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善将书包交给佣人,换好拖鞋走到餐桌旁,白金色系的长餐桌上摆满了鲜花,还有精致的甜品,都是徐母亲手做的。
只是徐母看见徐善脸上因为过敏而泛起的红肿和密密麻麻的小疙瘩还是有些心疼,语气表情比往日里还要柔和:“善儿,快坐。”
徐善微笑着嗯了一声,而后抽出椅子坐下来,徐父坐在主位上看着徐善,儒雅的眉眼越发温和:“善儿,现在你成功当上了全校会长,别没有什么需要再费心的了,剩下的日子便好好享受最后的高中生活吧,也不用那么辛苦了,恩善院的活动如果你想去做就接着去,如果不想去做的话,就直接终止就好了。”
徐善温顺地笑着:“做事还是有始有终比较好,父亲,恩善院的社工活动我打算做到最后。”
闻言,徐父笑了笑:“我们善儿还真是善良,好,你想做的话就继续去做吧,我支持你。”
坐在徐善对面的徐母也笑着附和:“我也支持,只要说我们善儿想做的我都支持。”
徐父见徐善心情似乎还不错的模样,又提起李元,为他解释开脱:“善儿,这次的事情元少爷也不是故意的,而且如果没有他帮忙的话,你也不一定能够成功当选全校会长,你现在也脱离了危险,没有什么大碍,不要同他计较好吗?”
“父亲了解元少爷,他不是什么品行恶劣的坏孩子,他也不知道你对红豆过敏,绝对不是故意的,我们善儿这么善良,一定能原谅他对吧?”
徐善唇瓣轻启,语气中并没有什么怨怼的情绪:“父亲说的是,如果没有李元的话,我最后的竞选演说也不一定会这么顺利,您放心,我不会同他计较的,只是过敏而已,脸上的疙瘩和红肿过两天就消了。”
闻言,徐父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们善儿果然最懂事了,从来都不会让父亲操心。”
坐在一旁的徐母脸色却有些紧绷,说实话,看过徐善因为红豆过敏而休克,脸色苍白在躺在床上,没有生机的模样,她此刻实在没有办法再像徐父那样心平气和地面对李元,但她也了解徐父的心思,他想让善儿和元少爷订婚,自然不能让善儿害怕元少爷,所以一再从中缓和,为他恶劣的行为开脱,怕善儿怨恨元少爷。
徐母看着徐善红肿的脸,眼底满是心疼快要溢出来了,不想听徐父再继续这个话题,便开口打断他:“善儿,善快尝尝母亲做的甜品,有你最爱吃的芝士草莓甜松饼。”
闻言,徐善嗯了一声,拿起刀叉动作优雅地切了一小块松饼,徐母做甜品就是一味的往里面堆叠馅料,松饼叠了很多层,中间夹着希腊酸奶还有甜蜜的草莓果肉,切开之后有酸奶流出来,奶香甜香四溢。
徐善用叉子叉了一小块送进嘴里,慢慢地咀嚼着。
徐母神情温柔期待的注视着她。
徐善咽下去,微笑:“好吃,母亲。”
徐母这才松了一口气,唇边漾起笑来,模样愈发的温柔亲和:“我们善儿喜欢就好,这次换了别的牌子的酸奶,我还怕你不喜欢,喜欢的话就多吃点。”
徐善嗯了一声后,切着松饼的动作一顿,抬眼看向徐父,轻笑着提议:“父亲,上次我考了一等的庆祝party,姜部长一家都没有来,不如这次再邀请他们一次吧,也不知道最近姜夫人的身体有没有好一些。”
闻言,徐父脸上露出微笑:“是啊,不知道姜夫人最近身体有没有好一些,这样吧,善儿亲自给姜部长打一个电话吧,也许你的面子比我的面子要大,你亲自邀请的话,姜部长一家说不定会过来。”
说着,徐父拍了拍手,很快佣人就把手机给他送过来,他划开手机屏幕点开通讯录,找到一个熟悉的号码拨了出去,然后将手机递给徐善,徐善恭敬的双手接过,放在自己面前的餐桌上开了免提,电话那边很快就接通,传来姜部长冷沉的声音,即使隔着屏幕看不见他的脸也能感受到他现在隐忍着的怒气:“徐秘书长,有什么事吗,请说。”
徐善觉得好笑,眼下这副场景和上次她得了一等时的场景,似乎并无分别:“姜伯父,我是徐善。”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就是这几秒的空挡,电话那头女人细碎的呜咽啜泣声愈发明显,姜父的声音越发冷,像淬了冰一样:“是善儿啊,有什么事吗?”
徐善轻笑,声音温婉:“姜伯父今天公告出来,我成功当选了全校会长,父亲和母亲在家里给我准备了一个简单的party,想要邀请您一家过来,上次我考了一等邀请您,因为姜伯母身体不舒服,您就没过来,这次可一定要过来啊,我好久都没有见到姜伯父您了。”
电话那头姜父的脸阴沉的快要滴出水来,握紧手机,沉声开口:“你姜伯母上次生病之后一直没有好转,最近反倒愈发的严重了,她没有办法过去了,姜承也要留在家里照顾他母亲,这样吧,我自己过去,为我们善儿庆祝一下当选全校会长如何?”
闻言,徐善语气状似关切:“姜伯母身体还好吗?没事吧?”
对面声音沉沉:“去检查过了,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身体不舒服,需要按时吃药。”
听他这么说,徐善像是松了一口气:“没事就好,姜伯父您自己过来我也很开心了。”
姜父问:“我们善儿想要什么礼物啊,当选全校会长这么值得庆祝的事情,我总不能空手去。”
徐善声音温和:“姜伯父您能来就是我的荣幸了,不需要礼物。”
电话那头的姜父恨得咬牙切齿,暗骂徐善这个贱丫头,和他父亲一样让人倒胃口,可却还要做出平和的语气:“善儿这张嘴越来越甜了,好,那我就直接过去了,今天匆忙,礼物的话伯父日后再补给你。”
徐善微笑:“好,那我们等您。”
姜父嗯了一声,便匆匆挂断电话。
姜父挂断电话之后,眉眼暴躁地狠狠将手机砸在地上,拿起手中的皮带狠狠地抽在姜母身上,她脸色苍白,被打的痛呼一声,止不住地哭泣,穿着裙子露在外面的手臂上已经布满了红痕,满脸眼泪瑟缩地求饶。
见父亲又开始打母亲,姜承也跪在地上,连滚带爬的爬到了姜母的身前,张开双手挡住她,求饶:“父亲别打母亲了,要打就打我吧,我错了,我不该输给徐善的,父亲,求求你了,不要再打母亲了,打我吧。”
姜父怒火攻心,拿着皮带狠狠地抽在了姜承的脸上,清俊白皙的脸颊顿时浮现起一道要血痕,从白皙的肌肤里边往外透着血肿。
姜父暴躁又阴沉,气急败坏地咒骂:“就是因为你这个废物,因为你输给了徐善,你知道一会儿我去徐家会有多难堪吗!”
“要面对徐秘书长的炫耀,还有徐善那个贱丫头不入流的挑衅,这些都是拜你所赐!”
姜父盯着姜承,神情狰狞,一字一句的开口咒骂:“你就个废物,我为什么会有你这样的儿子!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赢徐善一次给我长点脸,明明理事长吩咐的所有的事情我都做得极好,就是因为你,因为你总是被徐善踩在脚下,徐秘书长才会总在我面前那样嚣张,让我被他压一头!”
“内审成绩输给徐善,全校会长你也没竞选成功,现在一切都结束了,姜承我告诉你日后徐秘书长再在我眼前炫耀一次,徐善再在我眼前耍一次不入流的小把戏,我就打你一次。”
说着,姜父语气一顿,眉眼愈发阴沉:“不,不打你,你母亲替你挨打!”
“你不是总觉得我这个父亲暴力吗?因为总是打你,所以你才总是一副懦弱的模样,以后我都不会再打你了,你犯的错的话就由你母亲来承担,谁让她没有教养好你,把你教养成了今天这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让我丢尽颜面。”
闻言,姜承慌乱地跪着爬到了姜父在脚下,抱着他的腿,哀切地恳求:“父亲,别这样,打我吧,您打我吧,别打母亲。”
“我以后一定会用心做的,父亲求求你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
姜父冷嗤:“机会?”
“哪里还有机会了?徐善已经拿到了一等,内审成绩管理的十分优秀,现在又成功当选了全校会长,校内评价也是极佳,她的综合生活记录簿现在是完美没有任何缺点的,你还能做什么阻挡她申请首尔大吗?”
“以后她会带着无数光环进入到SK财团,而你就算沾了我的光进入到SK,也永远低她一等,会被她踩在脚下。”
“姜承这是你的人生,现在你把你的人生搞得一团糟,连带着让我也跟着你丢尽颜面,别求我,我也是为你好,只有通过这样的方式你才能清醒一点,尽力挽回一下局面,起码也申请一个像样一点的大学,别让我再跟着你丢脸了。”
说完,姜父一脚狠狠地踹在了姜承的心窝上,姜承身子一歪,伏在地上,皱眉强忍痛苦喘息着。
姜父却只是冷淡地瞥了他一眼,就抬步回楼上换了一套衣服,又恢复成干净体面的姜部长坐车前往徐善家。
姜父离开后,别墅内姜母仿佛死里逃生,眼眶通红,脸上挂满了泪水,连滚带爬地爬到姜承身边扶起他,哽咽着询问:“儿子没事吧,怎么样?还好吗?”
姜承皱着眉,抬起头,姜父用了极大力气踹在了他的心窝上,现在只觉得呼吸闷窒,他瞥见姜母手臂上被皮带抽打出的血痕,气血翻涌,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更恨赢了他的徐善,他眼底恨意熊熊燃烧,聚成烈焰,徐善就像是他摆脱不掉的梦魇,他永远赢不过他,而她每一次赢过他都给他带来满是伤痛的噩梦,曾经这种伤痛还只是降临在他自己身上,而现在却连累他的母亲也跟着挨打,承受父亲的暴虐。
都是因为徐善!他要杀了她!
只要她死了,徐父就没有办法在父亲面前嚣张了,他也不用被父亲和徐善比较来比较去,那时他就可以彻底摆脱掉这个梦魇了!
姜父到达徐家的别墅之后和他预想的差不多,徐父总是在餐桌上若有似无的炫耀,而徐善则两句话不离姜承看似是宽慰姜父,但实则是火上浇油,这一顿饭吃下来,姜父原本就熊熊燃烧的怒火更是被添了把火,烧得更旺了,后半夜他回家之后阴沉着脸没有回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姜承的卧室,姜承卧室的门被从里面反锁上了,他叫了佣人拿来钥匙,直接开门进去,将躺在床上已经熟睡的姜承从床上拽了起来,狠狠地扇了他一巴掌,然后又罚他在楼下客厅跪了一晚。
翌日,徐善出门前佣人将准备好的游泳服放在精致的购物袋里递给她,徐善接过打开看了一眼,游泳服叠的工整,她刚一打开就有一股淡淡的香气散发出来。
今天的体育课是游泳课,男生和女生一起上的那种,所以泳衣也不是什么性感的类型,就是普通的短袖短裤,外面还有一件淡粉色的防水长袖外套,更像是运动服,即使下了水贴在身上也勾勒不出来什么曲线。
徐善拎着手里的购物袋出了别墅,佣人看着她的背影,恭敬颔首:“小姐慢走。”
到学校之后,徐善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去了四楼偏厅的储物柜放游泳服,班级里有不少女生也在这里,自从昨天徐善为了帮助被李元霸凌的社会关怀对象而吃下红豆面包,差点过敏性休克,有生命危险,坚守了她立下的公约,后又通过演说成功当选全校会长,大家对她的态度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再次变回了曾经对她那种和蔼又亲近的态度,不,甚至比曾经还要更加和善亲切。
仿佛曾经在徐善竞选期间立下反对校园内部暴行公约时,因为李元和郑裕的针对而远离她的不是她们一样,都笑着同她打招呼:“善儿,早呀!”
“早上好,徐善。”
天气气温一天比一天低,现在已经换上了长袖衬衫,徐善今天穿了一件白色长袖衬衫,黑色包臀裙,外面套了一件米白色马甲,黑色的长卷发披散着显得皮肤越发白皙,薄薄的空气刘海遮住光洁饱满的额头,因为过敏痕迹还没过去,所以戴着口罩,红肿的地方被遮住显得清丽。
徐善似乎也并无芥蒂,礼貌地回以微笑:“早上好。”
而后抬步走到自己的储物柜前,输好密码,储物柜的门刚一弹开,里面就有东西噼里啪啦掉出来,和上次秘密朋友期间李元给他塞了一储物柜闪亮的发饰和定制款的领结一样,他很固执,想做的事情没有人能改变,包括想送她诗集这件事,厚重诗集噼里啪啦掉了一地,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把周围女生的视线都吸引过来,大家笑着过来蹲在地上帮忙捡起来,然后又七嘴八舌地打趣她。
“善儿,上次是发饰,这次又是诗集,我发现你有一个特点,喜欢什么的话就会买很多,又不是追星要抽签售,同样的诗集你买这么多本做什么呀?”
“就是,知道你喜欢金春洙的诗,但是也不用买这么多本鉴赏吧,你手里不是有一本吗?我看你经常在翻看。”
“徐秘书长还真是宠爱你呀,看样子他每个月一定给你很多零花钱。”
“善儿喜欢嘛,有什么好奇怪的,这一点我和善儿还挺像的,喜欢一个什么东西就会买很多,我看她手里经常拿着金春洙的那本诗集在看,书页都有些泛黄破旧了,多买一点的话可以每天都看新书,挺好的,而且金春洙的诗写得真的很美,很有意境,我超级喜欢的。”
徐善温温柔柔地笑着:“你们喜欢的话一人拿一本吧。”
反正是借花献佛,做顺水人情。
只可惜和漂亮耀眼的发饰,精致美丽的定制款领结不同,女生们显然对这种厚重枯燥无趣的诗集没有什么兴趣,纷纷摇摇头婉拒了。
女生们都以为是徐善自己买的,她当着大家的面也没有办法把这些诗集扔进垃圾桶里,所以便搁在储物柜里放着,将这些诗集堆叠到一起,推到了最里面,然后将装着游泳服的购物袋放了进去。
她也没有改密码,因为无论改什么密码,李元都有办法把它打开,改了也没用,没必要多此一举。
上午课程结束,下午开始体育课。
游泳馆内有单独的更衣室,学生们换完游泳服之后走了出去,富家子女大多数会游泳,老师没有什么用处,随意嘱咐了两句就走到一旁歇息去了,让他们自行活动,安全员坐在高处负责安全。
从高三开设了游泳课之后,徐善就没下过水,别人一问的话她就借口不会游泳害怕水搪塞过去,坐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看着,其实她会游泳,只是她要营造出一种不会游泳的假象,为了等待某一天能派上用场,她侧头不经意间和姜承对上视线,即使隔得远,也能看清他眼底那刻骨的恨意,一副咬牙切齿恨不得要杀了她的模样。
徐善微微垂下头,眼里闪过浅浅笑意,也许就是今天,只不过她还要推姜承一把,他现在虽然恨她,但还是太理智了,人只有在失去理智的情况下才会做出无法控制的行为。
和徐善的假装不会水不同,姜承是真的不会游泳,而且他很害怕水,所以每次上游泳课的时候都离得远远的一个人待在旁边,之前郑裕同他关系好的时候,偶尔会陪他一起待着,但现在他们俩闹掰了,便只有他一个人了。
姜承怕水的原因只有徐善知情,听徐父当做笑料说过,姜承小时候溺过水,不是因为大意或者什么意外,而是因为他小的时候姜父逼他学游泳,他很害怕,不敢下水,姜父脾气暴躁,最厌恶他这幅懦弱模样,觉得他没出息,非常不耐烦,一脚就把他踹了下去,觉得他多扑腾两下自己就学会了,也就不会对水那么恐惧了,只是冷眼站在岸上看着他挣扎,可谁知姜承是真的溺水了,这也是为什么姜承一直不喝冷水的缘故,听徐父说那个时候已经都秋季末了,泳池也没开恒温水,凉的透骨。
游泳课结束之后,其他人都湿哒哒的爬上岸来,即使泳池开的是恒温水,但是因为最近天气凉了,一上到岸上来还是有一些冷飕飕的,大家都匆匆忙忙披上浴巾跑去了更衣室换制服。
从游泳池里爬上来的郑裕遥遥看了徐善一眼,她一个人静静坐在白色泳池椅上,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脸上过敏的痕迹还没有褪去,他顺手从就近的泳池椅上拿了两条干净的浴巾,用其中一条抬手擦了擦自己湿哒哒的头发,另一条攥在手里,抬步朝着徐善的方向走过去,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抬手将那条干爽的浴巾一下子盖在她头上,她身形纤细,被白色浴巾盖住,只露出几缕柔顺黑发。
徐善蹙眉扯下浴巾,眼前却出现一张放大了的俊脸,郑裕见徐善眉头轻蹙着,恶劣地笑了一下:“怎么?生气了?”
“我们都湿哒哒的,就你一个人干干爽爽的,我也生气。”
郑裕因为徐善这张永远平静温和的脸上染上一丝不满的模样,感到异常愉悦,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这才笑着离开。
游泳池的人快散尽了,只剩姜承和徐善,姜承也从白色泳池椅上起身,徐善快步走过去,从后面抓住他的手腕:“等一下姜承。”
姜承脚步一顿,转头看向徐善,拧着眉,眉眼阴沉,倏地抽回手,俨然一副不欲与她多交谈的模样,语气尖锐讽刺:“怎么,又要同我炫耀,你当选了全校会长,而我又输给了你。”
两人就站在泳池深水区边上,而徐善又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一步,站在泳池的边缘,她轻笑了一下,仿佛扒开了那层温和优雅的皮,露出内在刻薄又恶毒的一面,勾唇嘲讽地嗯了一声:“是啊,当然要找你炫耀了。”
“姜承如果没有你和我对比的话,我的赢将毫无意义,你又输给我了。”
姜承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紧,死死的盯着徐善:“徐善,你别得意!”
徐善勾唇轻蔑地笑着:“昨天我给姜伯父打电话邀请他来家里参加party的时候,隐约好像听见电话那头有女人在哭。”
“该不会是姜伯母吧,说来也奇怪,上次我拿了一等邀请你们来参加party的时候,姜伯父就说姜伯母身体不舒服婉拒了,这次又是。”
“可我细问他,他又说姜伯母没什么大事,该不会根本不是生病,而是出了什么事没办法出门见人吧。”
徐善表情越发恶毒,像是在故意激怒姜承:“让我想想有什么事能让一个人没办法出门见人呢。”
“像我一样过敏?”
说着,她勾唇轻笑了一下,语气刻薄:“还是被打了,脸上身上都有伤,为了不丢人,所以才躲在家里。”
姜承死死盯着徐善,额角青筋直冒,听到母亲被父亲虐打的事情从徐善嘴里被她用这种轻视的态度说出来,他无法忍受,全部情感瞬间被巨大恨意席卷,理智快要燃烧殆尽,垂在身侧的手狠狠攥着,骨节作响,气的嘴唇甚至都在抖,怒斥:“徐善,你闭嘴!”
“你给我闭嘴!”
徐善轻笑:“看你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看样子我猜对了,姜伯母真的被打了,姜伯父一向对姜伯母挺好的,怎么会突然打她?该不会是因为你吧”
她和姜承对视,一字一句像是,早已经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肆意嘲讽:“该不会是因为你吧,因为你输给了我。”
“看样子我以后要一直把你踩在脚下了,只需要做一件事却能让两个人同时痛苦,多划算的买卖。”
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忍受自己母亲的痛苦被人这样轻视,一瞬间姜承的理智燃烧殆尽,他的脑海里眼底眼满是刻骨的恨意,他甚至已经没办法思考,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要杀了徐善!
杀了她!让她闭嘴!
让她永远没有办法再赢他!
姜承怒火攻心,从昨天一直压抑着的情绪都在这一瞬间爆发,彻底失去理智,神情阴鸷又狠毒,他狠狠地推了徐善一把,徐善本就踩在泳池边缘,被他这么一推,扑通一声摔进泳池里砸出水花,四面八方的水涌来堵住她的口鼻,恒温泳池里水很暖和,她清丽的脸浸在水里抿着唇勾出弧度,明明会游泳,却假意做出在水里拼命挣扎的害怕模样:“救命!”
“姜承,救我!”
姜承站在岸上看着徐善在水里挣扎,他害怕的反应能力似乎都变得迟缓,推徐善下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垂头看了一下自己的掌心,又看向拼命在水里挣扎的徐善,脸色煞白,开始颤抖,仿佛此刻溺水的不是徐善,而是他,那种挥之不去的窒息感再次袭来。
他脸色煞白,想要喊人救徐善,可喉咙却像被什么扼住了似的,惊恐地无法发出声音,他也不敢下去救人,就怔愣地看着徐善在水里挣扎。
突然有一个人影跳了下去,在水里迅速地游到徐善身边,揽着她的腰走游到泳池边缘,将她救了上来。
为了做得逼真,徐善真呛了口水,脸色苍白,黑发贴在脸颊边,浑身湿漉漉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此刻脸色白得几近透明,像是被吓到了,不住地咳嗽着,很痛苦的样子。
宋璟脸色紧绷,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意,安抚性地拍了拍徐善的背:“还好吗?”
徐善咳嗽着,摇头:“没事。”
闻言,宋璟站起身子,阴沉着脸走到姜承面前,狠狠给了他一拳,姜承此刻根本反应不过来,脸色煞白,瘫坐在地上,只是愣愣的盯着徐善苍白的脸看。
他真的差一点就杀了徐善!
如果宋璟没有回来游泳馆的话,徐善可能真的会死!
他差点就杀了人。
宋璟拿过浴巾披在徐善身上送她去医务室,不到十分钟姜承也过来了,甚至还没换制服,穿着游泳服,坐到徐善的床边盯着她,许久也不开口。
宋璟对他没什么好脸色,却也知道他没有什么资格和立场指责姜承。
徐善看向宋璟,唇瓣轻启:“宋璟,你先出去吧,我有话和他说。”
宋璟沉默了,良久才嗯了一声,转身出了医务室。
姜承盯着徐善,久久未开口,动了动嘴唇,想要说话,可却什么声音都发不出。
徐善看着他,声音淡淡的:“我不怪你,姜承。”
“是我说错了话,我不该无视姜伯母的伤痛的,也不该无视你的痛苦。”
她因为呛了水,声音有些喑哑,说起话来也显得更真挚,轻蹙着眉:“姜承你知道吗?不是只有你一个人痛苦,我也一样。”
“父亲总是拿你来和我比较,我和你一样痛苦,拿不到一等要罚跪,输给你要罚跪,你知道跪一整夜是什么滋味吗?膝盖像有千万根针刺进去,那种密密麻麻的疼痛,还要承受父亲的冷暴力和母亲尖锐的指责。”
“不光只有你一个人痛苦,姜承。”
“我只是不想那么痛苦,才拼命地想要赢过你,我又有什么罪呢?”
姜承感同身受,避开徐善的视线不敢同她对视。
徐善看着他,声音很轻,很轻易就勾起人心底压抑着的,几欲喷薄的恨意:“你要恨的人从来都不该是我,姜承,你该恨的是你的父亲,是他虐打你,还有姜伯母,他才是你痛苦的根源。”
“我和你一样都是无辜的。”
闻言,姜承眼底猩红,眼珠转动,想要看清徐善,所有情绪积压在太阳穴处疯狂悸动着,脑海里一会儿是徐善在水里挣扎的模样,一会儿是母亲被父亲虐打哭泣求饶的模样,还有他自己被拳脚相加的场面,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眼底浮现出无穷恨意,重复着:“是啊,都是因为他,我才会这么痛苦。”
“都是因为他。”
看着姜承充满恨意的模样,徐善微微垂眼,看向自己白皙,纹路干净的掌心,眼底闪过微不可察的笑意,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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