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拉那拉氏委屈，小声的为自己辩解道：“可，不是额娘您说的，说既然儿媳主动开了口，就务必要把事情做到尽善尽美，儿媳也——”
“闭嘴，本宫怎会有你这样一个榆木脑袋的儿媳，此一时彼一时的道理，你都不明白吗？看看那边，你可看出了什么不同？”
德妃气，对乌拉那拉氏这个孝懿皇后早就看中的儿媳妇，是越发没了好感。
根本没给她留下观察的时间，德妃紧接着就又开口：“为什么大福晋会出现在这里？这么明显的异常，你就半点没觉得什么不对？”
“是你之前没亲自给大福晋送过帖子，还是当时大福晋没亲口婉拒了你？问题明明都已经顶到了你眼皮子底下，你还在这里装瞎？”
乌拉那拉氏慌乱道：“可，或许是因为大阿哥那边也没个侧福晋，许是大福晋为此觉得不妥，所以……所以才临时改了主意，也可能？”bïmïġë.nët
德妃抿唇，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
“好，好好好，那本宫问你，既然明知今日的主角是二皇孙与五侧福晋，为何太子妃不曾带自家侧福晋出席？难道还能是太子妃她也不懂这个规矩吗？”
“这……”乌拉那拉氏迟疑，只道：“可太子妃确实是什么事情都不曾告知与儿媳。”
德妃的手都落在了桌子上，要不是最后勉强收了力度，怕就不是现今这点小动静了。
“你自己长了一对眼睛，难道是——”
话还没说完，就被对面的荣妃给开口打断了。
她狐疑道：“你们婆媳俩，打从刚才起，就在那一直嘀嘀咕咕的，这可是在说什么小话呢？也说出来给我们大家都听听啊。”
德妃先前不过是仗着自己今日所坐的位置好，本来现今宫中妃位之上就只有五人，位置列的松散，赫舍里氏还因身子不适，没有出席。
一边是根本听不懂汉话的博尔济吉特氏，一边的宜妃人也不在，才能如此肆无忌惮。
现在被荣妃点了出来，德妃也收了自己那点火气，转而对她笑笑。
“瞧你这话，我们能说什么，还不是老四家的年纪小，这第一次在宫中办宴，总唯恐自己会有哪里做得不足。”
她反而借此找上了荣妃的不是。
“喏，别说我不厚道，反正是你先开口问的。那我也请教请教你，今儿个这么件事情，怎不见三侧福晋的，是你还是三福晋不愿意啊？”
荣妃不耐烦的砸了下嘴：“果然，我就知道，我都多余搭理你的。”
“哎？你这是怎么话说的，我可是好心好意。”
趁着她们在那边斗嘴的时间，眼下离着未来孝敬宪皇后还差着几十年阅历的乌拉那拉氏，正努力回忆着自己还可能有什么遗漏之处。
而她这一回忆，就忆到了宜妃归位。
未成想，人宜妃娘娘一落座，除了几句场面话外，第一个找上的，一样是旁边的乌拉那拉氏。
“最近这段日子，可着实是麻烦四福晋了，等到将来五福晋进门，本宫定要让五福晋去登门谢过她四嫂。”
德妃给拦了一句，说道：“你可快是歇歇吧，这不过是老四关心弟弟，真想谢，就别往她们妯娌的身上扯。”
反正易地而处，她要是五福晋，那绝对不会想要有这么一个嫂子。
万岁爷也真是太偏心了，偏心那早死的佟佳氏，还偏心郭络罗氏。
现在胤禛这边，她是没指望了，就不知等到了胤祯那时，万岁爷还会不会肯让他也跟着娶一位董鄂家的姑娘。
她也不求别的，就只是想要一个省心的儿媳妇，能像太子妃一半便好。
“好好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宜妃应付了德妃一句，又问乌拉那拉氏：“刚本宫欢喜得忘了问，大福晋今儿是怎么能够起身了？可是身子好些了？”
虽然眼前的宜妃娘娘看起来言笑晏晏，但乌拉那拉氏却只觉得是手脚发麻。
这自然不是说宜妃有什么可怕的，而是听闻对方也找了这么一个切入点提问，让乌拉那拉氏真觉得先前一直一无所觉的自己，有点蠢。
“回宜妃娘娘，或许……许是今日气候宜人，又有着二皇孙福星高照，大嫂她心情一好，自然就是想要出来走动了。”
宜妃唇角的笑意都僵了一下，道：“是吗，四福晋这可是谬赞了。”
又问：“对了，怎么不见毓庆宫的李佳侧福晋，可是身子不爽利？”
乌拉那拉氏都是快哭了，怎么她们这几位娘娘一开口，就全都是一个思路的。
“这……这……许是——”
听她又要顺口胡诌，德妃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考虑，不想再听到一个类似于天气不好的说法，干脆插言打断了这话。
“许是你不如一会儿直接去问问太子妃。”德妃目光一转，笑道：“又许是，都不用你自己去问，太子妃就先要来找你说话了，是吧？”
宜妃瞥了她一眼，没好气的扭头跟荣妃聊起了有关孙辈的话题。
她能不知道像太子妃那般做事惯来周全的人物，事后肯定会给她一个交代的吗？
但这不就是……一会儿是一会儿，现在是现在，她无非是想要先给自己打个预防针，又怎么的了？偏她德妃恁个小气。
德妃暗自憋屈得不行。
这是她小不小气的问题吗？这是不想让你们知道我有个糟心傻儿媳的大问题！
不过，人德妃娘娘向来能屈能伸，不就是孙辈嘛，跟谁没有似的。
见她二人聊得火热，德妃扯着自己孙女的大旗，也挤了进去。只剩下仍站在后面的乌拉那拉氏，也不知自己这会儿该要何去何从。
目光冷不丁对上了桌旁另一位同样没人搭理的咸福宫妃，乌拉那拉氏正想要对其笑笑，就见博尔济吉特氏收回了视线。
自然的，仿佛是此处根本没她这个人一般。
乌拉那拉氏的表情，一下子就这么僵在了脸上，好半晌儿才又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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