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梦中惊醒的岑念倚在床头,僵硬地把脸埋进手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
性转一下,她大概就是个只馋人身子的渣男:明明几天前,她刚对追了两年的人气偶像江与臣脱了粉,立牌加杂志都被打包挂在闲||鱼市场上了。结果这天晚上她刚一闭眼,当事人就出现在了她的梦里,嘴角一勾,单手解开了衬衣领口的扣子,然后……
岑念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止住了回忆。
窗外天色仍晚。她抬手抚了抚睡出几道褶皱的床单,抬脚向露台走去——反正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了,不如去看看公寓顶层的夜景,也让夜风散散脸上的热度。
一切想得都挺好。只是路过沙发时,岑念余光瞥到DK娱乐的工牌,身子一僵,脚趾又条件反射地扣起地来。
——梦里江与臣给她留下的心理阴影,一时半会儿算是过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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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她为什么对这位如日中天的偶像突然脱粉,故事倒也没有多么复杂。
有钱有闲的人消遣时间的方式有很多,比如买买奢侈品,养养游艇,或者去拍卖行一掷千金。而作为一个富家千金,岑念的爱好可以说是朴实无华了:她对别的没有兴趣,唯一热衷的就是追星。
是的,追星。不过与其他粉丝不同,她的墙头足足有八十个。大部分荧幕上相貌优越有小有才华的艺人,岑念都可以毫无心理障碍地叫出一声哥哥。
一般来说,墙头一多,就意味着对所有墙头都贡献不出什么。不过岑念与众不同。她出手阔绰,对这八十个小哥哥,她都一视同仁地愿意大把撒钱,日子过得真的蛮幸福:在别人遇到塌房而痛不欲生的时候,她只要拍拍屁股走人,就能在其他墙头的物料中寻找到快乐。
这种快乐的日子一直持续了两年多。直到前几天,有个江与臣的粉丝发现这个富婆粉其实是万家墙头,顿时像发现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一样,天天苦口婆心地私信她改邪归正:
“我觉得你这样根本不算是真爱。你这么做对得起江与臣对我们粉丝的付出吗?你想过他在练舞室里埋头苦练时有多辛苦吗?这么好的人难道值不上一份完完整整的爱吗!”
“这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你仔细想想清楚,好自为之吧!”
岑念:“……”
她果断把这人拉黑了,顺便上升正主脱了个粉。
开玩笑,现在怎么会连砸钱都有陌生人跑到她跟前指指点点。她追星是为了获得颜狗的幸福,又不是来给人守|贞节牌坊的。如果连怎么追星都要看粉头的眼色的话,那她还追个屁的星,直接追粉头得了。
岑念就这样果断把江与臣踢出了八十个小哥哥的队伍。粉丝群一退,顺便连夜把周边全都挂到了二手网站上,自认为斩断前缘斩得干脆利落。毣洣阁
然后这天夜里,江与臣就出现在了她的梦境中。
当时梦里她先是身处一个黑暗的空间之中,四下沉寂,像是停电般伸手不见五指。
她在里面跌跌撞撞地走了一会儿,眼前渐渐出现了一个悬浮在空中的舞台,耳畔也由弱及强地响起了节奏分明的音乐。
好奇怪。这舞台音乐听起来似乎有点耳熟。
梦里的岑念仰头看着红黑交织的舞台光线伴随着节奏不断变换,心下紧张之余,总有一丝莫名的违和感。
她低头思考了片刻,勉强从尘封的记忆中重新挖掘出这段旋律:两年前江与臣好像就是以这首歌作为初舞台选曲,在选秀节目中杀出重围的……
反应过来的刹那,她头顶突然传来男人的一声嗤笑。
声音很轻,但还是被她捕捉到了。
岑念屏住呼吸,慢慢地抬起头来。目光扫过舞台边缘时,突然警觉地停住:有个修长的身影半倚在那里,已经不知道居高临下地看了她多久。
对方上半身潜伏在阴影之中。笔直的双腿漫不经心地垂下,正跟着音乐节奏轻轻晃动,偶尔随动作露出一截纤长又颇具力量感的脚踝。一片黑暗之中,那抹白衬得格外扎眼。身形冷淡之余,隐约透出几分痞气。
“江……与臣?”
她难以置信地开口。
“爬墙爬的开心吗?”清峻的男人开口。声音低低的,像拂过雪松的微风。
岑念:“……”
即使是在梦里,她也一时尴尬到头皮发麻。
江与臣没给她遁地逃跑的机会。他从高处一跃而下,清冷的眼睛居高临下地俯瞰过来。忽明忽暗的灯光打在他挺拔的鼻梁上,让人看不清他阴影之后的神色。
“算了,我说笑的。”他朝岑念走近几步,微微俯下身子,声音放得很轻:“无论如何,感谢你曾经的付出。有份礼物,我想现在送给你。”
音乐不知从哪一刻开始放慢,声音渐渐小下去,变成了温柔的抒情曲。绚烂的舞台像燃尽的烟火,一点点消弭在黑暗中。而江与臣的手指已经放到了半|露锁骨的衬衫领口上,“啪”地一声解开了扣子。
岑念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她突然无比清晰的意识到,这个梦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等等!
看过十万册小黄|书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成片的马赛克在心里呼啸而过。
“不太好吧?”岑念故作镇定地一撩头发,脸却变得绯红,“报答的方式有很多,我觉得这一种尺度会不会过大了点……”
“……”
江与臣低头瞥了她一眼,缓缓直起身子,又恢复了拒人于千里之外的神色,刚刚柔软的表情仿佛只是岑念一瞬的错觉。他冷淡垂下眼睫,两只修长的手指顺着领口探下,夹出一个粉色的信封,敲了敲岑念的头。
“感谢你当年买汽水帮我打投送我出道。这是十万箱东阳特饮的兑换券。一天八箱,够你喝到九十岁的。收好吧——”
他压低了声音,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冷笑:“——脑袋里装满了黄色废料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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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错子,今天她又学到了。比做|春|梦更尴尬的,是自己想入非非,最终却做|春|梦未遂。
岑念挣扎着从回忆的泥沼中挣脱出来。莹白的手腕搭在额头上,她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扭头看向露台脚下的灯火。
夜色如墨。依稀亮起的灯光沿着街巷,涌流成缓缓流淌的星河,最终汇聚成万家灯火的星海,无愧于坊间“百万夜景”之称。只是乍见再怎么繁华如梦,看得久了也就觉得景致不过平平。
就像她不那么走心的追星历程一样:男艺人再令人惊艳,新鲜感一过,她也难免觉得有点乏味。
岑念恍神了片刻,从睡衣兜里翻出手机。
偌大的屏幕上,明晃晃地还是江与臣清俊的侧脸——她人虽然刚刚爬墙了,桌面还没决定好要换成谁的。照片上的人睥睨着镜头,眼神却清冷似雪。比起少年风流,反而多了几分娱乐圈少见的锐意。
以前,岑念还以为这手机桌面能用一辈子。毕竟小哥哥虽然多,江与臣却是最与众不同——毕竟,他是岑念追的第一个偶像。
可时光荏苒,心态浮沉。年少时的心动能坚持多久,谁又能说得准呢?
夜风微凉,岑念看着桌面背景,心里也许有那么几丝怅惘。不过紧接着下一秒,DK娱乐的来电就突如其来地响起。
“有件事通知你一下。”岑念划开通话。伴着嘈杂的背景音,电话那头的声音听起来并不那么清晰,“小赵出了点意外,得有人替他一阵子。从今天起,你得代他跟团。”
“嗯……嗯?!”
岑念最后一点惆怅顿时消散得干干净净。
她作为助理,入职DK娱乐的时间还不算长。正式跟团的机会来的这么快,着实让她吃了一惊。
对方却没等她回话,继续自顾自地说下去:
“交接资料我让人发到你邮箱了,你现在查收一下。到岗后有前辈带你,一切听他安排。这个团是两年前出道的,你肯定知道,是——”
“——是Voker。”
岑念翻看着邮箱里传来的资料,不着声色地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窗外“噼啪”几声巨响,烟花突然在夜空中炸开。一片片流金碎玉转瞬即逝,下一秒却有新的烟火喷涌而出。五颜六色的光芒点燃了暗沉的天空,也耀亮了露台一角打包好的江与臣的立牌和海报。
岑念“吧嗒”一下合上电脑,仰面躺在椅子上,突然忍不住笑了起来。
“这是什么奇妙的孽缘啊……”
她一手搭在额头上,看着窗外的璀璨的烟火喃喃自语。客厅里的座地钟悄无声息地向前推进了一格,低沉的报时声响起。
——在爬墙的第三十七个小时,她成了前墙头所在团的助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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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一片静谧,隐约能听到时钟的划过表盘的声音。滴答滴答,一声声回荡在耳畔,像是充满压迫感的鼓点。
江与臣坐在房间的角落里。头上毛茸茸的两只兔子耳朵,正不安地扭作一团。他手里死死地握着手机,看着屏幕上岑念放大的照片。半晌,在家族群里缓慢的打下两行字:
“新来的助理,我之前见过她。”
“我是兔子这件事,已经暴露了。” 笔迷阁为你提供最快的薅秃了男神的兔尾巴更新,第 1 章 第1章免费阅读。https://www.bimige.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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