她晚上想回公寓拿几件厚点儿的衣服,每次从一个地方跑掉就逃命似的走得匆忙。
正踟蹰不决,傍晚陈冰就打电话给了她,问她几点下班,他回北京了,正好接她过去。
陈冰去了趟海南剃了个光头,他那大花臂和满背蔓延到后颈的纹身挺骇人,一看就像黑社/会,想进儿童康复中心看看小孩儿,南烟取笑他说,估计会被护士赶出去。
吃了顿热腾腾的火锅,街角不起眼的苍蝇馆子味道却是绝佳,还很便宜。吃完后回公寓,南烟还走一步回三步头的,生怕聂超他们或者宋明川跟着。但今天有陈冰,慢慢的就不怕了。
跟房东商量过了,陈冰保证不会再给住户添麻烦。
这个保证,南烟猜到了,聂超和宋明川如果敢冒头,八成是要在陈冰这里吃苦头的。以前陈冰就给宋明川吓得屁滚尿流的。
终于有了安全感。
这60万见不到,房子暂时就不能退。陈冰让南烟搬回来,但怀礼最近应该都不在,这件事显然停滞于此了。
南烟之前已经有了想放弃的念头,现在又焦虑地冒了出来。
不住白不住,陈冰正好最近跟人在附近搞生意,想尽一切办法弄钱。他好像最近很缺钱——他之前还给南烟凑了50万,多有亏空。
南烟想到这里,又觉得不能放弃了。
最近一直摇摇摆摆的。
晚上快睡觉,躺床上刷手机。那条微信好友请求还没通过。
这时,晏语柔突然发来了条信息。
-[最近有什么进展吗?]
此时的伦敦,下午艳阳高照。难得不见雾。
和律师约在了这家高级餐厅,那个瘦小的日裔英国人律师吐沫横飞的。
下午茶喝了一半,晏子谦一会儿用日语,一会儿又用英语交谈,如果说的是日语,晏子谦还要用中文给怀礼和晏语柔翻译一遍。
晏语柔对这种没什么经验的律师已经不抱希望了。
听了听,也没听到什么希望。
手机还没收到回复,她又刷了会儿ins。之前Elsa在北京那段时间,她看ins的频率居多,总想得到点蛛丝马迹他们有没有在一块儿。
怀礼坐在她旁边,半低着头,浏览律师给的文件。修长手指一页一页翻过,在纸张间穿梭着。
他手边放着手机,开着微信通话。
对面是他那个才在律师行业起步的英国朋友,上次谈崩了的那个律师就是这个朋友介绍的。
中场休息了。
晏语柔听的困倦,搅动着咖啡杯里的小勺,喝了一口,随手拿起他的手机切出去把玩一下。
除了今天的这个律师,还有一条好友添加请求没处理。
陌生人。
电话号码都没存的那种。
正此时,那个女人回了信息。
-[昨晚准备去吃饭,他临时去机场了。]
-[我加了他微信还没通过。]
不得不说,这进度属实有点慢。
据说这个女人去年在俄罗斯跑一个单子,去勾引一个酒庄凤凰男,那男人没几天就上了勾。
晏语柔本来不信,私下还打听了一下的确有这回事情,那个酒庄老板家的大小姐也没跟凤凰男结婚,一脚就给踹了。
有几个男人经得起这样的考验呢?
晏语柔本以为怀礼应该会更快一些,最慢最慢,一个月差不多了。
可现在都快一个月了,水花都没见到。
“哎,怀礼。”晏语柔拿起他手机,随意滑了一下,还看到了Elsa好几天之前给他发的自拍,心有不快,“有人加你微信。”
怀礼翻着手中文件,由上而下细细浏览,“谁。”
“我哪认识啊,”这么问她就很奇怪,“你自己的手机你不看的吗?就一个长发公主的头像。”
用这种迪士尼公主头像的。
还是小姑娘吧?
“哦好像是我家楼下邻居。”怀礼想起来了,抬眸,视线中几分打量。
“邻居加你做什么。”
“谁知道。”
晏语柔撇了下唇,正要点下去,又犹豫了,问他:“你这阵子,在国内交女朋友了吗?”
“没有。”
“没有感兴趣的?比较暧昧的那种?”
怀礼又看她,很轻地笑:“你把好友帮我通过了,说不定我就有了。”
知道是玩笑话。
但还是让人不痛快。
若是还是朋友,之间开开这样的玩笑倒挺有趣的。现在却不一样了。
他这么大老远地跑伦敦来,亏她还真以为他对她多了几分在乎。
晏语柔冷笑了声,还是点下去,通过了。
行,她倒是要看看他怎么玩。
同时。
南烟手机震动了一下。
她本来都快拿着手机睡着了,这么突然给她惊醒,一条打招呼的消息就发了过来。
“加上了,然后呢?”晏语柔轻扯着唇角,扬了扬手机问他,“还要我帮你做别的?”
怀礼没抬头,“你问问她是谁。”
“不是你家邻居吗?让我替你聊天?”
“手机不是在你那儿吗,”怀礼抬眸,有些好笑,“不是你通过的吗?”
晏语柔看他一眼,妒忌与爽快与十万种莫名其妙叫不出名字的情绪,突然从心底滋生而出,交杂一处。
她向后靠了靠沙发,懒声:“让前女友帮忙泡女人的,你是第一人。”
晏语柔迅速打字回复。
-[你是?]
这么两个字,南烟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不知道她是谁?
靠,上了这么多次床,手机号非要她亲自去要也就算了,存都懒得存,都不给个备注什么的。
加了微信都不知道她是谁。
添加请求时没有显示吗?
南烟咬牙切齿的,想起他昨晚放自己鸽子就很不爽快,带着情绪立刻敲出一行字:
-[我是南烟。]
等等?
怎么这么奇怪?
用得着这么公事公办的语气吗?
删掉了,又打字。
-[你没来那个餐厅……]
不不不,南烟,你不能情绪化,显得你好像很在意他放你鸽子似的。大度一点。在意你就输了。
南烟直挺挺坐在床上,盘着腿,深深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闭上眼,满脑子却好像都是昨夜春.梦里的他那张脸。
她心中默念,她想要那60万。
60万。
60万。
然后仔细斟酌了一下,优雅地回复:
-[南烟。]
发送。
——妈的。
什么啊!
她一头栽回床上。
但是他那么问她根本没法说别的嘛。
自我介绍一下怎么了?
她又翻身起来,拿着手机等回复。
晏语柔一字一顿地念了一遍:“南烟。”
她自然知道是谁,却是又笑着看他,明知故问道:“怀礼,这谁啊?女邻居?”
怀礼只是笑,“你不是见过吗。”
“嗯,是见过,”晏语柔从鼻子里出了一声,“名字有点奇怪。”
“不是挺好听的?”
晏语柔扬起了眉。
他怎么就没夸过她名字好听呢?
“接下来呢。”晏语柔白他一眼,好笑地问,“你不怕我给你搅黄了啊?想泡人家?”
“我怕什么,”怀礼又翻了一页文件,“你问她在做什么。”
“你平时都跟女人都这么聊天吗?”晏语柔打着字,“如果有男人跟我这么聊天,我直接拉黑了。”
“那女人喜欢男人怎么聊天?”
“你比我清楚吧。”
怀礼只是笑。
-[你在做什么。]
南烟盯着发过来的这五个字,困惑了。
他平时都跟女人这么聊天的?
看起来就是没什么趣味的哪种男人,只会“在干嘛”、“吃了吗”、“睡了吗”、“晚安”、“嗯哦”诸如此类的。
她都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加错人了。
下巴搭在膝盖上,南烟看着手机屏幕,又仔细斟酌着,回复:
-[准备睡觉了,你呢。]
怎么感觉在谈恋爱似的?
太奇妙了这感觉。
说一个“你呢”,不过是不想话题终结于此,也想他回复她罢了。
晏语柔拿着手机,又念一遍,“她问你在干什么。”
这时那个日裔英国人和晏子谦回来了。怀礼起身打了招呼,握了下手。
他只会浅显一点的日语,晏子谦在日本生活从商多年,今天多数时候都是他们在交流的。
“柔柔,”晏子谦坐下,见她皱着眉头,以为她坐不住了,提醒一下,“一会儿还有个律师要过来,再多坐一会儿啊。”
晏语柔这个哥哥对她一向溺爱,她却不大领情,已经没了心思听他们说什么。
随手回复着南烟。
-[你是不是喜欢我?]
“……”
南烟沉默了。
他平时真的跟女人这么说话的?
南烟从床上起来,拿着手机,在房间里踱了会儿步。
为什么搞得跟准备和他确认了关系然后立刻谈恋爱一样?
她真摸不透他。
去阳台抽了根烟冷静,半支下去了,也没想好怎么回复他。她再次确认了一下自己没有加错人。
他不会被盗号了吧。
怀礼与律师交谈了几句,见晏语柔那儿没动静了,又微微侧过头来,看着她笑:“怎么样了。”
晏语柔感到心烦,扬起手机给他看。恶作剧似的。
“你猜她怎么回?”
怀礼笑意不减,“我猜她不会回。”
他又要同律师说话,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顺便帮我打个备注吧。”
她扬眉,“南烟?”
“宝贝。”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
最近要考试了,周日再更
对不起大家这些天,陷入了自我怀疑所以逃避了一下
还会写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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